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纨绔搅局显跋扈,名帖结交隐机锋-《我在大明靠红颜练武升官》

  赵雄出外敬酒一圈回来,脸色通红,舌头已经有些大了。

  他见陈洛与冯烈谈得火热,也端着酒杯凑了过来,一屁股坐下,带着几分醉意炫耀起自己今日的风光,当然也不忘奉承冯烈:

  “冯……冯长老,要不是您老人家大力举荐,我赵雄现在……现在可能还在哪个场子里看场子,哪……哪有今天的风光!我敬您!”

  冯烈对他这番表忠心显然受用,捻须微笑,拍了拍赵雄的肩膀,勉励道:

  “赵雄啊,你能有今天,主要还是你自己能吃苦,办事勤勉,天赋底子也不差,以前就是缺少个机会。如今机会来了,好好表现,出人头地,指日可待。本长老看好你!”

  赵雄闻言,更是激动,拍着胸脯,醉眼朦胧地大声道:“多谢长老!我赵雄……今后但凡长老有令,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就在这气氛热烈之际,雅间的门帘被人一把掀开,走进来三人。

  领头的是个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锦衣青年,面色带着几分酒后的虚浮,眼神倨傲,嘴角撇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此人正是天鹰门门主柳如龙的长子,柳承宗,堪称天鹰门的“太子爷”。他身后跟着两名眼神灵活的跟班。

  柳承宗此人,嚣张跋扈,志大才疏,心胸狭窄,靠着父亲的荫庇和资源堆砌,武功勉强达到九品,却自命不凡。

  他刚好也在望江楼与一帮巴结他的商户吃饭,听闻赵雄在此大摆宴席,排场不小,便有意过来“敬酒”,实则是想压压赵雄这个新晋“红人”的势头,顺便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超然的地位。

  他踱步进来,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主桌的赵雄身上,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哟,赵大总管,好大的排场啊!听说你最近干得不错嘛,为我们天鹰门立下汗马功劳了?要再接再厉,好好干,可别辜负了宗门的栽培!”

  语气中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赵雄一见是这位太子爷,酒意顿时醒了一半,心中叫苦不迭,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连忙起身,挤出笑容,低头哈腰道:

  “少门主您说笑了,都是托门主和少门主的福,属下只是尽本分,尽本分……”

  说着端起酒杯就要敬酒。

  柳承宗却只是随意抬了抬下巴,并未举杯,目光扫过场内。

  原本热闹的场面因他的到来瞬间冷清了不少,不少弟子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神中难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与疏离。

  盖因这柳承宗能力平平,却偏偏事事爱出头抢功,而真正为他办事的兄弟,最后往往成了他的替罪羊,功劳是他的,黑锅是别人的。

  久而久之,门中稍有头脑的人都知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奈何他身份尊贵,且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对外不行,整治自己人却是一把好手,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避之唯恐不及。

  柳承宗敏锐地察觉到场中气氛的变化,以及一些人眼神中的那丝不敬,心中顿时恼火起来。

  他不敢对冯烈如何,便将火气撒在赵雄身上,继续阴阳怪气道:

  “赵雄,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听说在外面,别人都叫你‘赵爷’?架子不小嘛,本少爷进来,都没几个人起身了?”

  赵雄额头冒汗,心中大骂,面上却只能连连赔笑打哈哈:“少门主折煞属下了,属下哪敢,哪敢啊……兄弟们都是敬重少门主,一时……一时没反应过来……”

  眼看气氛越发尴尬,冯烈眉头微皱,终于开口打圆场,他举起酒杯,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分量:

  “少门主来得正好,赵雄此次在外奔波,确实辛苦,也为门派带来了实利。来,老夫敬少门主一杯,也代赵雄和诸位弟子,感谢少门主体恤。”

  柳承宗虽然跋扈,但对冯烈这位手握实权、为门派屡立功劳的外事长老,还是有几分顾忌的,不敢过于放肆。

  他见冯烈出面,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杯:“冯长老客气了。”

  与冯烈和对赵雄随意碰了下杯,算是给了面子。

  他又目光不善地扫了一眼席间众人,尤其是多看了几眼与冯烈同坐主桌、气度不凡的陈洛,哼了一声,这才带着跟班,悻悻然地离开了雅间。

  柳承宗一走,雅间内的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但经过他这么一闹,先前那股热烈的劲头终究是淡了几分。

  赵雄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对这位太子爷更加厌恶。

  陈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天鹰门内部的派系和这位“太子爷”的品性,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待柳承宗离开,雅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陈洛故作好奇,低声问身旁兀自有些忿忿的赵雄:“赵大哥,方才那位是……?”

