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夜归乡惊巨变-《带着灵泉在荒年爆笑求生》

  星辉渐隐,晨曦未露。林晓晓只觉得周身一轻,那跨越无尽虚空、撕裂神魂的恐怖撕扯感如潮水般退去。双脚终于踏上了坚实——不,是松软中带着怪异脆硬——的土地。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吗?

  浓郁到化不开的荒芜与死寂气息,夹杂着泥土被炙烤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她喉咙发干,猛地咳嗽了几声。她踉跄一步,稳住身形,迫不及待地睁开因长时间空间穿梭而眩晕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天空是那种久旱无雨、蒙着尘土的灰黄色。目之所及,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枯黄。山峦光秃秃的,不见半点绿色,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狰狞地指向天空。脚下的土地龟裂成一张巨大的蛛网,裂缝宽处可容孩童手臂。远处,曾经熟悉的清虚山轮廓依旧,却失却了往日的灵秀葱郁,仿佛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在薄暮中苟延残喘。

  风过处,卷起干燥的尘土,带着灼热的气息,却没有带来丝毫水汽。远处山坡上,依稀可见几处倾颓的屋舍骨架,了无生机。

  这里……真的是清虚山?是她记忆中那个即便在灵气稀薄的流云星域边缘,也算得上山清水秀、弟子们勤恳修炼、山脚下村落炊烟袅袅的故土?

  与她一同被传送回来的星澜、苏婉、赵铁河以及星辉三兄妹,也都相继落地,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婉声音发颤,难以置信地望着这片死寂的土地,“我们是不是……传错地方了?”

  星澜脸色凝重,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在指尖捻开,眉头紧锁:“土地灵气近乎枯竭,水分全无,这般景象,非是寻常干旱,倒像是……地脉受损,生机被强行抽离。”

  赵铁河性子最急,环顾四周,焦躁地跺了跺脚,地面扬起一片尘土:“人呢?宗门呢?怎么荒成这样?老子的青锋剑都快生锈了,就等着回来砍柴呢,这他娘的连根草都没有!”

  就连伤势未愈、一路昏昏沉沉的星尘,此刻也挣扎着抬起头,望着这片陌生的焦土,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恐惧。

  林晓晓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与不安,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练气四层的神识在此地虽受压制,但仍能覆盖方圆数里。反馈回来的信息让她手脚冰凉——没有感受到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没有熟悉的宗门阵法气息,甚至连大型生灵活动的迹象都微乎其微。只有一些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的生命气息,在远处山坳里零星分布。

  是了,那里应该是残存的村落。

  “先回村子看看。”林晓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异常坚定。她必须弄清楚,这十年间,故乡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沉默地向着记忆中的村落方向走去。脚下的土地皲裂不堪,每一步都扬起尘土。沿途所见,触目惊心。曾经溪流潺潺的河道早已干涸见底,河床淤泥板结龟裂。农田化为焦土,连根草茎都难寻。偶尔能看到几具倒毙在路边的动物骨骸,早已被风干。

  越靠近村落,那股绝望的死寂感越发浓郁。

  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树早已枯死,光秃秃的枝桠如同鬼爪。土坯垒砌的院墙大多坍塌,村落里静悄悄的,没有鸡鸣犬吠,没有孩童嬉闹,甚至……没有炊烟。

  当林晓晓推开自家那扇熟悉又陌生的、布满裂纹的篱笆院门时,一股陈腐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小院依旧,但那棵母亲亲手种下的、她小时候最爱在下面练功的星辰果树,已然焦黑枯死,只剩下主干倔强地立着。水缸破碎在地,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串只剩下几根发黑的梗。

  家,已不成家。

  她快步走向院角那口用青石垒砌的井口——那口陪伴她长大、滋养了她最初修仙之路的灵泉!

  井口被一块巨大的、显然是从后山滚落的岩石死死堵住,只留下些许缝隙。井台布满厚厚的尘土,不见半点水渍。

  林晓晓的心猛地一揪。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井边,双手按在冰冷的岩石上,将神识小心翼翼地向井内探去。

  井很深,下方一片死寂。那股她熟悉无比的、清凉甘冽、蕴含微弱灵机的泉水气息,几乎感应不到!只有井底最深处,残留着一丝微弱到极致、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湿润之意,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她丹田内星髓同源的星辰波动?!

  这口泉,果然不普通!它并未完全干涸,但已被封死,濒临湮灭!

