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搬家、转学、正月十八开业-《重生八零,寒门逆袭到首富》

  正月十五的月光洒在未挂牌匾的店铺门脸上,林晚在鞭炮的红屑中许下愿望。

  昨天已把家搬到店铺后院,两个妹妹也转到县城上学。

  她闭上眼睛时,眼前闪过的是去年元宵的玉米窝窝头;再睁开时,看见的是父母眼中映着月光的光亮——那是她许久未见的、名为希望的东西。

  正月十六,店铺装也全部完工了。

  雪白的墙面,结实的榆木柜台,靠墙的展示架上已经摆了几件王秀英的绣品。林晚特意让木匠做的“绣品展示区”格外显眼——用细木条绷成的矩形框内,一幅《蝶恋花》的绣面在电灯下泛着柔光。

  “这得多少钱啊?”王秀英摸着光滑的柜台边沿,指尖在木纹上轻轻摩挲。

  “妈,咱们现在投进去的每一分钱,将来都会成倍地回来。”林晚将一幅扎染的蓝色布料展开,挂在展示区旁边,“您看,这样搭配,是不是更有味道?”

  靛蓝的染布上,深深浅浅的云纹如水墨晕开,与旁边细腻的刺绣形成了奇妙的呼应。传统与创新,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达成了和谐。

  林建民站在店铺中央,环顾四周,喉结动了动:“像样,真像样。”

  这间铺子比他想象中好太多。原本他以为只是租个门面摆摊,没想到女儿规划得如此周全——前店后坊,展示区、工作区、生活区井井有条。就连后院那两间小平房,林晚也用碎布头做了窗帘,窗台上还摆了几个粗陶罐,说是等天暖了种些花草。

  “爸,账我算过了。”林晚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笔记本,“装修总共花了八十七块五,布料和染料进了五十块的货,还剩二十多块周转。只要这个月能卖出三十件绣品,咱们就能回本。”

  “三十件……”王秀英默算了一下,“我抓紧些,能做出来。”

  “不是您一个人做。”林晚合上账本,“咱们得请人。”

  正说着,门口传来试探的声音:“有人吗?”

  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蓝布褂子洗得发白但整洁,手里挎着个盖着粗布的篮子。她站在门口打量店内,眼神里有些局促,也有些期待。

  “您是……”林晚迎上前。

  “我姓刘,住隔壁街。”妇女的目光落在那些绣品上,“听说你们这儿要开绣品店,收……收绣活吗?”

  王秀英已经走过来,林晚从刘婶手中接过一块手帕。白棉布底,绣的是常见的荷花,针脚还算匀称,但花样普通,配色也平淡。

  “您闺女绣的?”林晚问。

  “是,十八了。”刘婶叹了口气,“在纺织厂干了半年临时工,年前给裁了。这孩子手巧,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绣些东西……”

  林晚和王秀英交换了个眼神。

  “刘婶,我们这儿不只收绣活。”林晚将手帕递还,声音温和,“我们想请人。管吃住,一个月十五块,跟着我娘学手艺,您闺女愿意来吗?”

  刘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十五块?真、真的?”

  “真的。”王秀英接过话,语气里带着同为母亲的体谅,“孩子在家闲着确实不是个事儿。来我这儿,我好好教她。”

  “愿意!肯定愿意!”刘婶连连点头,眼眶有些发红,“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送走刘婶,王秀英转身看向女儿:“晚晚,你真要请人?这还没开张呢……”

  “妈,开张后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林晚拉着母亲在柜台边的条凳上坐下,“您想想,一条普通手帕卖三块,您一天最多绣一条半。但如果有人帮着做简单的部分,您专心绣那些精品,一幅绣画能卖几十块——哪个划算?”

  王秀英掰着手指算,眼睛越来越亮:“还真是!”

  “不止呢。”林晚压低声音,“等生意好了,咱们还能开个小班,教人刺绣。收学费,还能挑些好苗子培养成咱们的人。这叫……”

  她顿了顿,想起了前世那个词:“这叫人才培养和品牌扩张。”

  林建民在旁边听着,忍不住问:“晚晚,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道道?”

