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毒侵心脉,糖罐藏解药-《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沈清鸢的手指还停在半空,指尖悬着未落的音。谢无涯倒下时那句“别靠近星盘”还在耳边,可他的脉搏已经弱得几乎摸不到。

  她立刻俯身,一手按住他心口。跳动微弱,像风里残灯。她闭眼催动共鸣术,内息探入对方经络,察觉一股黑气正顺着血脉往心脏逼去。

  这不是普通的伤。

  她咬破舌尖,血珠渗出,以痛定神。双手虚抚如按琴弦,口中低哼《急脉》起调。这曲子不是用来安抚,而是激荡——用高频音波震开淤堵,逼毒外显。

  谢无涯身体猛地一抽,一口黑血喷在石台上。

  血滴未散,她一眼看见其中混着细小晶亮颗粒。颜色熟悉,质地黏稠,泛着微甜的光。

  是糖渣。

  她心头一紧。这种糖渍梅子,只有一个人常吃。

  云铮。

  记忆翻上来。那年冬夜,他在听雨阁外递来一只青瓷罐,说这是他娘留下的方子,吃了不伤心。她当时笑他孩子气,随手收进箱底,再没打开过。

  现在她猛地起身,冲向角落那只旧木箱。箱子落了灰,锁扣生锈。她一掌劈开,翻出那个斑驳的小罐。

  罐身冰凉,底部刻着一行极细的字。她借着帐中灯火细看——七叶莲三钱,寒髓草半两,兑井水煎服。

  药方。

  她手指发颤,却不敢耽搁。刚要把罐子收进袖中,帐帘突然掀动。

  一人跃入,黑衣蒙面,直扑她手中糖罐。

  沈清鸢侧身避让,将罐子护进怀里。对方掌风凌厉,逼得她连退三步,后背撞上桌角。她抬手拨动袖中短弦,弹出半声《惊梦》。

  音波入耳,那人脚步一顿,眼神恍惚。

  就是这一瞬。

  帐外一道剑光破空而至。

  裴珩一脚踹开帐门,长剑横扫,逼退黑衣人。他未停步,剑尖顺势挑开对方衣襟。

  左臂裸露。

  火焰状胎记赫然在目,纹路走向与云铮一模一样。

  那人脸色骤变,反手捂臂后撤。裴珩已追上前,一剑封喉。对方仰面倒地,临死前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主母说……不能让双生子……”

  话没说完,嘴角涌出黑血,头一歪,不动了。

  沈清鸢站在原地,手里紧攥糖罐。她低头看着死士手臂上的胎记,又想起云铮左臂同样的印记。两人从未同框,却在同一道痕迹里被连在一起。

  裴珩收剑入鞘,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她摇头,把糖罐递过去。“看看这个。”

  裴珩接过,看清底部刻字,眉头皱起。“解毒方?”

  “谢无涯血里的糖渣,和云铮吃的梅子一样。”她说,“这罐子我一直没动,怎么会有人知道它能救谢无涯?又为什么非要毁掉它?”

  裴珩沉默片刻。“除非他们早就知道这药方存在,也清楚谢无涯中毒的方式。”

  “他是被人喂了带毒的梅子。”沈清鸢声音沉下来,“就像云铮常吃的那种。”

  帐内一时安静。

  外面风雨未歇,守卫的脚步声远近交替。裴珩看了眼地上尸体,又看向谢无涯。“他还活着?”

  “心跳还在,但撑不了多久。”她走到谢无涯身边蹲下,重新搭脉。黑气仍在推进,只是速度慢了些。《急脉》逼出了部分毒素,但也耗尽了她的力气。

  她抬头对裴珩说:“我需要药师。”

  “苏眠不在营地。”

  “那就派人去找。”

  “现在出去太危险。”

  “不出去更危险。”她盯着谢无涯的脸,“他快不行了。”

  裴珩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但她没有退的意思。

  他转身走出帐外,低声唤来亲卫传令。

  沈清鸢坐回谢无涯身旁,把糖罐放在一旁灯下。火光映着罐底那行小字,看得久了,忽然发现刻痕深处有细微不同——最后一笔收尾处,有个极小的勾。

  她凑近细看。

  不是自然收刀的痕迹,像是刻意多划了一下。

  她取下发间银簪,轻轻刮过那个点。一点薄灰落下,露出底下更浅的一行字:**井水须取镜湖心**。

  她呼吸一滞。

  镜湖是沈家禁地,百年不开。母亲生前说过,湖底埋着初代阁主的骨灰,任何人靠近都会引来机关反噬。

  可药方偏偏指定要用那里的水。

  她抬头看向帐外。风雨中隐约传来马蹄声,应是传信兵出发了。

  时间不多。

  她收回目光,再次闭眼调息。必须再试一次《急脉》,哪怕只多拖一刻。

  刚凝神,谢无涯忽然咳嗽起来。

  他没睁眼,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糖罐……别信……”

  她睁开眼,盯着他。

  “有人……换过……”

  话音断了。他又陷入更深的昏迷。

  她愣住,慢慢转头看向灯下的糖罐。

  那只她亲手从箱底翻出的罐子。

  她缓缓伸手,将罐子拿起来,仔细检查。表面斑驳,裂纹自然,像是经年使用留下的痕迹。她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陈年糖香,混着陶土味。

  可刚才刮出的第二行字,是谁刻的?

  如果是云铮当年所留,他怎会知道谢无涯会中毒?又怎知自己会翻出这只罐子?

  如果不是他……

  那就是有人后来动过手脚。

  她猛地想起谢家旁支倒下前在地上划出的北斗图案。七点连线,指向星盘中枢。而眼前这罐子,底部刻痕虽为药方,但排列间距,竟也暗合七星之位。

  她放下罐子,抽出腰间律管,在桌上轻轻敲出一段节奏。

  正是《听雨》第一节的拍子。

  敲到第五下时,罐身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她立刻停下。

  再敲一遍,同样位置,又是一声闷响。

  她翻过罐子,用手一抹底部边缘。一道极细的裂缝浮现出来。

  这罐子是空心的。

  她用银簪撬开底盖。

  一层夹层出现。

  里面藏着一张折叠的油纸。

  她展开油纸,上面没有药方,只有一幅简图。画的是一个机关匣,匣上有十二个孔,对应十二律管的位置。

  图旁写着四个字:**以音启之**。

  她盯着那图,手指收紧。

  这不是解药方。

  这是钥匙。

  外面马蹄声渐近。

  她迅速把油纸塞进袖中,将夹层复原。糖罐放回原位,仿佛从未被动过。

  裴珩掀帘进来,带来一阵湿冷的风。

  “人派出去了。”他说,“最快明日午时能带回苏眠。”

  她点头,没看他。

  “你发现什么了?”他问。

  她抬起眼,看着他。“如果有人想让我们相信一个假药方,是为了什么?”

  裴珩神色一凛。

  “是为了让我们用错药。”她说,“或者,是为了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帐外雷声滚过,照亮她脸上的冷静。

  她把手放在膝上,指尖微微发抖,却不肯停下。

  下一个动作,必须由她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