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地脉导流与稻苗分蕖-《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地底魔窟,光阴在星力流转与稻苗生长中缓慢推移。林晓晓盘膝坐在她那方寸“苗床”旁,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平稳许多。最严重的伤势在持续不断的星力滋养与自身毅力下,好了六七成,虽然距离恢复全盛修为依旧遥远,但日常行动、甚至进行些不太剧烈的“劳作”,已无大碍。

  她的“劳作”,自然是侍弄眼前这株奇迹般存活的星纹稻苗。稻苗已长到尺许高,茎秆坚韧,分出五片狭长的叶片,叶脉中的银丝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微光,生机盎然。更让她欣喜的是,稻苗根部,靠近土壤的地方,竟然萌发出了两个细小的、米粒般的白色突起——那是分蘖的征兆!

  “要分蘖了!”林晓晓眼中满是光彩,仿佛看到未来金灿灿的稻穗。在这死寂魔窟,一株稻苗的分蘖,其意义不亚于在外界收获一座粮仓。这意味着她的培育方法是正确的,意味着这种经过“三才封魔界”炼化后反哺的精纯星力,配合她自身引导的灵泉生机,确实能在这恶劣环境中催生、壮大生命。

  她每日的“功课”愈发规律:清晨,以寂灭星瞳观察光罩内星力流转,尝试引导更多散逸的纯净星力汇聚苗床;随后,以自身微薄星力混合怀中仅存的、经过反复净化的灵泉,施展《星辰造化露》中记载的、最粗浅的“春风化雨诀”,为稻苗浇灌。这法诀本是低阶灵植夫用来滋润普通灵草,此刻被她用在这里,效果虽因灵力低微而大打折扣,却也能让稻苗叶片更加舒展。

  午后,则是“研究”时间。她将更多心神放在怀中那水囊上。灵泉已不足小半,每一滴都珍贵无比。她尝试以更精微的操控,剥离其中最后残存的魔气杂质,同时也在思索,能否找到替代水源,或者……“制造”出类似灵泉生机的东西。

  光罩炼化魔气产生的星力,是极佳的能量,但过于“阳刚”暴烈,缺乏灵泉那种温润滋养万物生机的特性。她将目光投向光罩之外,那浓郁粘稠的魔气。魔气蕴含死寂侵蚀之意,但其本质,是否也是一种极端的、扭曲的“能量”?《星辰造化露》讲究生死轮转,寂灭星瞳可勘破虚妄,观照本源。能否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尝试“观察”,甚至……引导一丝最外围、最稀薄的魔气,经过光罩的初步“过滤”和自身寂灭之意的“中和”,转化为某种可被植物吸收的、特殊的“地气”?

  这个想法极其危险,如同刀尖跳舞。但她被逼到了绝境。灵泉将尽,稻苗需要更多养分才能继续生长、分蘖、最终结穗。她必须想办法开源。

  她开始尝试。寂灭星瞳全力运转,小心翼翼地“刺探”光罩边缘最稀薄的魔气,观察其能量结构与流转方式。那是一种混乱、狂暴、充满毁灭欲望的力量,与星力的中正平和、灵泉的生机勃勃截然相反。强行引导,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污染心神。

  但她没有放弃,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剖析、理解。渐渐地,她发现,在这极致的“死寂”深处,似乎也有一丝极其隐晦的、类似“归元”的波动,仿佛万物终结后重归混沌的起点。这丝波动,与《星辰造化露》中提及的“寂灭归墟,造化始生”的意境,隐隐有某种相通之处。

  “难道,死寂的尽头,便是新生的起点?”林晓晓若有所思。她尝试以寂灭星瞳捕捉那丝“归元”波动,以自身对“新生”的感悟去轻柔地接触、引导,而非强行对抗或净化。过程缓慢至极,且十次中有九次失败,引来魔气反扑,震得她气血翻腾。但偶尔成功的一次,便能引导一丝极其微弱、却不再充满侵蚀恶意、反而带着某种奇异“空白”或“原始”状态的能量,穿过光罩的缝隙,被她以自身星力小心包裹,缓缓渡入苗床旁的泥土中。

