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婚礼遇刁难,全家联手打脸-《听我奶娃心声,全家把我供成祖宗》

  八月十六,天还未亮透,永安侯府已是一片鼎沸人声。

  柳念薇被外头搬抬东西的响动吵醒,揉着眼睛坐起,就见奶娘和丫鬟们捧着簇新的朱红遍地金小袄裙、缀着珍珠的虎头鞋进来,脸上都喜气洋洋。

  “大小姐快起身,今儿可是大爷的好日子!”奶娘手脚麻利地给她梳洗打扮,将乌亮的头发结成双丫髻,各簪一朵赤金点翠小花,“前头灯笼都挂了三重门,流水席从正街摆到巷尾呢。”

  柳念薇由着她们摆布,心里却清明得很。【大哥成婚,皇帝赐婚,顾家清贵,这桩婚事不知多少人眼红。喜事越大,是非越多。】 前世在星际,她见过太多表面光鲜的宴会下暗流涌动。今日这婚礼,怕是不会太平。

  果然,刚被抱到正院穿堂,就听见二门外传来一阵喧嚷。

  一个穿绛紫团花袍、满脸横肉的胖妇人正叉着腰,嗓门洪亮得压过了喜乐:“……我可是彦卿的亲姨母!他娘是我嫡亲的表姐!凭什么不让我坐头席?就因着我嫁的是商户?呸!没有我们沈家当年扶持,能有他柳承业今日?”

  柳念薇眯眼看去——这人她认得,是沈氏一个远房表妹,夫家姓黄,在京郊开着两家当铺。前几年曾来打秋风,被沈氏拿些旧衣裳打发了,自此便怀恨在心。

  管家柳忠赔着笑脸拦在前头:“黄太太误会了,头席是按品级和亲疏……”

  “亲疏?我比那头坐着的刘御史夫人还不亲?”黄氏指着东厢一位端庄的诰命夫人,唾沫星子乱飞,“不就是瞧不起我们商户人家?我告诉你们,今儿这席我还非坐不可了!不然我就站在这里嚷,让满京城都知道永安侯府瞧不起穷亲戚!”

  周围已有宾客侧目,指指点点。

  沈氏在内院待客,尚未闻讯。柳承业在前厅迎男宾。柳彦卿更是一大早就去迎亲了。

  正当管家焦头烂额时,一个脆生生的童音从穿堂传来:

  “姨姥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朱红袄裙、打扮得像年画娃娃的小女娃,被奶娘抱着站在那里,乌溜溜的眼睛正看着黄氏。

  黄氏一愣,随即堆起假笑:“哎哟,是念薇啊!快来让姨姥姥抱抱——”

  “姨姥姥,”柳念薇却不接她的话茬,歪着头,一派天真,“您方才说,您是因着嫁了商户,才不能坐头席的?”

  黄氏脸色一僵,强笑道:“可不是么……”

  “那奇怪了,”柳念薇掰着手指,声音清亮得整个穿堂都听得见,“二舅公家的大表叔,娶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庶女,今日坐在西厢第三桌;三姑婆家的表舅,娶的是皇商赵家的女儿,坐在东厢第五桌——他们都是商户的亲家,怎么就能坐席呢?”

  满场一静。

  黄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柳念薇眨眨眼,“哦——念薇知道了!定是因为二舅公家大表叔自己是举人,三姑婆家表舅捐了官身。所以能不能坐席,看的不是亲家是商户,而是自家有没有功名体面,对不对呀?”

  她这话说得稚嫩,道理却戳得鲜血淋漓——不是侯府看不起商户,是你自家没本事!

  几个原本在看热闹的宾客忍不住笑出声。一位老夫人叹道:“这孩子,真真玲珑心肝。”

  黄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念薇:“你、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念薇是不懂呀,”柳念薇低下头,揪着衣角,声音带上几分委屈,“可祖母教过我,来做客要守主人家的规矩。今日是大哥大喜,宾客成百上千,若人人都像姨姥姥这般……那喜宴还办不办了?”

  她抬起小脸,眼圈微红:“姨姥姥若是真心来贺喜,就该体谅我爹娘操办的辛苦。若只是来……来添乱的,那、那……”她吸吸鼻子,转头对管家道,“柳爷爷,把我前儿得的那个赤金小锁拿来,送给姨姥姥当车马费,请姨姥姥……请姨姥姥先回去歇着罢。”

  这一招以退为进,软中带刺!既全了亲戚颜面(给金锁当车马费),又摆明了“不欢迎你,请你走”的态度,偏生出自一个三岁孩童之口,叫人发作不得!

  黄氏气得几乎仰倒,正要撕破脸闹,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温婉却带着威严的声音:

  “表妹远来辛苦。”

  沈氏不知何时已从内院出来,穿着一身绛紫诰命服,头戴赤金衔珠凤冠,端庄雍容。她缓步上前,先摸了摸柳念薇的头,才转向黄氏,淡淡道:“管家安排席位自有道理。表妹若实在不满……”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黄氏身上那件明显逾制的绛紫袍,“本夫人可遣人送表妹去京兆尹衙门,问问擅穿四品服色、扰乱勋贵婚宴,该当何罪。”

  黄氏悚然一惊——她这袍子是偷偷仿着诰命服做的,本想今日出口恶气,没想到竟被当场点破!

