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那非人的喘息声,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冷与腐朽,在大殿死寂的空气中幽幽回荡。深坑边缘裂缝中涌出的邪气骤然浓郁,化作缕缕黑雾,张牙舞爪。悬浮的微缩星空剧烈震荡,星光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那具晶莹骨骸眼眶中,骤然亮起的两点暗红幽光,充满了无尽的恶意与贪婪,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林晓晓三人!
“退!”林晓晓汗毛倒竖,厉喝一声,毫不犹豫拉着身旁的苏婉和星澜向后急退!同时寂灭星瞳全力运转,眸中星辉暴涨,化为无形屏障护在身前。
“嗡——!”
就在他们后退的刹那,那骨骸眼中的暗红幽光猛地射出两道细如发丝、却快如闪电的红线,直取林晓晓眉心!速度之快,远超反应!
然而,就在红线即将触及林晓晓额头的瞬间,异变再生!
“铮——!”
一声清越激昂、仿佛龙吟般的剑鸣,骤然从那柄插在不远处、通体漆黑布满裂纹的断剑上响起!断剑无风自动,剑身剧烈震颤,爆发出璀璨却悲凉的暗金色剑芒,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那两道红线上!
嗤啦——!
如同热油泼雪,暗红幽光所化的红线被剑芒斩中,发出刺耳的腐蚀声,瞬间消融大半,残余的也偏离方向,擦着林晓晓的耳畔掠过,没入后方石壁,竟将坚硬的石壁腐蚀出两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祖师佩剑?!”星澜失声惊呼。那剑鸣声中蕴含的悲壮剑意与星辰道韵,与岩壁上残留的剑痕同源,定是清虚子遗物无疑!
断剑发出一击后,光芒迅速黯淡,剑身裂纹似乎又多了几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缓缓沉寂下去,再次恢复成那副破败模样。但那骨骸眼眶中的暗红幽光,也仿佛耗尽了力量,剧烈闪烁几下后,不甘地熄灭,骨骸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深坑中的喘息声也悄然消失,沸腾的邪气缓缓收敛,微缩星空重新稳定下来,只是星光似乎又黯淡了一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人惊魂未定,背心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下,若非断剑自主护主,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是什么东西?”苏婉声音发颤,紧紧抓着林晓晓的衣袖。那暗红幽光中的恶意,让她灵魂都在战栗。
“是残魂?还是……魔念侵染?”星澜脸色苍白,心有余悸。他仔细看向那骨骸,晶莹骨骼上,似乎隐约可见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骨骼同色的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蔓延,此刻正缓缓隐去。
林晓晓平复翻腾的气血,寂灭星瞳仔细扫视骨骸。骨骼晶莹如玉,道韵内敛,确是前辈高人所留,正气凛然。但骨骼深处,尤其颅骨内部,残留着一丝极淡却极其顽固的、与深坑中同源的邪恶气息。方才的幽光攻击,正是这丝魔气被外来生人气息刺激,短暂复苏所致。断剑有灵,感知到魔气对传承者的威胁,自主激发最后的力量将其斩灭。
“是清虚子祖师遗骸无疑,但被魔气侵染了识海遗蜕,方才那是魔气残余的本能反噬。”林晓晓沉声道,看向那柄再次沉寂的断剑,目光复杂。剑有灵,护主之心,纵隔三千年,纵使剑断灵残,亦未曾泯灭。
“祖师他……”星澜望向那骨骸,眼中充满敬意与悲凉。坐化于此,镇守封印,遗骸仍遭魔气侵染,这是何等的悲壮与无奈。
“前辈高义,后辈林晓晓,携师弟星澜、师妹苏婉,误入此地,惊扰前辈安眠,还请见谅。”林晓晓整理衣冠,对着骨骸郑重行了一礼。星澜、苏婉也连忙跟随。
礼毕,林晓晓才将目光投向石台上的三样物品。青铜指环古朴无华,黯淡无光,似已灵性尽失。灰色布袋毫不起眼,但能在这种环境中留存,定然不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枚裂纹遍布的玉简,这很可能是清虚子留下的传承或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缓缓探向玉简。神识接触的刹那,一股浩瀚却温和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并非攻击,而是一段留影与留言。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残缺的画面:
