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九阙新榜定,琴箫震八方-《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钟声三响,余音未散。

  沈清鸢指尖还残留着玉管上的刺痛,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收进袖中,内力一转,逼出那点浅红粉末。她没有抬头看天色,也没有去理会被拖走的萧雪衣,只是站在原地,听着四周的脚步声由乱转静。

  广场上人越聚越多。

  九阙榜前的石碑已被擦拭干净,黑底金字,映着晨光。长老们鱼贯登台,为首的白须老者展开卷轴,声音沉稳:“九阙新榜,今日重定。”

  第一个名字念出时,人群微微骚动。

  谢无涯缓步向前,墨玉箫垂在腰侧,未取未动。他站定在第七位的位置,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沈清鸢身上。她站着没动,只轻轻点了点头。

  “第七位,谢无涯,墨玉箫主。”长老话音刚落,箫身忽然轻震一声,像是回应。

  全场寂静。

  接着,卷轴再展。

  “第八位,沈清鸢——”

  话未说完,一道身影从人群中跃出。

  嗜血刀客之女。她披着粗麻斗篷,双刀在手,落地时刀尖点地,发出两声脆响。她不看任何人,径直走向石碑,抬刀便刻。

  刀锋入石,火星四溅。

  她一刀一刀地刻,用力极深,每一划都带着决意。石屑纷飞间,“沈清鸢,心弦剑主!”八个字渐渐成形,笔画如剑痕,凌厉不屈。

  有人想阻拦,却被身边同伴拉住。“这是江湖规矩,以刀立名,不容干涉。”

  沈清鸢终于迈步上前。

  她走到碑前,指尖抚上那行新刻的名字。石面粗糙,刻痕边缘还有未落尽的碎屑。她的指腹沿着“心弦剑主”四字缓缓划过,仿佛在确认这名字是否真实。

  周围没人说话。

  那些曾质疑她凭琴入榜的人,此刻低下了头。年轻弟子们屏息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记得半个时辰前,她是如何用一首不成调的《归魂》,让下毒者反噬吐血。那样的手段,已非寻常武学可解。

  就在这时,被架着前行的萧雪衣突然仰头嘶喊:“天机卷必属我!”

  她的脸已经浮肿,七窍仍有血丝渗出,可嗓音却拼尽全力地穿透人群。两名押送她的弟子脚步一顿,怕她再使诈,立刻点了她的哑穴。

  可她仍张着嘴,眼神死死盯着沈清鸢,嘴唇无声开合,像是在重复同一句话。

  沈清鸢没有看她。

  她只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指腹仍在石面上轻轻滑动。那一瞬,眉心朱砂痣微不可察地一闪,泛起一丝金光,转瞬即逝。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血脉深处轻轻应了一声。

  风起。

  远处山峦之间,传来一阵号角声。三短一长,节奏独特。这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晰可辨,像是某种暗号。

  沈清鸢抬眼望向声源方向。

  那是边关要道,也是云铮最后一次传信时用的联络方式。她记得清楚,这种节奏意味着紧急求援。

  谢无涯走近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有人要来了。”

  沈清鸢收回视线,转身离碑。

  她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稳。琴匣背在身后,未曾打开,也未曾触碰。可所有人都觉得,那琴随时会响,一旦响起,便是杀伐之音。

  谢无涯跟在她侧后三步,墨玉箫安静地挂在腰间,却让人不敢靠近。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有年轻弟子忍不住低声议论:“她真的靠琴就能杀人?”

  “你没看见吗?萧雪衣的毒,自己吃了回去。”

  “听说血刀客临死前说,只有她听得懂他的心……”

  话语传开,敬畏渐生。

  曾经有人笑言“女子抚琴,何足挂齿”,如今再无人敢轻视。一个能以音律控蛊、反杀毒师的人,早已超出了普通高手的范畴。

  血刀客之女跪在碑前,额头贴地,行了全礼。然后起身,收刀入鞘,默默退入人群深处,再未回头。

  九阙长老收起卷轴,宣布仪式结束。

  可没有人立刻散去。众人望着沈清鸢离去的背影,心中震动未平。

  她是第八位,却让人感觉,整个榜单都在她的气息笼罩之下。

  谢无涯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石碑。

  那上面,“心弦剑主”四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他沉默片刻,抬手轻抚箫身,像是在安抚什么。

  沈清鸢走在前方,察觉到他的停顿,却没有回头叫他。

  她左手按在腰间的十二律管上,将那根沾了毒粉的玉管小心取下,收入怀中。这东西不能毁,或许还能追查出更多线索。

  广场尽头,通往听雨阁的长道上已有弟子等候。

  那人见她走近,立即上前行礼:“阁主,方才收到一封密信,未署名,但从印记看,应是从北境来。”

  沈清鸢接过信封,指尖触及纸面,感受到一丝潮湿。

  那是雨水浸过的痕迹。

  她没拆,也没问内容,只将其贴身收好。

  谢无涯此时已赶上,看了眼她胸前鼓起的衣襟,低声道:“若真有人动用边关暗号,恐怕不只是求援那么简单。”

  沈清鸢点头。

  她知道,接下来不会太平。

  但她也不打算避。

  她抬脚踏上归途的第一级石阶,风吹起她的月白裙角,银丝暗纹在光下忽隐忽现。

  身后,整座广场依旧安静。

  直到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长道尽头,才有人喃喃开口:“刚才……是不是又有号角声?”

  没人回答。

  只有风穿过碑林,吹动了尚未干透的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