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李姨娘演绝食，小祖宗扒皮见骨
柳念薇正被老祖母抱在暖阁里晒太阳，手里把玩着那只新雕的莲花暖玉。玉质温润，被她攥得热乎乎的，倒比奶娘怀里的汤婆子还舒服些。
“老夫人，李姨娘院里的小丫鬟又来哭了。”刘嬷嬷掀帘进来，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还捏着块脏兮兮的帕子，“说李姨娘从昨儿起就水米不进，今晨已经晕过去两回，嘴角都泛白了，再不管……怕是真要出人命。”
老祖母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眼皮都没抬：“出人命？她倒会挑日子。前儿刚处置了张氏，府里正清肃风气，她就来这出，是嫌自己禁足的院子太清净？”
柳念薇含着奶嘴，小眉头皱了皱。她鼻尖动了动，似乎闻到了点熟悉的油腥气，心里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来：【出人命？我看她是撑得慌吧。昨儿半夜我醒着玩，听见西跨院墙根有动静，她那贴身丫鬟春桃，鬼鬼祟祟从外面递进个油纸包，里面裹着的不是烧鸡是什么？骨头渣子现在说不定还藏在床底下呢。】
这话一出，刘嬷嬷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她惊得瞪圆了眼，慌忙捡起来：“老夫人！大小姐这话说的……是真的？李姨娘她……她敢在禁足院里偷吃烧鸡？”
老祖母也停了捻珠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去，把春桃给我叫来。别惊动旁人，就说我问她李姨娘的身子情况。”
不多时，春桃就被两个婆子“请”了过来。这丫鬟穿着身半旧的青布裙，袖口还沾着点油渍，一见老祖母就“扑通”跪下，膝盖磕在青砖上邦邦响：“老夫人饶命！姨娘她……她就是身子弱，没别的事啊！”
“身子弱？”老祖母呷了口茶，声音慢悠悠的，“弱到需要半夜从外面递烧鸡进补？”
春桃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老、老夫人听谁胡说？奴婢……奴婢没有……”
“没有？”柳念薇的心声又响起来，带着点戏谑，【前天你去账房支月钱，顺手偷了串铜钱，买了包桂花糖给李姨娘解馋，糖纸还藏在你床板缝里呢。刚才来报信时，你袖袋里还揣着半块没吃完的，不信让刘嬷嬷搜搜？】
春桃吓得魂都没了，慌忙捂住袖子，却被刘嬷嬷眼疾手快地按住。果然从她袖袋里摸出半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糖纸都被汗浸湿了。
“说！”老祖母把茶杯往桌上一搁，茶盖磕出清脆的响，“李姨娘到底是绝食，还是装病？那烧鸡是从哪来的？”
春桃哪里还敢瞒，哭着磕头：“是、是姨娘让奴婢找外院的小厮买的！她说……说饿得快死了，让奴婢无论如何也要弄点吃的！还说……还说只要能让侯爷来看她，以后重重赏奴婢……”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永安侯柳承业掀帘进来，脸上还带着焦急：“母亲！我刚从前院听说，李姨娘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李姨娘院里的大丫鬟就哭着跟了进来，扑在地上：“侯爷！您快去救救我家姨娘吧！她水米不进，气息都快没了！再晚一步……”
“哦？气息快没了？”柳念薇的心声像带了冰碴子，【我刚才听见她在屋里跟你说‘哭得再凶点，让侯爷心软’，还让你把胭脂往她嘴唇上抹点，显得更苍白些。她枕头底下藏着参片呢，隔会儿含一片，哪能真晕过去？】
那大丫鬟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眼泪还挂着，眼神却慌得像丢了魂。
柳承业何等精明，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七八分。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刚要说话，就见老祖母拍了拍他的胳膊：“承业，既然李姨娘‘病危’，咱们就去瞧瞧。正好让念薇也去沾沾人气，省得总闷在暖阁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李姨娘的院子去。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听着倒真像那么回事。
“姨娘！侯爷来看您了！”大丫鬟先跑进去报信，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哭腔。
柳承业刚迈进门，就见李姨娘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眼睛半睁半闭，果然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莲儿她娘！”柳承业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却被柳念薇的心声喝住——
【爹你站住！她耳朵动了，听见你来了！你现在过去，她准会扑进你怀里哭，说我们苛待她，说她是被冤枉的，还会提柳莲儿，让你心软放了她们母女！】
柳承业的脚步顿在原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定定地站在床边，没再往前走一步。
李姨娘等了半天没等来预期的安抚，心里正纳闷，忍不住悄悄掀开眼缝瞟了一眼，正好对上柳承业冰冷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露了馅，索性索性闭上眼睛，呻吟得更厉害了：“侯爷……妾身……妾身怕是不行了……只求你……好好照看莲儿……”
“哦？不行了？”老祖母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床底，“那床底下的鸡骨头，是哪个‘不行了’的人啃的？”
李姨娘的呻吟声猛地卡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柳念薇的心声又慢悠悠地飘出来，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前儿你让春桃给外院小厮传信，说只要能把‘绝食’的消息传到爹耳朵里，就把你那支金步摇赏给他。那小厮现在就在院墙外等着呢，不信让管家去看看？】