  这能量,无法被稻苗直接吸收,却似乎能让土壤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通透”,仿佛能更好地承载和传导星力与生机。这是一种间接的、改良“土壤”的尝试。

  日子便在这样枯燥、危险却又充满希望的尝试中度过。稻苗的两个分蘖点日渐明显,而林晓晓对魔气的“理解”和那奇异“归元”波动的引导,也艰难地进步着一丝。她不知道这有何具体用处,但这探索本身,让她对《星辰造化露》的领悟,尤其是“寂灭”与“新生”的转换,有了更深切的体会。这体会不体现在修为的暴涨,而是一种对力量本质、对生命与环境关系的,更加底层、更加质朴的认知。

  碧幽潭畔,生存的压力与智慧的火花也在持续碰撞。

  星澜提出的“简易导流净化阵”设想,在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开始实施。没有灵石,没有阵旗,没有高深的阵法知识,有的只是对生存的渴望、对那幅古阵图粗浅原理的揣摩,以及手边能找到的一切。

  核心思路很简单:既然无法修复深埋地下的古阵,也无法正面对抗那泄露的“阴髓石”地煞阴气,那就“绕开”它,在浅层水脉(他们新挖掘的引泉处)与营地之间,布设一条“过滤带”和“分流渠”,尽量隔绝或导引可能随地下水渗透过来的阴气。

  星澜以“玉衡”碎片为感应器,在引泉处周围仔细探查,最终选定了三个位置,呈三角形分布,作为“阵基”。阵基材料是就地取材:从潭边搬来的、相对干净的大块卵石,内部被凿出浅坑,填入苏婉用月光藻残渣、玉星果核粉、净化石板粉末以及几种有吸附沉淀效果的草药混合制成的“净水药泥”。然后,星澜以石片为“刻刀”,模仿古阵图上最简单的几个“导引”、“沉淀”符文,歪歪扭扭地刻画在卵石表面。每刻画一笔,他都需灌注一丝微薄灵力,并借助“玉衡”碎片中那一缕温和的星辰之力为引,试图让这些简陋的符文“活”过来。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细心的活计。符文简陋,灵力微弱,常常刻到一半就因灵力不济或心神波动而失败,石头崩裂。星澜不气馁,换一块石头再来。苏婉和赵铁河也来帮忙,苏婉负责调配、填充“药泥”,赵铁河负责搬运、安置沉重的卵石。

  “星澜哥,这石头刻上鬼画符,真能管用?”一个年轻汉子看着星澜满头大汗地刻画,忍不住嘀咕。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星澜头也不抬,指尖稳定地移动着石片,“总比干等着强。就算只能挡住一丝阴气,让我们的水干净一分,就值了。”

  王老伯则带着老人和孩子,在三个“阵基”之间,用竹管、挖浅沟的方式,构建“分流渠”。他们将从引泉处流出的泉水,用竹管分作数股细流,让其缓缓流过铺垫了细沙、卵石和活性炭(用硬木烧制)的沟渠,最后才汇入营地的蓄水池。这是最朴素的“物理过滤”法,借鉴了村民过去清理水井泥沙的经验。

  与此同时,苏婉的“药圃”转移工作也在紧张进行。能抢救的星纹水芹和月光藻已被移入盛满新泉水的木盆陶罐,放置在营地内日照最好的角落。那株最先发芽的星纹稻苗和它的三个“兄弟”,在“星苗田”中备受呵护,每日享用着最干净的泉水和新沤的草肥。稻苗长势不错,第一株已开始拔节。

  营地的防御工事也在赵铁河带领下不断完善。木石围墙加高加固,了望塔上日夜有人值守。狩猎队减少了外出频率,但陷阱布置得更加密集精巧,偶尔也能带来些惊喜。堆肥区成了营地的“重地”,人人自觉贡献,盼着“星苗田”和未来的“药圃”能多些肥力。

  第五日傍晚,星澜刻好了最后一块“阵基”卵石。三块刻画着歪扭符文、填充了药泥的卵石,被他小心翼翼地按照特定方位,埋入引泉处周围的湿泥中,只露出刻画符文的一面。当最后一块石头就位,他深吸一口气,将所剩无几的灵力注入“玉衡”碎片,引导着其中一丝温和的星辰之力,缓缓渡入三块卵石。

