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中奖一个亿-《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林渔将发烫的脸颊贴在粗布枕头上,听着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梁上悬挂的竹风铃突然轻晃,她猛地睁眼,盯着案几上跳动的烛火,映得墙角阴影似有似无。

  白日里村人说的后山常有匪患在耳边回响,她咬咬牙,第三次掀开锦被。

  赤脚踩在青砖上,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窜。

  她逐一检查窗棂插销,又将厚重木门抵上檀木闩,直到确认没有一丝缝隙才重新钻进被窝。

  床幔放下的瞬间,仿佛隔开了外界所有危险,却隔不断脑海里翻涌的思绪。

  辗转间,她突然想起在现代惯用的助眠妙招。

  意识飘回熟悉的彩票店,玻璃柜台泛着冷光,指尖捏着彩票的触感仿佛真实可触。

  霓虹灯牌在眼前亮起,自动出票机吐出的彩票泛着油墨清香,

  刮开涂层的瞬间,金箔般的数字在瞳孔里炸开——五百万!

  计算器在脑中疯狂运转,扣掉20%的税,三百万足够还清助学贷款,

  给父母在南方小城换套带电梯的房子,再资助山区女孩完成学业……

  不够,远远不够!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想象瞬间膨胀。

  巨型支票上赫然印着一亿元,税后八千万在眼前铺展开来。

  对──要是真中了一个亿,林渔发誓要把辞职信甩在主管那张永远沾着速溶咖啡渍的会议桌上。

  那些被画得天花乱坠的晋升大饼,那些月薪三千却要做着所有保安保洁破事儿,

  还有24小时随时接听电话回复消息,处理鸡毛蒜皮的受气委屈,此刻都在她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把棉被狠狠裹紧,任由想象的火焰越烧越旺。

  黑色上百万豪车稳稳停在小区物业中心门口,锃亮的车漆映出保安瞪大的眼睛。

  她昂首穿过熟悉的走廊,消毒水混着打印机油墨的气味都变得可爱起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主管正在给员工画着大饼。

  林渔径直走到那张满是咖啡渍的会议桌前,将辞职信地拍在桌上,

  看着主管惊愕到扭曲的脸,冷冷吐出一句:“从今天起,你们的画饼PUA统统都见鬼去吧!

  走出牛马工作了几年的瞬间,阳光洒在肩头,她终于不用再担心手机突然响起的工作消息。

  曾经需要卑躬屈膝维系的客户,此刻连背影都懒得施舍。

  她要去把所有年假、调休一并折现,让公司为这些年的压榨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在寂静的夜里轻声哼起歌来,

  仿佛真的已经挣脱了职场的枷锁,奔向自由的彼岸。

  月光透过窗棂爬上她的嘴角,笑意逐渐漫开。

  林渔蜷缩在古旧的床榻上,月光顺着窗棂爬进她微扬的嘴角。

  此刻她仿佛已置身银行明亮的大厅,消毒水混着纸币的气息里,

  柜员推来的转账单在大理石台面上折射出细碎金光。

  那串数字末尾接连跳动的零,像无数个轻盈的音符,将积攒多年的疲惫都融化成甜腻的风。

  不成调的《小幸运》从喉间溢出,她索性扯过棉被蒙住头,任由思绪冲破古宅的飞檐。

  云贵高原的晨雾里,星火助学基金的铜牌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扎羊角辫的女孩们举着彩纸欢呼,脆生生的林姐姐漫过崭新的红砖教学楼;

  舷窗外的云海翻涌,父母靠在私人飞机的真皮座椅上,

  父亲鬓角的霜雪被阳光染成金色,母亲指着舷窗外蜿蜒的长城,眼角的笑纹里盛满从未有过的惬意。

  她要把被物业工作碾碎的人生重新拼起。

  不必再24小时接听任何的电话,不必在暴雨天蹚着积水上下班,更不必对着画饼的主管强颜欢笑。

  市中心的豪华别墅会摆满香草味的蜡烛,车库里停着珍珠白的豪车,后备箱永远备着去山区的物资。

  她要把超市货架上所有口味的薯片堆满零食柜,

  在洒满阳光的午后读一本不必快进的小说,让每一个想赖床的清晨都能被温柔填满。

  夜风掀起床幔,林渔在幻想织就的茧里翻了个身。

  就在她看着银行卡余额时,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嘶鸣。

  林渔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摸了摸潮湿的鬓角,自嘲地笑了笑,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该睡了,再想真的要天亮了...

  夜风穿过窗缝,将床幔掀起一角。

  林渔在朦胧的光影里翻了个身,梦里的她正站在洒满阳光的甲板上,

  远处的雪山与近处父母的笑脸重叠成永恒的画面。

  而现实中的她,枕着对自由的憧憬,终于坠入了带着蜜糖味的梦乡。

  林渔是被胃部尖锐的绞痛唤醒的,喉咙里泛着隔夜糙米粥的酸气。

  指尖下意识探向粗布短打的内袋,冰凉的银锭边缘硌得掌心发疼,这才长舒出白雾般的叹息。

  昨夜梦里的亿元支票与转账单还残留在意识边缘,此刻却被辘辘饥肠搅得支离破碎。

  木窗推开的瞬间,寒气裹着雪粒扑面而来。

  后院的老槐树披挂着厚绒般的雪冠,竹篱笆蜿蜒成白色的缎带,远处黛色山峦与天际融成水墨。

  若在往常,她定会掏出手机连拍几十张发朋友圈,可现在空荡的胃袋正催促她行动。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在林渔手中缓缓敞开。

  晨光斜斜地切进客栈大堂,八仙桌与长凳在冷白的光线里静默伫立,唯有墙角的铜炉散发着零星暖意。

  她拢了拢粗布披风,鞋底蹭过青石板的细微声响在空旷中格外清晰。

  柜台后的小二立刻直起腰,清亮的嗓音刚要脱口而出,却在触及林渔面容的瞬间戛然而止。

  昨日投宿时,掌柜特意叮嘱过这位女娃又聋又哑,此刻他眼疾手快,

  掌心贴在腹部转了个圈,又比划出舀饭的动作,眉梢扬起询问的弧度。

  林渔顿了顿。

  喉间滚动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她屈起食指叩叩自己的嘴,

  再模仿小二的手势比出饥饿的信号,最后竖起拇指点了点厨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