这话一出，李姨娘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睁开眼，指着柳念薇，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木头：“你个小妖怪！你懂什么！都是你娘教你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和莲儿好！”
“放肆！”柳承业气得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到了这时候还敢胡言乱语！你装病骗我，私藏吃食，勾结下人传信，哪一样不是犯了侯府的规矩？”
他转头对身后的管家厉声道：“把院里所有伺候的人都换成粗使婆子！一日只给一顿糙米饭，渴了就喝井水！谁敢再给她递东西，直接杖责四十，赶出府去！”
李姨娘看着柳承业决绝的背影，终于慌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拉柳承业的袖子，却被婆子死死按住。
“侯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柔，“我就是……就是想你了，想让你来看我一眼……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柳承业连头都没回，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
老祖母抱着柳念薇，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李姨娘，眼神里满是失望：“你自己作的孽，就自己受着吧。好好在这儿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走出院子很远，还能听见李姨娘尖利的哭喊。柳念薇打了个哈欠，心里嘀咕：【这点把戏，在星际监狱里连刚进来的新兵都骗不了。想跟我斗，再练个十年八年吧。】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祖母低头看着怀里小奶娃灵动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咱们念薇真是个厉害的，以后这侯府，有你在，我和你娘都能省心了。”
柳念薇往老祖母怀里蹭了蹭，把暖玉贴在脸上。她知道，这李姨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那又怎样？她柳念薇，不管是在星际战场，还是在这侯府深宅，从来都不怕麻烦。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是敢再动歪心思，她就再“说”醒她们一次。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柳念薇打了个小盹，梦里还在盘算着下午该让厨房做什么点心——毕竟，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收拾那些不长眼的东西。
柳念薇正被老祖母抱在暖阁里晒太阳，手里把玩着那只新雕的莲花暖玉。玉质温润，被她攥得热乎乎的，倒比奶娘怀里的汤婆子还舒服些。
“老夫人，李姨娘院里的小丫鬟又来哭了。”刘嬷嬷掀帘进来，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还捏着块脏兮兮的帕子，“说李姨娘从昨儿起就水米不进，今晨已经晕过去两回，嘴角都泛白了，再不管……怕是真要出人命。”
老祖母捻着佛珠的手指一顿，眼皮都没抬：“出人命？她倒会挑日子。前儿刚处置了张氏，府里正清肃风气，她就来这出，是嫌自己禁足的院子太清净？”
柳念薇含着奶嘴，小眉头皱了皱。她鼻尖动了动，似乎闻到了点熟悉的油腥气，心里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来：【出人命？我看她是撑得慌吧。昨儿半夜我醒着玩，听见西跨院墙根有动静，她那贴身丫鬟春桃，鬼鬼祟祟从外面递进个油纸包，里面裹着的不是烧鸡是什么？骨头渣子现在说不定还藏在床底下呢。】
这话一出，刘嬷嬷手里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她惊得瞪圆了眼，慌忙捡起来：“老夫人！大小姐这话说的……是真的？李姨娘她……她敢在禁足院里偷吃烧鸡？”
老祖母也停了捻珠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去，把春桃给我叫来。别惊动旁人，就说我问她李姨娘的身子情况。”
不多时，春桃就被两个婆子“请”了过来。这丫鬟穿着身半旧的青布裙，袖口还沾着点油渍，一见老祖母就“扑通”跪下，膝盖磕在青砖上邦邦响：“老夫人饶命！姨娘她……她就是身子弱，没别的事啊！”
“身子弱？”老祖母呷了口茶，声音慢悠悠的，“弱到需要半夜从外面递烧鸡进补？”
春桃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老、老夫人听谁胡说？奴婢……奴婢没有……”
“没有？”柳念薇的心声又响起来，带着点戏谑，【前天你去账房支月钱，顺手偷了串铜钱，买了包桂花糖给李姨娘解馋，糖纸还藏在你床板缝里呢。刚才来报信时，你袖袋里还揣着半块没吃完的，不信让刘嬷嬷搜搜？】
春桃吓得魂都没了，慌忙捂住袖子，却被刘嬷嬷眼疾手快地按住。果然从她袖袋里摸出半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糖，糖纸都被汗浸湿了。
“说！”老祖母把茶杯往桌上一搁，茶盖磕出清脆的响，“李姨娘到底是绝食，还是装病？那烧鸡是从哪来的？”
春桃哪里还敢瞒，哭着磕头：“是、是姨娘让奴婢找外院的小厮买的！她说……说饿得快死了，让奴婢无论如何也要弄点吃的！还说……还说只要能让侯爷来看她，以后重重赏奴婢……”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永安侯柳承业掀帘进来，脸上还带着焦急：“母亲！我刚从前院听说，李姨娘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李姨娘院里的大丫鬟就哭着跟了进来，扑在地上：“侯爷！您快去救救我家姨娘吧！她水米不进，气息都快没了！再晚一步……”
