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风萝”的处子航与急救包-《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高地山洞前的空地上,气氛紧张得像是要炸开。苏婉、赵铁河、王老伯,还有几个手最巧的汉子,围着一个……勉强能看出是个“大号漏勺”或者“破风筝”的玩意儿,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他们忙活了快两个时辰的成果——“大风箩”。主体是用韧性最好的老藤编成的一个直径约五尺、深约两尺的浅底筐,形状尽量圆润以减少阻力。筐身上蒙了三四张硝制得半硬不软、勉强拼凑起来的兽皮,缝隙用树胶混合泥土草草糊住。筐沿四周,用更细的藤蔓和树皮绳,吊着八片用轻薄木片和阔树叶绑成的、歪歪扭扭的“尾翼”,说是用来稳定方向。筐底下,还乱七八糟地拴着许多长短不一的皮条和草绳,美其名曰“增加风阻,飘得慢点”。

  整个“大风箩”看起来笨重、丑陋,透着一种“反正就这样了,爱咋咋地”的破罐子破摔气质。里面已经稳稳地放好了那个用多层防水树皮和兽皮包裹、捆扎严实的“急救包裹”,以及几块用来压舱的石头。

  “这玩意儿……真能飞起来?”一个参与编制的汉子看着自己的“杰作”,自己都忍不住怀疑。

  “不是飞,是飘,是滑翔!”赵铁河纠正,但底气明显不足。他们之前用一个小号的模型(其实就是个编得更草的簸箕)从崖边试扔了几次,结果一次直接“坠毁”,一次歪歪斜斜飘了不到十丈就栽进树丛,唯一一次还算成功的,也就在空中晃荡了二三十息。

  苏婉也知道这玩意儿不靠谱,但这是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她看看天色,山风正从他们所在的西南方,朝着东北偏东的古洞方向吹,风力不算猛,但持续。她摸摸怀里那颗冰冷的珠子,又看看山洞里依旧指向古洞方向、传递着悲伤虚弱的“翠花”,一咬牙:“没时间了!就它了!铁河,王老伯,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把它抬到那边最高的石台上去!其他人,清空下面那条碎石沟,万一……万一掉下来,别砸到东西。”

  众人合力,喊着号子,把这个沉甸甸、傻乎乎的“大风箩”抬到了山洞上方一处突出的、相对平整的岩石高台上。这里位置最高,迎着风向。

  苏婉最后检查了一遍捆扎“急救包裹”的绳索,确保它牢牢固定在“大风箩”底部中心。她对着这个寄托了所有希望的简陋造物,低声说:“老伙计,争口气,能飘多远飘多远,把东西送到。到了那边,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她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对着抬着“大风箩”边缘的赵铁河等人吼道:“听我口令!一、二、三——放!”

  “嘿——哟!”几人同时发力,将沉重的“大风箩”向着悬崖外、顺风的方向,猛地推了出去!

  “大风箩”脱手的瞬间,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优雅地乘风而起。它先是猛地一沉,像个秤砣似的往下坠了一大截,吓得所有人心脏骤停!筐底的皮条和草绳被风吹得乱舞。

  就在它眼看要撞上前方岩壁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较强的上升气流恰好兜住了它那简陋的、蒙着兽皮的“底盘”!笨重的筐身剧烈地摇晃、颠簸了几下,然后,竟然真的晃晃悠悠、歪歪扭扭地抬起了头,开始顺着气流,朝着东北方向飘了过去!速度不快,像喝醉了酒的胖鸟,轨迹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那八片“尾翼”完全没起到稳定作用,反而添乱似的乱颤。但它确实在飞,或者说,在飘!

  “成了!它飘起来了!”赵铁河激动地挥拳。

  “别高兴太早!看它能飘多远!”王老伯紧盯着。

  “大风箩”在众人的注视下,艰难地越过了第一道山脊,高度降低了一些,但依旧顽强地顺风飘移。它掠过一片光秃秃的岩石坡,惊起几只栖息的黑鸦;它险之又险地擦过一片枯树的树梢,刮掉几片叶子,自己也剧烈晃荡;它甚至一度被一股乱流卷得打了个旋,差点撞上山壁,最终又勉强摆正了方向。

  每一次惊险,都让高地这边的人捏一把汗。苏婉的手心全是冷汗,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那个在灰暗天空背景下、越来越小的黑点。

  渐渐地,“大风箩”消失在了东北方层峦叠嶂的后方,再也看不见了。

  “能……能落到古洞那边吗?”一个汉子喃喃道。

  “听天由命吧。”苏婉长叹一声,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他们尽力了,剩下的一切,交给风和命运。