一位身着星辰道袍、面容清矍、眼神却如星空般深邃浩瀚的老者(清虚子),立于一座辉煌璀璨的星空大殿之中,四周星图流转,下方是无数恭敬的门人弟子。画面流转,星空崩碎,陨星如雨,携带污秽邪气坠落大地。老者率众布下“周天星斗封魔大阵”,七座副殿镇守四方,主殿“天枢”坐镇中央,将地脉深处蠢蠢欲动的“噬星幽影”魔念与天外陨落邪气一同封印。
然而,邪气诡异,竟与魔念融合,侵蚀大阵。副阵眼“摇光”、“开阳”、“玉衡”相继被污染、沉寂。老者独守“天枢”,与日益狂暴的魔念对抗,身形日渐佝偻。最终,在一场惨烈大战后,大殿崩毁,老者以自身为引,燃尽星魂,重创魔念,将其再度镇压于深坑之下,但自身也油尽灯枯,坐化于此。坐化前,他将随身佩剑“陨星”插入地面,剑灵不灭,继续镇守。又将毕生所学、此地隐秘、以及一枚关乎封印的“星钥”碎片,封于玉简、指环与布袋之中,留待有缘。
画面最后,是老者的虚影,他目光似乎穿透时空,望向接受信息的林晓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她心神中响起:
“后来者……得吾传承,即是有缘……‘噬星幽影’乃域外天魔残念,秉星辰寂灭之意而生,嗜星辉,吞灵机,污地脉……三千年前‘星陨之变’,天外邪气助其复苏,吾力战不敌,仅能将其重创封印于此‘天枢墟’……”
“然封印已损,魔念未消,借地脉苟延,侵蚀四方……汝所见深坑,即为封印核心,亦为魔念蛰伏之巢。坑上‘周天残阵’乃封印根本,借周天星力镇压,然星力渐微,封印日削……”
“吾留‘星钥’碎片一,藏于‘悬星玉珏’之中,悬于阵眼之上,借残阵星力温养,亦为阵眼枢纽之一。集齐三块碎片,可短暂重掌部分封印权柄,或有一线契机,彻底净化魔念……”
“然魔念狡诈,侵吾遗蜕,污吾佩剑……取钥之时,必引其反噬,慎之……慎之……”
“青铜指环,乃吾信物,持之可感应另两处副阵眼(摇光、开阳)大致方位,亦能微弱增强星辰功法感应……灰色布袋,名‘纳虚’,内有一方小空间,存有些许旧物,赠汝……”
“吾道已尽,此界安宁,托付后来……星火不灭,希望永存……”
声音袅袅散去,玉简“咔嚓”一声,化为齑粉。信息量巨大,让林晓晓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静。星澜与苏婉见她神色变幻,知她有所得,静静等待。
半晌,林晓晓睁开眼,将玉简中信息择要告知二人。星澜、苏婉听罢,皆震撼无言。上古秘辛,天魔魔念,星钥碎片,祖师遗泽……这一切远超他们想象。
“所以,那悬着的玉珏,就是星钥碎片之一,也是维持这残阵运行的关键之一?”星澜望向深坑上方那缓缓旋转的晶莹玉珏,目光灼热。
“正是。”林晓晓点头,神色凝重,“但祖师警告,取钥必引魔念反噬。方才那魔气异动便是明证。而且,此玉珏与残阵一体,贸然取走,恐影响封印稳定。”
苏婉担忧道:“那怎么办?不取,我们无法集齐星钥,无法掌控封印,魔念迟早脱困。取,又怕立刻引发大祸。”
林晓晓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那柄沉寂的断剑“陨星”,又看向清虚子遗骸,寂灭星瞳闪烁:“祖师留言,魔念侵其遗蜕,污其佩剑。但方才,是断剑自主护道,斩灭魔气。说明剑灵虽残,灵性未泯,且与魔气势不两立。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断剑之力。”
她走近几步,对着断剑再次躬身:“剑灵前辈,晚辈林晓晓,得清虚子祖师遗泽,欲取星钥碎片,重铸封印,净化魔念,还此界安宁。然魔念凶顽,取钥恐惊其反扑,恳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暂镇魔氛!”
断剑毫无反应。
林晓晓并不气馁,运转《星辰造化露》功法,将体内那缕星辰本源之力缓缓渡出,带着清虚子传承中感知到的那份悲壮与守护之意,轻轻包裹向断剑。
嗡……
断剑再次轻颤,黯淡的剑身泛起微光,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剑鸣在她心神响起,带着一丝疑惑,一丝亲近,更多的是一种沉睡了太久、终于被唤醒的疲惫与沧桑。剑鸣中传来一道模糊的意念:“星……髓……传人……可……信……取钥……需快……吾……镇……十息……”
十息!只有十息时间!断剑残灵愿以最后力量,短暂镇压深坑魔念,为她争取取钥之机!
