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这句话，又问了一遍。
声音却陡然拔高了八度，像是在晴空里炸开的一声响雷。
为的，就是让整条街，整个苏城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脸上的“震惊”，维持的恰到好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环顾四周，对着那些以经吓得缩成一团的围观百姓，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高声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吗？”
“这位姑娘，她，要状告当朝宰相！”
这个“状告”的“状”字，他咬的极重。
生怕这群看热闹的耳朵不好使。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疯了！这女人绝对是疯了！”
“状告宰相？她怎么敢的啊？”
“宰相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第一红人，整个江南都是宰相大人的门生故吏，她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快走快走，别在这待着了，小心被牵连……”
议论声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他们看向林婉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主动跳进油锅的疯子。
崔健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先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拔高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有这样，他接下来的“仗义执言”，才会显得更加难能可贵，更具戏剧张力。
【弹幕系统】里，义父们以经开始疯狂刷屏了。
【开始了开始了！陛下他开始了！】
【这浮夸的演技！我给一百分！就差把“我要搞事”四个字写脸上了！】
【你们懂什么？这叫气氛烘托！先抑后扬，欲擒故纵！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前面的滚去补课！这是在拉高观众期待值！情绪的弹簧压得越紧，反弹的时候才越爽！】
崔健的表演还在继续。
他故意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凑近林婉-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我这是为你好”的语气说道。
“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宰相张圭大人，那可是陛下的肱股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这般空口白牙，污蔑当朝一品大员，是滔天大罪！会掉脑袋的！”
“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吧。就当我没听见，你也从没来过。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充满了“好心”的劝退意味。
实际上，每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
本就抱着必死决心的林婉儿，听到这番话，更是被激起了满腔血性。
她以为眼前这个贵公子，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官老爷一样，都是畏惧强权，趋炎附势之辈。
“我不走！”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含泪的杏眼里，迸射出决绝的光芒。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有血书为证！人证物证俱在！”
她悲声质问。
“难道就因为他权势滔天，就可以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了吗？”
“难道这朗朗乾坤，赫赫青天，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
崔健听到这个词，差点笑出声来。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微小的，充满了嘲弄的弧度，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转过头，看向遥远的京城皇宫方向，眼神中满是玩味。
他内心独白。
你跟我谈王法？
朕，就是王法。
这天底下最大的王法。
你今天遇到的，不是王法。
是你爹。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捶地！经典咏流传！你跟我谈XX我都觉得好笑.jpg】
【完了，这个表情包是过不去了是吧？】
【王法？对不起，朕才是最终解释权！】
【太对了太对了！在一个把天下当猪圈的男人面前谈王V法，就V像在问V狮V子为V什么要V吃V肉！妹妹你V太V天V真了！】
这片刻的走神，在林婉儿看来，却是对方心虚和动摇的表现。
她心中的希望之火燃烧的更旺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加一把劲，把事情闹大，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只有这样，眼前这个看起来背景不凡的公子哥，才有可能被舆论架着，为她“主持公道”。
崔健也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要的就是她闹。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畏惧”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他转过身，对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朗声说道。
“好一个‘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他伸出手，示意林婉儿站到自己身边来，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本公子今天，也想问一问！”
“也想听一听！”
“你，有什么冤情，又有何等证据，敢当街状告当朝宰相！”
“你就在这里，当着全苏城父老乡亲的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的罪孽，让你一个弱女子，不惜以性命相搏！”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崔健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人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从一开始的恐惧和退缩，变成了好奇和期待。
他们都想听听，这状告当朝宰相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惊天的内幕。
林婉儿悲愤交加，得到了这个当众诉冤的机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用那带着哭腔，却又字字清晰的声音，开始了一条一条，列举出宰相党羽在江南犯下的滔天罪行。
“宰相门生，苏城知府张德，巧立名目，征收‘过桥税’、‘呼吸税’，断绝百姓生路！民女的邻居，只因在自家院里晒了会儿太阳，就被征收‘阳光税’，交不起钱，被活活打死！”
“宰相内侄，盐运司主事王凯，勾结盐商，垄断市场，肆意抬高盐价！百姓食不起盐，身患水肿者不计其数！有村落试图出海自煮海盐，被其发现，竟被冠以‘私盐贩子’之罪名，屠戮全村！”
