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内标准时刚过三更,秦天枕边那枚学院制式铭牌突然剧烈震动,跟揣了个电动马达似的。一道灵讯弹射而出,在他眼前展开,字里行间透着股电商促销的廉价热情:
【亲!道心年检通道已开启!】
【课程包《心力强化?信愿定三力修行》已自动入库~】
【您凭借九千世轮回履历,成功入选 “本届最硬道心” 提名!专属认证徽章已发放(可隐藏)】
【现在前往心炉,可享 “烤一送三” 至尊福利 —— 烤道心送沉浸式轮回体验、送因果秘制调味、送灵魂 S 评分机会哦~错过等九千世!】
秦天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凝起一缕灵力,“咔” 地捏碎还在疯狂蹦跶的铭牌 —— 这玩意儿的骚扰频率,比他前八百世遇到的媒婆还离谱。
碎渣落进枕缝时,他才认命地坐起身,望着窗外那座冒着可疑青烟的巨型青铜烤炉 —— 炉身上 “天道烧烤” 四个篆字被熏得发黑,边角还挂着不知名的焦糊碎屑,连飘出来的烟都裹着淡淡的焦味,像极了他前八百世某次搞砸的炼丹现场,透着股 “不靠谱但不得不来” 的气场。
第一幕:信之关?自证轮回 —— 当科学遇上玄学耍赖
刚撩开印着 “万物皆可烤,道心也不例外” 的粗布门帘,一股混杂着灵力、炭火与陈年因果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的发梢烤卷。
一个戴着镶金边高厨师帽的炉灵 “飘” 了过来,身形是半透明的能量体,手里的能量锅铲甩得呼呼响,机械音里透着股程序化的虚假热情:“客官您好呀!欢迎光临天道烧烤总店!今日本店特供‘信愿定’三道火候,首道‘信之试炼’—— 证明轮回真实存在,限时三百载!超时自动判定为‘道心缺钙’哦~”
话音未落,秦天脚下突然冒出七彩光纹,像个刚激活的传送阵。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在了滋滋冒油的玄铁烤架上,烤架下的炭火 “噼啪” 作响,温度刚好够燎得人皮肤发麻,不算疼,却极具侮辱性。
“等一下,我还没选套餐... 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火候?” 秦天试图协商。
“客官放心!本店采用自助烧烤模式,证明材料自备,天道不提供半成品、不包售后哦!” 炉灵 “咣当” 一声把个琉璃沙漏砸在烤架旁,沙粒簌簌往下掉,流速快得离谱,“倒计时开始啦!祝您用餐愉快~”
秦天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睁开左眼 —— 那只藏着破限之力的瞳孔泛着淡金,九千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轮回证据,可架不住这试炼要求 “让天道认可”,跟让一个唯心主义评委相信唯物主义似的,纯属刁难。
接下来的三百载,他活得像个送错单的外卖员,抱着堆 “科学证明材料” 往烤炉里猛塞,试图用逻辑说服这不讲理的天道:
先抓了把 “数学归纳法佐因果酱” 撒进去 —— 酱液刚触到炉壁就 “嗤嗤” 冒白烟,带着 “若前 N 世存在,则第 N 1 世亦存在” 的严谨逻辑,结果没几秒就被炭火烤得灰飞烟灭,连个响都没留下;
又抱来装着 “量子纠缠配熵增定律” 的玉瓶,对着炉口猛灌 —— 他试图证明灵魂粒子的超距作用与轮回熵变,结果烤炉打了个带着星尘味的饱嗝,吐出一团混沌气,把他的衣襟熏得发黄;
最后他咬咬牙,把自己耗时十世写的《宇宙社会学?轮回分册》全扔了进去 —— 里面记录了九千世的人口流动、文明更迭、因果闭环,堪称轮回百科全书。“轰” 的一声巨响,浓烟裹着纸灰喷出来,瞬间把他熏得跟刚从煤矿里爬出来似的,头发炸成了鸡窝。
沙漏里最后一粒沙落下时,炉灵敲着锅盖蹦到他面前,机械眼闪着绿光:“时辰到!客官您的‘信之证明’...... 经天道判定,逻辑严谨但缺乏‘信力’,暂不通过 ——”
“证什么证!” 秦天顶着爆炸头拍案而起,灵力裹着怒火震得烤架都在颤,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怒吼,“看看这九千世的因果债!看看我灵魂上刻满的轮回印记!从洪荒茹毛饮血到星际遨游,从凡人挣扎到修士问道,我经历的轮回比你见过的食材都多!我本人就是轮回的活体博物馆,就是最铁的证据,还要什么狗屁证明?!”