  嗡——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不可闻的震动,从地下传来。三块卵石上刻画的符文,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随即黯淡,但石头上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稳固”与“洁净”之感。埋设卵石的湿泥区域,空气仿佛都清新了一丝。

  “成了吗?”苏婉紧张地问。

  “不知道,但……感觉不太一样了。”星澜仔细感应着。他让赵铁河从引泉处新接一竹筒水。水质清澈,与之前无异。但他以寂灭星瞳细观,隐约觉得,水中那些极其微小的、来自地下的阴寒杂质,似乎……少了一丝?或者说,被某种力量“阻滞”在了卵石阵基之外?

  效果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有其事!这简陋到可笑的“阵法”,竟然真的起了一丝作用!

  “有戏!”星澜精神一振。虽然效果微弱,但证明思路可行!这阵法如同一个简陋的筛子,或许无法阻挡滔天洪水,但能滤掉一些沙粒,也是好的。

  “从今天起,密切注意蓄水池的水质变化,尤其是清晨和傍晚。”星澜吩咐苏婉,“另外,继续改进药泥配方,看看能否增强吸附阴气的效果。这阵法需要定期维护,药泥需更换,符文可能需要重新刻画加固。”

  “明白!”苏婉也看到了希望,用力点头。

  然而,就在众人为这微小的成功稍感振奋时,负责在潭边远处高地上了望的汉子,连滚爬爬地冲回营地,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不……不好了!潭心!潭心那里……冒出来一个……一个漩涡!黑色的!好大!还有……有东西在里面翻腾!”

  众人闻声变色,纷纷爬上围墙或高地,向潭心望去。

  只见原本平静(只是颜色暗红)的碧幽潭中心,此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直径足有数丈的黑色漩涡!漩涡疯狂旋转,带动着暗红色的潭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如同巨兽的咆哮。更令人心悸的是,漩涡中心幽深如墨,隐约可见有庞大的黑影在其中翻滚、搅动,激起高高的、暗红色的水柱!那黑影的轮廓……似是蛇形?却又比蛇粗壮得多,偶尔探出水面的部分,覆盖着暗红鳞甲,在昏暗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正是星澜在水下遭遇的那头独角怪蛇!它似乎被什么彻底激怒了,或者……地下的变故让它不得不现身?

  “是水怪!是守潭的水怪出来了!”有村民吓得瘫软在地。前几日只是水色有变,尚有缓冲,如今这庞然巨物直接现身,带来的恐惧是碾压性的。

  星澜脸色铁青,紧握着“玉衡”碎片。碎片传来灼热的警示,以及一丝……奇异的吸引?仿佛与那漩涡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了微弱的对抗与共鸣。

  “它好像……很痛苦?也很愤怒?”苏婉声音发颤,但作为药师,对生命状态的感知敏锐,“看它翻滚的样子,不像要立刻攻击我们,倒像是……”

  “像是在挣扎,在对抗什么。”星澜接过话头,死死盯着那剧烈翻滚的漩涡和其中若隐若现的怪蛇。他想起水下遗迹中那破损的阵法,和堆积的“阴髓石”。“难道,地下的阴气泄露加剧,或者阵法发生了新的变故,连这守护的凶兽也受到了影响?”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那黑色漩涡中,猛地喷出一股浓稠如墨、散发刺鼻腥气的暗红色水柱!水柱冲天而起,又轰然落下,溅起漫天红雨。怪蛇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嘶鸣,声音穿透水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它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暗红鳞片缝隙中,竟有点点漆黑如墨的液体渗出,融入潭水。

  那是……被高度浓缩的地煞阴气侵蚀的迹象?

