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笔迹-《重生八零,寒门逆袭到首富》

  玉米糊稀得能照见碗底。

  林晚小口小口地喝着,舌尖尝不出任何味道。她的注意力全在眼角余光里——林小娟正靠在猪圈栅栏上,用一根细树枝剔牙。

  “晚晚。”堂姐的声音带着笑意,“晚上放电影,你知道吧?”

  林晚抬起头,眼神怯怯的:“听说了。”

  “《庐山恋》呢,上海来的片子。”林小娟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男女主角在山上谈恋爱,可大胆了。你这种没出过村的丫头,看了肯定脸红。”

  前世,林晚就是因为这句话,心里痒得不行。

  十六年的人生里,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的集市。露天电影?她只看过两次,一次是《地雷战》,一次是《红灯记》。谈恋爱?那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词。

  所以她上钩了,心甘情愿。

  “我……我没票。”林晚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

  林小娟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肩:“傻丫头,姐能让你白看?我这儿多一张票,晚上带你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纸片,在林晚眼前晃了晃。

  电影票。鲜红的颜色,印着女主角明媚的笑脸。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就是这张票。

  她死死盯着那张纸,像是要把它刻进眼睛里。然后,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低头喝糊糊。

  “真的?”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当然。”林小娟把票收回口袋,“晚上七点,村口大槐树下等我。别让人知道,奶要是晓得我带你去看这种片子,非得打断我的腿。”

  “嗯!”林晚用力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谢谢姐!”

  林小娟满意地转身走了。

  林晚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那件碎花衬衫是母亲熬夜做的,布料是父亲省下来的布票买的。而她和两个妹妹,穿的都是堂哥们穿破改小的衣服。

  她慢慢收起笑容,把最后一口玉米糊喝完。

  碗底沉着一小撮没化开的玉米面疙瘩。前世她总是舍不得,要舔得干干净净。现在,她把碗放到地上,起身去井边打水。

  上午的活很多。

  喂完猪要洗衣服——全家的衣服,堆了整整两个大木盆。奶奶的、爷爷的、大伯一家的、二伯一家的。她自己的衣服?没资格用肥皂,随便搓搓就行。

  林晚蹲在井边,把脏衣服一件件浸湿、抹上皂角,然后用力搓。

  手很快就被冷水泡得通红,冻疮破了,渗出血丝。

  但她搓得很仔细。

  特别是林小娟的那几件衬衫——她一件件翻看领口、袖口,寻找可能留下的字迹。

  没有。

  林小娟很小心,从来不把写过字的东西留在外面。

  林晚并不意外。她把衣服拧干,挂上晾衣绳。阳光照在湿漉漉的布料上,水珠一滴滴往下掉,砸在泥地上,溅出小小的坑。

  午饭时间到了。

  堂屋里摆了两桌。男人一桌,有炒鸡蛋、咸菜炒肉丝。女人和孩子一桌,只有窝头和稀饭。

  林晚端着碗,坐在最角落。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啃窝头,耳朵却竖着,听男人们说话。

  大伯林建军在吹牛:“……王家庄那批木材,我认识人,能拿到最低价。就是本钱不够,要是能凑个两百块,转手就能赚五十!”

  爷爷敲敲烟袋锅:“老三这个月工资该寄回来了吧?”

  奶奶王桂花接口:“就这两天。建军啊,等你弟的钱到了,先紧着你用。”

  “谢谢爹,谢谢娘!”大伯声音洪亮。

  二伯林建国不乐意了:“大哥,上次你借的一百还没还呢。这次怎么也该轮到我了,我家老二要说亲,得置办东西……”

  “你急什么?我这是正事!”

  “我儿子娶媳妇不是正事?”

