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别想代替我-《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别想再入我的梦让我恐惧!我可是接受新时代教育的人,

  还怕你们这些虚假的梦境不成?别想替代我,我只是我自己!

  林渔声嘶力竭的呐喊震得屋梁上的积尘簌簌掉落。

  她挥舞着手中的银剪,将缠绕而来的银丝绞成碎片,幽绿的磷火在剪刀刃上噼啪炸开,却始终无法近她分毫。

  白衣女子的面容在黑雾中扭曲变形,锁链哗啦作响:你逃不脱宿命!

  话音未落,林渔已将银剪狠狠刺入自己掌心。

  鲜血喷涌而出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招魂幡、腐血、银丝如同破碎的镜面般纷纷崩解。

  当林渔再次睁眼,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床前。

  绣着并蒂莲的床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

  她颤抖着摸向心口,那里传来熟悉而有力的心跳。

  指尖抚过掌心的伤口,却发现那里平整光滑,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林渔起身时,裙摆下闪过一抹暗红——那截曾缠绕脚踝的红绳,

  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绣鞋里,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推开雕花木门,阳光铺满青石小径。林渔深吸一口气,混合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涌入鼻腔,真实得令人心安。

  她望向远处的后山,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却不再有任何诡异的气息。

  或许,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林渔推开雕花木门,混着脂粉香的暖风裹挟着琵琶声扑面而来。

  前院灯火通明,新来的姑娘们正围着老鸨学调笑的眉眼,而她因脚伤只能暂居后院。

  药碗里的苦汁蒸腾起白雾,将墙上斑驳的影子晕染得模糊不清——

  她望着廊下摇晃的灯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脚踝的伤。

  掌心结痂的伤口,又想起昨夜梦里白衣女子的指尖——明明是虚幻的存在,却在脖颈留下真实的掐痕。

  青楼前院已亮起暖黄纱灯,琵琶弦音裹着莺莺燕语,

  新来的姑娘们正簇拥着老鸨学步摇的戴法,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碎声响。

  她扶着廊柱缓了缓,脚踝处传来的隐痛让额角渗出薄汗。

  穿过垂花门,后院的月光冷得发白。

  林渔将凉透的药碗搁在窗台上,望着墙角蜘蛛结的网在夜风里摇晃,倒像极了前厅姑娘们翻飞的水袖。

  不过是各自谋生的营生罢了。她对着斑驳的墙皮呢喃,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藏在褥子下的油纸包,那里裹着用铜板和碎银拼成的希望。

  林渔将粗布裙摆掖进腰间,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前院传来的丝竹声愈发喧闹,夹杂着嫖客们的哄笑与姑娘们的娇嗔,正是行动的绝佳时机。

  她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脚踝处的伤隐隐作痛,

  后院的青苔在夜色中泛着幽光,林渔贴着墙根缓缓移动。

  她必须记住每条回廊的走向、每扇门的位置——青楼就像一座精巧的迷宫,

  只有摸透它的脉络,才能找到那条通往自由的路。

  白日里,她不过是个安分养伤的新人,但若想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去,就必须在黑夜中积蓄力量。

  路过西厢房时,一阵阴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渔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窥探,只见月光洒在满地破碎的铜镜上,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墙角的木箱半开着,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绸,像极了那日梦里白衣女子的裙裾。

  突然,一声喝问打破寂静。

  林渔浑身血液凝固,转身想跑,却撞上一堵坚实的胸膛。

  抬头望去,竟是青楼的护院头目,灯笼的光晕下,他的眼神像毒蛇般阴冷。

  林渔强装镇定,挤出一抹笑,

  护院盯着她看了半晌,认出是那位又聋又哑的新人,最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待脚步声远去,林渔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次的惊险让她更加清醒——想要逃离,光记住路线远远不够。

  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下一个月圆之夜,定要让这醉春楼的每一处黑暗,都成为她逃出生天的阶梯。

  林渔拖着发麻的双腿挪回房间时,窗台上的蟋蟀正发出尖锐鸣叫。

  她摸黑将一块碎瓷片塞进鞋底——方才跌倒时在西厢房墙角捡到的,边缘锋利得能割破皮肉。

  前院的喧闹不知何时变成了靡靡的哼唱,老鸨的算盘珠子声混着骰子掷地的脆响,

  从雕花窗的缝隙里钻进来,搅得人心慌。

  林渔倚着后院斑驳的朱漆门,望着如水月色在青石板上流淌。

  掌心攥着的碎瓷片已被体温焐热。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暂时走不脱,倒不如先摸清这青楼的门道。

  吱呀一声,她推开虚掩的角门。

  丝竹声裹挟着脂粉香扑面而来,前院灯火通明,雕花廊下挂满琉璃灯笼,映得姑娘们的罗裙流光溢彩。

  林渔贴着墙根挪动,目光扫过厅内景象——

  混着龙涎香与胭脂水粉的馥郁气息扑面而来。

  朱漆廊柱缠绕着金线蟠花,琉璃宫灯垂落鲛绡流苏,

  将满堂光色筛成细碎的金箔,洒在往来穿梭的罗裙与广袖间。

  琵琶与羯鼓合奏出靡靡之音,乐声中不时夹杂着银铃脆响与娇嗔软语,在雕花木梁间来回激荡。

  中庭中央,十二名舞姬踩着莲花纹青砖旋身起舞,水红裙裾翻卷如霞,腕间玉镯相击叮咚作响。

  二楼回廊的镂空雕花窗后,纱帐半掩着鎏金拔步床,

  隐约可见倚坐其间的贵客端着犀角杯,指尖勾着姑娘们垂落的发丝调笑。

  老鸨斜倚在紫檀太师椅上,翡翠护甲叩击着嵌螺钿的茶盏,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厅中,见有生客踏入,立刻踩着三寸金莲款步上前,

  抹着蔻丹的指尖轻颤,连珠炮似的夸赞新来姑娘的才艺。

  角落里,龟奴们弓着背抬着描金食盒匆匆而过,盒盖缝隙里溢出的酒香混着胭脂味;

  账房先生拨弄着算珠,算盘珠子碰撞声与楼下的调笑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