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玄铁重剑的秘密-《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谢无涯的手还在动。指尖轻轻勾了一下沈清鸢的掌心,像是梦里抓着什么不肯放。

  沈清鸢没抽手。她盯着那滴从琴弦上落下的血,砸在石面,裂成几瓣。她的右手已经麻了,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但左手还稳稳按在琴上,一个音都没断。

  苏眠站起身,低声说:“脉象稳住了。”

  他话音刚落,裴珩转身就走。玄衣扫过碎镜残片,脚步没有停顿。他走到崖边,又停下,背对着他们站了一会儿,最终一句话也没留下,消失在林影里。

  沈清鸢这才缓缓松开手指。

  琴声戛然而止。

  她低头看谢无涯的脸。他的呼吸比刚才重了些,胸口起伏有了节奏,不再是那种将熄未熄的微弱。她伸手探他额角,温度退了,冷汗也干了。

  “能抬走吗?”她问苏眠。

  “可以。”苏眠点头,“不能再耗在这里。云家的人快到了。”

  云铮走上前,蹲下身,把谢无涯小心扶到背上。他动作很轻,生怕碰着他胸前的墨玉箫。箫管沾了血,贴在他后颈,随着呼吸微微发颤。

  沈清鸢收起琴,抱在怀里。她站起身时腿一软,险些跪倒。云铮立刻侧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想扶,但她摆了摆手,自己撑住了石台边缘。

  三人连夜离开原地。

  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处高崖。月光直照下来,湖面如银,远处山影沉沉。云铮把谢无涯放下,让他靠在一块平石上。他自己坐在旁边,手一直没离重剑。

  那剑插在地上,铁链垂落,剑身黑沉,看不出异样。

  “这剑今晚不一样。”云铮忽然开口,“我背着它走这一路,它一直在震。”

  沈清鸢走过去,站在剑前。她抬起手,指尖刚触到剑面,一股细微的震动顺着指腹传来,像是某种低频的鸣响,只有她能感知。

  她闭眼,共鸣术悄然发动。

  文字浮现。

  不是刻在表面,而是从铁锈之下透出,一行行幽蓝的篆文,像被月光唤醒。她念出来:“五血为钥,嫡脉承契,启天机者,必承其忆。”

  云铮猛地抬头。

  沈清鸢睁开眼,看着他:“意思是,打开天机卷,需要五个世家嫡系的血。不只是血,还得是血脉相连的正统之人。”

  云铮没说话。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然后慢慢握紧剑柄。铁链哗啦一声响。

  沈清鸢转向谢无涯。他还昏迷着,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她蹲下身,把他的墨玉箫从腰间取下,轻轻放在膝上。

  “试试看。”她说。

  她坐到谢无涯身边,调匀气息,手指抚上琴弦。第一个音落下,是《长相思》的起调,极轻,极缓。

  琴音荡开。

  墨玉箫突然轻颤一下。

  接着,剑也动了。

  重剑插入地面的部分开始嗡鸣,声音由低转高,与箫声形成共振。云铮一把按住剑柄,可那震动越来越强,铁链绷得笔直。

  沈清鸢继续弹。

  音波牵引下,箫声自发响起,虽无吹奏之人,却清晰入耳。两个身影在月下交织,越靠越近,最后完全合拍。

  轰的一声。

  重剑剑尖迸出一点红光,飞向空中。那光落地时,化作半片干枯的并蒂莲,静静躺在石面上,边缘染着暗红。

  沈清鸢伸手捡起。

  花瓣脆得几乎一碰就碎。她翻过来,背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是被人撕开过。另一片,不知在谁手里。

  她抬头看云铮:“你见过这个?”

  云铮摇头。但他眼神变了,盯着那朵花,像是想起了什么。

  沈清鸢把并蒂莲收进袖中。她站起身,拔出听雨剑,左手重新抚琴。

  “我要看看这剑里还有什么。”

  她闭眼,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已定。她一手持剑,一手抚弦,双法同施,一记《心弦剑》斩向重剑剑脊。

  光刃划破夜色。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轻吟,像是有人在哭。

  剑身剧烈震动,月光下,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女子穿着旧式宫装,眉目清秀,眼角微扬,神情哀怨。她站在剑前,不说话,只是看着沈清鸢,眼神复杂。

  沈清鸢呼吸一滞。

  这张脸——

  太像了。

  不是像别人,是像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七分相似,三分不同,可那股气质,那种低头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你是谁?”她低声问。

  幻影没回答。她抬起手,指向重剑内部,然后身影渐渐淡去,最后消散在月光里。

  沈清鸢站在原地,剑还举着,可手在抖。

  云铮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他看了一眼消失的幻影,又看向她:“那是……云容?”