  林晚笑了笑:“书上看的,自己琢磨的。”

  其实是空间里的那些记忆碎片。那些关于商业模式、品牌运营的知识,在这个年代显得如此超前,却又如此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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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八,晨光微熹时,“晚秀坊”的门板被一块块卸下。

  没有鞭炮,没有锣鼓,林晚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挂上她亲手写的招牌——红底黑字的“晚秀坊”三个字,清秀中透着筋骨;二是在临街的橱窗里,挂出三件镇店之宝。

  最显眼的是那幅山水绣画。王秀英用了乱针绣的技法,近处的松石苍劲,远处的山峦朦胧,中间一汪溪水仿佛真的在流动。晨光斜斜照进来,丝线泛起细碎的光泽,整幅画活了过来。

  左边是一对鸳鸯枕套,大红底子上金线银线交缠,喜庆却不俗艳;右边是一条牡丹披肩,粉白渐变的花瓣层层叠叠,雍容华贵。

  三件作品,三种风格,却都透着同样精湛的手艺。

  上午九点,第一个客人踏进门。

  是个烫着卷发、穿着呢子大衣的女人,三十多岁,手里拎着个皮质手提包。她在橱窗前站了足有十分钟,才推门进来。

  “这幅画……卖吗?”她指着山水画画。

  “卖的。”林晚取下画,“五十块。”

  女人显然被价格惊了一下:“五十?这……”

  “这是乱针绣,我娘绣了整整一个月。”林晚将画展开些,让光线充分照在绣面上,“您看这针法,远山用的是晕针,近处的石头是套针,水面是滚针。每一处都不一样。”

  女人凑近了看,果然越看越精妙。她又看了看店里其他绣品,最后挑了三条手帕、一条围巾,犹豫再三,还是买了那幅画。

  “我丈夫在文化局工作,就好这些。”她边付钱边说,“你们这儿的东西……不太一样。”

  六十八块钱入手,王秀英捏着那沓钞票,手指微微发抖。

  林晚笑着将钱接过来,仔细放进钱匣里:“妈,这才刚开始。”

  果然,随着日头升高,店里陆续来了客人。大多是镇上条件好些的人家,也有几个看着像干部家属。她们在店里流连,有的买实用的小件,有的则对那些精品啧啧称奇。

  到下午三点,已经卖出二十多件,收入一百多块。

  刘婶带着女儿来了。女孩叫刘翠,瘦瘦小小的,话不多,但眼神清亮干净。林晚让她试着在布上绣一朵梅花,她抿着唇,一针一线极其认真,虽然速度不快,但针脚工整。

  “留下吧。”林晚说,“先从简单的学起。”

  刘翠的眼睛一下子湿了,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老板!”

  “别叫老板。”林晚扶住她,“叫晚晚姐就行。”

  傍晚时分,林晚在柜台后结账。今天总共卖了三十七件,收入一百八十六元。除去成本,净赚一百出头。

  开业第一天,这个成绩远超预期。

  但她知道不能松懈。扎染制品还没正式推出,定制服装的业务还没开展,培训班更是八字没一撇……

  要做的事,像后院里那棵老槐树上新发的芽,密密麻麻。

  “晚晚。”

  林晚抬头,看见父亲站在后院门口,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爸?”

  林建民走进来,压低声音:“刚才……我好像看见你大伯在街对面晃悠。”

  林晚手中的笔顿住了。

  分家那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大伯林建国的冷眼,大伯母李桂花的刻薄,堂哥林兴旺的嚣张。

  “他看见咱们开店了?”林晚问。

  “应该是。”林建民眉头紧锁,“我怕他们又来找麻烦。”

  林晚放下笔,走到窗边。夕阳将街道染成橘红色,行人匆匆。她没有看见大伯的身影,但心里那根弦已经绷紧了。

  “爸,咱们现在有铺子,有正经生意,不怕他们。”她转过身,语气坚定,“他们要来,咱们就按规矩应付。要闹事,咱们就报公安。”

  话虽这么说,林晚心里清楚,在这个宗族观念还很重的年代,亲戚间的纠纷往往扯不清。尤其是大伯那种人,占不到便宜是不会罢休的。

  正想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晚?”