  “师姐,这井……”星澜跟了过来,感应到井下的情况,脸色也更加难看。他精通阵法,能感到这巨石封堵并非完全自然,似乎残留着一丝人为引导的痕迹。

  “是灵泉?”苏婉也反应过来,眼中闪过希望,但随即黯淡,“可……几乎感应不到了。”

  赵铁河围着井口转了两圈,试着推了推巨石,纹丝不动,骂道:“哪个天杀的把井封了?这不是断人生路吗!”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带着惊恐的窸窣声。

  林晓晓猛地转头,神识锁定方向。只见坍塌了半边的院墙后,几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几乎皮包骨头的村民,正瑟缩着探出头,眼中充满了恐惧、戒备,以及一丝……看到陌生人的茫然。

  他们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萤火,显然长期处于饥饿和干渴的折磨下。

  “你……你们是……谁?”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脸上布满褶皱的老者,鼓足勇气,用干涩沙哑的声音问道,目光在林晓晓几人虽风尘仆仆却难掩不凡的气质上扫过,尤其是他们相对饱满的精神状态,与村中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晓晓压下心中的酸楚,尽量让语气温和:“老伯,我们是路过此地的旅人,想讨碗水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荒凉至此?清虚山……还在吗?”

  那老者闻言,浑浊的眼中落下泪来,他身旁的几个村民也低声啜泣起来。

  “没了……都没了……”老者哽咽道,“七八年前,天就再没好好下过雨,河干了,井枯了,地也种不出粮食了。后来……后来听说山里出了变故,仙人们死的死,散的散,清虚山……已经名存实亡了。我们这些走不动的,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啊……”

  “仙人们都解决不了这大旱吗?”星澜沉声问道。修仙者呼风唤雨虽非易事,但缓解一方旱情并非不可能。

  老者摇头,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有仙人来看过,说是……地脉坏了,源头出了问题,救不了……后来就再没人来了。村里的井一口接一口的干,最后就剩……就剩晓晓家这口井,还能偶尔渗出点水汽,吊着命……”

  他指着被巨石封住的井:“可三年前,山崩了,一块大石头滚下来,正好把井口堵死了!我们没力气搬开,也……也不敢搬开……”

  “不敢搬开?为何?”林晓晓追问。

  “石头堵上后,有人晚上听到井里有……有怪声,像是……呜咽……还有人说看到井口冒黑气……”老者声音发颤,“都说这井通着不干净的东西,是它吸干了地脉,才招来的大旱!是祸根!碰不得!”

  井中有怪声?黑气?祸根?

  林晓晓与星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绝非寻常天灾!恐怕真有蹊跷!

  “老伯,这井是我家旧物,或许我有办法。”林晓晓决定先解决水源问题,她感应到井下那丝星泉本源虽弱,但并未被污染,村民所说的异状,可能是地脉枯竭引发的负面能量逸散,或是……别的什么。

  她走到井边,对星澜道:“星澜,助我稳住井口结构。铁河,准备推开石头。”

  “好!”两人应声。星澜双手掐诀,打出几道稳固的石符,嵌入井台周围。赵铁河低喝一声,气血鼓荡,双臂肌肉隆起,抵住巨石。

  “开!”

  轰隆!

  巨石被赵铁河生生推开,滚落一旁,露出黑黝黝的井口。一股混合着土腥味和淡淡霉味的沉闷气息涌出。

  村民们吓得惊呼后退。

  林晓晓屏息凝神,再次将神识探入井中。这一次,没了巨石隔绝,感应清晰了许多。井底那丝微弱的星辰波动,仿佛感应到她的到来,如同受到委屈的孩子看到了母亲,传来一阵细微的、带着依赖和急切的共鸣!

  是星泉!它的本源灵性还在!只是被死寂的地脉和封镇的巨石压抑得太久,近乎沉睡!

  必须唤醒它!

  林晓晓不再犹豫,盘膝坐在井边。她双手结印,丹田内那缕得自寂灭星骸、又经《星辰造化露》不断滋养壮大的星髓本源,被缓缓调动起来,顺着经脉,透过指尖,化作一道极其凝练、温暖的星辉,如同涓涓细流,注入深井之中!

  这不是暴力冲击,而是温柔的呼唤与滋养。

  星辉所过之处,井壁上干枯的苔藓似乎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生机。神识紧紧跟随着星辉,向下,再向下……

  井底,那缕微弱的本源感受到同源力量的滋养,开始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起来,散发出喜悦的波动。丝丝缕缕的精纯水汽,开始从井壁岩缝中渗出,汇聚……

  然而,就在林晓晓全神贯注引导星髓,星泉复苏在即的刹那——

  “嗡!”

  井底深处,那被星泉本源压制着的、充满死寂与污秽的负面地脉能量,似乎被这外来的生机刺激,猛地躁动起来!一股阴冷、腐朽、带着强烈侵蚀性的黑气,如同蛰伏的毒蛇,顺着星髓的引导,逆冲而上,直扑林晓晓的神识!

  同时,井口旁的村民发出惊恐的尖叫:“黑气!井里冒黑气了!”

  林晓晓能压制这地脉死气,成功唤醒星泉吗?这口看似普通的井,为何能连接地脉深处,又为何会引来村民恐惧的“怪声”和“黑气”?清虚山的大旱和地脉枯竭,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复苏家园的第一步,就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