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陈京的仇家-《天啊,人怎么能这么贱》

  林渔捧着姜汤,却无心喝下,只是望着门外,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渔心头一震,冲出门去。

  月光下,陈京满身血迹,却依旧紧紧握着那把剑,朝着她蹒跚走来。

  “陈京!”林渔飞奔过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陈京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一抹笑容,用沾满血的手比出手语:“别怕,我在。”

  老妇人赶紧上前帮忙,将陈京扶进屋内。

  林渔这才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尤其是胸口那道,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襟。

  “快救救他!”林渔焦急地对老妇人说。

  老妇人点点头,迅速拿出草药和布条,开始为陈京处理伤口。

  林渔握着陈京的手,泪水滴落在他手背上。

  陈京艰难地比划着手语:“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得尽快离开。”

  林渔坚定地点头,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而她和陈京,又该如何在这危机四伏的世道中活下去。

  窗外,雪依旧在下,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

  屋内,老妇人专注地包扎着伤口,陈京和林渔相视而望,

  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未来的迷茫与坚定。

  老妇人突然停下手中动作,竖起耳朵:马蹄声!至少有五辆马车!

  话音未落,院外已传来铁器碰撞声。

  陈京猛地坐起,扯断刚包扎好的布条,血珠顺着绷带缝隙渗出。

  林渔按住他欲起身的动作,将匕首塞进他掌心手语飞快:你从密道出逃,我引开追兵!

  不行!陈京抓住她手腕,手语比画得飞快,却因失血过多而颤抖,他们要活口,你...

  院门轰然倒塌的巨响打断对话,数十支火把照亮雪地,

  林父站在人群中央,金丝眼镜上凝着白霜:阿渔,莫要让为父难做。

  老妇人突然将两人推进地窖,自己抄起烧火棍挡在洞口:从后山走!老身年轻时当过绿林!

  陈京咬牙拽着林渔往地道深处跑,身后传来棍棒交击声与老妇人的怒骂。

  地道里霉味刺鼻,林渔突然被绊倒,手掌触到冰冷硬物——是个铁盒,盒盖上刻着与她玉佩相同的纹路。

  追兵脚步声渐近,陈京扯着她继续狂奔。

  出口外风雪更急,两人刚爬上山坡,就见黑衣人举着火把弓箭围拢过来。

  陈京将林渔护在身后,却听见她突然惊呼。

  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山坡下的雪地上,蜿蜒着长长的血迹,正是他们逃亡时留下的痕迹。

  月光将雪面染成惨白,那道猩红如同一道醒目的死亡路标,指引着追兵的方向。

  “他们要的人是我,你快逃。”陈京无力地躺在雪地上,粗重的喘息将眼前的空气凝成白雾。

  他的棉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在雪地里洇出大片暗红。

  本来他已经逃出生天,却因为担心林渔又折返回来,此刻看着少女被连累,心中满是懊悔,又庆幸自己及时赶到。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总是追杀你?”林渔的手语打得又急又快,指尖在空中划出凌乱的残影。

  她蹲在陈京身边,颤抖的手悬在他渗血的伤口上方,迟迟不敢触碰。

  远处传来犬吠与马蹄声,追兵渐近。

  她咬着下唇,眼中满是挣扎——她若是独自逃走,陈京必死无疑;可若留下来,两个人都将落入敌手。

  陈京艰难地抬起手,在雪地上划出模糊的字迹。

  还未写完,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鲜血溅落在新雪上,刺得林渔眼眶发烫。

  别管我...他费力地比出手语,喉间涌上的鲜血将嘴角染成猩红。

  话音未落,突然暴起,抄起地上的断剑,朝着追兵冲去。染血的衣摆扫过积雪,在身后拖出蜿蜒的轨迹。

  林渔踉跄着后退半步,看着他挥剑劈向最前方的黑衣人。

  剑刃相交的脆响惊飞枝头积雪,他的动作已经不再灵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眼神却坚定如铁。

  追兵首领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众人包抄,寒光闪烁的兵刃将陈京围在中央。

  他拼力挡开左侧刺来的匕首,转头用口型朝她大喊。

  林渔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忍住转身的冲动。

  她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东边狂奔,耳边呼啸的风声里,混着兵器相撞的铿锵和陈京压抑的闷哼。

  雪地里的枯枝划破了她的裙摆,锋利的枝桠在小腿上留下血痕。

  寒风如刀割在脸上,冻得她几乎失去知觉,可她不敢停下脚步。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间或夹杂着陈京的怒吼。

  林渔不敢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前方,朝着记忆中陈京提过的废弃窑洞跑去。

  当她终于冲进窑洞时,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平息。

  林渔扶着洞壁剧烈喘息,心口疼得几乎要窒息。

  她颤抖着摸向怀中陈京送的艾草香囊,却摸到硬物——是半块刻着奇怪纹路的玉佩,不知何时塞进了她的衣襟。

  洞口传来窸窣响动,林渔猛地抬头,却见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逼近,

  领头之人腰间,赫然挂着陈京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火把的红光将窑洞照得恍如炼狱,林渔的后背死死抵住潮湿的岩壁,掌心沁出的冷汗让艾草香囊变得黏腻。

  领头的黑衣人扯下脸上黑巾,露出刀疤纵横的脸,他把玩着陈京的匕首,刀刃折射的冷光扫过林渔:

  小丫头,交出玉珏,留你全尸。

  林渔攥紧怀中的半块玉佩,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洞外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几个喽啰粗鲁地将人推进窑洞。

  陈京的额角还在渗血,左眼高高肿起,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仍强撑着用完好的左手比出手语:

  别...给...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男挥刀劈向陈京,林渔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