“宰相表亲，织造府总管李顺，视织女为牲畜，稍有不从，便施以酷刑！去年一年，有名有姓，被虐杀致死的织女，便有三百余人！尸骨至今无人收敛！”
她每说一条，围观百姓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们眼中的恐惧，渐渐变成了感同身受的愤怒。
因为林婉儿说的这些，不是遥远的故事。
而是血淋淋的，就发生在他们身边，甚至就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事实！
林婉儿还在继续。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家父林业，原户部侍郎，只因在朝堂之上，反对宰相张圭强行推行土地兼并，将江南沃土尽归其门下，便被构陷‘通敌谋反’之罪！”
“张圭走狗，刑部尚书赵廉，不问青红皂白，严刑逼供！将家父屈打成招！”
“圣旨一下，我家满门一百一十七口，一夜之间，尽数被屠！只有我，在家仆拼死掩护之下，才侥幸逃脱！”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全场，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彻骨的悲痛和冤屈。
“小仙女”们的弹幕，早以经哭成了一片。
【畜生！这群人都是畜生啊！】
【满门抄斩……这比小说里写的还狠毒！我受不了了！】
【陛下！陛下你听到没有！杀光他们！一定要杀光他们给小姐姐报仇啊！】
而崔健的表情，也随着她的叙述，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的眉头紧锁。
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仿佛真的对这些罪行义愤填膺，感同身受。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此刻，心里有多么愉悦。
他的脑子里，正在飞速的运转。
【苏城知府张德，罪名对上了，昨晚自爆的，资产估值五百万两，抄！】
【盐运司王凯，没错，就是那个说打断全村男人腿的王胖子，八百万两，必抄！】
【织造府李顺，就是那个娘娘腔太监，三百万两，名下园子不错，重点抄！】
【刑部尚书赵廉……嗯？这个昨晚没来，宰相在京城的狗腿子吗？记下来，回头一起抄了！】
他不是在听一个悲惨的故事。
他是在听一份最精准，最详细的，“肥猪资产核对报告”。
而林婉儿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为他即将开始的抄家盛宴，增添着正义性和合法性。
他甚至觉得，林婉儿哭得还不够惨。
应该再惨一点，才能最大程度的激起“小仙女”们的同情心，把系统的能量槽彻底撑爆。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引发巨量情绪共鸣！‘正义’的呼声达到顶峰！】
【恭喜宿主获得‘正义铁拳’临时增益效果！接下来所有抄家所得，额外提升百分之十！】
系统的提示音，让崔健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义父们”的打赏，也像疯了一样刷屏。
【杀！杀光这群杂碎！】
【抄家！灭族！一个都不能留！】
【百分之十的加成？系统懂我！陛下你别愣着了，快动手啊！】
等到林婉儿终于哭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全场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她那压抑不住的，令人心碎的抽泣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崔健身上。
等待着他的“决断”。
崔健深吸了一口气。
他上前一步，动作“郑重”的，亲自将林婉儿扶了起来。
然后，他缓缓抬起那份血迹斑斑的状纸。
用一种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承载了万千冤魂重量的语气，对所有人宣布。
“你的状纸。”
“本公子，收下了！”
声音却陡然拔高了八度，像是在晴空里炸开的一声响雷。
为的，就是让整条街，整个苏城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脸上的“震惊”，维持的恰到好处，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环顾四周，对着那些以经吓得缩成一团的围观百姓，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高声说道。
“大家都听到了吗？”
“这位姑娘，她，要状告当朝宰相！”
这个“状告”的“状”字，他咬的极重。
生怕这群看热闹的耳朵不好使。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伴随着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疯了！这女人绝对是疯了！”
“状告宰相？她怎么敢的啊？”
“宰相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第一红人，整个江南都是宰相大人的门生故吏，她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快走快走，别在这待着了，小心被牵连……”
议论声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他们看向林婉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主动跳进油锅的疯子。
崔健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先把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拔高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有这样，他接下来的“仗义执言”，才会显得更加难能可贵，更具戏剧张力。
【弹幕系统】里，义父们以经开始疯狂刷屏了。
【开始了开始了！陛下他开始了！】
【这浮夸的演技！我给一百分！就差把“我要搞事”四个字写脸上了！】
【你们懂什么？这叫气氛烘托！先抑后扬，欲擒故纵！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前面的滚去补课！这是在拉高观众期待值！情绪的弹簧压得越紧，反弹的时候才越爽！】
崔健的表演还在继续。
他故意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凑近林婉-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我这是为你好”的语气说道。
“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宰相张圭大人，那可是陛下的肱股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这般空口白牙，污蔑当朝一品大员，是滔天大罪！会掉脑袋的！”
“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吧。就当我没听见，你也从没来过。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这番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充满了“好心”的劝退意味。
实际上，每一句都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
本就抱着必死决心的林婉儿，听到这番话，更是被激起了满腔血性。
她以为眼前这个贵公子，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官老爷一样，都是畏惧强权，趋炎附势之辈。
“我不走！”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含泪的杏眼里，迸射出决绝的光芒。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有血书为证！人证物证俱在！”