  饭桌上吵起来了。

  林晚安静地听着,心里一片冰冷。

  父亲林建民在木材厂干活,一个月工资四十二块五。寄回家三十五,自己留七块五吃饭。这三十五块钱,从来没有一分花在他们三姐妹身上。

  全喂了这些吸血虫。

  她慢慢嚼着窝头,目光扫过桌上的每一个人。

  爷爷林德旺,六十出头,整天叼着烟袋指手画脚。

  奶奶王桂花,刻薄狠毒,打她们母女从不手软。

  大伯林建军,四十岁,游手好闲,最爱吹牛骗钱。

  大伯母赵金花,精明算计,总撺掇奶奶欺负她们。

  二伯林建国,三十八岁,有点小聪明,总想占便宜。

  二伯母孙小梅,爱嚼舌根,到处传闲话。

  还有那些堂哥堂姐——林小娟排第二,上面有个大哥林志强,下面有个弟弟林志刚。二伯家两个儿子,林志远和林志浩。

  一大家子十三口人,全靠她父亲一个人养活。

  而她母亲王秀英,天不亮起来做饭,喂鸡喂猪,洗衣打扫,伺候公婆,还要下地干活。累出一身病,也没人给买过一片药。

  “晚晚,发什么呆?”林小娟的声音响起。

  林晚回过神,看见堂姐端着碗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没……”她小声说。

  林小娟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小块鸡蛋——只有小拇指甲盖那么大——放到林晚碗里:“吃吧,看你瘦的。”

  施舍般的姿态。

  前世林晚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现在,她看着那块鸡蛋,胃里一阵翻腾。

  但她还是夹起来,放进嘴里,细声细气地说:“谢谢姐。”

  “客气什么。”林小娟凑近,压低声音,“对了,晚上七点,别忘了。穿整齐点,别让人看出来咱们是去看电影。”

  “嗯。”林晚点头。

  “还有……”林小娟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说,“你帮我个忙。我前几天借了刘二狗家五块钱,写了个借条。我不好意思去还,你帮我把钱送过去,把借条拿回来。”

  林晚的手指猛地收紧。

  借条。

  笔迹。

  来了。

  她抬起眼,眼神清澈无辜:“刘二狗?就是村尾那个……”

  “对,就是他。”林小娟有些不自在,“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把钱给他,把借条拿回来就行。记住,借条一定要拿回来,撕了也行。”

  “好。”林晚乖巧地答应。

  林小娟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崭新的纸币,叠得整整齐齐。又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条:“这是借条,你看看,别拿错了。”

  林晚接过纸条,小心地展开。

  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用蓝色钢笔写着:

  今借到刘二狗同志人民币伍元整,一个月内归还。

  借款人:林小娟

  1981年4月10日

  字迹清秀,但有些潦草。林晚仔细看着每一笔每一画,像是要把它们刻进脑子里。

  “看清楚了?”林小娟问。

  “嗯。”林晚把纸条折好,和钱一起攥在手心。

  “现在就去吧。”林小娟拍拍她的肩,“趁现在人少。记住,一定要把借条拿回来。”

  林晚站起身,端着空碗去灶房。

  母亲王秀英正在刷锅,看见她进来,小声问:“小娟又让你干啥去?”

  “送点东西。”林晚说。

  王秀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早点回来,下午还要打猪草。”

  “知道了。”

  林晚走出灶房,穿过院子。

  堂屋里,男人们还在喝酒吹牛。女人们收拾碗筷,说说笑笑。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她走出林家大门,拐上去村尾的小路。

  四月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土路上。路两边的麦田绿油油的,风吹过,荡起一层层波浪。

  林晚走得很慢。

  她把那张借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然后,她拐进路边的麦田,找了个田埂坐下。

  四周没有人,只有风吹麦浪的沙沙声。

  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空间。

  灰雾弥漫。

  百倍时间,开始流动。

  林晚“站”在雾气中,眼前浮现出那张借条上的字。她伸出意念的手——虽然实际上没有手,但她能感觉到那种“想要书写”的冲动。

  空间里没有纸笔。

  但她不需要。

  她要做的,是在百倍的时间里,把林小娟的笔迹吃透。

  林。

  第一笔横,起笔的角度,收笔的力道。

  第二笔竖,是直的还是微微带弯。

  第三笔……

  她在意识中一遍遍临摹。

  时间在空间里飞快流逝。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不知道。这里没有钟表,只有无尽的灰雾和专注到极致的心神。

  等她把“林小娟”三个字练到能以假乱真时,现实里大概只过了几分钟。

  她退出空间,睁开眼。

  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截铅笔头,和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她昨晚从柴房角落里捡到的,不知道谁扔的烟盒纸。

  她蹲在田埂上,把纸铺在膝盖上。

  然后,开始写。

  今借到刘二狗同志人民币伍元整,一个月内归还。

  借款人:林小娟

  1981年4月10日

  写完之后,她把两张纸条并排放在一起。

  对比。

  几乎一模一样。

  只有几个笔画的细节有细微差别——但如果不是刻意比对,根本看不出来。

  林晚把真借条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深处。

  然后把仿写的假借条,和那五块钱攥在手里。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村尾走。

  刘二狗家住在村子最西头,独门独院,三间土坯房。院子里乱糟糟的,堆着柴火、破瓦罐,还有一股常年不散的臭味。

  林晚站在院门外,喊了一声:“刘二叔在家吗?”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个子不高,瘦得像竹竿,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看见林晚,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哟,这不是林家的三丫头吗?找我有事?”