  “它在被阴气反噬!”星澜瞬间明了。这怪蛇常年盘踞在阴髓石附近,虽借此修炼(或变异),但阵法破损后阴气失控,它首当其冲,恐怕也到了承受的极限!此刻的暴怒与现身,未必是针对他们,更有可能是自身痛苦与对地下变故的本能反应。

  “所有人,退回围墙内!紧闭寨门!弓箭手上墙戒备,但不要主动攻击!”星澜厉声下令。此刻刺激这发狂的凶兽,无异于自取灭亡。

  众人连滚爬爬退回营地,紧闭简陋的寨门,青壮们拿着简陋的武器爬上围墙,紧张地盯着潭心的恐怖景象。妇孺们躲进最结实的窝棚,瑟瑟发抖。

  怪蛇在漩涡中疯狂翻腾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搅得整个碧幽潭波涛汹涌,暗红色的潭水如同沸腾。最终,它似乎耗尽了力气,或者那阵痛楚暂时过去,巨大的黑影缓缓沉入漩涡深处,那骇人的黑色漩涡也渐渐缩小、平息。潭面恢复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是那暗红色更加深沉,水面上漂浮的絮状物和油膜也更多了,腥气弥漫。

  凶兽虽未攻击,但其展现的恐怖威势,以及潭水愈发恶劣的变化,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刚刚因“简易阵法”成功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淹没。

  “星澜哥,现在怎么办?那东西要是冲上来……”赵铁河声音干涩。

  “它暂时不会。”星澜判断,但语气沉重,“它自身难保。但潭水被它和地下的阴气彻底搅浑,我们的新水源……恐怕也难保长久安全。”他看向引泉方向,那简陋的“三才净水阵”能挡住随水渗透的微量阴气,但若地脉阴气爆发,或者潭水被彻底污染,地下水脉被大面积侵染,这浅层引泉,迟早也会出事。

  “必须找到彻底解决水源问题的方法,或者……找到新的、绝对安全的栖身之地。”星澜目光投向西北方向,地图上“摇光”标记所在。或许,那里是唯一的希望?可路途遥远,凶险莫测,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穿越荒野山林,无异于送死。

  “加固防御,深挖蓄水池,储备尽可能多的干净饮水。苏婉,加快净水药剂的改良和储备。铁河,带人多制备箭矢、陷阱。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星澜沉声安排,心中却在急速思考。被动防守,终是下策。

  就在这时,他怀中“玉衡”碎片,再次传来一阵奇异的悸动,这次不再是警示,而是一种……微弱的、带着清凉水汽与勃勃生机的共鸣感?这感觉一闪而逝,却让他一愣。这感觉,与之前碎片感应水下灵植时有些相似,但似乎更加“鲜活”,更加“亲近”?

  他下意识地望向营地角落,那几盆被苏婉精心照料的、移栽过来的星纹水芹和月光藻。月光藻依旧萎靡,但星纹水芹在干净泉水的滋养下,竟恢复了些许生机,叶片重新变得挺括,叶脉中流转着微弱的银芒。

  是了!星纹水芹!此物生长于蕴含星辰之力的水脉,本身就有净化水质、吸纳温和水灵之气的能力!他们之前只将其当作疗伤补气的药材,却忽略了它本身对水环境的改善作用!那古阵法图中,似乎也有利用特定水生植物辅助净化、疏导水脉的记载!

  “苏婉!”星澜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水芹盆前,“这星纹水芹,除了药用,可还能加速繁殖?比如,分株?扦插?”

  苏婉一愣,随即点头:“水芹生命力顽强,只要根茎完好,环境适宜,很容易分株成活。只是此地灵气稀薄,它长得慢。”

  “慢不怕,能活就行!”星澜心中有了新的计较,“立刻将这些水芹全部分株,尽量多繁殖!然后,移栽到我们引泉的蓄水池、分流渠附近,以及营地内所有储水容器的旁边!或许,它们能帮我们吸附水中的杂质阴气,改善水质!虽然效果可能很慢,但多一重保障总是好的!”