  是陈志远。他背着书包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形修长。

  “你怎么来了?”林晚有些意外。

  “郑老师让我带话。”陈志远走进来,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眼里闪过惊讶,“学校图书馆新进了一批书,有经济类的,问你要不要借。”

  他从书包里掏出两本:《政治经济学》和《企业管理基础》。

  林晚接过书,如获至宝。她正需要这些知识来完善自己的经营思路。

  “替我谢谢郑老师。”她抚摸着书脊,真心实意地说。

  陈志远点点头,欲言又止。

  “还有事?”林晚问。

  “那个……”陈志远摸了摸鼻子,“我也想学学怎么做生意。以后……我能常来吗?不白学,我可以帮你记账,或者干点杂活。”

  林晚笑了:“行啊。不过要收学费。”

  “什么学费?”

  “你教我英语,我教你做生意。”林晚眨眨眼,“公平交换。”

  陈志远也笑了:“成交。”

  两人又聊了几句学校的事,陈志远便告辞了。他走后,王秀英从后院探出头来,小声道:“晚晚,这同学……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妈,您想哪儿去了。”林晚无奈,“我们就是同学,互相帮忙。”

  王秀英还想说什么,被林晚打断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念书,把店做起来。别的,都没心思。”

  这话说得坚决,王秀英叹了口气,没再吭声。她知道女儿主意正,但看着她才十七岁就要扛起这么多事,心里终究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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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店铺打烊。

  林晚将门板一块块装上,最后一块合拢时,街道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只有对面杂货店还亮着灯,昏黄的光透过门缝漏出来。

  后院却灯火通明。

  王秀英在教刘翠分线——不同颜色的丝线要如何搭配,如何分出渐变的效果。林晓和林曦趴在饭桌上写作业,林建民在算今天的细账。破虏趴在门口,耳朵竖着,警惕着外面的动静。

  林晚没有加入他们,而是拿着陈志远带来的书,坐到角落的煤油灯下。

  《企业管理基础》的扉页上有一行字:“管理就是通过计划、组织、指挥、协调、控制等职能,合理配置资源,实现组织目标的过程。”

  很基础的定义,却让林晚陷入沉思。

  她现在的“组织”就是这个小店,这个家。资源有限——本金少,人手缺,经验不足。目标呢?短期是生存,长期是发展,最终是让全家过上好日子,让母亲的手艺得以传承。

  要实现这些,她需要更系统的规划。

  林晚翻开笔记本,开始写:

  一、产品线规划:

  1. 基础款:手帕、围巾、枕套(批量生产,价格亲民)

  2. 精品款:绣画、定制服装(限量,高价)

  3. 创新款:刺绣 扎染结合(特色,差异化竞争)

  二、人员培养:

  1. 刘翠——重点培养为技术骨干

  2. 后续再招2-3名学徒

  3. 母亲负责技术指导和质量把关

  三、市场拓展:

  1. 参加县里展览(需打听消息)

  2. 与镇上其他店铺合作(代销?)

  3. 开发定制服务(婚礼、节庆礼品)

  四、资金计划:

  1. 本月目标:回本并盈利100元

  2. 下月目标:扩大进货,尝试推出定制

  3. 三个月目标:开设培训班雏形

  写到这里,林晚停下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不仅仅是养家糊口的生意,更是一个微小却完整的商业实践。在这个大多数人都还端着铁饭碗的年代,她走的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

  风险很大。

  但机会也很大。

  “姐,睡觉啦。”林晓揉着眼睛走过来,“明天还要上学呢。”

  林晚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好,这就睡。”

  她吹灭煤油灯,后院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

  林晚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她想起白天那个买画的女人说的话:“你们这儿的东西……不太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

  不仅仅在于手艺,更在于理念。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手艺人还在沿袭祖辈的套路,而她已经想到了品牌、差异化、人才培养……

  这是她的优势,也可能成为她的危机——太超前了,容易被排斥,被孤立。

  窗外传来隐约的狗吠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林晚翻了个身,看着睡在旁边的妹妹们。林晓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笑;林曦则踢开了被子,小脚丫露在外面。

  她轻轻给妹妹盖好被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为了她们,为了这个家,再难的路她也要走下去。

  正月十八的月亮挂在窗外,不如十五圆,却依然清亮。

  像这个刚刚起步的“晚秀坊”,也许还不够圆满,但只要坚持下去,总会越来越圆,越来越亮。

  林晚闭上眼睛。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