  古洞幸存者临时避难所,一处狭窄、阴暗、弥漫着烟尘和血腥味的岩缝深处。

  星澜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半边脸和手臂缠着用扯烂的衣服浸水后做成的简易“绷带”,布料早已被血和烟灰染得看不出颜色。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嘶哑。怀里,紧紧抱着一截焦黑碳化、仅在最底部残留一丝微弱绿意的豆苗残根,以及几片同样焦卷的紫苏叶片。古地图被他垫在身下,兽皮边缘也有烧灼的痕迹。

  阿木和石头也受了不轻的伤,阿木的腿被掉落燃烧的木头砸伤,肿得老高;石头脸上、手上都是水泡和擦伤。其他逃出来的七八个古洞幸存者,也个个带伤,或重或轻,或咳嗽不止,或昏迷不醒。他们携带出来的物资少得可怜——几块没被完全烤糊的块茎,两个侥幸没破的皮水囊(里面水也不多了),以及几件简单的工具。

  绝望,如同这岩缝中化不开的黑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洞外的山火并未完全熄灭,远处仍有火光和浓烟,热浪一阵阵涌来。他们被困在这里,缺医少药,缺食少水,重伤员在发烧,轻伤员在恶化。

  “公子,喝点水吧。”阿木将一个水囊递到星澜嘴边,里面的水只剩下最后几口。

  星澜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给……给受伤最重的……”

  就在这时,靠着岩缝口警戒的石头,忽然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嘶哑的低呼:“天……天上有东西!”

  众人一惊,挣扎着朝岩缝外望去。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一个黑乎乎的、奇形怪状的东西,正以一种极其笨拙、随时会散架的姿态,晃晃悠悠地朝着他们所在的这片山崖方向飘来!越来越近,能看清是个藤筐蒙皮的样子,底下还吊着一堆乱糟糟的带子。

  “那是什么鬼东西?新的……怪物?”石头惊恐地握紧了手中的石矛,尽管他知道这没什么用。

  星澜却死死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怪物”,他怀中的豆苗残根,那丝微弱的绿意,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身下的古地图,也传来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不……不是怪物……”星澜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挣扎着想坐直,“是……是高地!是苏婉他们!他们……在想办法!”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大风箩”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运气”和“力气”,被一阵乱风猛地一推,斜斜地、朝着他们所在的岩缝下方、一片相对平缓的碎石坡撞了下去!

  “轰——哗啦——!”

  一阵并不剧烈的撞击和翻滚声传来。藤筐散了架,兽皮撕裂,木片树叶乱飞。那个被捆在中心的、包裹严实的“急救包裹”,却在撞击中被甩了出来,沿着碎石坡骨碌碌滚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不偏不倚,正好卡在了岩缝入口下方一块大石头的缝隙里!

  距离他们,不过十几步远!

  短暂的死寂后,岩缝里爆发出压抑的、难以置信的惊呼。

  “是包裹!真的有东西!”

  “快!石头,小心点,去看看是什么!”

  “外面还有没有火?小心!”

  石头强忍伤痛,和另一个伤势较轻的汉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岩缝,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明火靠近,他们才以最快速度冲下碎石坡,合力将那个卡在石缝里的、沉甸甸的树皮包裹拖了出来,又飞快地退回岩缝深处。

  包裹被层层打开。当清冽的泉水、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粉、温润的“地脉精华”小珠粉末、用湿苔藓小心包裹的嫩绿芽苗、以及那块熟悉的预警石一一呈现在眼前时,所有古洞幸存者的眼睛都红了。

  阿木颤抖着手,拿起那个装着“血浆肥”稀释液的小罐,打开闻了闻,那股淡淡的、混合了净化与生机的气息,让他精神都为之一振。“公子!是药!是水!还有……种子!高地……高地真的把东西送过来了!”

  星澜看着眼前这些来自远方同伴、跨越火海、以如此不可思议方式送达的救命物资,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混着脸上的烟灰流下。他拿起那颗预警石,石头触手微凉,上面黯淡的金线似乎感应到他的触碰,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别愣着!快!把水分了,小心着喝!药粉,按苏婉姐留的树皮条上写的,外敷!内服的先等等!芽苗……阿木,你懂这个,看看能不能种!”石头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指挥着。

  清泉滋润了干裂的喉咙,稀释的“血浆肥”药液敷在烧伤处带来清凉镇痛的感觉,“地脉精华”粉末化水给重伤员喂下,似乎稳住了他们的气息。那几株白茅和暗红豆苗的嫩芽被小心地栽种在岩缝深处仅有的一点湿土里,虽然希望渺茫,但至少是个念想。