  “是。”沈清鸢声音很轻,“可她长得像我娘。”

  “不止像。”云铮说,“她们是姐妹。”

  沈清鸢猛地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云铮没看她。他低头看着重剑,手指慢慢抚过剑身上的文字:“我小时候,在云家密室见过一幅画。画上两个女孩站在梅树下,一个穿白裙,一个穿红裙。题字是‘双生枝,不同命’。穿白裙的是你娘,穿红裙的是云容。”

  沈清鸢喉咙发紧。

  她娘从未提过有个妹妹。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云容为何要毒杀沈家满门?为何要逼死她母亲?为何要在她及笄那年送来淬毒匕首?

  “她恨的不是你。”云铮低声说,“她恨的是命。”

  沈清鸢没说话。

  她想起云容临死前的幻影,那一抹不甘的冷笑。她不是为了权势疯魔,她是被命运碾碎后,用仇恨拼出一条路。

  而这条路,踩着她姐姐的骨。

  沈清鸢低头看手中的听雨剑。剑刃映着月光,也映着她的脸。她忽然觉得冷。

  谢无涯在这时动了一下。

  他咳了一声,手指抽搐,慢慢睁开眼。

  视线模糊了一瞬,然后聚焦在沈清鸢脸上。

  “我……”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没死?”

  沈清鸢立刻蹲下:“你醒了。”

  谢无涯想撑起身子,可刚动就皱眉。他摸到胸前的墨玉箫,发现还在,才松了口气。

  “你挡了针。”她说。

  “我知道。”他闭眼,“我不能让你死。”

  沈清鸢没再说话。她把并蒂莲从袖中取出,放到他手中。

  谢无涯睁开眼,看着那半片花。

  他的手指一顿。

  “这是……”

  “从重剑里出来的。”她说,“和你的箫共鸣后出现的。”

  谢无涯盯着那朵花,很久没动。然后他慢慢把它攥进掌心。

  “我小时候,每年春天都会去镜湖采并蒂莲。”他低声说,“我以为是偶然。现在想,可能是有人让我去的。”

  沈清鸢看着他。

  “谁?”

  谢无涯没答。他抬头看向云铮:“你的剑,为什么会有这些字?”

  云铮沉默片刻,说:“因为这剑不是兵器,是钥匙。我父亲说过,重剑认主,只对有前朝血脉的人回应。”

  “前朝?”沈清鸢问。

  “嗯。”云铮点头,“我的血,是前朝皇室的后裔。你们以为我是云家庶子,其实我不是。我是被捡回来的。那一年,云容杀了云家主支全族,只留下一个婴儿,就是我。”

  沈清鸢愣住。

  “她留你性命,是为了什么?”

  “为了等这一天。”云铮说,“五血为钥。她需要我,也需要你,需要谢无涯,需要所有嫡脉之人。她要的不是毁灭,是重启。”

  谢无涯慢慢坐直:“所以天机卷不是兵法,不是秘籍,是记忆容器。”

  “对。”云铮说,“它封存了前朝覆灭那天的所有真相。谁背叛了谁,谁杀了谁,谁活了下来。而要打开它,必须五个人同时献祭血脉,承受那些记忆。”

  沈清鸢低头看自己的手。

  她的血,谢无涯的血,云铮的血,还有另外两个世家嫡系。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云容要买她一根手指。不是羞辱,是取血。

  她也明白为什么裴珩会出现在边关。他也是嫡脉之一。

  五个人,五滴血,换一段被掩埋的历史。

  风刮过崖顶,吹动她的衣袖。月光下,重剑静静立着,文字已隐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可地上那半片并蒂莲还在。

  谢无涯的手还握着它,指节发白。

  沈清鸢站起身,走到崖边。湖面平静,倒映着月亮,也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看着水中那个自己,忽然问:“如果真相让人发疯,我们还要知道吗?”

  没人回答。

  云铮低头擦拭重剑,动作缓慢。

  谢无涯靠在石上,闭着眼,手仍攥着那朵花。

  沈清鸢转身,走向他们。

  她的脚步刚迈出一步,谢无涯忽然睁眼,抬头看她。

  “等等。”他说。

  沈清鸢停下。

  谢无涯盯着她,声音很轻:“你娘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沈清鸢看着他。

  “有。”她说,“她说——别信姓云的。”

  谢无涯瞳孔一缩。

  云铮的手停在剑柄上,不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