第232章 三江新盟铸铁契,精微并举定乾坤-《我在大明靠红颜练武升官》

  四月底,江州府城东,天鹰门总堂外的广场。

  青石铺就的演武场上,今日未列刀兵,却架起了三丈高的朱漆礼台。

  台前黑压压站满了人——左侧是天鹰门百余名精锐弟子,黑衣劲装,鹰徽佩肩,肃杀之气凛然;

  右侧是互助社上百名核心成员与“精装队”骨干,身着统一的靛青色短褂,精神干练。

  中间,是漕帮、盐帮、城南各中小帮派的头面人物,以及府城内有头脸的商贾、士绅代表。

  甚至府衙也派了一名户房主事前来观礼——表面是“民间行会合作,促进商贸繁荣”,实则谁都知道,这是在给互助社与天鹰门的结盟背书。

  日上三竿,吉时已到。

  礼台之上,陈洛与柳凤瑶并肩而立。

  陈洛一身月白儒衫,气质温润,但腰间悬着的幽影刀与那双沉静的眼眸,却无人敢小觑。

  柳凤瑶则是一袭玄色劲装,外罩绣金鹰纹的披风,凤眸含威,副门主的气度展露无遗。

  台下,陈震与柳如龙分别代表互助社与天鹰门,在一式三份、盖有双方大印与私契的羊皮契约上,郑重签下名字。

  随后,两人各执一份,第三份则由那位户房主事接过,加盖府衙备案印鉴——这意味着,这份盟约不仅受江湖规矩约束,更具备了官府认可的合法效力。

  “礼成——!”

  司仪高唱,礼台两侧弟子同时擂鼓。

  鼓声雄浑,震动三江。

  陈洛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以内力送出,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今日,江州互助社与天鹰门结为盟友。”

  “自此,互助社在府城内所有产业之安保,皆托于天鹰门。”

  “天鹰门亦将凭此契,享互助社相关业务净利两成,并获准派遣账房监督核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观礼者,继续道:“此盟之宗旨,非为争霸,而为护商。”

  “互助社愿与江州所有诚信经营之帮会、商贾携手,共建公平、高效、有序之商序。”

  “凡愿守规矩者,皆可为友;凡欲坏秩序者……”

  他未说完,但身侧的柳凤瑶已踏前半步,凤眸如电,扫过漕帮等人所在的方向,周身七品的气息隐隐升腾,与陈洛那渊渟岳峙的六品初阶气势交融,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

  台下鸦雀无声。

  陈洛微微一笑,语气缓和:“当然,今日既是结盟之喜,互助社亦有新气象,愿与诸位共鉴。”

  他抬手示意。

  广场一侧,原本遮盖着的数十辆板车被同时揭开油布。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低呼。

  那些板车与码头常见的粗陋板车截然不同:

  车身以硬木打造,刷着清漆,四角包着铜皮;

  车轮不是实心木轮,而是包裹着厚厚皮革、内置简易减震机簧的“软轮”;

  车板上铺着细密的竹席,边缘有可折叠的护栏;

  更引人注目的是,每辆车上都整齐摆放着各种特制器具——内衬软绒的货箱、防震的藤编筐、可调节的货物固定带、甚至还有防雨防尘的油布罩。

  车旁,站着百余名身穿靛青短褂、肩绣银色“护”字的精壮汉子。

  他们并非寻常力巴那般筋肉虬结,但个个眼神清明,手脚稳当,站立时身形笔直,隐隐有行伍之气。

  陈震走上前,声若洪钟: “此乃互助社新建之‘护舟卫’!”

  “专司瓷器、玉器、丝绸、精细茶叶、文玩古籍等易碎、贵重货物之装卸与短途转运!”

  他随手拿起车上一只薄胎白瓷瓶,高高举起:“此瓶胎薄如纸,声如磬,市价三十两。寻常装卸,十损其三。交由我护舟卫——”

  话音未落,他竟松手让瓷瓶坠落!

  台下惊呼声尚未出口,一名护舟卫已踏步上前,右手一抄,左手在瓶底一托,那瓷瓶仿佛被无形之手接引,稳稳落在他双掌之间,连釉色都未晃动分毫。

  “——可保十成十完好!”陈震接道,“凡经护舟卫之手,货损包赔!护舟卫所运货物,皆可向互助社购买‘平安险’,若因运输过程损毁,照市价全额赔偿!”

  哗——!

