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灾后拾穗与紫荧初探-《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东南古洞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焦糊、甜腥、草药和清新泉水的复杂气味。劫后余生的众人或坐或卧,脸上写满疲惫与后怕。洞口附近一片狼藉,岩石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地面覆盖着暗红色的污渍和灰烬。那株曾被视为希望的豆苗,如今叶片枯黄低垂,主茎暗淡,几乎失去了所有生机。旁边那枚曾大发神威的奇异结晶,更是彻底化为一块灰白无光的顽石,静静嵌在土壤中。

  星澜靠坐在泉眼旁的石壁上,手臂和胸口有几处被红雾溅到灼出的水泡,火辣辣地疼。阿木和石头正用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蘸着混合了“紫苏”汁液的泉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敷药。两个少年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但手上的动作很稳。

  “公子,水还剩不到半罐,豆油一点不剩了,宁神草和紫苏也快用光了。”石头哑着嗓子汇报,声音带着哭腔,“豆苗……怕是救不回来了。”

  星澜看着那株萎蔫的豆苗,心头沉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豆苗和结晶救了我们大家的命,这份恩情,咱们记着。只要根还没烂,就还有希望。用最干净的泉水,每天润湿它根部的土壤,别多,就一点点。另外……”他看向洞内深处,那里还幸存着几小片“绿洲”边缘的植物,包括几丛驱虫草和臭蒿,“看看那些草,有没有还能救的,移过来,围着豆苗种下。它们的气息,或许能帮着养一养地气。”

  他强撑着,通过古地图联系高地和地底,声音虚弱但清晰:“古洞红雾危机暂解,代价惨重,豆苗与结晶力量耗尽,濒临枯死。污染被短暂净化,但喷发裂口处出现未知暗紫荧光,地下有异响。我方伤亡不重,但资源几近枯竭,急需净水、可助植物恢复生机的法门,以及对‘暗紫荧光’的任何了解。”

  高地山洞,苏婉收到消息,心头一紧。古洞的惨胜,让她感同身受。她立刻清点手头资源:“王老伯,把咱们新泉眼打的水,匀出三罐,用最好的陶罐装好,内壁用火烤过,封口。铁河,去把咱们存的那点‘地菇’干,还有最近收集的、最有生机的几种草药种子,各包一小包。另外……”她看向怀中那点仅存的、稀释了无数倍的灵泉残液,咬了咬牙,用一片干净的、吸水性好的树皮,蘸取了米粒大小的一点,小心地包裹在一小撮混合了“水烛”花粉的干苔藓里。

  “把这些,连同古洞需要的‘腐毒膏’、‘浓缩火把’制作详解,以及我们对‘暗紫荧光’的初步观察(意念传递),一并传过去。”苏婉吩咐道,“告诉星澜公子,灵泉水虽少,但生机精纯,或可点入豆苗根部土壤一试,万勿直接浇灌。地菇干煮汤可补气力。种子或许能在古洞新环境下尝试培育。高地的经验是,只要地气不绝,人勤勉,总能找到活路。”

  她特别强调了“暗紫荧光”的发现,提醒古洞,这可能是污染残留或新变种,需极度警惕,建议用混合了石灰、硫磺、青石粉的干土,暂时覆盖荧光区域,隔绝观察,切勿直接接触或嗅闻。

  地底废墟,林晓晓的回复则充满了凝重与信息量:“令牌感应古洞方向污染波动大幅减弱,但并未消失,且变得极其‘沉滞’、‘内敛’,可能与那‘暗紫荧光’有关。铭文影像显示,类似暗紫色泽,常出现在污染‘沉积’或‘休眠’区域,或与某种‘地髓’类物质结合产生。其特性可能兼具‘惰性污染’与‘微弱能量结晶’双重性质,危险且难以根除。”

  “关于恢复植物生机,”她继续道,“银灰草在废墟贫瘠环境中的生存之道,在于根系能深入石隙,汲取稀薄但稳定的‘地气’与‘星辰余烬’。古洞可尝试寻找洞内最具生机、根系最发达的植物(或许是豆苗本身,或其他幸存者),将其部分健康根系小心分离,浸泡于极稀的、蕴含生机的液体(如高地灵泉)中片刻,然后移栽至洞内气息最洁净、土壤相对完好的位置,或许能助其重新扎根。但此法损耗母株,需谨慎。我可传递银灰草根系‘坚韧汲取’的特性意念,供参考。”

  “另,残片‘滴答’声在古洞危机后,变为缓慢而规律的一长一短,铭文稳定。或许意味着某种‘阶段性威胁’暂过,但更大的‘循环’或‘进程’仍在继续。务必抓紧时间恢复,警惕下一波。”