  赵雄趁着酒意,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却难掩怨气:“还能有谁?咱们天鹰门的少门主柳承宗呗!哼,整天就知道窝里横,正事干不了几件,摆架子、抢功劳、让兄弟背黑锅倒是熟练得很!”

  陈洛适当地露出惊讶之色:“这……贵派少门主,竟是如此……不堪吗?可我观那柳凤瑶柳姑娘,无论是武功还是气度,皆是人中龙凤,他们应是堂兄妹吧?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

  “谁说不是呢!”赵雄像是找到了知音,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正是堂兄妹!就因为这,咱们那位少门主没少在背后针对柳师姐!我……我反正是看好柳师姐的,所以那太子爷就看我不顺眼,处处想找茬!”

  他这话带着酒后的直率,却也道出了部分实情。

  一旁的冯烈闻言,眉头微皱,觉得赵雄此言有些过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便轻咳一声,出言打断道:“赵雄,慎言!少门主之事,岂是我等可以妄加议论的?”

  赵雄此刻酒意上头,加上刚才被柳承宗一番搅和,心里正不痛快,闻言竟有些梗着脖子,声音虽压低却带着不服:

  “冯长老,我……我赵雄就是当着太子爷的面,也敢这么说!他做得,我还说不得了?”

  陈洛见气氛有些僵,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道:“赵大哥豪气!不过话说回来,自擂台赛后,确实好久未见柳凤瑶柳姑娘了,她近来是在闭关精进武艺吗?”

  被陈洛这么一提,赵雄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但他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带着几分酸意和不满说道:

  “闭关?哼!她现在整天跟着那个寒山剑宗的李慕白,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哦?李慕白?”陈洛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好奇,“这江州府的代理权之事不是早已尘埃落定了吗?他为何还滞留在此?”

  赵雄仿佛找到了倾诉对象,大吐苦水:“谁说不是呢!我看那李慕白就是个小白脸!赖在咱们江州府不走了,正事不干,整天就知道沾花惹草!仗着长得俊、出身好、武功不错,把柳师姐哄得……唉!真不知道柳师姐看上他哪点了!”

  他这话里充满了个人情绪和嫉妒。

  “赵雄!”

  冯烈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越说越收不住,竟然当众非议起门中天才弟子和重要的合作伙伴,忍不住出声呵斥,语气严肃,“休得胡言乱语,败坏凤瑶清誉!她与李公子接触,自有其道理,乃是奉了门主之命,另有要事在办,岂是如你所说那般不堪?再敢胡言,门规处置!”

  冯烈这一声呵斥,如同冷水浇头,让赵雄激灵一下,酒醒了大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背后议论柳凤瑶且牵扯到李慕白,确实不妥,尤其还当着陈洛这个外人的面。

  他连忙抬手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告罪道:“长老息怒!是属下喝多了,胡言乱语,该罚,该罚!”

  说着,连忙自罚了一杯酒,不敢再多说。

  陈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天鹰门内部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及柳凤瑶与李慕白近期的动向,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看来,李慕白留在江州,所图恐怕不止是丹药代理那么简单。

  而柳凤瑶这条线,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众人将柳承宗带来的烦心事撇开不提,重新推杯换盏,场面渐渐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冯烈此人,能坐稳天鹰门外事长老之位,自有其过人之处,其中一点便是没有太多门户之见,行事更重实际利益。

  他与陈洛一番交谈,觉得颇为投缘,欣赏此子的见识和潜力。

  加之陈洛“下三品第一刀”的名头是实打实打出来的,虽然他与盐帮有些渊源,但经陈洛方才那番合情合理的解释之后,在冯烈看来,这反而说明了陈洛此子更有价值——他并非盐帮核心,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有实力的合作者。