  林晚压下心里的恶心,往前走了一步,把手里的钱和借条递过去:“我小娟姐让我来的。还您钱,把借条拿回去。”

  刘二狗接过钱,用手指捻了捻,又看看借条,嘿嘿笑了:“小娟妹子真客气,还专门让你跑一趟。”

  他把借条随手塞进口袋,却没有还钱的意思,反而上下打量着林晚。

  眼神黏腻,像蛇爬过皮肤。

  林晚后背发凉,但她站着没动,只是重复道:“借条。”

  “急什么。”刘二狗往前凑了凑,身上的汗臭味扑面而来,“进来坐坐?叔给你倒碗水。”

  “不用了。”林晚后退一步,“借条给我,我要回去了。”

  刘二狗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借条——不,是另一张纸条,揉得皱巴巴的,递过来。

  林晚接过,展开一看。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今晚村后破屋,给你留了东西。

  她心脏狂跳,但脸上还是那副怯生生的表情:“这……这不是借条。”

  “这就是借条。”刘二狗笑得更猥琐了,“你拿回去给小娟,她懂。”

  林晚盯着那张纸条,又看看刘二狗。

  前世,她拿到这张纸条时,根本没多想。林小娟告诉她“刘二狗可能拿错了,晚上我去要回来”,她就信了。

  现在她懂了。

  这张纸条,是林小娟让刘二狗写的。为的就是今晚——当她和刘二狗在破屋里“被捉奸”时,这张纸条会成为“她和刘二狗早有私情”的铁证。

  好毒的心思。

  林晚把纸条折好,握在手心。

  “那我回去了。”她小声说。

  “慢走啊。”刘二狗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舔了舔嘴唇。

  林晚走得很稳。

  一直到拐过弯,看不见刘二狗家了,她才加快脚步。

  她没有回林家,而是拐进了后山的一片小树林。

  找了个隐蔽的树洞,她把那张假借条——林小娟的真借条还在她口袋里——拿出来,又从怀里掏出铅笔头。

  在借条背面,她开始写字。

  模仿刘二狗歪歪扭扭的笔迹。

  今晚村后破屋,给你留了东西。

  写了一遍,不对。太工整。

  撕掉,重写。

  第二遍,还是不对。笔画太生硬。

  她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空间。

  百倍时间里,她一遍遍回忆刘二狗的字迹——前世她被迫嫁给他后,看过他写的记账本。那些歪斜的字,她看了二十年。

  练。

  不停地练。

  等她把那句假话写得和刘二狗的字有九分像时,现实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

  她退出空间,重新在借条背面写下那句话。

  然后,她把借条翻到正面——是林小娟的借条,但背面现在是刘二狗的“邀约”。

  完美。

  她把这张精心伪造的纸条小心折好,和真借条一起放进口袋深处。

  然后,她从树洞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布包——那是她昨晚偷偷藏的破锣和火柴,今天早上借口倒垃圾带出来的。

  布包放进空间。

  现在,她有了三样东西:

  一,林小娟的真借条,是她未来谈判的筹码之一。

  二,伪造的“刘二狗邀约林小娟”的纸条,是今晚反击的关键。

  三,藏在空间的破锣和火柴,是制造混乱的工具。

  还有一样最重要的——

  笔迹。

  她现在已经能完美模仿林小娟和刘二狗的笔迹。这意味着,她可以“创造”任何需要的证据。

  林晚走出小树林,抬头看了看天。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

  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三个多时辰。

  她拍拍身上的土,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又恢复成那个怯懦沉默的林家三丫头。

  然后,她转身往林家走去。

  脚步很轻,很稳。

  像一只收起利爪,等待时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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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林小娟又来找她。

  “借条拿回来了?”堂姐问,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晚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伪造的纸条,递过去:“刘二叔给了我这个。”

  林小娟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脸色变了变。

  她迅速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强笑道:“这个刘二狗,真是的,拿错了……”

  “那真借条……”林晚小声问。

  “没事,我改天自己去要。”林小娟拍拍她的肩,“晚上别忘了,七点,村口大槐树。”

