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赤裸疗毒,腹中孩儿可安?-《前朝暴君,他靠吃软饭登基》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两个男人焦灼的视线,也隔绝了血腥的战场。营帐内,只剩下萦绕不散的蓝色烟尘,以及林婉儿那微弱得几乎随时会断掉的呼吸。

  阿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对沈逸之牵挂这个女子的酸楚,以及对眼前这垂死生命的医者本能。

  “石小野!”阿月声音清冷,不容置疑,“把她衣衫尽除,快!”

  石小野愣了一下,看着榻上面无血色的夫人,手有些抖。

  “愣着干什么!想她死吗?”阿月厉声喝道,同时迅速打开自己的药囊,取出数个皮囊和瓦罐,“毒入血脉,必须从全身逼出!”

  石小野被喝醒,连忙上前,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解开林婉儿被血和汗浸透的衣衫。随着衣物褪去,一具苍白却依旧能看出玲珑曲线的身躯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尤其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然显形,昭示着一个悄然成长的生命。

  阿月的目光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停留了一瞬。汉家女子的皮肤,果然不像草原女子那般经受过风沙,白皙得如同圣山上的积雪,柔软得仿佛初生的羊羔皮。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像细小的毒蛇,啮咬着她的心。沈大哥……就是被这样的温柔乡绊住了脚吗?

  她猛地甩头,将杂念抛开。现在,她是巫医,是救人者。

  “扶她坐起,靠在榻边。”阿月命令道,同时将早已准备好的大量药草投入一个敞口的铜盆中,点火蒸煮。蒸腾出的药雾炽热,带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迅速充盈了营帐。

  帐外,慕容烬拳头紧握,指节泛白。沈逸之靠在帐壁上,闭着眼,每一丝从帐内溢出的草药味,都让他心如刀绞。

  白色的药雾蒸腾而上,将林婉儿赤裸的身体笼罩。高温熏烤着她冰凉的肌肤,苍白渐渐被蒸出一层不正常的潮红。汗珠,带着一丝灰败的颜色,从她的毛孔中渗出。

  “这是在干什么?”石小野忍不住问。

  “通经活络,打开毛孔。”阿月言简意赅,眼睛紧紧盯着林婉儿的反应,“让毒素更容易被引出。”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林婉儿的全身皮肤都变得通红湿润,像煮熟的虾子。阿月摸了摸她的脉搏,依旧微弱,但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流动感。

  “好了。”她取出了一个让石小野头皮发麻的皮囊。

  解开皮囊口,里面的东西黑乎乎、黏腻腻的。阿月把它们倒在陶碗里,那是一条条蠕动着,肥硕的水蛭!

  “啊!”石小野惊叫着跳了起来,“……虫子!”

  “安静!”阿月瞪了她一眼,“这是医蛭,能吸出深入血脉的毒血!比任何放血术都有效!”她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按住她,可能会动。”

  石小野强忍着恐惧,上前用力按住林婉儿无意识的肩膀。

  阿月用竹镊夹起一条最大的水蛭,放在了林婉儿肩头乌黑的箭创上。

  一条,两条,三条……

  阿月动作飞快,将数十条水蛭布满了林婉儿的全身。手臂,腿脚,后背,甚至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周围,也都小心地放置了几条。

  “孩子……毒素也会影响孩子……必须尽可能吸出来……”阿月喃喃自语,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石小野别过脸,不敢看那密密麻麻蠕动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水蛭的口器立刻吸附上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颜色由黑褐变得暗红发紫。

  然后……猛地一僵,蜷缩,从伤口脱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死了。

  石小野倒吸一口凉气。

  阿月脸色不变,眼神却更沉。“毒素太烈。”她迅速夹起新的医蛭补上。

  一批接一批的水蛭在吸饱之前就抽搐、僵直、脱落、死亡。

  帐内弥漫开一股混合着草药和死水蛭腥气的怪异味道。

  “呃……”昏迷中的林婉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婉儿!”

  帐外几乎同时响起两声压抑的低呼。慕容烬猛地踏前一步,手已按在帐帘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响。沈逸之豁然睁眼,眼底是同样的猩红与焦灼。

  “别进来!”阿月头也不回地厉声喝道,手下动作不停,将死去的水蛭扫开,换上新的,“想她死就进来添乱!”

  她的冷酷像一盆冰水,暂时浇熄了帐外两人冲动的火焰。只剩下粗重得如同困兽般的喘息声。

  阿月咬着牙,一波又一波地更换水蛭。看着这些生命力顽强的虫子在吸食毒血后纷纷毙命。

  每一次林婉儿因痛苦而发出的细微呜咽,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帐内帐外每个人的心上。

  “嗯……” 又一声较之前更清晰的痛哼。

  砰!

  是沈逸之一拳砸在旁边支撑帐壁的木柱上,闷响如雷。

  慕容烬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撕裂:“还要……多久?”

  “安静!”阿月的回答依旧冰冷,但额角的汗珠滚落得更多了。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批水蛭吸附上去后,没有再迅速死亡,而是缓慢而持续地膨胀起来,身体颜色变为深红,不再发紫发黑。

  而林婉儿皮肤上的那层青黑之气,似乎真的在慢慢变淡。

  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终于,大部分水蛭都吸饱了血,自行脱落,蜷缩成一个个暗红色的血球。阿月迅速将它们扫入一个空罐子密封起来。

  而此刻的林婉儿,全身布满了小小的、仍在渗血的伤口,看起来凄惨无比。但她的呼吸,似乎比之前要顺畅了一点。

  “还不够。”阿月抹了把额头的汗,“毒已融入血液,必须换掉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