他的声音里带着九千世的沉淀,每一个字都裹着因果的重量。炉灵的程序卡壳了三秒,机械眼闪了闪红光,突然欢快地亮起绿灯,锅铲在手里转了个圈:“哇哦!检测到超强信力波动 —— 自证成功!早这么坦诚多好!恭喜通过开胃菜!接下来是主菜:‘愿之实践’—— 践行超脱轮回之道,限时七百载!祝您烤出完美道心~”
第二幕:愿之关?无愿之殇 —— 超脱厨房的灾难现场
场景骤变的瞬间,秦天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了一间刻着 “超脱厨房” 的石屋里。
屋中央的灶台比他还高,一口泛着紫雾的玄铁大锅架在上面,锅里翻滚的 “轮回” 食材黏着细碎的因果丝线,像一锅煮烂的毛线,连冒出来的蒸汽都裹着前世今生的残影 —— 有哭着求来世富贵的,有喊着要报仇雪恨的,还有沉迷过往不肯离去的,乱成一团。
“愿之试炼:以‘超脱’为味,煮一锅让众生自愿脱离轮回的‘解脱汤’,要求无人强迫、心甘情愿,限时七百载!” 炉灵的声音从屋梁传来,带着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秦天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态,手腕一翻抄起挂在墙上的 “真理之核” 菜刀 —— 刀身泛着冷光,能斩断普通规则,是他之前完成课题的奖励。他想着先把混乱的因果丝线斩断,让食材 “提纯”,结果刚触到表层的规则硬骨,就听得 “咔” 的一声脆响,菜刀像砍在万年玄冰上,整柄嵌进食材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反而被因果丝线缠得更紧。
“啧。” 他咬牙弃了刀,转身抓过灶台上的陶罐,里面装着 “自由之契” 发酵粉 —— 据说能唤醒众生对自由的渴望。他往锅里撒了一大把,结果粉粒刚遇热就疯狂膨胀,瞬间化作裹着金光的面团,“嘭” 地顶穿了厨房的穹顶,带着碎木片和星尘飘向域外,连天上的云都被砸了个洞,自由是有了,可跟 “超脱” 半毛钱关系没有。
秦天还没来得及补救,又慌慌张张舀起旁边的 “心灵技术” 调味料往里倒 —— 这是他研究的 “理性引导法”,试图用逻辑说服众生放弃轮回。谁知这调料一入锅,锅里那些由虚影凝成的众生突然活了过来,一半举着 “来世要当橘猫,顿顿有小鱼干” 的木牌,一半喊着 “狗比猫自由,还能拆家” 的口号,抄起锅铲、碗筷甚至木柴打得天翻地覆,场面比菜市场砍价还混乱。
接下来的七百年,秦天活得像个手忙脚乱的新手厨师,把 “超脱厨房” 折腾成了灾难现场:
创建 “轮回管理局” 想规范秩序,制定 “轮回积分制”,结果刚挂牌三天就被投诉 “排号要等三千年,效率还不如凡间的民政局”,众生宁愿在忘川河摸鱼也不愿排队;
设立 “功德系统” 想奖善惩恶,规定 “积满十万功德可免轮回一次”,又因为 “救十个人的功德,不如喂一只流浪狗多” 的规则漏洞,遭千万灵魂集体差评,骂他 “搞物种歧视”;
试着开辟 “VIP 通道” 给积善者走轮回捷径,结果转眼就被举报 “歧视普通灵魂,违反轮回平等法”,还被众生围在局门口抗议,扔了满院子的烂菜叶(灵体凝聚的那种);
最后他干脆摆烂,想 “一刀切” 强制超脱,结果刚催动灵力,就被天道反弹回来的力量掀翻在地,烤炉都震得掉了三块砖 —— 炉灵的机械音适时响起:“温馨提示:强制超脱等于道心作弊,将扣除全部积分哦~”
沙漏里的沙越来越少,七百年时限即将将至。
秦天看着烧穿锅底的黑洞 —— 洞里飘出的灵魂虚影还在抱怨 “下辈子不想做人了,太累”,有的甚至抱着洞边的石头,说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进轮回,可就是没人愿意选择 “超脱”。他蹲在地上,看着满手的面粉、因果丝线和不知名的焦糊物,突然攥紧了拳头,脑子里像炸开一道惊雷:
“等等...... 我这七百年,光想着怎么把‘轮回’这锅菜做得‘规矩’‘厉害’,怎么让天道满意,怎么用规则和逻辑强行‘超脱’,却从来没问过 —— 这些要走轮回的‘食客’们,到底想不想吃‘超脱’这道菜啊?!”