  台下商贾们顿时骚动起来。

  做生意的,最头疼就是货物损耗。

  尤其是瓷器、丝绸这些娇贵货,从码头到店铺,一路不知要碎多少、污多少。

  若真能保十成十完好,哪怕运费贵上两三成,也值啊!

  更有人眼尖,注意到那些护舟卫的装卸手法:搬箱时必先试重心,托底时五指均匀受力,堆放时必有软垫间隔,行走时步伐稳而匀……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好一个‘护舟卫’!”观礼商贾中,一位做瓷器生意的老者抚掌叹道,“若真如此,老夫那批景德镇新瓷,便全托给你们了!”

  陈洛在台上拱手:“多谢老掌柜信任。护舟卫今日起,于西城、东关、南门、城北四处主码头设点接单。首批客户,首月运费八折。”

  商贾们更是意动。

  但这还没完。

  陈震再次挥手,广场另一侧,江岸方向,十余条小船缓缓驶近码头。

  这些船也与众不同:船型细长,吃水浅,船头包铜,两侧有可收放的防撞护舷;

  船帆不大,但桅杆上挂着醒目的靛青色三角旗,上书“捷流”二字;

  每船仅配两三名船夫,但船身轻捷,在拥挤的江面上穿梭自如。

  “此乃‘捷流舫’!”陈震介绍,“专司‘微循环’配送!”

  “漕帮大船停靠主码头后,货物需分送至城内各处小码头、商铺、货栈。”

  “这段‘最后一里路’,以往靠人力板车,慢且易损。”

  “今有捷流舫——利用城内水道网络,点对点直达,比陆路快一倍,运费省三成,且风雨无阻!”

  他指向江面:“首批十条捷流舫,覆盖府城七条主要城内水道。今日起,接受预定。”

  “凡在知舟阁登记之货主,皆可享受‘拼舫’服务——小宗货物,按件计价,凑满一舫即发,无须苦等!”

  台下再次哗然。

  中小商人最头疼的就是“最后一里路”。

  大船到了主码头,自己的货却要等几天才能找到顺路的小船或车马,耽误时间不说,多次装卸还增加损耗。

  这“捷流舫”若真能做到“点对点”、“拼舫即发”,简直是福音!

  更有机敏的商人想到:若将“护舟卫”的精细装卸与“捷流舫”的快速配送结合起来,从大船到店铺,岂不是无缝衔接?

  陈洛适时开口,抛出第三项服务: “此外,互助社知舟阁,即日起增设‘易通柜’。”

  “凡货量不足整船之中小商贾,可至知舟阁登记货品、目的地、时限要求。由知舟阁代为整合货单,安排‘拼船’、联系‘护舟卫’装卸、调度‘捷流舫’配送,并协助办理货引税单等一应文书手续。”

  “诸位只需在知舟阁付一笔‘便利费’,便可坐等货物安全抵达目的地。省心,省力,省时。”

  他看向台下那些中小商人,语气诚恳:“互助社起于寒微,深知小本经营之艰难。设立‘易通柜’,非为牟暴利,只为让如我当初一般的小商小贩,少些奔波之苦,多几分经营之便。”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少中小商人眼眶发热。

  他们平日受尽大商号、大帮会的盘剥与冷眼,何曾有人如此为他们着想?

  “陈公子高义!”人群中有商人高喊。

  “互助社仗义!”

  “我等愿与互助社长久合作!” 场面一时热烈。

  礼台一侧,漕帮帮主雷豹脸色铁青,他身边的赵坤眼神阴鸷,低声道:“帮主,这陈洛……是要掘我们的根啊。”

  雷豹何尝不知?

  护舟卫抢的是码头装卸的精细活;捷流舫分的是城内短途配送的羹;易通柜更是直接整合中小货主,削弱了漕帮对散户的控制力。

  偏偏陈洛做得冠冕堂皇——我不抢你的长途水运,我只做“精细化”、“微循环”、“便民服务”,让你连发作的理由都难找。

  “等着瞧。”雷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盐帮帮主程淮则面色复杂。

  他与互助社早有合作,知舟阁的信息网也让他受益不少。

  但今日看到互助社这般声势,心中不免警惕——这头幼虎,长得太快了。

  而城南那些中小帮派的头目,则大多面露羡慕。

  他们拼死拼活抢地盘、收保护费,一年到头也未必有互助社一个季度赚得多,还得提心吊胆怕官府清算。

  看看人家互助社,跟天鹰门结盟,跟官府搭线,做的是正经生意,赚的是干净钱,还能得百姓称道…… 人比人,气死人。

  礼台上,陈洛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知道,今日之后,互助社才算真正在江州府扎下了深根。