她悲声质问。
“难道就因为他权势滔天，就可以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了吗？”
“难道这朗朗乾坤，赫赫青天，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
崔健听到这个词，差点笑出声来。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微小的，充满了嘲弄的弧度，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转过头，看向遥远的京城皇宫方向，眼神中满是玩味。
他内心独白。
你跟我谈王法？
朕，就是王法。
这天底下最大的王法。
你今天遇到的，不是王法。
是你爹。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到捶地！经典咏流传！你跟我谈XX我都觉得好笑.jpg】
【完了，这个表情包是过不去了是吧？】
【王法？对不起，朕才是最终解释权！】
【太对了太对了！在一个把天下当猪圈的男人面前谈王V法，就V像在问V狮V子为V什么要V吃V肉！妹妹你V太V天V真了！】
这片刻的走神，在林婉儿看来，却是对方心虚和动摇的表现。
她心中的希望之火燃烧的更旺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加一把劲，把事情闹大，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只有这样，眼前这个看起来背景不凡的公子哥，才有可能被舆论架着，为她“主持公道”。
崔健也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要的就是她闹。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畏惧”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他转过身，对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朗声说道。
“好一个‘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他伸出手，示意林婉儿站到自己身边来，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
“本公子今天，也想问一问！”
“也想听一听！”
“你，有什么冤情，又有何等证据，敢当街状告当朝宰相！”
“你就在这里，当着全苏城父老乡亲的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的罪孽，让你一个弱女子，不惜以性命相搏！”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崔健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人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从一开始的恐惧和退缩，变成了好奇和期待。
他们都想听听，这状告当朝宰相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惊天的内幕。
林婉儿悲愤交加，得到了这个当众诉冤的机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用那带着哭腔，却又字字清晰的声音，开始了一条一条，列举出宰相党羽在江南犯下的滔天罪行。
“宰相门生，苏城知府张德，巧立名目，征收‘过桥税’、‘呼吸税’，断绝百姓生路！民女的邻居，只因在自家院里晒了会儿太阳，就被征收‘阳光税’，交不起钱，被活活打死！”
“宰相内侄，盐运司主事王凯，勾结盐商，垄断市场，肆意抬高盐价！百姓食不起盐，身患水肿者不计其数！有村落试图出海自煮海盐，被其发现，竟被冠以‘私盐贩子’之罪名，屠戮全村！”
“宰相表亲，织造府总管李顺，视织女为牲畜，稍有不从，便施以酷刑！去年一年，有名有姓，被虐杀致死的织女，便有三百余人！尸骨至今无人收敛！”
她每说一条，围观百姓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们眼中的恐惧，渐渐变成了感同身受的愤怒。
因为林婉儿说的这些，不是遥远的故事。
而是血淋淋的，就发生在他们身边，甚至就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事实！
林婉儿还在继续。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家父林业，原户部侍郎，只因在朝堂之上，反对宰相张圭强行推行土地兼并，将江南沃土尽归其门下，便被构陷‘通敌谋反’之罪！”
“张圭走狗，刑部尚书赵廉，不问青红皂白，严刑逼供！将家父屈打成招！”
“圣旨一下，我家满门一百一十七口，一夜之间，尽数被屠！只有我，在家仆拼死掩护之下，才侥幸逃脱！”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全场，一片死寂。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彻骨的悲痛和冤屈。
“小仙女”们的弹幕，早以经哭成了一片。
【畜生！这群人都是畜生啊！】
【满门抄斩……这比小说里写的还狠毒！我受不了了！】
【陛下！陛下你听到没有！杀光他们！一定要杀光他们给小姐姐报仇啊！】
而崔健的表情，也随着她的叙述，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的眉头紧锁。
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仿佛真的对这些罪行义愤填膺，感同身受。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此刻，心里有多么愉悦。
他的脑子里，正在飞速的运转。
【苏城知府张德，罪名对上了，昨晚自爆的，资产估值五百万两，抄！】
【盐运司王凯，没错，就是那个说打断全村男人腿的王胖子，八百万两，必抄！】
【织造府李顺，就是那个娘娘腔太监，三百万两，名下园子不错，重点抄！】
【刑部尚书赵廉……嗯？这个昨晚没来，宰相在京城的狗腿子吗？记下来，回头一起抄了！】
他不是在听一个悲惨的故事。
他是在听一份最精准，最详细的，“肥猪资产核对报告”。
而林婉儿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为他即将开始的抄家盛宴，增添着正义性和合法性。
他甚至觉得，林婉儿哭得还不够惨。
应该再惨一点，才能最大程度的激起“小仙女”们的同情心，把系统的能量槽彻底撑爆。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引发巨量情绪共鸣！‘正义’的呼声达到顶峰！】
【恭喜宿主获得‘正义铁拳’临时增益效果！接下来所有抄家所得，额外提升百分之十！】
系统的提示音，让崔健的心情好到了极点。
“义父们”的打赏，也像疯了一样刷屏。
【杀！杀光这群杂碎！】
【抄家！灭族！一个都不能留！】
【百分之十的加成？系统懂我！陛下你别愣着了，快动手啊！】
等到林婉儿终于哭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全场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她那压抑不住的，令人心碎的抽泣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崔健身上。
等待着他的“决断”。
崔健深吸了一口气。
他上前一步，动作“郑重”的，亲自将林婉儿扶了起来。
然后，他缓缓抬起那份血迹斑斑的状纸。
用一种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承载了万千冤魂重量的语气，对所有人宣布。
“你的状纸。”
“本公子，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