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与你何干-《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周鹤年嗤笑:“顾公子管得倒宽,我找我的人,与你何干?”

  陈京没理会两人的唇枪舌剑,目光扫过三方人马,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林渔,谁要是想在这里动歪心思,休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的衙役们举起水火棍,官差的气势压得周鹤年的家丁往后缩了缩。

  “找到人?”周鹤年突然提高声音,目光阴鸷地扫过众人,“谁先找到,人就归谁!”说着一挥手,“给我搜!”

  他的家丁刚要动,顾云锦的护卫立刻上前一步,拔刀出鞘,刀刃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谁敢动?”

  “怎么?想动手?”周鹤年的人也抽出短刀,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雨幕里,三方的火把都举得更高了,照亮了彼此紧绷的脸,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

  “都给我住口!”陈京的声音在雨幕里炸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猛地指向周鹤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若不是你派的人如附骨之疽般追着我们砍杀,我们何至于慌不择路跑到这鬼地方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头,目光像淬了冰似的射向顾云锦:

  “还有你!林渔本就虚弱不堪,你却趁她无力反抗时要强带她走,不是你步步紧逼,她怎会吓得一头扎进这深不见底的密林里?”

  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往下淌,脸色比这风雨夜还要阴沉,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火把上,溅起细碎的火星,又被风卷着打在人脸上,像针扎似的疼。

  泥泞的地面陷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混着雨水汇成蜿蜒的小水流,在三方人马脚边打着转。

  远处密林里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吼,被风声雨声揉碎了,却更添了几分阴森。

  周鹤年冷笑一声,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指腹碾过粗糙的刀柄,心里暗骂陈京这伙人不知好歹。

  林渔身上有着他想要的东西,被她一个黄毛丫头揣着,简直是暴殄天物。

  若不是这雨下得碍事,他早该把人带回去了,哪容得陈京在这里指手画脚?

  雨珠顺着他的眉骨滚落,眼神里满是戾气,只觉得眼前这僵局纯粹是自找的。

  顾云锦却往前一步,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多了几分冷硬。

  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襟,心里暗自焦急。

  林渔的伤耽误不得,陈京他们一群大男人懂什么照料?

  让手下来请她,不过是想先找个地方给她处理伤口,偏偏被当成恶人。

  他瞥了眼周鹤年,这人眼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真让他把林渔带走,怕是才要出事。

  “趁人之危?”顾云锦的声音裹着雨丝,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林渔本就有伤在身,留在你们身边不过是等死,我带她走是给她一条活路,倒是你们,把她卷进这趟浑水里,有什么资格指责旁人?”

  “活路?”陈京猛地提高了声音,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他心里像堵着团火,被雨水浇得又闷又烫。

  林渔是他们拼死从周鹤年手里护下来的,这丫头性子倔,

  认准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顾云锦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替她做主?

  方才那拉扯间,他分明看见林渔眼里的惊惧,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逼命!

  “她自己不愿走,你强行动手,这也叫活路?”

  陈京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气,一半是怕,

  “若不是你逼得紧,她怎会慌不择路冲进这鬼地方,现在人不见了,你们谁担得起责任?”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卷着雨势扫过,火把的火苗剧烈摇晃,

  像濒死挣扎的烛火,将几人的影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得忽长忽短,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纠缠不清的局面。

  周鹤年的手下有人按捺不住,往前挪了半步,靴底碾过泥水发出“咕叽”一声响。

  他心里早憋着股劲,觉得当家的跟这群人废话太多,不如直接动手来得痛快。

  陈京这边的人立刻握紧了武器,金属碰撞发出“哐当”轻响。

  其中一个后生捏着刀柄的手沁出冷汗,他偷偷往密林的方向瞟了眼,心里直打鼓——

  林渔姑娘一个人在里面,不会真出什么事吧?可眼下这架势,怕是顾不上找她了。

  雨还在下,风更急了,火把的光晕在三方人马之间明明灭灭,

  将每个人脸上的焦灼、愤怒与提防,都照得清清楚楚。

  “够了!”

  一声厉喝突然从人群后传来,压过了风雨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披着蓑衣的老者拄着拐杖从树后走出,

  蓑衣下摆还在往下滴着水,拐杖戳在泥地里,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上。

  周鹤年眯起眼,认出是附近山神庙的守庙人,眉头顿时皱起:“老东西,这里没你的事,滚开!”

  老者却没动,浑浊的眼睛扫过三方人马,最后落在黑漆漆的密林入口:

  “林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在这里争破头又有什么用?”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周鹤年的脸色变了变,握着短刀的手松了松。

  他心里清楚,林渔要是真没了,那物件的下落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先前的功夫全白费。

  顾云锦也沉默了,方才的冷硬褪去些,眼底浮起焦虑。

  他想起林渔苍白的脸,还有冲进密林时那惊惶的眼神,心口忽然一紧——这林子入夜后有多凶险,他比谁都清楚。

  陈京的胸膛还在起伏,却没再说话。

  方才的怒火被老者一句话浇下去大半,只剩下沉甸甸的担忧。

  他望着密林深处,那里黑得像个无底洞,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股说不清的寒意。

  “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老者又开口,拐杖在地上顿了顿,

  “要么现在就动手,把命都留在这里;要么就先去找人,等出了这林子,该怎么算怎么算。”

  周鹤年的手下互相看了看,没人再往前挪步。

  夜里在这林子里打斗,跟送死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