“十息,足够了!多谢前辈!”林晓晓精神一振,对星澜、苏婉快速道,“我取玉珏,星澜你随时准备接应,若有异动,以阵法拖延。苏婉,准备好最强宁神祛邪丹药,以防万一。”
三人各就各位,凝神以待。林晓晓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寂灭星瞳锁定那悬浮的玉珏,计算着轨迹与距离。星澜双手扣住数枚阵盘与符箓,苏婉握紧了药瓶。
“前辈,请!”林晓晓对断剑传去意念。
“锵——!”
回应她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那柄沉寂的断剑“陨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剑身虽然布满裂纹,却有一股浩荡、悲壮、仿佛能斩裂星辰的惊天剑意冲霄而起!剑意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暗金色剑罡,并非攻敌,而是如同一道天堑,轰然斩入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没入那翻涌的邪气与微缩星空之下!
“吼——!!”
深坑底部,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愤怒与痛苦的咆哮!整个大殿剧烈震动,裂缝中邪气喷涌如柱,悬浮的碎石星图疯狂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那被剑意镇压的魔念,疯狂挣扎起来!
“就是现在!”林晓晓身形如电,星辰步法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残影,直扑坑洞上方的玉珏!同时,她全力运转星髓,右手伸出,掌心星辉流转,化为一只星光大手,抓向玉珏!
一息!大手触及玉珏,冰凉温润,内蕴磅礴星力。
两息!玉珏剧烈震颤,似要挣脱,与下方残阵联系紧密。
三息!林晓晓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强行以星髓本源沟通玉珏,传递出清虚子传承中的那道独特星力波动。
四息!玉珏挣扎渐弱,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星光大手。
五息!玉珏入手!入手瞬间,林晓晓只觉一股精纯浩瀚的星辰之力涌入体内,与自身星髓水乳交融,伤势竟好转一丝!同时,脑海轰然一响,浮现出一幅残缺的星图,标注着三个光点,其中两个黯淡,一个明亮(正是手中这块),另一个极其微弱,遥在远方。正是三块“星钥”碎片的大致方位!其中那块明亮的,就在这“天枢墟”内?不,位置似乎略有偏差,在更深的地下?还是被转移了?
六息!深坑中魔念的咆哮达到顶点,剑意所化的屏障剧烈摇晃,出现裂痕!无数漆黑的、由邪气凝聚的触手,疯狂冲击着剑意屏障,想要冲破封锁!
七息!林晓晓拿到玉珏,毫不迟疑,抽身急退!
八息!剑意屏障轰然破碎!一道凝练到极致、充满暴虐与毁灭气息的漆黑魔气,如同毒龙出洞,自深坑中冲出,直追林晓晓后心!魔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腐蚀出裂痕!
“师姐小心!”星澜目眦欲裂,早已准备好的数道阵盘与符箓不要钱般砸出!“金光护体阵!”“厚土壁垒!”“雷火符!”
轰轰轰!阵法与符箓光芒在魔气前如同纸糊,接连破碎,仅仅阻挡了魔气一瞬!
九息!苏婉将一瓶“清心驱邪散”全部洒出,药粉化作光幕,再次略微延缓魔气。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林晓晓已退出十丈,反手将玉珏塞入怀中,寂灭星瞳全力运转,左眼寂灭,右眼新生,两道凝练的星辉光束爆射而出,与那魔气撞在一起!
寂灭星力对魔气有克制之效,魔气被消融部分,但依旧强横,狠狠撞在林晓晓仓促布下的星辰护盾上!
噗——!林晓晓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护盾破碎,倒飞出去,被星澜和苏婉接住。
十息!断剑“陨星”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上一道巨大的裂纹蔓延,几乎断裂,光芒彻底熄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再无生息。它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而那魔气,在击伤林晓晓后,似乎也力竭,或者受到某种限制,不甘地缩回深坑之中。翻腾的邪气渐渐平复,微缩星空重新稳定,只是光芒又黯淡了几分,那方玉珏原本所在的位置,空了一块,导致星图运转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滞涩。
大殿重归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方才短短十息,却凶险万分,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咳咳……”林晓晓又咳出几口淤血,面色惨白,但眼神明亮。怀中的玉珏传来温润的星力,缓缓滋养着她的伤势。星澜和苏婉连忙扶她坐下,喂服丹药。
“拿到了……但封印……”星澜看向深坑上方那残缺的星图,忧心忡忡。玉珏是阵眼枢纽之一,被取走,封印必然减弱。
“无妨。”林晓晓调息片刻,压下伤势,取出玉珏。玉珏在她掌心微微发光,与深坑中的残阵竟还有一丝微弱的联系。“玉珏虽取走,但我以星髓温养,与之建立了联系。或可尝试以此玉珏为引,配合清虚子祖师传承,在别处布下简化阵法,暂时稳固此地封印,至少延缓其崩溃。而且……”
她看向那青铜指环和灰色布袋:“祖师留有后手。”
拿起青铜指环,触手冰凉,神识探入,并无禁制。戒指内壁刻有微缩的星辰符文,戴在手上,立刻感到与《星辰造化露》功法的感应增强了一丝,对周天星力的感知也敏锐了些许。同时,脑海中那幅星钥碎片方位图更加清晰,除了手中这块,另一块较亮的,似乎就在这“天枢墟”的某个偏殿或密室?而最微弱的那块,方位极其遥远模糊,难以确定。
再拿起灰色布袋“纳虚”,神识探入,里面是一个约莫三丈见方的灰蒙蒙空间,堆放着一些东西:几套叠放整齐、但灵气已失的星辰道袍;数瓶丹药,但岁月太久,早已化为灰烬;十几块色泽黯淡的中品灵石;几枚记载着星辰殿基础功法和杂学的玉简(部分已损坏);最珍贵的,是角落里的三样东西:一块拳头大小、银光流转的“星辰铁”(四阶炼器材料);一小袋约莫二两的“星屑沙”(三阶阵法、符箓材料);以及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星光内蕴的丹药——“星辉续命丹”!看其成色与药力波动,竟是三阶上品灵丹!有吊命续魂、修复道基损伤的奇效!正是林晓晓目前最需要的!