“哦？气息快没了？”柳念薇的心声像带了冰碴子，【我刚才听见她在屋里跟你说‘哭得再凶点，让侯爷心软’，还让你把胭脂往她嘴唇上抹点，显得更苍白些。她枕头底下藏着参片呢，隔会儿含一片，哪能真晕过去？】
那大丫鬟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眼泪还挂着，眼神却慌得像丢了魂。
柳承业何等精明，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七八分。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刚要说话，就见老祖母拍了拍他的胳膊：“承业，既然李姨娘‘病危’，咱们就去瞧瞧。正好让念薇也去沾沾人气，省得总闷在暖阁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李姨娘的院子去。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听着倒真像那么回事。
“姨娘！侯爷来看您了！”大丫鬟先跑进去报信，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哭腔。
柳承业刚迈进门，就见李姨娘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眼睛半睁半闭，果然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莲儿她娘！”柳承业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却被柳念薇的心声喝住——
【爹你站住！她耳朵动了，听见你来了！你现在过去，她准会扑进你怀里哭，说我们苛待她，说她是被冤枉的，还会提柳莲儿，让你心软放了她们母女！】
柳承业的脚步顿在原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定定地站在床边，没再往前走一步。
李姨娘等了半天没等来预期的安抚，心里正纳闷，忍不住悄悄掀开眼缝瞟了一眼，正好对上柳承业冰冷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差点露了馅，索性索性闭上眼睛，呻吟得更厉害了：“侯爷……妾身……妾身怕是不行了……只求你……好好照看莲儿……”
“哦？不行了？”老祖母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床底，“那床底下的鸡骨头，是哪个‘不行了’的人啃的？”
李姨娘的呻吟声猛地卡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柳念薇的心声又慢悠悠地飘出来，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前儿你让春桃给外院小厮传信，说只要能把‘绝食’的消息传到爹耳朵里，就把你那支金步摇赏给他。那小厮现在就在院墙外等着呢，不信让管家去看看？】
这话一出，李姨娘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睁开眼，指着柳念薇，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木头：“你个小妖怪！你懂什么！都是你娘教你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和莲儿好！”
“放肆！”柳承业气得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到了这时候还敢胡言乱语！你装病骗我，私藏吃食，勾结下人传信，哪一样不是犯了侯府的规矩？”
他转头对身后的管家厉声道：“把院里所有伺候的人都换成粗使婆子！一日只给一顿糙米饭，渴了就喝井水！谁敢再给她递东西，直接杖责四十，赶出府去！”
李姨娘看着柳承业决绝的背影，终于慌了。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去拉柳承业的袖子，却被婆子死死按住。
“侯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哭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柔，“我就是……就是想你了，想让你来看我一眼……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柳承业连头都没回，大步流星地出了院子。
老祖母抱着柳念薇，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李姨娘，眼神里满是失望：“你自己作的孽，就自己受着吧。好好在这儿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走出院子很远，还能听见李姨娘尖利的哭喊。柳念薇打了个哈欠，心里嘀咕：【这点把戏，在星际监狱里连刚进来的新兵都骗不了。想跟我斗，再练个十年八年吧。】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祖母低头看着怀里小奶娃灵动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咱们念薇真是个厉害的，以后这侯府，有你在，我和你娘都能省心了。”
柳念薇往老祖母怀里蹭了蹭，把暖玉贴在脸上。她知道，这李姨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那又怎样？她柳念薇，不管是在星际战场，还是在这侯府深宅，从来都不怕麻烦。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是敢再动歪心思，她就再“说”醒她们一次。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柳念薇打了个小盹，梦里还在盘算着下午该让厨房做什么点心——毕竟，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收拾那些不长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