  “我、我……”

  “送客。”沈氏不再看她,转身吩咐,“将那赤金锁包好,连同黄太太带来的礼,一并送回府上。” 这是连礼都不收了,彻底划清界限。

  黄氏在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搀扶”下,灰溜溜地走了。穿堂里响起低低的哄笑。

  柳念薇扑进沈氏怀里,小声道:“娘亲真厉害。”

  沈氏搂紧她,眼中却有后怕:“若不是你机灵拖住她,今日真要让她闹起来。”她低头亲亲女儿额头,“娘的念薇,真是个小福星。”

  第一波风波刚平,迎亲队伍便回来了。

  锣鼓喧天中,柳彦卿骑着白马,红衣玉带,俊朗非凡。后头八抬大轿稳稳落下,顾晚晴凤冠霞帔,由喜娘搀着跨过火盆、马鞍,步步生莲。

  拜天地时,一切顺遂。可到了新郎新娘给族亲敬茶时,又生事端。

  按规矩,新娘要依次给柳家辈分高的长辈敬茶。轮到一位白发稀疏、眼神浑浊的叔公时,老人颤巍巍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忽然皱眉:“这茶……味道不对。”

  满堂一静。

  老人将茶盏重重一搁,溅出几点茶水:“我们柳家祖籍闽州,世代饮武夷岩茶。新妇入门第一盏茶,竟用西湖龙井?这是瞧不起我们柳家祖籍,还是顾家不懂规矩?”

  这话刁钻至极!茶叶本是小事,可扯上“祖籍”、“规矩”,就是天大的罪名。尤其顾家是清流,最重礼仪,这顶帽子扣下来,新娘子往后在族里都难做人。

  顾晚晴盖头下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

  柳彦卿蹙眉,正要开口,却听一个软糯的声音从沈氏膝边传来:

  “叔太公。”

  柳念薇不知何时蹭到了近前,仰着小脸,满眼好奇:“您说这茶是西湖龙井?”

  叔公冷哼一声:“老夫饮茶七十年,岂会认错!”

  “那就奇怪了,”柳念薇歪着头,“念薇方才看见,茶房备的明明是武夷岩茶呀。装茶的青花罐子上,还贴着‘大红袍’三个字呢。” 她说着,扭头问身后的丫鬟,“翠珠姐姐,你早上是不是去茶房看过?罐子上写的什么?”

  丫鬟翠珠连忙跪下:“回大小姐,奴婢早起确实看见,茶罐上贴的是‘武夷大红袍’。”

  柳念薇点点头,又看向叔公手边的茶盏,忽然“咦”了一声,伸出小手指着盏沿:“叔太公,您盏子边上,沾的这个白白的是什么呀?”

  众人都凝目看去——盏沿确有少许白色粉末。

  叔公脸色一变,下意识想用袖子去抹。

  “别动!”柳彦卿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叔公的手,沉声道,“这粉末来得蹊跷。来人,验茶!”

  侯府蓄养的老医师匆匆赶来,取银针试茶,无毒;又拈起那点白色粉末嗅了嗅,尝了尝,神色古怪:“侯爷,这……这是炒制龙井茶时用的‘石膏粉’,微量无害,但会改茶味。想来是有人将此粉抹在盏沿,茶汤注入时溶入少许,便使岩茶带了龙井的豆香。”

  满堂哗然!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新妇!

  柳念薇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茫然:“叔太公,您的茶盏,是谁递给您的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刚才给叔公递茶的——一个穿着体面、眉眼与李姨娘有两分相似的中年妇人。她是李姨娘的一个远房表姐,今日混在族亲里来的。

  那妇人脸色煞白,“扑通”跪倒:“不、不是我!我只是递茶……”

  “搜身。”柳承业面沉如水。

  果然,从那妇人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里头正是石膏粉。

  “拖下去,送官。”柳承业一句话定了生死。

  叔公老脸通红,羞惭不已,对着顾晚晴的方向连连作揖:“是老朽糊涂,冤枉了新妇……”

  一场风波,再次被柳念薇看似巧合的“童言”点破,化为无形。

  待到新人送入洞房,外头宴席开张,已无人再敢生事。所有人都见识了永安侯府这位小千金的厉害——三岁稚龄,两次出手,一次逼退泼妇,一次揭穿阴谋,句句稚语却直指要害。

  酒过三巡时,一位与柳承业交好的将军举杯大笑:“柳兄,我看你这闺女,比十个儿子都顶用!日后谁想招惹你家,先得问问这位小祖宗答不答应!”

  满堂哄笑。

  柳念薇坐在沈氏身边,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鸡茸粥,心里却想:这才哪到哪。大哥的仕途刚起步,二哥的生意将扩张,三哥要走的路更长。往后的风波,只会更多。

  她抬眼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红灯笼的光映在她瞳仁里,亮得惊人。

  这一日,永安侯府三岁嫡女柳念薇的“慧名”,随着这场盛大的婚礼,传遍了京城官宦圈。

  而属于她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