“祖师厚赐!”林晓晓心中感激。这三颗星辉续命丹,对她修复根基至关重要。其他材料也是宝贵资源。
她将丹药分给星澜、苏婉各一颗以备不时之需,自己服下一颗。精纯温和却磅礴的药力化开,迅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丹田,那缕星辰本源也得到滋养,壮大了一丝。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调息半个时辰,林晓晓伤势恢复了三四成,已无大碍。她起身,再次对清虚子遗骸和断剑“陨星”郑重行礼:“晚辈必不负祖师所托,寻回星钥,净化魔念,还此界安宁。前辈安息。”
断剑寂然,遗骸无声。
“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魔念虽暂时被压下,但封印松动,此地不宜久留。而且,外界不知过去了多久,铁河和村民们定然焦急万分。”林晓晓道。
“可出口在哪儿?”苏婉望向四周,大殿空旷,除了他们来的那个不稳定传送阵(已消失),并无其他门户。
林晓晓握住青铜指环,注入星力,仔细感应。指环微微发热,指向大殿一侧某根巨柱后方。三人走过去,发现巨柱后的墙壁上,有一道极其隐蔽的、与墙体几乎融为一体的石门,若非指环指引,绝难发现。
石门上有星辰锁孔。林晓晓尝试将青铜指环按入凹槽。
咔嗒。
石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布满灰尘的阶梯通道,通道两侧镶嵌着发光的萤石,不知通向何方。
“走!”三人毫不犹豫,踏入通道。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通道蜿蜒向下,似乎通往山腹更深处。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光亮。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不大的天然洞窟,洞窟中央有一汪小小的灵潭,灵气盎然,竟不比“摇光枢”的灵泉差。潭边生长着几株罕见的灵草。而洞窟另一头,则是一条倾斜向上的天然裂缝,隐约有风声和水流声传来。
“这里有路出去!而且灵气充沛,暂时安全。”星澜喜道。
“先在此调息恢复,我也需时间炼化丹药,参悟玉珏和传承。待状态恢复,再探索出路,与铁河他们会合。”林晓晓做出决定。此处隐蔽,且有灵潭,是理想的临时落脚点。
三人便在洞窟中安顿下来。林晓晓服下第二颗星辉续命丹,全力疗伤。星澜研究清虚子留下的阵法玉简。苏婉则采集潭边灵草,准备炼制更好的丹药。
然而,就在林晓晓伤势恢复到七成,即将彻底炼化药力时,怀中那枚“星钥”玉珏,忽然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烫,传递出一段急促、模糊的意念波动。同时,青铜指环也微微震动,指向斜上方某个方向。
林晓晓猛地睁开眼,看向裂缝通道的方向,寂灭星瞳穿透岩壁,仿佛看到了极远处的景象。
“不好!是铁河他们传来的求救讯号!村子……村子又遭袭击了!这次……规模更大!有飞行妖兽!还有……筑基期的气息!”
刚刚脱离虎穴,尚未恢复元气,村中又生巨变!飞行妖兽,筑基强敌!铁河他们能否支撑到他们回援?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是巧合,还是地底魔念的又一次阴谋?林晓晓手握星钥,身负重伤,如何应对这内外交困的死局?
