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流言破局立规矩,武镇码头定乾坤-《我在大明靠红颜练武升官》

  知舟阁的运转并非一帆风顺。

  就在知舟阁运转不久,一股暗流开始在新安江、富春江的各大码头涌动。

  先是西城码头。

  一个操着徽州口音的布商,按照知舟阁提供的信息,花高价“拼船”将五十匹上等丝绸发往杭州。

  可船开出三天后,布商在杭州码头左等右等不见货到,托人去查,才发现那条船根本没去杭州,而是在半途的桐庐县就卸了货——船上装的根本不是丝绸,而是一船廉价的葛布。

  布商气急败坏地找上知舟阁。

  经查,提供这条“船期”信息的,是一个名叫王癞子的漕帮底层帮众。

  知舟阁的管事立刻带人去找王癞子,却发现此人已经“消失”了。

  问漕帮在码头的把头,对方眼皮一抬:“王癞子?三天前就辞工回老家了,上哪找去?”

  紧接着,东关码头、南门码头,接连发生类似事件:

  有商人按信息买了“急售”的“陈年普洱”,打开发现是树叶染色的劣等货;

  有船老大按照“水位情报”走险滩,结果船底触礁,货损人伤;

  更有甚者,一条“官府特批免税”的船期信息,直接让两个商人因走私嫌疑被官府拿了……

  短短七八天,知舟阁的“金字招牌”上,被泼了七八盆脏水。

  受损的商人堵在知舟阁门口讨说法,围观者指指点点,原本门庭若市的茶馆,一下子冷清了大半。

  清水桥宅院,书房。

  陈震脸色铁青地汇报:“查清楚了,背后是漕帮的雷豹和赵坤。王癞子那几个卖假消息的,都是他们手底下养的老油子,事情一完就被送走了。现在码头上漕帮的人都在看笑话,说咱们‘书生做生意,被人耍得团团转’。”

  陈洛静静听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损失多少?”

  “直接赔偿给商人的,加上咱们垫付的运费、货损,差不多两千两。但名声的损失……不好估量。”

  陈震咬牙,“公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漕帮这是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

  “当然不能算。”陈洛抬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陈老哥,咱们当初在官府备案的‘消息买卖合同’,条款里怎么写来着?”

  陈震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第三条:卖方保证信息真实有效,若因虚假信息造成买方损失,卖方须承担三倍赔偿,并接受官府追责。第五条:知舟阁作为中介平台,有权向提供虚假信息者追偿一切损失,并保留报官究办之权。”

  “记得就好。”陈洛站起身,“那些卖假消息的人,真的都‘回老家’了?”

  “雷豹把他们藏起来了,但我的人摸到了线索——都在漕帮在城西的一个私宅里,有七八个人守着。”

  “好。”陈洛推开窗,望向码头方向,“既然漕帮要玩阴的,咱们就陪他们玩阳的。备车,去府衙。”

  江州府衙,刑房。

  陈洛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状纸、买卖合同副本,以及受损商人的联名证词。

  负责刑名的李推官看着厚厚一摞文书,眉头紧皱:“陈公子,这……按律,商事纠纷应先经坊正、行老调解,调解不成再……”

  “李大人。”陈洛拱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此非寻常商事纠纷。涉案者王癞子等人,虚构船期、货品信息,骗取钱财,致使多名商人货损银亏,已涉‘诈欺取财’之罪。且其背后恐有主使,意在扰乱江州码头商序,败坏府城声誉——这就不再是‘纠纷’,而是‘刑事’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这些‘消息买卖合同’皆在府衙户房备案,盖有官印。若官府对此等公然违约、欺诈之行视而不见,日后还有谁敢信官府的备案文书?商序若乱,税收何来?”

  李推官沉吟。

  他自然知道这事背后牵扯漕帮,不好办。

  但陈洛说得在理——备案的合同都不管用,官府威信何在?

