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云容遗书揭阴谋,二十年局终现形-《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沈清鸢的手指还停在袖口那根断弦上。灰末落在掌心,像被风吹散的烬。她没有抖落它,只是慢慢握紧。

  谢无涯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扫过山道两侧的树影。风从崖口灌进来,吹得他腰间的墨玉箫轻轻晃动。他没说话,但手已经按在了箫管上。

  “不是机关留下的痕迹。”沈清鸢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是音波反噬。”

  谢无涯皱眉。“你刚才没用共鸣术?”

  “我没有主动催动。”她将断弦收进琴匣夹层,动作很慢,“但它还是断了。就像有人提前在弦里了了裂口,等我们一碰密室的东西,它就自己崩开。”

  谢无涯盯着她的手。“你是说,那封信……有问题?”

  “火漆上有杀意。”她低声说,“不是写信的人留下的,是后来碰过它的人带上去的。很淡,几乎察觉不到。但我听见了。”

  “听见?”

  “共鸣术会告诉我情绪。恐惧、谎言、执念……还有杀意。那一点杀意不像是冲着我来的,倒像是——”她顿了顿,“像是那个人碰到信时,心里正想着杀人。”

  谢无涯沉默片刻。“所以不能在路上打开。”

  沈清鸢点头。她取出青瓷斗笠盏,从水囊倒出半盏清水,放在石沿边上。律管悬在袖中,微微震了一下。水面泛起细纹,一圈比一圈急。

  “气场还在波动。”她说,“如果我们现在读信,可能会触发什么。”

  “那就回阁再开。”

  “嗯。”

  两人重新启程。山路狭窄,一侧是陡坡,另一侧是断崖。他们不再走主道,而是贴着林子边缘前行。脚下的土松软,踩下去几乎没有声音。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沈清鸢忽然停下。

  前方地面上,有马蹄印。四匹马,朝南而去。蹄印边缘清晰,是新留的。其中一匹马的铁掌纹路有些特别,右后掌有一道斜向裂痕,像是修补过。

  她蹲下身,指尖摸了摸那道裂痕。

  “听雨阁守卫用的制式铁掌。”她说。

  谢无涯也蹲下来。“你怎么认得?”

  “上个月换防,我亲自验过每一匹马的蹄具。”她站起身,眉头没松,“但我们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调令出了问题。”

  “不。”她摇头,“更不对的是这个。”她指向马蹄转弯处压碎的一株草。叶子呈锯齿状,根部发紫,断口渗出乳白色汁液。

  “毒芹。”谢无涯认了出来。

  “它只长在镜湖西侧的湿地上。”沈清鸢说,“云家老宅周围根本没有这种草。”

  谢无涯眼神一沉。“有人故意留下马蹄印,想让我们以为他们刚离开。”

  “但他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沈清鸢望向密室方向,“他们早就潜伏在宅子里,等我们进去,等我们打开棺底,拿到东西,才悄悄撤走。”

  “为什么不抢?”

  “因为他们不敢碰那封信。”她看向他,“或者,他们怕碰了之后,会被什么人发现。”

  谢无涯冷笑一声。“所以这不是追杀,是警告?”

  “是提醒。”沈清鸢纠正,“他们在告诉我们,这封信不能轻易打开。可又不敢直接现身,只能用这种方式示警。”

  “谁会这么做?”

  “我不知道。”她将斗笠盏收回袖中,“但我知道一件事——他们和云容不是一伙的。”

  两人加快脚步。天色渐暗,远处山脊线开始模糊。听雨阁的轮廓隐约可见,在晚霞中像一道剪影。

  快到山脚时,沈清鸢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

  她停下,从怀中取出那半块龙纹玉佩。玉佩贴着肌肤的地方发烫,像是被晒过的石头。她试着靠近谢无涯一步,热度立刻升高。她又退开,温度缓缓降了下来。

  “你感觉到了吗?”她问。

  谢无涯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它在排斥我?”

  “不只是你。”她说,“每次我靠近日久相处的人,它都会变热。裴珩上次靠近我时,也有过一次。”

  “它是活的?”

  “不像。”她将玉佩放在掌心,闭眼,指尖轻抚琴弦,奏出一段极短的《安魂》调。音波顺着血脉流入玉佩内部。她的意识沉下去,像落入一口深井。

  然后,她听见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风雨中响起。

  “鸢儿……钥匙不是你,是你听见的世界。”

  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贴在耳边说的。那是云容的声音,但没有平日的冷厉,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心疼的颤抖。

  沈清鸢猛地睁眼,手指一颤,琴弦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响。

  “怎么了?”谢无涯问。

  “她叫我名字。”沈清鸢的手还在发抖,“云容。她在信里……或者说,玉佩里,留了一段话。”

  “说什么?”

  “她说我是钥匙。”她抬头看他,“但不是开启天机卷的钥匙。是开启‘被掩埋的历史’的钥匙。她说……钥匙不是我这个人,是我听见的世界。”

  谢无涯盯着她。“你听见什么?”

  “我听见情绪。谎言。杀意。人心最深处的东西。”她握紧玉佩,“她说,我能听见的,才是真正的秘密。”

  “所以这封信不是遗书。”谢无涯低声说,“是引路的线索。”

  “云铮知道。”沈清鸢说,“所以他提前送信,不是为了保护信,是为了保护我。他知道一旦我看到这封信,就会变成靶子。”

  “那你还要看?”

  “我已经没有选择。”她将玉佩贴身收好,外袍盖住,“如果我不看,别人也会逼我看。如果我不懂,就会被人利用。”

  谢无涯看着她很久,终于点头。“我陪你进阁。”

  “不用。”她说,“你守在外面。这封信,我必须一个人看。”

  “为什么?”

  “因为玉佩排斥你。”她直视他眼睛,“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不敢赌。万一你在场,会触发什么机关,或者让信里的内容失效……我不能冒这个险。”

  谢无涯没再说话。他只是把手从箫管上移开,退后一步。

  两人继续前行。夜风更大了,吹得衣袂翻飞。远处听雨阁的大门已经能看清,门檐下的灯笼亮了起来,一左一右,像两只睁开的眼睛。

  快到门前时,沈清鸢忽然停下。

  她低头看向胸前。玉佩又开始发热,这次比之前更烫。她伸手去摸,却发现衣服外层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刮过。

  她抬头,望向阁楼最高处的窗。

  那扇窗原本关着,现在开了一条缝。

  屋里没人。

  她确定没人。

  但她也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已经在里面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