  希望,如同岩缝外那并未完全熄灭的余烬中,一点微弱的星火,重新在绝望的深渊边缘,艰难地燃起。

  高地山洞。苏婉等人并不知道“大风箩”是否成功送达。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以及处理自家的事情。

  “翠花”似乎因为之前过度感应古洞的悲恸,又消耗力量协助稳定地脉,显得有些萎靡,苏婉用最后一点“地脉精华”液滴小心滋养它。“血浆肥”试验田里的作物长势良好,尤其是暗红豆苗,紫红色的茎叶在阳光下仿佛流淌着血色,生机勃勃得有些妖异。岩壁上的图案没有再变化,水坑平静,珠子冰冷。

  一切似乎暂时恢复了“正常”,但那种对远方同伴的担忧,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第三天下午,一直负责观察崖壁与远方动静的年轻妇人,再次气喘吁吁地跑进山洞,但这次脸上不再是惊恐,而是一种混合了激动和困惑的表情。

  “苏婉姐!古洞那边!有信号了!是烟!绿色的烟!很淡,但持续了很久!就在他们之前山头偏东一点的位置!”

  苏婉冲到洞口,果然看到东北方向,古洞原址东侧不远处的山峦间,升起一道笔直的、淡青绿色的烟柱,在灰暗的天空背景下格外显眼。那不是火灾的黑烟,也不是他们常用的臭蒿黄烟,而是一种清新的、带着植物气息的绿色!

  是古洞!他们还活着!而且找到了新的、相对安全的位置(岩缝避难所),并用这种方式报平安!绿色,可能意味着他们用上了送去的草药,或者豆苗残根有了起色?

  “快!摆信号回应!用石头摆个‘笑脸’,再摆个‘水滴’和‘苗’!”苏婉欣喜若狂。

  很快,高地崖壁上出现了用白色石头摆出的笑脸、水滴和幼苗图案。遥远的绿色烟柱,似乎微微摇曳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联系,在烈火与灰烬之后,以这种最原始却最动人的方式,重新建立了。

  然而,就在苏婉为古洞幸存者平安并建立新联系而松了半口气时,地底,新的、不祥的征兆,却悄然而至。

  这天夜里,苏婉在睡梦中,被怀中那颗冰冷的珠子突然传来的一阵尖锐刺痛惊醒!那不是能量冲击,更像是一种被强行“刺入”或“连接”的感觉!她猛地坐起,掏出珠子。

  只见珠子在黑暗中,正散发出一种极其不稳定的、暗红与暗金交织的、快速闪烁的诡异光芒!光芒中,隐隐浮现出一些破碎、扭曲、充满痛苦与疯狂意味的画面碎片——粘稠的暗红菌毯在封闭空间蠕动、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暗金“眼睛”的光芒、无数紫甲虫汇聚成令人作呕的洪流、以及林晓晓那张苍白的、紧闭双目的脸,在无数暗红色“触须”般的能量流中沉浮,仿佛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拖拽、侵蚀!

  与此同时,山洞深处,岩壁上那幅古老的共生图案中心,平静的暗金水坑,水面毫无征兆地沸腾、翻滚起来,颜色迅速变深、发黑,散发出浓郁的、令人不安的甜腥铁锈味!而“翠花”也再次剧烈颤抖,传递来强烈的、混合着“恐惧”、“排斥”和“下方有可怕东西醒来”的意念!

  这一次,不再是地脉“打嗝”或“调节”。珠子传来的画面,水坑的异变,“翠花”的恐惧,都指向同一个源头——地底深处,那个与林晓晓融合却又陷入沉寂的令牌,以及令牌所连接的沉降池与“恶魔之眼”,似乎正因某种未知的刺激(或许是古洞火灾引发的巨大能量动荡和地脉扰动),而从“沉睡”或“蛰伏”中,开始……苏醒?或者说,进一步“异化”?

  而那破碎画面中林晓晓痛苦的脸,是否意味着她的意识正在被这苏醒的、更加强大和诡异的地底存在侵蚀、吞噬?

  地底惊变!令牌与“恶魔之眼”受古洞火灾扰动提前“苏醒”,林晓晓意识陷入危机!珠子传来恐怖画面,岩壁水坑沸腾发黑,“翠花”感应到地底可怕存在!刚刚为古洞幸存者松了一口气,来自脚下大地深处的、更加直接和凶险的威胁,已悄然逼近!这一次,不再是天灾或污染生物,而是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同伴,以及她所连接的那个古老、诡异、充满未知的地底存在!苏婉和高地众人,该如何应对这来自“自己人”体内(或身下)的潜在危机?荒年求生,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刚刚重建的联系与希望,难道要再次被拖入地底那无尽的黑暗与疯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