那非人的喘息声,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渗入骨髓的阴冷与腐朽,在大殿死寂的空气中幽幽回荡。深坑边缘裂缝中涌出的邪气骤然浓郁,化作缕缕黑雾,张牙舞爪。悬浮的微缩星空剧烈震荡,星光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崩溃。而更令人心悸的,是那具晶莹骨骸眼眶中,骤然亮起的两点暗红幽光,充满了无尽的恶意与贪婪,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林晓晓三人!
“退!”林晓晓汗毛倒竖,厉喝一声,毫不犹豫拉着身旁的苏婉和星澜向后急退!同时寂灭星瞳全力运转,眸中星辉暴涨,化为无形屏障护在身前。
“嗡——!”
就在他们后退的刹那,那骨骸眼中的暗红幽光猛地射出两道细如发丝、却快如闪电的红线,直取林晓晓眉心!速度之快,远超反应!
然而,就在红线即将触及林晓晓额头的瞬间,异变再生!
“铮——!”
一声清越激昂、仿佛龙吟般的剑鸣,骤然从那柄插在不远处、通体漆黑布满裂纹的断剑上响起!断剑无风自动,剑身剧烈震颤,爆发出璀璨却悲凉的暗金色剑芒,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那两道红线上!
嗤啦——!
如同热油泼雪,暗红幽光所化的红线被剑芒斩中,发出刺耳的腐蚀声,瞬间消融大半,残余的也偏离方向,擦着林晓晓的耳畔掠过,没入后方石壁,竟将坚硬的石壁腐蚀出两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祖师佩剑?!”星澜失声惊呼。那剑鸣声中蕴含的悲壮剑意与星辰道韵,与岩壁上残留的剑痕同源,定是清虚子遗物无疑!
断剑发出一击后,光芒迅速黯淡,剑身裂纹似乎又多了几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缓缓沉寂下去,再次恢复成那副破败模样。但那骨骸眼眶中的暗红幽光,也仿佛耗尽了力量,剧烈闪烁几下后,不甘地熄灭,骨骸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深坑中的喘息声也悄然消失,沸腾的邪气缓缓收敛,微缩星空重新稳定下来,只是星光似乎又黯淡了一分。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人惊魂未定,背心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下,若非断剑自主护主,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是什么东西?”苏婉声音发颤,紧紧抓着林晓晓的衣袖。那暗红幽光中的恶意,让她灵魂都在战栗。
“是残魂?还是……魔念侵染?”星澜脸色苍白,心有余悸。他仔细看向那骨骸,晶莹骨骼上,似乎隐约可见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与骨骼同色的暗红纹路,如同血管般蔓延,此刻正缓缓隐去。
林晓晓平复翻腾的气血,寂灭星瞳仔细扫视骨骸。骨骼晶莹如玉,道韵内敛,确是前辈高人所留,正气凛然。但骨骼深处,尤其颅骨内部,残留着一丝极淡却极其顽固的、与深坑中同源的邪恶气息。方才的幽光攻击,正是这丝魔气被外来生人气息刺激,短暂复苏所致。断剑有灵,感知到魔气对传承者的威胁,自主激发最后的力量将其斩灭。
“是清虚子祖师遗骸无疑,但被魔气侵染了识海遗蜕,方才那是魔气残余的本能反噬。”林晓晓沉声道,看向那柄再次沉寂的断剑,目光复杂。剑有灵,护主之心,纵隔三千年,纵使剑断灵残,亦未曾泯灭。
“祖师他……”星澜望向那骨骸,眼中充满敬意与悲凉。坐化于此,镇守封印,遗骸仍遭魔气侵染,这是何等的悲壮与无奈。
“前辈高义,后辈林晓晓,携师弟星澜、师妹苏婉,误入此地,惊扰前辈安眠,还请见谅。”林晓晓整理衣冠,对着骨骸郑重行了一礼。星澜、苏婉也连忙跟随。
礼毕,林晓晓才将目光投向石台上的三样物品。青铜指环古朴无华,黯淡无光,似已灵性尽失。灰色布袋毫不起眼,但能在这种环境中留存,定然不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枚裂纹遍布的玉简,这很可能是清虚子留下的传承或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缓缓探向玉简。神识接触的刹那,一股浩瀚却温和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并非攻击,而是一段留影与留言。
