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独掌危局,力挽狂澜-《冷王的心尖宠》

  北境主帅遇袭、重伤昏迷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高层圈层隐秘而迅速地扩散。尽管苏浅月第一时间下令封锁、弹压,但那股不安的暗流已然形成。朝堂之上,那些曾被夜宸雷霆手段打压下去的势力,如同蛰伏一冬的毒蛇,开始小心翼翼地探出信子。

  首先发难的,是几位以“老成持重”自居的御史。他们并未直接提及宸王伤情,而是上奏弹劾北境军中新近提拔的几位将领“资历浅薄”、“不堪大用”,隐晦地质疑夜宸的用人,并暗示北境局势“恐生反复”,请求皇帝另派“德高望重”的老臣前往“协理军务”。

  这看似是为国分忧,实则是想趁机攫取北境兵权,至少也要在军中安插钉子!

  紧接着,户部在核算下一批运往北境的粮饷时,也开始出现各种“程序上的困难”,批文被层层拖延。兵部那边,关于补充军械的奏请,也被以“库存清点”、“需统筹规划”等理由暂时搁置。

  一切迹象都表明,一张无形的大网,正趁着夜宸倒下之际,悄然向着宸王府笼罩而来。

  宸王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下人们行走间都屏着呼吸,生怕触怒了那位看似平静,眼底却蕴藏着风暴的王妃。

  苏浅月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日。她面前摊开着北境舆图、朝臣关系谱系以及各方密报。肩上的担子从未如此沉重——前方是生死未卜的夫君和岌岌可危的战局,腹中是悄然孕育却不敢宣之于口的骨血,周围是虎视眈眈、欲将宸王府撕碎的群狼。

  她不能倒,一步也不能退。

  黄昏时分,书房门终于打开。苏浅月走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杏眸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影七。”

  “属下在。”

  “第一,让我们在北境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暗一的性命!他是王爷最信任的臂膀,也是揪出内奸的关键!”苏浅月声音冷澈,“同时,散出消息,就说王爷只是旧伤复发,需要静养数日,军务已交由靖安侯与几位副将共同署理,稳定军心为首要。”

  “第二,以王爷的名义,给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各去一封私信。信上不必提粮草军械,只问他们家中老母风痹之症可好些了?幼子春闱准备得如何了?”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两位尚书的软肋,她早已摸清。

  影七眼中闪过一丝佩服:“属下明白!”这是点到即止的警告,若他们再敢暗中掣肘,下次递到他们桌上的,恐怕就不是问候家眷的信了。

  “第三,”苏浅月目光转向皇宫方向,“备车,本妃要连夜入宫,觐见父皇!”

  皇帝,才是这一切的关键。只要皇帝对夜宸的信任不动摇,那些宵小之辈便翻不了天!

  夜幕低垂,宫门即将下钥。苏浅月手持宸王妃玉牌,以“有紧急家事禀奏”为由,硬是叩开了宫门。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药味浓郁。皇帝半倚在软榻上,脸色晦暗,比之前更加苍老憔悴。他看着跪在下方,一身素衣、未施脂粉却目光坚定的苏浅月,浑浊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这么晚进宫,有何急事?”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

  苏浅月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这一次,七分是真,三分是演),声音带着哽咽与强忍的悲痛:“父皇!臣妇……臣妇听闻北境传来一些不好的流言,心中实在惶恐难安,特来向父皇求证!王爷他……他究竟如何了?求父皇告知臣妇实情!”

  她以退为进,不提朝中纷争,只以一个担忧丈夫安危的妻子的身份,直接向最高权威寻求答案和庇护。

  皇帝凝视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中的真假。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宸儿……确是旧伤复发,需要静养。军国大事,自有将领们操心,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必过于忧心,在府中好生待着便是。”

  这话,看似安抚,实则疏离,并未给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苏浅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悲戚,她重重叩首,额角触及冰凉的金砖:“父皇!王爷为国征战,血染沙场,如今伤病缠身,臣妇岂能安心?臣妇不敢干政,只求父皇看在王爷一片忠心的份上,莫要听信小人谗言,断送了北境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王爷若知后方不稳,将士若知朝廷疑心,这仗……还如何打得下去?!”