  古洞,星澜接收着两边的物资信息和经验传递,心中涌起暖流。他立刻安排阿木和石头,将高地传来的灵泉苔藓包,极其小心地解开,将里面那点几乎看不见的湿润,轻轻点入豆苗根部最核心的一小撮土壤中。又将地菇干煮了极稀的汤,分给受伤和虚弱的人喝下。草药种子则妥善收好,准备在洞内寻找合适角落试种。

  对于“暗紫荧光”和裂口,他采纳高地建议,让阿木带人,用木锹远远地将大量混合了石灰、硫磺、以及仅存的一点青石意念粉末(模仿特性)的干土,覆盖住裂口及周围荧光区域,形成厚厚的隔离层。并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挖掘。

  接着,他开始尝试地底的方法。他在幸存植物中,找到了一小丛靠近泉眼、受影响最小的“紫苏”,其根系相对发达。他小心挖出,截取了两段最健壮的白色根须,一段浸泡在极稀的紫苏自身汁液与泉水的混合液中(模拟生机),另一段则尝试在脑海中观想地底传来的“坚韧汲取”意念,同时将其放入另一份同样的液体中。

  浸泡片刻后,他将这两段根须,分别移栽到洞内两处相对干净、靠近岩壁渗水点的土壤中,做好标记,每日观察。

  处理完这些,他才顾得上处理自己的伤势。高地的“腐毒膏”制法让他想到了洞内的“麻舌草”。他让石头去采了一些,捣碎后混合少许石灰和硫磺,制成简易的“抗蚀膏”,涂抹在被红雾灼伤处,果然感觉火辣痛感减轻了些,伤口也没有恶化。

  几天在忙碌和忐忑中过去。

  豆苗在灵泉滋养和周围移栽植物的微弱气息影响下,枯黄的茎秆没有继续恶化,甚至在一片最底部的老叶叶柄处,冒出了一个米粒大小、极其黯淡的绿点,仿佛挣扎着想要萌发新芽。这微弱的生机,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被隔离的裂口处,覆盖的土堆没有异常,但夜里偶尔能看到土堆缝隙中,有极其微弱的暗紫色光晕渗出,并不强烈,却持续存在。地下的“汩汩”声时有时无,无法判断远近。

  移栽的“紫苏”根须,浸泡了“坚韧汲取”意念的那一段,竟然真的生根了,虽然缓慢,但确实在土壤中扎下了细微的根毛。而另一段普通浸泡的,则毫无动静。

  “意念引导,或许真的能影响植物习性?”星澜将这个发现记录并分享。他决定,等这株“意念紫苏”再长大点,就尝试用它的叶片或根系,来处理洞内被污染的土壤或空气。

  高地方面,苏婉派去检查各埋石点的人回报,指向古洞的金线已经恢复平静,石头温度也降了下来,但金线并未转回,依旧隐隐指向古洞方向,只是不再“活跃”。那株暗紫斑灌木,几天内又长高了一些,斑点颜色似乎更深了点,但并未扩散,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王老伯的“尘灰改良田”里,臭蒿长势良好,他尝试用这种臭蒿的叶片熏烟,发现驱虫效果似乎比普通的还要强一点。

  “这‘尘灰’烧过之后,说不定真有点‘以毒攻毒’、‘变废为宝’的意思。”王老伯琢磨着,但依旧不敢用在粮食作物上。

  地底,林晓晓的变异银灰草在持续培育下,规模又扩大了些,新叶的暗金斑点更加清晰。她尝试用这种强化后的银灰草精华修复令牌裂痕,效率提高了约一成。残片的“滴答”声始终保持着那一长一短的规律,仿佛在倒数,又像是在记录。

  三地在灾难的间隙里,舔舐伤口,交换经验,一点点地恢复、调整、探索。

  又过了几日,古洞那株“意念紫苏”长到了手掌高,叶片肥厚,散发出的清新气息似乎比普通紫苏更醇厚。星澜尝试摘下一小片嫩叶,捣碎后敷在自己手臂一处快要愈合的灼伤上,伤口传来一阵舒适的清凉麻痒感,愈合速度似乎快了些。

  “这‘意念紫苏’,或许具备了更强的‘疗愈’或‘净化’特性。”星澜判断。他决定扩大培育,并尝试用其叶片煮水,看能否对内腑被红雾轻微侵蚀的伤员有帮助。

  就在他小心地摘取叶片时,眼角余光瞥见,那处被厚土覆盖的裂口隔离堆边缘,一株极其细小、颜色暗紫、顶端却闪烁着微弱银白色荧光的三叶小草,竟然从土堆与岩壁的缝隙中,顽强地钻了出来!