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残缺的画面:
一位身着星辰道袍、面容清矍、眼神却如星空般深邃浩瀚的老者(清虚子),立于一座辉煌璀璨的星空大殿之中,四周星图流转,下方是无数恭敬的门人弟子。画面流转,星空崩碎,陨星如雨,携带污秽邪气坠落大地。老者率众布下“周天星斗封魔大阵”,七座副殿镇守四方,主殿“天枢”坐镇中央,将地脉深处蠢蠢欲动的“噬星幽影”魔念与天外陨落邪气一同封印。
然而,邪气诡异,竟与魔念融合,侵蚀大阵。副阵眼“摇光”、“开阳”、“玉衡”相继被污染、沉寂。老者独守“天枢”,与日益狂暴的魔念对抗,身形日渐佝偻。最终,在一场惨烈大战后,大殿崩毁,老者以自身为引,燃尽星魂,重创魔念,将其再度镇压于深坑之下,但自身也油尽灯枯,坐化于此。坐化前,他将随身佩剑“陨星”插入地面,剑灵不灭,继续镇守。又将毕生所学、此地隐秘、以及一枚关乎封印的“星钥”碎片,封于玉简、指环与布袋之中,留待有缘。
画面最后,是老者的虚影,他目光似乎穿透时空,望向接受信息的林晓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她心神中响起:
“后来者……得吾传承,即是有缘……‘噬星幽影’乃域外天魔残念,秉星辰寂灭之意而生,嗜星辉,吞灵机,污地脉……三千年前‘星陨之变’,天外邪气助其复苏,吾力战不敌,仅能将其重创封印于此‘天枢墟’……”
“然封印已损,魔念未消,借地脉苟延,侵蚀四方……汝所见深坑,即为封印核心,亦为魔念蛰伏之巢。坑上‘周天残阵’乃封印根本,借周天星力镇压,然星力渐微,封印日削……”
“吾留‘星钥’碎片一,藏于‘悬星玉珏’之中,悬于阵眼之上,借残阵星力温养,亦为阵眼枢纽之一。集齐三块碎片,可短暂重掌部分封印权柄,或有一线契机,彻底净化魔念……”
“然魔念狡诈,侵吾遗蜕,污吾佩剑……取钥之时,必引其反噬,慎之……慎之……”
“青铜指环,乃吾信物,持之可感应另两处副阵眼(摇光、开阳)大致方位,亦能微弱增强星辰功法感应……灰色布袋,名‘纳虚’,内有一方小空间,存有些许旧物,赠汝……”
“吾道已尽,此界安宁,托付后来……星火不灭,希望永存……”
声音袅袅散去,玉简“咔嚓”一声,化为齑粉。信息量巨大,让林晓晓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静。星澜与苏婉见她神色变幻,知她有所得,静静等待。
半晌,林晓晓睁开眼,将玉简中信息择要告知二人。星澜、苏婉听罢,皆震撼无言。上古秘辛,天魔魔念,星钥碎片,祖师遗泽……这一切远超他们想象。
“所以,那悬着的玉珏,就是星钥碎片之一,也是维持这残阵运行的关键之一?”星澜望向深坑上方那缓缓旋转的晶莹玉珏,目光灼热。
“正是。”林晓晓点头,神色凝重,“但祖师警告,取钥必引魔念反噬。方才那魔气异动便是明证。而且,此玉珏与残阵一体,贸然取走,恐影响封印稳定。”
苏婉担忧道:“那怎么办?不取,我们无法集齐星钥,无法掌控封印,魔念迟早脱困。取,又怕立刻引发大祸。”
林晓晓沉吟片刻,目光扫过那柄沉寂的断剑“陨星”,又看向清虚子遗骸,寂灭星瞳闪烁:“祖师留言,魔念侵其遗蜕,污其佩剑。但方才,是断剑自主护道,斩灭魔气。说明剑灵虽残,灵性未泯,且与魔气势不两立。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断剑之力。”
她走近几步,对着断剑再次躬身:“剑灵前辈,晚辈林晓晓,得清虚子祖师遗泽,欲取星钥碎片,重铸封印,净化魔念,还此界安宁。然魔念凶顽,取钥恐惊其反扑,恳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暂镇魔氛!”
断剑毫无反应。
林晓晓并不气馁,运转《星辰造化露》功法,将体内那缕星辰本源之力缓缓渡出,带着清虚子传承中感知到的那份悲壮与守护之意,轻轻包裹向断剑。
嗡……
断剑再次轻颤,黯淡的剑身泛起微光,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剑鸣在她心神响起,带着一丝疑惑,一丝亲近,更多的是一种沉睡了太久、终于被唤醒的疲惫与沧桑。剑鸣中传来一道模糊的意念:“星……髓……传人……可……信……取钥……需快……吾……镇……十息……”
十息!只有十息时间!断剑残灵愿以最后力量,短暂镇压深坑魔念,为她争取取钥之机!