  更何况,陈洛背后站着谁,他隐约也有耳闻。

  “本官即刻签发缉捕文书。”李推官最终提笔,“但漕帮那边……”

  “大人依法行事即可。”陈洛微微一笑,“抓人的事,草民自有办法。”

  城西,漕帮私宅。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门外有两个漕帮汉子抱着胳膊闲聊,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街面。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停在巷口。

  陈洛与陈震下车,身后跟着八个互助社的好手——都是陈震从京师带来的老兵,气息沉稳,眼神锐利。

  “干什么的?”守门的汉子上前拦阻。

  陈震上前一步,亮出府衙的缉捕文书:“刑房办案,捉拿诈欺嫌犯王癞子、李二狗等人。阻挠者,以同案论处!”

  两个汉子脸色一变,其中一人扭头就往院里跑,另一人硬着头皮道:

  “什么王癞子?这里是我们漕帮兄弟歇脚的地方,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话音未落,院内传来一声长笑。

  三个穿着漕帮头目服饰的汉子走了出来,为首一人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赫然是六品【昭武】的气息。

  他瞥了眼缉捕文书,嗤笑道:“府衙的文书?我们漕帮自己的兄弟,轮得到外人来抓?陈震,别人怕你‘追风刀’,我‘翻江鳄’周猛可不怕!”

  陈震眼神一冷,手按刀柄。

  陈洛却抬手拦了他一下,上前两步,看着周猛:“阁下是要抗法?”

  “法?”周猛咧嘴,“码头上,我们漕帮的规矩就是法!陈洛,我劝你见好就收,带着你的人滚蛋,今天这事还能善了。不然……”

  他身后两个七品【骁骑】气息的头目,同时向前踏了一步,气机锁定陈震。

  局面一触即发。

  陈洛却笑了。

  他笑得很平静,甚至有些遗憾:“我本不想动手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拔刀,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但这一步踏出,周猛脸上的狞笑骤然凝固!

  一股沉重如汞、浩然博大的气势,如同无形山岳,轰然压在三名漕帮头目身上!

  那不是简单的内力威压,而是融合了《浩然正气诀》的刚正意境与液化内力的浑厚底蕴,仿佛整个院子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凝固!

  周猛身为六品,还能勉强站立,但他身后那两个七品头目,却脸色煞白,连退两步,几乎喘不过气!

  “你……你突破了?!”周猛骇然看向陈洛。

  半年前擂台赛时,这小子还只是八品!

  就算后来传闻他入了七品,可眼前这气势……分明是货真价实的六品!

  而且是根基雄浑到可怕的六品!

  陈洛没有回答,只是又向前走了一步。

  周猛咬牙,暴喝一声,全身内力鼓荡,双掌泛起铁青色,一招“分水裂石掌”全力拍出!

  掌风呼啸,隐隐有江涛之声——这是漕帮秘传的六品掌法,刚猛暴烈,擅长近身搏杀。

  陈洛依旧没拔刀。

  他右手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周猛的掌心,轻轻一点。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白色气劲,从指尖迸射而出,后发先至,精准地刺在周猛掌心劳宫穴上!

  噗!

  周猛只觉一股尖锐如针、却又沉重如锤的力道透掌而入,整条手臂的经脉如遭雷击,掌力瞬间溃散!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右臂软软垂下,竟一时抬不起来!

  “内力化形……圆满掌控?!”周猛心中惊骇欲绝。

  寻常六品,内力离体后难以精细操控,多以范围攻击为主。

  可陈洛这一指,劲力凝于一点,穿透力与掌控力都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陈洛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院内:“陈老哥,抓人。”

  “是!”

  陈震长刀出鞘,刀光如雪,带着五品高手磅礴的内力,径直冲向院内。

  那两名七品头目还想阻拦,却被陈洛一个眼神逼退——他们毫不怀疑,若敢妄动,下一指就会点碎他们的丹田。

  片刻之后,王癞子等五个卖假消息的漕帮帮众,被互助社的人捆得结结实实,押了出来。

  他们个个面如土色,看到周猛狼狈的样子,更是抖如筛糠。

  陈洛走到周猛面前,看着他怨毒的眼神,缓缓道:“回去告诉雷帮主: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想玩阴的,我奉陪。但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整条巷子:“也告诉码头上所有弟兄:来知舟阁卖消息,凭本事赚钱,我欢迎。但谁再敢卖假消息害人——”

  他抬手,对着巷口一堵青砖墙,凌空一划。

  嗤!