  要知道,在江州府地界,中三品以上的高手屈指可数,大多各有归属。

  像陈洛这样年轻、有潜力、背景相对简单的七品高手,完全可以在很多场合充当强力的外援或雇佣军,是值得花些代价拉拢的人物,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想到这里,冯烈心中已有决断。

  他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制作考究的名帖,递向陈洛,语气诚恳地说道:

  “陈公子,今日与你一叙,甚是投缘。这是我天鹰门的名帖,公子日后在江州府若有何为难之处,或者想寻冯某喝茶论武,可凭此帖到天鹰门名下的任何产业传话,冯某必定尽力相助。”

  这便是主动释放善意,正式结交了。

  陈洛见状,心中明了冯烈的用意——无非是看中自己的武力价值,想将自己发展成一条可用的人脉。

  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与感谢,双手接过名帖,郑重收好:

  “冯长老厚爱,晚辈愧不敢当。能与长老结交,是晚辈的荣幸。”

  他随即也报上了自己在清水桥宅院的地址,“晚辈在府学附近的清水桥有一处落脚之地,长老若得闲,亦可派人传信,晚辈定当扫榻相迎。”

  他虽然暂无个人名帖,但留下确切的联络方式,也表示了同等的诚意。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正式结交。

  表面上,一团和气。

  陈洛自然清楚冯烈的盘算,但他自有计较。

  他本就存着攻略柳凤瑶的心思,少不了要与天鹰门打交道。

  冯烈作为天鹰门实权长老,正是极佳的跳板和渠道。

  而且,陈洛也从不排斥与江湖势力接触,他深知武道之途,绝不能闭门造车,需要与不同流派的高手切磋历练,见识各种场面,方能精进。

  不深入江湖,又如何能真正磨砺自己这柄“惊雷刀”?

  二人可谓各怀心思。

  冯烈只当自己为天鹰门拉拢了一个潜力不俗、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的帮手,算是今日宴席的意外之喜。

  而陈洛想的却是如何借着这层关系,更自然地接近天鹰门核心,尤其是寻找机会与那位冷艳孤高的柳凤瑶产生交集。

  这张名帖,在他眼中,或许就是打开那扇门的一把钥匙。

  宴席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中接近尾声,陈洛与冯烈各自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这“想要”的内涵,却截然不同。

  宴席接近尾声,赵雄已是醉意醺然,他拉着陈洛的手,舌头有些打结,脸上带着歉意说道:

  “陈……陈兄弟,哥哥我……我对不住你!之前……之前说好的,要请你去江淮河畔,最好的勾栏,听……听云大家的曲子,一直……一直没兑现!唉,实在是……门中这摊子事,忙得脚打后脑勺,脱……脱不开身啊!”

  他这话说得恳切,带着酒后的真性情。

  陈洛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赵雄还一直记着当初或许只是酒后兴起的一句戏言。

  他连忙扶着赵雄,笑着宽慰道:“赵大哥言重了!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自然是正事要紧!这等风月闲情,待你得闲时,随时都可相约,不必一直牵挂于心。小弟只盼着赵大哥你事业更上一层楼,待你真正大展宏图、春风得意之时,咱们再好好庆祝,那才叫痛快!”

  赵雄听了,用力拍了拍陈洛的肩膀,含糊道:“好兄弟!懂我!你放心,等哥哥我……我把这摊子事理顺了,一定……一定补上!说到做到!”

  看着赵雄这副模样,陈洛心中倒是生出几分感慨。

  这赵雄,虽然有些粗豪,行事偶有莽撞,但为人确实耿直,重信义。

  一句酒后的约定,他能一直记在心上,还觉得亏欠了自己,这份心思在江湖中已算难得。

  他觉得,这个兄弟,至少在“讲信义”这方面,还是值得一交的。

  至于听曲之事,他其实并未太过放在心上,但赵雄的这份心意,他领了。

  宴席最终在赵雄的醉话和众人的喧闹中散去。

  陈洛与冯烈再次拱手作别,又与醉醺醺却还不忘跟他打招呼的赵雄道别,这才独自离开了望江楼。

  夜风一吹,他脑中思绪更清,今晚这场酒宴,信息量着实不小,需要回去好好消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