“十息,足够了!多谢前辈!”林晓晓精神一振,对星澜、苏婉快速道,“我取玉珏,星澜你随时准备接应,若有异动,以阵法拖延。苏婉,准备好最强宁神祛邪丹药,以防万一。”
三人各就各位,凝神以待。林晓晓屏息凝神,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寂灭星瞳锁定那悬浮的玉珏,计算着轨迹与距离。星澜双手扣住数枚阵盘与符箓,苏婉握紧了药瓶。
“前辈,请!”林晓晓对断剑传去意念。
“锵——!”
回应她的,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剑鸣!那柄沉寂的断剑“陨星”,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剑身虽然布满裂纹,却有一股浩荡、悲壮、仿佛能斩裂星辰的惊天剑意冲霄而起!剑意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暗金色剑罡,并非攻敌,而是如同一道天堑,轰然斩入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没入那翻涌的邪气与微缩星空之下!
“吼——!!”
深坑底部,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充满愤怒与痛苦的咆哮!整个大殿剧烈震动,裂缝中邪气喷涌如柱,悬浮的碎石星图疯狂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那被剑意镇压的魔念,疯狂挣扎起来!
“就是现在!”林晓晓身形如电,星辰步法施展到极致,化作一道残影,直扑坑洞上方的玉珏!同时,她全力运转星髓,右手伸出,掌心星辉流转,化为一只星光大手,抓向玉珏!
一息!大手触及玉珏,冰凉温润,内蕴磅礴星力。
两息!玉珏剧烈震颤,似要挣脱,与下方残阵联系紧密。
三息!林晓晓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强行以星髓本源沟通玉珏,传递出清虚子传承中的那道独特星力波动。
四息!玉珏挣扎渐弱,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入星光大手。
五息!玉珏入手!入手瞬间,林晓晓只觉一股精纯浩瀚的星辰之力涌入体内,与自身星髓水乳交融,伤势竟好转一丝!同时,脑海轰然一响,浮现出一幅残缺的星图,标注着三个光点,其中两个黯淡,一个明亮(正是手中这块),另一个极其微弱,遥在远方。正是三块“星钥”碎片的大致方位!其中那块明亮的,就在这“天枢墟”内?不,位置似乎略有偏差,在更深的地下?还是被转移了?
六息!深坑中魔念的咆哮达到顶点,剑意所化的屏障剧烈摇晃,出现裂痕!无数漆黑的、由邪气凝聚的触手,疯狂冲击着剑意屏障,想要冲破封锁!
七息!林晓晓拿到玉珏,毫不迟疑,抽身急退!
八息!剑意屏障轰然破碎!一道凝练到极致、充满暴虐与毁灭气息的漆黑魔气,如同毒龙出洞,自深坑中冲出,直追林晓晓后心!魔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腐蚀出裂痕!
“师姐小心!”星澜目眦欲裂,早已准备好的数道阵盘与符箓不要钱般砸出!“金光护体阵!”“厚土壁垒!”“雷火符!”
轰轰轰!阵法与符箓光芒在魔气前如同纸糊,接连破碎,仅仅阻挡了魔气一瞬!
九息!苏婉将一瓶“清心驱邪散”全部洒出,药粉化作光幕,再次略微延缓魔气。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林晓晓已退出十丈,反手将玉珏塞入怀中,寂灭星瞳全力运转,左眼寂灭,右眼新生,两道凝练的星辉光束爆射而出,与那魔气撞在一起!
寂灭星力对魔气有克制之效,魔气被消融部分,但依旧强横,狠狠撞在林晓晓仓促布下的星辰护盾上!