  一道五尺长的淡白色刀芒脱手而出,无声无息地划过墙壁。

  三息之后,整堵墙沿着平滑的切痕,上半截缓缓滑落,轰然倒地,断面光滑如镜。

  “……这就是下场。” 巷子里一片死寂。

  无论是漕帮的人,还是远远围观的百姓、其他帮派的眼线,都被这一手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内力离体,凝气成芒,切割砖石如切豆腐——这是实打实的六品手段!

  而且看那刀芒的凝实程度、控制精度,绝非初入六品者能做到!

  这个陈洛,不仅突破了,还强得离谱!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江州码头。

  知舟阁不仅没有垮,反而以更强势的姿态立住了规矩。

  王癞子等人被扭送府衙,人证物证俱全,李推官顺水推舟,判了“杖八十,流三百里,赔银三倍”——虽然赔银大概率是漕帮出,但脸是丢尽了。

  更重要的是,陈洛亲自出手、一指击败漕帮六品头目周猛、凌空斩墙立威的事,被添油加醋地传成了“惊雷刀神功大成,漕帮高手不堪一击”。

  知舟阁的生意,不但没受假消息事件影响,反而更加火爆。

  因为商人们发现:这里不仅信息灵通,而且有保障!

  真出了事,东家真敢为了“规矩”跟漕帮硬碰硬,还打赢了!

  而码头底层的帮众们,心态则更微妙。

  漕帮总堂,雷豹摔碎了第八个茶杯。

  “废物!都是废物!周猛那个废物,六品打不过一个刚突破的小子?丢人现眼!”

  赵坤阴着脸:“帮主息怒。那陈洛确实邪门,进境快得不合常理,根基也扎实得可怕。而且……他背后恐怕真有京师的关系,否则府衙不会那么干脆地发缉捕文书。”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认了?”雷豹吼道。

  赵坤沉默片刻:“硬来不合适了。陈洛现在风头正盛,又有官府明面上的支持,咱们再动,就是公然挑衅王法。不过……咱们可以等。他总会露出破绽。”

  雷豹喘着粗气,最终颓然坐下。

  而码头上,漕帮的底层帮众们,在茶余饭后的闲聊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要我说,雷帮主这事办得不地道。”

  一个老力巴蹲在墙根,抽着旱烟,“人家知舟阁给钱爽快,一条消息十文二十文,够咱喝顿好酒了。他非要去砸场子,现在好了,周香主被打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咱们的财路也差点断了。”

  “就是!”旁边年轻些的汉子附和,“上头那些人,天天吃香喝辣,哪管咱们底下人多个零花钱?王癞子也是傻,帮主给他点银子,他就去干这缺德事,现在流放三千里,值当吗?”

  “我听说,盐帮那边的人现在可得意了,笑话咱们漕帮‘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明明弟兄们都偷偷去卖消息,上头还非要装清高。”

  “装呗。反正我明天还去知舟阁——我今儿可听说了,从衢州来的粮船明天到,要雇三十个卸货的,这消息值二十文呢!”

  “同去同去!”

  渐渐地,雷豹和赵坤“严禁漕帮帮众售卖消息”的命令,成了一纸空文。

  你不卖,盐帮的人卖,其他小帮会的人卖,甚至码头上的力巴、船工、小贩都卖——反正消息无主,谁先到知舟阁谁拿钱。

  到最后,连漕帮的一些小头目,都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还让自己手下“顺便”记几条消息去换酒钱。

  只要不明着违抗帮主命令,私下里……谁跟钱过不去?

  这场由假消息引发的风波,最终以漕帮颜面扫地、知舟阁声名大震告终。

  而陈洛,也通过这一战,向整个江州江湖宣告: 他不仅会做生意,更懂得以武立规矩。

  清水桥宅院里,陈洛听完陈震关于码头最新动向的汇报,微微一笑。

  “第一阶段,算是彻底站稳了。”

  “接下来,”他望向窗外绿肥红瘦的春色,“该准备府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