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血契星盘,天机卷引风云-《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裴珩站在密道中央,脚下是断裂的骸骨。他看着沈清鸢跪在谢无涯身侧,手里握着一朵染血的花。她的袖口沾了泥灰,指节发白,像是要把那朵干枯的东西嵌进掌心。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动。

  裴珩先开口:“他还活着?”

  沈清鸢没回答,只是把并蒂莲收进怀中。她撑着石壁站起来,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她扶住台沿稳住身子,低头看了眼昏迷的云铮。他的手臂上还亮着七点星光,微弱但未熄灭。

  她转头看向裴珩:“你说呢?”

  裴珩没再问。他走到石台前,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那玉佩颜色暗沉,表面有熔痕,像是被火炼过。他将它按进石台中央的凹槽。

  石台震动了一下。

  银线从裂纹中渗出,沿着地面蔓延,迅速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一颗星的位置都与头顶岩壁镶嵌的石珠对应。最后一道光亮起时,整条密道微微颤动。

  沈清鸢后退半步。

  她认得这个阵型。七岁那年,她在听雨阁的沙盘上画过一模一样的图形。那时母亲站在身后,只说了一句:“别让人看见。”

  现在,那幅图正在她眼前复活。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抵岩顶。光柱散开,化作卷轴虚影悬于空中。三个篆字缓缓流转——天机卷。

  沈清鸢盯着那三个字,呼吸停了一瞬。

  卷中浮现山川走势、兵力布防、粮道隐线。线条清晰,布局精妙。她越看心跳越快。这不是什么前朝秘典,这分明是《听雨策》的变体。她五岁开始背诵的家传兵法,在这一刻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她面前。

  她忽然明白母亲临终前的话。

  “鸢儿,我们守的不是秘密,是命脉。”

  裴珩也看到了图谱。他站在石台旁,目光落在沈清鸢脸上。

  “你早就会这些。”他说。

  沈清鸢没看他。她伸手触向虚影边缘。指尖刚碰到金光,脑海中就响起一段旋律。那是《心弦谱》开篇的第一段音律,也是她第一次发动共鸣术时奏出的调子。

  原来如此。

  所谓天机卷,不过是沈家历代用音律与谋略织成的智网。他们不敢以真名传世,便借“遗藏”之名,藏于江湖传说之中。而开启它的钥匙,从来不是血统,也不是玉佩,而是能听懂这世界声音的人。

  她就是那个人。

  就在她分神的瞬间,一道黑影从角落扑出。

  谢家旁支冲向石台,十指翻动,掌心拍向星盘中枢。他嘴里喊着:“不能让他继位!绝不能让外姓掌权!”

  金光骤然暴涨。

  一道光刃自卷轴中心射出,直击他双目。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他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指缝间渗出焦黑的血。

  沈清鸢立刻上前两步,挡在星盘前。她感觉到一股拉力从虚影中传来,像是要吸走她的意识。她咬牙站稳,右手贴上石台边缘。

  音波从她掌心传出,顺着银线流入七星阵。她哼出一段残调,是《听雨》的最后一节。这是她小时候常弹的曲子,母亲总说弹得不够沉稳。

  这一次,她没有急。

  音波入阵,金光渐柔。天机卷虚影开始下沉,像是一卷书被缓缓合拢。最后一点光芒消失时,石台上留下一道印记——并蒂莲的形状,花瓣舒展,纹路清晰。

  密道恢复安静。

  谢家旁支躺在地上抽搐,嘴里还在念叨:“主脉不能断……谢家不能亡……”声音越来越弱。

  裴珩走到沈清鸢身边,低头看着那枚留在石台上的玉佩。它已经失去光泽,像一块普通的石头。

  “所以,”他说,“根本没有前朝宝藏。”

  沈清鸢摇头。

  “有。但它不在地下,也不在书里。它在每一代人记住的节奏里,在每一次选择时的心跳里。”她顿了顿,“我娘说,真正的局眼,不是掌控一切的人,而是能让所有人按自己节奏走的人。”

  裴珩看着她。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像个世家小姐,倒像是某种早已存在的规则本身。

  “那你现在知道了?”他问。

  沈清鸢点头。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墨玉箫,轻轻擦去表面灰尘。这是谢无涯留下的。她把它放进袖中,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

  然后她走向昏迷的两人。

  谢无涯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她蹲下检查他的脉搏,发现虽然虚弱,但脉象平稳。云铮的手臂仍在发光,那七点星痕像是活的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她抬头看向裴珩:“他们得活着出去。”

  裴珩嗯了一声。

  他转身走到石台另一侧,弯腰查看谢家旁支的情况。那人双眼焦黑,眼皮不停抽动,嘴里断续吐出几个字:“……血脉……不可替……”

  沈清鸢站起身,走到星盘前。

  她把手放在并蒂莲印记上。石头冰凉,但能感觉到一丝余温,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离开。

  她闭眼,再次启动共鸣术。

  这一次,她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看到画面。她只感到一种熟悉的声音,从地底深处传来。那频率和她心跳同步,和她血液流动的节奏一致。

  她睁开眼。

  “这不是终点。”她说。

  裴珩走回来,站在她身旁。

  “是什么?”

  她看着石台上的印记,声音很轻。

  “是回家。”

  裴珩没再说话。

  他看着她站在光痕中央的样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边关见过的一幕。那天暴雨倾盆,一名女将领着残军穿过山谷。她没有骑马,也没有举旗,可所有人都跟着她走。因为他知道,她听得见风里的方向。

  现在,他也明白了。

  有些人天生就知道路在哪里。

  沈清鸢抬起手,指尖划过石台边缘的细纹。那纹路和她幼年沙盘上的水渠完全一样。她嘴角动了一下,没有笑,也没有哭。

  她只是站直了身体。

  远处,昏迷的谢家旁支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手指在地上抓出几道痕迹。

  沈清鸢回头看了眼。

  她的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手上。

  那只手正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动,断续描出一个符号——七点连线,组成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