  护舟卫、捷流舫、易通柜——这三张牌打出,意味着互助社不再仅仅是“信息中介”,而是构建起了一套从信息到物流、从装卸到配送、从大宗到零担的完整服务体系。

  这套体系,如同水银,正悄无声息地渗入江州商业的每一个毛细血管。

  而与天鹰门的结盟,则给这套体系套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文武兼备,软硬兼施。

  这才是他想要的格局。

  “诸位。”陈洛最后提议,“今日良辰,略备薄酒,请诸位移步望江楼。江州商贸之未来,还需我等同心协力!”

  “请——!”

  鼓乐再起,人群簇拥着向望江楼而去。

  柳凤瑶与陈洛并肩走下礼台,低声道:“陈公子今日手段,令凤瑶大开眼界。”

  陈洛微笑:“皆赖柳姑娘与天鹰门鼎力相助。日后,还需并肩而行。”

  柳凤瑶看着他清俊侧脸,忽然觉得,与这人结盟,或许真是天鹰门近十年来,最明智的决定。

  江风拂过,吹动旌旗。

  三江口的水,似乎比往日流得更急了些。

  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这春末夏初的江州府,缓缓拉开序幕。

  而陈洛,已站在了舞台中央。

  数日后,漕帮总堂,议事厅。

  窗外已是初夏,但厅内气氛却凝重如深秋。

  长条楠木桌前,坐着四人。

  主位是帮主雷豹,这位面色黝黑、手掌粗大的中年汉子此刻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左手边是军师赵坤,白净面容,眼神阴鸷深沉,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扳指。

  右侧坐着两人。

  上首一位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穿着绸缎长衫的老者,是漕帮的“内堂会首”徐元俭。

  他总管帮内钱粮账目、人事调度、文书往来及日常庶务,看似文弱,实则心思缜密,是漕帮的“大管家”,在帮中资历深厚,连雷豹也要敬他三分。

  下首一位则是“刑堂会首”罗七。

  此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魁梧,面色冷硬如铁,左颊一道刀疤从眉骨斜划至下颌,平添几分凶悍。

  他专司帮规执行、惩戒叛徒、安全防卫及武力行动,麾下有一支精锐的“刑堂队”,是漕帮最强的武力依仗之一,本身也是六品【昭武】巅峰的好手。

  “都说说吧。”雷豹打破沉默,声音粗嘎,“天鹰门和那互助社穿一条裤子了,咱们怎么办?”

  徐元俭轻咳一声,先开口:“帮主,老朽先说说钱粮上的事。”

  他翻开手边的账本,“自上月起,咱们在府城各码头的‘平安费’收入,环比下降了一成半。”

  “主要流失在两部分:一是原本那些零散货栈、小商铺,现在多数转向互助社的‘护舟卫’投保,不再单独向我们缴纳平安费;二是城内短途配送的抽头,也被那‘捷流舫’分走了近三成。”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雷豹:“这还只是开始。若按互助社目前势头,下个月这个数字可能还会扩大。”

  “更麻烦的是,他们整合了中小商人的‘拼船’需求,很多原本需要依靠我们安排小船捎带的零担货,现在都走了他们的‘易通柜’。”

  “虽暂时不影响咱们的大宗船运,但……蚁多咬死象啊。”

  雷豹脸色更黑:“罗七,你那边呢?”

  罗七声音硬邦邦的:“天鹰门的人已经进驻西城、东关、南门、城北四处主码头的知舟阁。”

  “每处至少有一个六品带着七八个好手。他们规矩得很,只守在知舟阁和护舟卫的装卸区,不越界,不惹事。”

  “但咱们的人若靠近他们的地盘,立刻就会被盯上。”

  他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帮主,要我说,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带人砸他两个知舟阁,剁几个护舟卫的手脚,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胡闹!”徐元俭立刻反对,“如今他们与天鹰门盟约已立,官府也备了案。”

  “你明火执仗去砸,是打天鹰门的脸,更是打官府的脸!”

  “到时候武德司、府衙兵丁一起压过来,咱们怎么办?学铁剑庄吗?”

  罗七梗着脖子:“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蚕食咱们的地盘?”

  “够了!”雷豹低喝一声,看向一直沉默的赵坤,“军师,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