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规规矩矩?-《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酒坛,将暗道照得通红,热浪一波接一波袭来,烤得她脸颊生疼。

  身后传来苏二娘气急败坏的嘶吼:“别让她跑了!就算烧死,也要把尸体带回来!”

  林渔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脚下的木板因高温变得滚烫,随时可能塌陷。

  她的视线被浓烟模糊,只能凭借记忆寻找暗道的出口。

  突然,前方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她慌忙刹住脚步,险些撞上横在路中间的梁柱。

  抬头一看,头顶的木梁已经被大火烧得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砸下来。

  糖豆突然拼命挣扎,冲着右侧的墙壁狂吠。

  林渔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发现墙面上有个半人高的洞口,里面隐约透出一丝光亮。

  她来不及多想,抱着糖豆就钻了进去。洞口很窄,

  粗糙的石壁刮得她手臂生疼,但她咬牙忍着,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林渔能清晰地听到苏二娘的软鞭抽打在石壁上的声响。

  “小贱人,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苏二娘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

  林渔心中一紧,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终于,她看到了前方的出口——那是一个直通地面的竖井,井口处有微弱的月光洒落。

  就在林渔快要爬到井口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惊恐地回头,只见苏二娘满脸血污,黑纱早已不知去向,狰狞的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

  “给我下来!”苏二娘怒吼着,用力往下拽。

  林渔拼命挣扎,手中的匕首朝着苏二娘的手腕刺去。

  苏二娘吃痛松手,林渔趁机一脚蹬在她脸上,借着反作用力奋力爬出了竖井。

  她滚落在雪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糖豆也紧跟着爬了出来,浑身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周围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林渔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名打手将她团团围住,苏三娘站在人群中央,手中的鎏金烟杆冒着袅袅青烟。

  “跑得倒是挺快啊。”苏三娘冷笑道,“可惜,你以为逃出暗道就安全了?”

  林渔握紧匕首,挣扎着站起身。

  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到极限,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眼神依然坚定。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她的衣领,与伤口的灼热痛感交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肺叶。

  糖豆呜咽着蹭过她的手背,犬齿上还沾着打手的血。

  等等。苏三娘突然抬手制止蠢蠢欲动的打手,鎏金烟杆在掌心敲出清脆声响。

  她踩着绣鞋缓缓走近,脂粉香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这双眼睛......倒是有些眼熟。

  林渔瞳孔骤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岁那年,高烧在醉仙楼柴房里醒来,

  喉咙肿得发不出声音,眼前晃动的全是陌生的文字符号。

  苏三娘的尖指甲曾掐着她的下巴,对着婆子们冷笑:又聋又哑的赔钱货,等断气了就扔去乱葬岗。

  原来是你这条漏网之鱼。苏三娘涂着丹蔻的手指挑起林渔下巴,

  当年扔你去喂狼,倒是便宜你了。她转头望向苏二娘,疤痕狰狞的脸上闪过阴鸷,

  我说这些年画舫失踪的哑女怎么查不到踪迹,敢情是养了条反咬主人的疯狗。

  陈京长剑一横挡在林渔身前,剑身上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冰晶。

  他身上七处伤口还在渗血,每呼吸一次都牵动肋骨的剧痛,但握剑的手依然稳如磐石:

  想要人,先过我这关。

  苏二娘突然甩出软鞭缠住糖豆后腿,将挣扎的猎犬高高吊起:听说你最宝贝这条畜生?

  她手腕翻转,倒刺深深扎进皮肉,再动一动,我就把它的狗头拧下来当球踢。

  林渔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匕首脱手而出。

  苏二娘侧身避开,刀刃擦着她耳际落入身后树干,惊起一群寒鸦。

  打手们趁机一拥而上,棍棒如雨点般砸向陈京。他挥剑格挡,火星四溅中,右肩又添一道血口。

  陈京!林渔想去帮忙,却被苏三娘揪住头发往后拽。

  鎏金烟杆重重抵在她咽喉:哑巴也会叫人了?当年怎么不见你这么有骨气?

  老人身上的熏香混着口臭喷在她脸上,“不要脸的东西”

  林渔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穿越而来的记忆纷至沓来:陈京握着她的手,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写字;

  穆婉用炭笔在粗纸上画房屋,教她辨认醉仙楼三个字。

  这些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却化作她嘴角倔强的弧度。

  装聋作哑?苏三娘冷笑,从袖中掏出银针,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针硬。

  针尖逼近林渔左眼时,陈京突然弃剑抓住软鞭,任凭苏二娘的倒刺割开掌心,硬是将糖豆抢了下来。

  鲜血顺着陈京的手腕滴落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苏二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猛地用力拉扯软鞭,陈京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住手!”一声厉喝划破夜空,数十盏灯笼如火龙般从山道蜿蜒而来。

  雪光映照下,当先一骑女子身着玄色劲装,腰间的鎏金令牌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正是昭阳公主。

  她身后跟着数十名官差,个个手持水火棍,腰间佩刀在月光下寒光凛凛。

  苏三娘的手骤然僵住,银针差点戳到林渔的眼睛。

  她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队伍,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昭...昭阳公主,您这是何意?”

  昭阳公主翻身下马,靴子重重踏在雪地上,一步一步逼近。她的眼神冰冷如霜,死死盯着苏三娘:

  “苏三娘,别来无恙啊?还记得十天前那个被你们拐卖进醉仙楼的少女吗?”

  她伸手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赫然入目,“这道疤,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

  “公主殿下这是说笑了。”苏三娘强作镇定,挤出一抹谄媚的笑,“醉仙楼向来规规矩矩做生意,怎会...”

  “规规矩矩?”昭阳公主怒极反笑,一把揪住苏三娘的头发,将她按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