他们想要的,或许不是虚无缥缈的超脱,而是下一世的安稳,是未完成的执念,是简单的快乐。他用自己的 “愿”,绑架了众生的 “愿”,这道 “超脱汤”,从一开始就煮错了味道。
第三幕:定之关?紧闭的大门 —— 连资格都需要争取
“时辰到!主菜考核结束!” 炉灵的声音里带着机械的轻快,递来一根烤串 —— 串上的苍蓝色肉粒泛着焦光,还串着个秦天的 Q 版小人,小人皱着眉,跟他平时的冷脸一模一样,连头发都炸着,复刻了他被熏黑的造型。
一枚 B 级标签 “啪” 地贴在串签上,评语刺眼又直白:【信坚愿浅,强行利他非真愿。定力试炼暂未开启,请达到 A 级评价后再来挑战~】
秦天抬头遥望心炉深处那扇铭刻 “定” 字的青铜巨门,门扉紧闭,上面的纹路死寂沉沉,没有一丝能量波动。原来,连接受定力考验的资格,都需要用 “信愿合一” 的火候来换取,他这七百年的瞎忙活,终究是差了最关键的一步。
尾声:B 级烤串的忧伤 —— 道心不合格的滋味
秦天捏着这根串了自己千年努力的烤串,垂头丧气地走出 “天道烧烤” 的门帘。刚到门口,就见陈远晃着一把蒲扇凑上来,鼻尖还在嗅着烤串上的焦糊味,一脸好奇:“秦哥,道心年检过了没?看你这造型,是被烤糊了?你手里这烤串看着挺特别啊,啥味啊?”
秦天没说话,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Q 版小人的脑袋 —— 焦糊的气息瞬间裹住舌尖,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齁咸,像是把千年里的孤独、窘迫、功败垂成的涩味,还有那些没被听懂的众生诉求,全揉在了一起,难吃至极。
他眼神空茫地嚼着,腮帮子动了半天,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糊的,而且,齁咸。”
风卷着心炉的青烟吹过来,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焦味,也带着千年里没被问出口的 “想不想”,钻进他的衣领,黏在他的道心上。
那滋味黏在舌尖,沉进心底,久久散不去 —— 那是道心年检不合格的滋味,是九千世老咸鱼自以为是的修行,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的涩味。
远处,心炉的青烟还在袅袅升起,像在嘲笑他这千年的徒劳。
而秦天手中那根 B 级烤串,在月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像极了某种未完成的证明,也像一道刻在灵魂上的提醒:修行不是孤芳自赏的逻辑游戏,道心也不是靠千年履历堆出来的硬壳,真正的 “信愿定”,或许藏在那些被他忽略的 “人间烟火” 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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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滋味黏在舌尖,沉进心底,久久散不去 —— 那是道心年检不合格的滋味,是九千世老咸鱼自以为是的修行,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的涩味。
远处,心炉的青烟还在袅袅升起,像在嘲笑他这千年的徒劳。
而秦天手中那根 B 级烤串,在月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像极了某种未完成的证明,也像一道刻在灵魂上的提醒:修行不是孤芳自赏的逻辑游戏,道心也不是靠千年履历堆出来的硬壳,真正的 “信愿定”,或许藏在那些被他忽略的 “人间烟火” 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