  她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更是将北境局势与朝廷态度直接挂钩,逼皇帝表态!

  皇帝眉头紧锁,胸膛微微起伏。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只是……他对夜宸的忌惮,早已根深蒂固。

  “朕自有分寸!”皇帝语气转冷,带着一丝不耐,“你退下吧!好生在王府待着,便是对宸儿最大的支持!”

  这是明确的下逐客令了。

  苏浅月知道,今晚只能到此为止。她再次叩首:“臣妇……告退。望父皇保重龙体。”

  她站起身,退出御书房。转身的刹那,眼中的泪水瞬间收干,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皇帝的态度,比她预想的还要暧昧。他既需要夜宸稳定北境,又害怕他功高震主。这种摇摆,本身就是一种纵容。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苏浅月毫无睡意,她站在院中,望着北方漆黑的夜空。她知道,不能再指望皇帝的“圣明”了,必须靠自己破局。

  “王妃,”影七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道,“刚收到北境最新密报,王爷已苏醒!”

  苏浅月猛地转身,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彩:“当真?!伤势如何?”

  “王爷确实醒了,但伤势极重,尤其是腿伤,短期内无法移动,更不能理事。军务目前由几位将军共同处理,暂时稳定。另外……暗一队长体内的毒已控制住,但尚未脱离危险。王爷下令,彻查内奸,已锁定几个可疑人选,正在暗中监视。”

  醒了!他醒了!苏浅月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浮木。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清醒着,就还有希望!

  “还有一事,”影七继续道,“我们查到,散播王爷重伤流言最积极的,是一个与贤妃母家承恩公府往来密切的茶楼老板。而户部那边拖延粮饷,似乎也与承恩公府的一位门生有关。”

  贤妃!承恩公府!果然是他们!

  苏浅月眼中寒芒闪烁。这个一向低调的贤妃,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好,很好。”苏浅月的声音冷得如同数九寒冰,“既然他们跳出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影七,去做两件事。第一,将我们掌握的、关于承恩公府长子强占民田、逼死人命,以及其弟在吏部考评中受贿舞弊的证据,‘不小心’泄露给都察院那位铁面无私的赵御史。要快,要狠!”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锐利,“让我们的人,在京城散布另一个‘流言’——就说贤妃娘娘日夜为陛下祈福,忧心国事,以致凤体违和,恐需静养。再说二皇子当年夭折,似乎另有隐情,与宫中某位擅用香料的嫔妃有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贤妃想用流言动摇宸王府,她便用更狠的流言,直指贤妃自身和其心中最痛的伤疤(二皇子夭折)!看她还有没有精力再来搅风搅雨!

  “属下立刻去办!”影七精神一振,王妃出手,果然凌厉!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局势风云突变。

  赵御史当朝弹劾承恩公纵子行凶、其弟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皇帝正值用人之际,最恨官员腐败拖后腿,当即下旨严查!承恩公府瞬间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与此同时,关于贤妃“病重”和二皇子夭折“隐情”的流言悄然传开,虽未掀起大浪,却足以让贤妃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再也无力他顾。

  户部和兵部的拖延问题,在苏浅月那封“问候家眷”的私信和承恩公府倒台的震慑下,也迅速得到解决,粮草军械得以顺利运往北境。

  一场看似足以倾覆宸王府的危机,竟被苏浅月以一系列精准而狠辣的组合拳,硬生生地化解于无形!

  消息传回北境帅帐,依旧无法起身的夜宸,听着暗一(已脱离危险)低声禀报京城这数日来的惊心动魄,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真实无比的笑容。

  他的王妃,从未让他失望。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舆图上的某个点,对副将下达了新的指令。内奸已浮出水面,反击,即将开始。

  京华与北境,相隔千里,夫妻二人却如同心有灵犀,各自在属于自己的战场上,力挽狂澜。

  苏浅月独坐窗前,轻轻抚摸着微隆的小腹(孕吐反应开始明显,她已尽力遮掩),望着北方,眼中是深深的思念与无比的坚定。

  夜宸,我和孩子,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