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皇室缺页·裴珩抉择-《琴音破局:嫡女逆天共鸣术》

  石门闭合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沈清鸢的脚步没有停。她走在前头,手指搭在琴囊边缘,指腹轻轻摩挲着第七弦的丝线。火把的光从背后照来,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裴珩跟在最后,袖中龙纹玉佩贴着手臂,冰凉。

  他们回到议事厅时,天已全黑。桌上那张拓片还在,墨色未干。谢无涯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手按箫柄。云铮原本要进屋,被沈清鸢抬手拦下。

  “你去守外院。”她说,“别让人靠近。”

  云铮看了眼三人,低头走了。

  屋里只剩他们三个。

  沈清鸢走到桌前,拿起拓片翻看背面。那行前朝年号映入眼帘,她指尖一顿,随即放下纸页,抬头看向裴珩。

  “那三页在哪儿?”

  裴珩站在门边,没动。他看着她,眼神很静。

  “在我父皇手里。”

  谢无涯猛地转身,墨玉箫从腰后抽出半截,直指裴珩咽喉。箫尖停在他喉前三寸,寒气逼人。

  “你说什么?”

  裴珩没退。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御书房最深处有个暗格,九名高手轮守。三页《山河策》就在里面,用金丝缠着,放在青铜匣中。我母妃活着的时候提过一次,说那是前朝留下的命脉。”

  谢无涯声音冷得像刀,“所以你们皇室早就知道这兵法的存在,也知道它不完整?”

  “我知道。”裴珩说,“但我从未想过动它。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谢无涯逼近一步,“你现在想拿,是因为沈清鸢需要,还是因为你终于等到了夺权的机会?”

  裴珩右手小指缓缓转动玄铁戒,一圈,又一圈。

  “我若反,是叛国。”他说,“可我不反,边关要破,百姓要死,镜湖会成血湖。萧家残部敢在这个时候攻城,说明有人已经掌握了部分兵法内容。如果那三页落在他们手里,整个江南都会塌。”

  谢无涯冷笑,“那你拿了之后呢?你真能把东西交出来?还是说,你一旦掌握兵权,就会把沈清鸢圈在宫里,让她当你的贤内助?”

  沈清鸢忽然抬手,左手按上琴弦。

  第七弦轻颤,一声《止戈》起音漫开。音波不强,却稳稳压住了屋里的杀意。她坐在琴前,不再说话,只将内力缓缓注入指尖,让琴音一层层铺开。

  裴珩闭了下眼。他看见母妃倒在床前的画面,药碗打翻在地,手指抓着锦被,最后一声唤的是他的名字。

  谢无涯胸口微震。他想起镜湖边上,那朵并蒂莲沉入水底的瞬间,沈清鸢站在岸边,风吹起她的衣角,一句话也没说。

  琴音不断,两人紧绷的肩线慢慢松了下来。

  沈清鸢睁眼,目光扫过二人。

  “我们不是为了争权。”她说,“是为了止战。”

  谢无涯收回箫,重新别回腰后。他盯着裴珩,“你若动手,就再也不能回头。一旦失败,你会被通缉,被追杀,连累整个三皇子府。”

  “我知道。”裴珩说,“所以我不会失败。”

  “你也知道,”谢无涯声音低了些,“一旦你踏入御书房,你就不再是皇子,而是逆贼。你父皇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裴珩沉默片刻,开口:“他早就不认了。十二岁那年,他让我亲手砍下一个谋逆官员的儿子,说这是立威。那孩子跪在地上求我,和我同岁。我没砍,他就让侍卫当着我的面把他拖走,后来听说是活活钉死在宫墙上的。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他要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把刀。”

  他看向沈清鸢,“我不想当那把刀了。”

  沈清鸢看着他,很久,才点头。

  她起身,取琴置于膝上,不再言语,只奏《止戈》全曲。这一次,琴音更深,更稳,如水流过心口,冲刷掉所有杂念。

  裴珩看到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珩”字。

  谢无涯看到自己十三岁那年,父亲逼他看行刑,他吐了一地,却被罚跪在尸堆旁一夜。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眼泪是红的。

  沈清鸢看到母亲写在《山河策》最后的那句话——“鸢儿,此卷需沈谢云三人共阅,方可破天机。”

  曲终,余音散尽。

  她抬眸,声音清晰。

  “裴珩入宫夺业,谢无涯守城待变,我率军破萧家残部。”

  谢无涯皱眉,“你亲自带兵?那边有三千人,还有萧雪衣。”

  “正因为有她,我才必须去。”沈清鸢说,“她敢在这个时候动手,说明她背后不止是残部。我要看看,是谁在给她撑腰。”

  裴珩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拂晓。”她说,“你呢?”

  “我今晚就走。”裴珩说,“夜路快,避开官道,五日内能到京城。只要我能进御书房,就能拿到那三页。”

  谢无涯突然开口:“你信他?”

  沈清鸢没有立刻回答。她看向裴珩,看他右手小指上的玄铁戒,看他眉骨处那道淡疤,看他站在这里,没有退后一步。

  “我信他的选择。”她说。

  裴珩听见这句话,回头看她。两人目光相接,他微微颔首。

  谢无涯不再多言。他走到墙边,取下挂在钩上的披风,系好扣子,站到了沈清鸢侧后方。

  沈清鸢背起琴囊,手按第七弦。她走到门边,推开门。

  夜风灌进来,吹动檐下灯笼。

  她走出去,脚步未停。

  裴珩站在原地,检查腰间短刃,确认令牌在怀,整了整劲装。他摸了下袖中玉佩,转身跟上。

  谢无涯最后一个出门,顺手熄了灯。

  院中无人,只有灯笼晃动,光影在地上摇。

  沈清鸢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眼两人。

  “记住,”她说,“我们不是为了权力。”

  裴珩点头。

  谢无涯按了下箫柄。

  三人分头行动。裴珩走向马厩,沈清鸢往校场去,谢无涯登上城墙。

  半个时辰后,沈清鸢在校场点齐三百精锐,披甲执旗。副将递上令旗,她接过,插在身侧。

  远处传来马蹄声。她抬头望去,一道黑影冲出府门,疾驰而去。

  她知道是他。

  她握紧令旗,下令出发。

  队伍刚动,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跪地禀报:“报!萧家残部改变路线,绕过镜湖西侧,正直扑主城南门!前锋距城不足十里!”

  沈清鸢眼神一沉。

  她翻身上马,抽出长剑。

  “加速前进。”

  马队奔出城门,尘土扬起。

  南门外,火光已现。

  她握剑的手很稳,琴囊在背上轻轻晃动。

  前方喊杀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