  “嗯。”林晚点头。

  林小娟走了,脚步有些匆忙。

  林晚看着她消失在院子拐角,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上钩了。

  晚饭照例是稀饭窝头。

  林晚吃得很快,吃完主动收拾碗筷,去井边刷洗。

  天渐渐黑了。

  六点半,她回到柴房,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还是堂姐穿旧改小的,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母亲用同色的布补了补。

  她对着破水缸里的倒影,理了理头发。

  水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苍白,瘦削,但眼睛很亮。

  那双眼睛里,没有十六岁少女该有的天真,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她对着倒影,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温柔,乖巧,怯懦。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笑容。

  然后,她转身走出柴房。

  院子里,林小娟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也换了衣服,是那件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抹了点雪花膏。

  “走吧。”堂姐拉过她的手,笑得灿烂。

  两人手拉手走出林家大门,像一对亲密的好姐妹。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林小娟热情地打招呼:“去看电影呢!”

  “哟,小娟带妹妹去啊?”

  “是啊,带晚晚见见世面。”

  林晚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模样。

  没有人注意到,她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正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张真借条。

  也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冷静得像一个猎人。

  一步一步,走向她为自己、也为林小娟设下的陷阱。

  村口大槐树到了。

  电影放映队已经架起了幕布,发电机嗡嗡作响。村民们搬着小板凳,说说笑笑地聚过来。孩子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嬉戏打闹。

  林小娟拉着林晚,挤到前面。

  电影开始了。

  《庐山恋》的画面投在幕布上,色彩鲜艳。女主角的裙子,男主角的笑容,还有那些大胆的情话——

  村民们看得目不转睛。

  林晚也在看,但她看的不是电影。

  她在等。

  等林小娟开口。

  果然,电影放到一半,林小娟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晚晚,我肚子有点疼,去趟茅房。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来了。

  前世也是这句话。

  林晚乖巧点头:“好。”

  林小娟起身,悄悄退出人群。

  林晚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没有动。

  她继续看着电影,手指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那张真借条。

  五分钟。

  十分钟。

  她估算着时间。

  然后,她慢慢站起身,也退出人群。

  但她没有去茅房,也没有去村后破屋。

  她拐进了另一条小路,绕到了破屋的后墙。

  这里堆着柴火,是个绝佳的藏身处。

  她蹲下来,从空间里取出破锣和火柴。

  然后,静静等待。

  夜色深沉。

  月光被云层遮住,只有远处电影幕布的光,隐隐约约照过来。

  破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压抑的惊呼。

  林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

  她划亮火柴,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浸了油的破布。

  火焰跳起来,照亮她冰冷的脸。

  然后,她举起破锣,用尽全力——

  “哐哐哐!!!”

  震耳欲聋的锣声,撕破了夜的宁静。

  “着火啦!!!村后破屋着火啦!!!快来人啊!!!”

  她放声大喊,声音尖锐凄厉。

  电影那边瞬间乱了。

  “哪儿着火了?!”

  “村后!快去看看!”

  村民们纷纷起身,举着手电筒、火把,往这边涌来。

  林晚把破锣和火柴扔进空间,转身钻进更深的阴影里。

  她看着人群涌向破屋。

  看着破屋的门被踹开。

  看着火把的光照进去,照亮里面两个惊慌失措、衣衫不整的人影。

  看着林小娟那张瞬间惨白的脸。

  看着刘二狗慌慌张张提裤子的狼狈样。

  看着村民们震惊、鄙夷、指指点点的表情。

  她安静地站在黑暗里,像一个旁观者。

  直到有人喊:“快去叫林家人!”

  直到奶奶王桂花尖利的骂声传来:“小娟?!你怎么在这儿?!你这个不要脸的——”

  直到林小娟哭喊着:“不是的!不是的!是林晚!是林晚约我来的——”

  林晚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脸上挂着泪,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声音颤抖:“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去茅房吗?我等你半天,听说着火了才过来……”

  灯光下,她苍白的小脸,惊恐的眼神,那么无辜,那么脆弱。

  和林小娟的衣衫不整、满面泪痕,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群静了一瞬。

  然后,议论声更大了。

  “小娟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正经的……”

  “刘二狗都快五十了吧?真不害臊!”

  “还诬陷妹妹?心够毒的!”

  林晚听着这些声音,慢慢低下头。

  没人看见,她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冰冷的笑意。

  第一局,赢了。

  但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