噗——!林晓晓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护盾破碎,倒飞出去,被星澜和苏婉接住。
十息!断剑“陨星”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上一道巨大的裂纹蔓延,几乎断裂,光芒彻底熄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再无生息。它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而那魔气,在击伤林晓晓后,似乎也力竭,或者受到某种限制,不甘地缩回深坑之中。翻腾的邪气渐渐平复,微缩星空重新稳定,只是光芒又黯淡了几分,那方玉珏原本所在的位置,空了一块,导致星图运转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滞涩。
大殿重归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方才短短十息,却凶险万分,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咳咳……”林晓晓又咳出几口淤血,面色惨白,但眼神明亮。怀中的玉珏传来温润的星力,缓缓滋养着她的伤势。星澜和苏婉连忙扶她坐下,喂服丹药。
“拿到了……但封印……”星澜看向深坑上方那残缺的星图,忧心忡忡。玉珏是阵眼枢纽之一,被取走,封印必然减弱。
“无妨。”林晓晓调息片刻,压下伤势,取出玉珏。玉珏在她掌心微微发光,与深坑中的残阵竟还有一丝微弱的联系。“玉珏虽取走,但我以星髓温养,与之建立了联系。或可尝试以此玉珏为引,配合清虚子祖师传承,在别处布下简化阵法,暂时稳固此地封印,至少延缓其崩溃。而且……”
她看向那青铜指环和灰色布袋:“祖师留有后手。”
拿起青铜指环,触手冰凉,神识探入,并无禁制。戒指内壁刻有微缩的星辰符文,戴在手上,立刻感到与《星辰造化露》功法的感应增强了一丝,对周天星力的感知也敏锐了些许。同时,脑海中那幅星钥碎片方位图更加清晰,除了手中这块,另一块较亮的,似乎就在这“天枢墟”的某个偏殿或密室?而最微弱的那块,方位极其遥远模糊,难以确定。
再拿起灰色布袋“纳虚”,神识探入,里面是一个约莫三丈见方的灰蒙蒙空间,堆放着一些东西:几套叠放整齐、但灵气已失的星辰道袍;数瓶丹药,但岁月太久,早已化为灰烬;十几块色泽黯淡的中品灵石;几枚记载着星辰殿基础功法和杂学的玉简(部分已损坏);最珍贵的,是角落里的三样东西:一块拳头大小、银光流转的“星辰铁”(四阶炼器材料);一小袋约莫二两的“星屑沙”(三阶阵法、符箓材料);以及一个巴掌大的白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星光内蕴的丹药——“星辉续命丹”!看其成色与药力波动,竟是三阶上品灵丹!有吊命续魂、修复道基损伤的奇效!正是林晓晓目前最需要的!
“祖师厚赐!”林晓晓心中感激。这三颗星辉续命丹,对她修复根基至关重要。其他材料也是宝贵资源。
她将丹药分给星澜、苏婉各一颗以备不时之需,自己服下一颗。精纯温和却磅礴的药力化开,迅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丹田,那缕星辰本源也得到滋养,壮大了一丝。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调息半个时辰,林晓晓伤势恢复了三四成,已无大碍。她起身,再次对清虚子遗骸和断剑“陨星”郑重行礼:“晚辈必不负祖师所托,寻回星钥,净化魔念,还此界安宁。前辈安息。”
断剑寂然,遗骸无声。
“我们得尽快离开此地。魔念虽暂时被压下,但封印松动,此地不宜久留。而且,外界不知过去了多久,铁河和村民们定然焦急万分。”林晓晓道。
“可出口在哪儿?”苏婉望向四周,大殿空旷,除了他们来的那个不稳定传送阵(已消失),并无其他门户。
林晓晓握住青铜指环,注入星力,仔细感应。指环微微发热,指向大殿一侧某根巨柱后方。三人走过去,发现巨柱后的墙壁上,有一道极其隐蔽的、与墙体几乎融为一体的石门,若非指环指引,绝难发现。
石门上有星辰锁孔。林晓晓尝试将青铜指环按入凹槽。
咔嗒。
石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布满灰尘的阶梯通道,通道两侧镶嵌着发光的萤石,不知通向何方。
“走!”三人毫不犹豫,踏入通道。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通道蜿蜒向下,似乎通往山腹更深处。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光亮。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不大的天然洞窟,洞窟中央有一汪小小的灵潭,灵气盎然,竟不比“摇光枢”的灵泉差。潭边生长着几株罕见的灵草。而洞窟另一头,则是一条倾斜向上的天然裂缝,隐约有风声和水流声传来。
“这里有路出去!而且灵气充沛,暂时安全。”星澜喜道。
“先在此调息恢复,我也需时间炼化丹药,参悟玉珏和传承。待状态恢复,再探索出路,与铁河他们会合。”林晓晓做出决定。此处隐蔽,且有灵潭,是理想的临时落脚点。
三人便在洞窟中安顿下来。林晓晓服下第二颗星辉续命丹,全力疗伤。星澜研究清虚子留下的阵法玉简。苏婉则采集潭边灵草,准备炼制更好的丹药。
然而,就在林晓晓伤势恢复到七成,即将彻底炼化药力时,怀中那枚“星钥”玉珏,忽然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烫,传递出一段急促、模糊的意念波动。同时,青铜指环也微微震动,指向斜上方某个方向。
林晓晓猛地睁开眼,看向裂缝通道的方向,寂灭星瞳穿透岩壁,仿佛看到了极远处的景象。
“不好!是铁河他们传来的求救讯号!村子……村子又遭袭击了!这次……规模更大!有飞行妖兽!还有……筑基期的气息!”
刚刚脱离虎穴,尚未恢复元气,村中又生巨变!飞行妖兽,筑基强敌!铁河他们能否支撑到他们回援?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是巧合,还是地底魔念的又一次阴谋?林晓晓手握星钥,身负重伤,如何应对这内外交困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