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那个人说不定就是线索-《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陈婆婆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闭着眼,头微微晃动,像是在努力回想当年的情景: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怪。那天夜里,我先是听见有人喊‘救火’,

  跑过去时,庙门已经烧穿了,火苗子从窗户里窜出来,映得半边天都红了,可周围的草垛、柴火堆,偏偏没怎么烧着……”

  “偏偏没烧着?”林渔的心猛地一缩,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了上来——

  那场火,是冲着爹娘和阿杏去的,是人为的!

  她攥着陈婆婆的手,指尖冰凉:“婆婆,当年逃出来的村民多吗?除了我爹娘,还有谁在那破庙里待过?”

  陈婆婆皱着眉,细细思索着,眼角的皱纹拧成一团:

  “逃出来的人不多,也就十几个。破庙里除了你爹娘和阿杏,还有村里的李老三,还有……还有邻村的王二。

  不过李老三在火起前就走了,说要去镇上找亲戚;

  王二……王二好像是和你爹娘前后脚进的庙,火灭后,也没人再见过他……”

  “王二?”林渔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一个陌生的外村人,偏偏在爹娘躲难时出现,又在失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窗外忽然刮过一阵冷风,吹得窗纸“哗啦”作响,像是有人在窗外窥探。

  林渔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窗户,夜色浓稠,什么都看不见,却总觉得那黑暗里,有双眼睛正盯着屋里,带着冰冷的恶意。

  “阿念,你别多想了,”陈婆婆感觉到她的紧张,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里带着疲惫,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或许真是我们想多了……”

  林渔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炕头那只歪耳朵的布偶兔子上——

  兔子的黑纽扣眼睛,正静静地“望”着她,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寒意,语气坚定:

  “婆婆,不是我想多。爹娘和阿杏不能死得不明不白,那场火的真相,我一定要查清楚。

  王二、李老三,还有当年逃出来的人,我都要找到他们问清楚。”

  夜风吹得院角的桂树又沙沙作响,几片金桂花瓣被吹进窗棂,落在冰凉的茶碗里。

  陈婆婆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枯瘦的手紧紧握住林渔的手,像是给她力量,也像是给自己安慰:

  “好,婆婆陪你查。当年的事,我也记不太全了,但只要我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阿念,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让你爹娘和阿杏白死。”

  林渔望着陈婆婆紧闭却透着坚定的眼睛,心头一暖。

  窗外夜色依旧深沉,疑团也像这黑夜一样厚重,但她不再茫然,不再害怕——

  她有陈婆婆陪着,有这满屋子的桂香和旧时光陪着,更有原主那份未了的执念陪着,

  不管那场火背后藏着什么,她都要一点点挖出来,

  给爹娘,给阿杏,也给那个当年在雨里哭喊着找家人的小姑娘,一个交代。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窗纸外的风停了,连桂树的沙沙声都歇了,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一下下,沉得像敲在旧木头上。

  陈婆婆攥着林渔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纹路,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涩:

  “当年逃出来的人,我还记得几个。

  除了李老三和王二,还有你张婶子,她男人在山崩时没了,带着个三岁的娃,后来跟着流民往南去了;

  还有村西头的赵大爷,他腿被石头砸伤了,火灭后没多久就走了……”

  林渔仔细听着,把这些名字在心里一一记下,又追问:

  “那王二呢?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是高是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

  “记不清了……”

  陈婆婆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懊恼,

  “那年头人人都灰头土脸的,他又闷不吭声,只记得穿件打补丁的布袄,好像……好像左手腕上有块疤,不大,圆圆的,像是被什么烫的。”

  “圆疤……”林渔在心里刻下这个细节,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炕沿——那里还留着陶壶暖过的余温,可她的心却凉得发紧。

  一个外村人,带着不明的伤疤,出现在爹娘避难的破庙,又在火后凭空消失,这太可疑了。

  正想着,院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吱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院角的枯枝。

  林渔猛地抬头,看向那扇糊着旧纸的窗,夜色里,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贴在窗纸外,一动不动。

  “谁?”她压低声音,手不自觉地往炕边摸去——那里放着陈婆婆的木杖。

  陈婆婆也听见了动静,身子瞬间绷紧,闭着的眼睛转向窗外,耳朵竖得笔直:

  “谁在外面?”

  窗外的影子顿了顿,没出声,片刻后,竟缓缓往后退去,脚步声轻得像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林渔没敢追,她知道夜里山路难走,更怕这是调虎离山计,把陈婆婆一个人留在屋里不安全。

  “是……是村里的人吗?”陈婆婆的声音有些发颤,抓着林渔的手更紧了。

  林渔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纸上那个淡淡的人影轮廓上,心里疑云更重:

  “不像。村里人本就不多,夜里没人会来这儿。而且他刚才……一直在窗外听着。”

  这话一出口,屋里的空气更沉了。

  那个人,是冲着她们来的?是冲着当年的事来的?

  难道说,当年的火,真的和人有关,而这个人,现在还在附近?

  林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反手拍了拍陈婆婆的手背,语气尽量平稳:

  “婆婆,您别怕,有我在。以后夜里咱们把门关紧,我守着您。”

  陈婆婆点了点头,泪水又涌了上来,却不是因为怕,而是心疼:

  “阿念,都怪婆婆没用,帮不上你,还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不怪您,”林渔打断她,目光变得坚定,

  “这不是您的错,是我该查清楚的事。

  刚才那个人,说不定就是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