  这是最朴素自然的“生物净化”法。虽然缓慢,但安全,且能与他们简陋的“阵法”、物理过滤形成补充。

  “好!我立刻去办!”苏婉也反应过来,这或许是条路子。

  希望,总是在看似无路时,从最微小的细节中萌发。哪怕只是一株水草,也可能在绝境中,成为撬动生机的支点。

  地底魔窟,林晓晓轻轻抚摸着星纹稻苗新分出的蘖芽,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在她持续的努力下,稻苗长势良好,对那奇异“归元”地气的耐受性似乎也在缓慢增加。苗床下的土壤,在她日复一日的星力、灵泉、以及那特殊地气浸润下,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良性变化,颜色变得更深,质地更加细腻,隐隐有极淡的星辰微光在土壤颗粒间流转。

  她将这方寸之地,视作绝境中的试验田,也是她“道”的寄托。修仙长生太远,拯救世界太大,眼下,让这株稻苗活下去,结出种子,便是她全部的意义。

  怀中“玉衡”碎片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带着水汽的微弱共鸣,这一次,似乎清晰了一丝,其中那勃勃生机之感也更明显。她心中牵挂碧幽潭的同伴,但伤势未愈,无法脱身,只能将担忧化为更努力地培育稻苗,积累力量。

  “快了……等我再恢复一些,等这稻苗更壮实些,或许就能尝试……”她望向光罩外翻涌的魔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不能永远困守于此,必须找到出去的路,与星澜他们会合。而出去的关键,或许就在这光罩本身,或者……在外面的魔气与地脉之中。

  光罩之外,猩红巨眼中的不耐与阴冷几乎凝为实质。它看着光罩内那株越来越绿的“杂草”和那个气息渐渐稳固的蝼蚁,一种被轻视、被挑衅的暴怒在积累。地底深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地脉震动与阴气躁动,也让这魔念分身感到了一丝本能的不安。它似乎在等待某个时机,或者……在酝酿一个彻底的毁灭。

  碧幽潭畔,夜幕降临。怪蛇没有再出现,但潭水的暗红与腥气提醒着人们危险并未远离。营地内灯火昏暗,众人默默吃着味道依旧古怪的糊糊,气氛压抑。只有角落的水盆中,新分株的星纹水芹嫩苗,在灯光下舒展着细微的叶片,带来一丝微弱的绿意与希望。

  星澜坐在窝棚里,就着油灯(用兽油和草芯自制),再次摊开那幅古地图。手指在“摇光”标记上反复描摹,又看向碧幽潭的“灵圃”标记,以及清虚山方向的“封印”标记。三点隐约成线,似乎暗示着某种联系。

  “师姐手持‘玉衡’碎片,可能位于清虚山封印附近。碧幽潭下有摇光别院遗迹。而我们手中这块‘玉衡’碎片,能感应两边……”星澜沉思,“这碎片,或许是钥匙,是信物,也是……路标?它指引我们到此,发现灵圃遗迹,或许……也能指引我们去往‘摇光’之地,或者……找到师姐?”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但“摇光”之地路途遥远,且标记模糊,凶险未知。眼下营地危机四伏,能否安然抵达都是问题。

  “或许,不必远行。”星澜目光落在“灵圃”标记上,“既然此地是摇光别院的一部分,水下遗迹或许还有未发现的秘密,或者……有其他通往他处的途径?”他想起了那怪蛇,以及水下更深处那幽暗的裂缝。

  风险极大,但或许比穿越茫茫山林,直面黑风寨、落星湖、鬼哭涧等险地,要稍微“可控”一些?至少,他们对水下环境已有初步了解,有碎片指引,有凶兽情报(虽然可怕)。

  是固守待援(等不知生死的林晓晓),还是冒险一搏,探寻水下可能存在的出路或转机?

  星澜陷入艰难的抉择。他看向窝棚外,黑暗中隐约可见围墙的轮廓,以及更远处那令人不安的、暗红色的潭面。营地的存水,在星纹水芹和简易阵法帮助下,暂时还算清澈。但谁也不知道,这脆弱的平衡能维持多久。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潭水恶化,凶兽隐现,营地危机四伏。星澜面临艰难抉择:是固守待援,还是冒险再探水下遗迹,寻找可能存在的出路或解决之道?地底林晓晓的稻苗分蘖,她对魔气与地气的探索渐有心得,是否能为脱困带来转机?两处绝地,生存压力与时间赛跑,微弱的希望之火,能否在风暴来临前,燃成照亮前路的炬火?新的冒险与抉择,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