  星澜心中一凛,立刻阻止了靠近观察的阿木。他让阿木用长竹竿,小心地将那株“紫荧草”连同一小撮泥土挖起,盛放在一个铺了厚厚一层石灰和硫磺混合粉的破陶盆里,搬到洞内最远离人畜和食物的通风角落。

  “这草……长在被污染又净化过的裂口边,颜色妖异,却带银光……不知是福是祸。”星澜不敢断定。他将“紫荧草”的形态和微弱气息(混合了阴冷与一丝奇异清新)通过意念传递给高地和地底,请求协助辨识。

  高地苏婉仔细感应后回复:“此草气息复杂,阴冷为主,但银光闪烁处,似有一丝极淡的‘宁静’感,与青石被激活时的‘清凉宁静’略有相似,但驳杂不纯。建议极端隔离观察,可尝试用极度稀释的灵泉水(万分之一)滴灌其根部土壤,看其反应,但务必防止其蔓延或气息扩散。”

  地底林晓晓的回应则带着惊疑:“此草形态……与我令牌铭文影像中,曾一闪而过的、生长在‘污染地髓’边缘的‘幽冥星兰’有三分相似!但‘幽冥星兰’应全株暗紫发光,无银白斑点。铭文提及,此物剧毒,可蚀魂,但其伴生的‘星斑’,在特定条件下,或可入药,有‘定惊’、‘镇痛’之奇效,然炼制之法早已失传。此草变异,银斑或许蕴含一丝被净化之力影响后的‘良性’变异?但风险极大!万勿轻易尝试!”

  古洞竟然催生出了可能与上古毒草相关的变异植物?星澜看着陶盆中那株静静生长、闪烁着妖异光泽的小草,心情复杂。是灾难的遗产,还是危险的机会?

  他决定采纳苏婉的建议,进行最谨慎的试验。他找来一个更小的石臼,用一滴干净泉水,稀释了万倍(意念上)的高地灵泉特性,然后取出发丝般细微的一丁点“水汽”,滴在“紫荧草”根部的隔离土上。

  水滴落下,渗入土壤。紫荧草轻轻一颤,顶端的银白色斑点,似乎明亮了极其细微的一丝,而暗紫色的草叶部分,颜色似乎也沉淀、稳定了一点点,不再那么妖异浮动。整株草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似乎被那银斑束缚住,不再明显外溢。

  “灵泉水……能增强其‘银斑’部分,压制‘暗紫’部分?”星澜若有所思。但这试验太过危险,不能再继续了。他将陶盆盖上一块钻了极小气孔的石板,严密封存,列为最高禁忌。

  然而,就在他处理完“紫荧草”,准备去查看豆苗时,怀中古地图忽然传来一阵异常的温热。他取出查看,只见地图上,代表古洞的黯淡光点旁,那个新生的乳白光点(豆苗结晶所化),竟然微微闪烁了一下。而更远处,代表高地的乳白光点,也同步轻轻一震。两个光点之间,似乎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无形的“共鸣”连线。

  几乎同时,高地苏婉传来意念,带着诧异:“我怀中的‘玉衡’碎片,刚才莫名温热了一下,裂痕处的暗红气息平静了许多。洞内那块主青石,孔洞里的白光结晶,似乎也亮了一丝。”

  地底林晓晓的意念紧接着传来,充满困惑:“令牌残片……刚才那规律的一长一短‘滴答’声,漏跳了一拍!铭文没有任何变化,但我感觉……令牌与地脉、甚至与某种更高远存在的联系,似乎被极其轻微地扰动了一下,方向……难以捉摸。”

  三地的“钥匙”或核心物品,在古洞处理“紫荧草”、灵泉意念触及变异植物的这一刻,竟产生了某种跨越空间的、同步的微弱感应!

  是巧合?还是意味着,他们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生存挣扎、对污染与净化之力的应用与探索,正在不知不觉中,触及了某种更深层次的、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规则”或“平衡”?

  而在九天之上,那双始终淡漠俯瞰的暗金眼眸,瞳孔深处倒映的、那片涵盖三地的“棋盘”虚影上,代表古洞的那枚黯淡“棋子”旁边,一粒微不可察的、闪烁着暗紫与银白双色光晕的“尘埃”,悄然浮现,然后缓缓……融入了那枚“棋子”之中。

  眼眸的主人,那恢弘而冰冷的意念,似乎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难以分辨情绪的轻“咦”。

  “紫荧草”的出现与灵泉的微量刺激,竟引发三地核心物品的同步感应!这株危险而奇异的变异植物,究竟是祸根,还是蕴含着一线难以掌控的“生机”?九天之上的“棋手”,似乎因这枚意外落入棋盘的“双色尘埃”,产生了细微的、不可预测的“兴趣”。荒年求生之路,在修复创伤、探索新发现的同时,似乎正将他们引向一个更加微妙而危险的“平衡点”。下一步,是谨慎观察,还是冒险深究?那无声落下的“尘埃”,将为这片挣扎求存的土地,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