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远-《月与鸢尾的伴行诗》

  “你们要出去旅行吗?”

  艾玛将艾斯薇儿要的感知药剂交到她手上,对方淡淡的笑了一下,点点头。

  “最多一个月,会回来的。”

  “噗,不用跟我说啦,你就好好跟克里斯玩。”

  离开艾玛的工作间,艾斯薇儿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她回到家,回到卧室——以前仅是克里斯的卧室。将瓶塞拔开,把里面的药水一口喝尽。

  苦涩的味道。

  感知药水没有起任何作用,艾斯薇儿眼睛中最后的那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所有的情况,都排查完了。

  那剩下的就只有......

  女孩无声的笑起来,她抚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上面的铭文微微闪烁着光芒。

  原来是这样啊......

  泪水拌合着她的呢喃,从眼眶滴落到衣裙上,艾斯薇儿攥住自己的手,攥住那枚戒指。

  我才不会把它摘下来.......

  我会找到你的哦......我知道你在哪里,魔力感知会骗我,你会骗我,但我的记忆不会。

  克里斯......你这么讨厌我吗?没关系的。

  我们有很多.......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

  女孩将身上那洁白的衣裙褪下,她换上了外出时一贯的装扮,黑色的法袍,白色的衬衫,深色的短裙,还有长袜,就像当年那个还未出师的法师学徒一般。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克里斯。

  这次也一样......

  克里斯教授已经离开了两天。

  他没有用飞行术,艾斯薇儿的魔力感知比一般的法师要强上不少,克里斯不敢打赌不被她发现到魔力波动,这两天中,他一点儿魔法都没有使用。

  教授已经从白塔返回了沃诺,在入境的时候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他乘坐一趟列车抵达了沃诺中部城市马列多夫,并在这里向东部中转,再倒两次车,他就可以抵达穆恩沙敦。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下一班列车在明早五点,克里斯需要早点休息,他就近找了一家旅店,这里的价格还算便宜,不过就算是价高,他也不打算换一家了。

  他不知道,艾斯薇儿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她毫无疑问会寻找自己,但克里斯不知道她会怎样寻找,用何种方式,做到什么程度。

  克里斯现在只能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他不敢去想,他会回到家乡,跟家人好好的告别,然后回去,跟自己的妻子一起,也许慢慢的,她就能接受这种种,愿意同自己一起去看望姐姐。

  也许......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克里斯的思绪,他站起身

  “哪位?”

  “您好,先生,有人在找您。”

  “找我?”

  克里斯心中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他走向房门,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服务员,这才把门打开。

  “他有说自己是谁吗?”

  “当然,是您的妻子,她给我们看了你们的结婚照。”

  服务员这时候也奇怪,大半夜的,为什么那个女孩不自己直接上来跟丈夫一起,而是要通过前台喊人。

  他有想过两个人情感破裂离婚......但对方能把结婚照拿出来,这种猜想就立不太住脚。

  “.......我知道了。”

  克里斯很快就接受了。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关上房门,站在窗户前面安静的待了一会儿。

  就这样吧......

  克里斯走出房门。

  楼下大厅里,艾斯薇儿就坐在待客椅上,她的法杖明晃晃的搁置在自己手边,谁也不敢接近这么一位法师。单纯的美丽自然让人神往,但若是与代表着力量的魔法结合起来,那就变得危险了。

  艾斯薇儿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近乎无神地眼睛,她死死的盯住克里斯,光芒才缓缓从中亮起。艾斯薇儿站起身,她什么都没说,走过来抱住了自己的丈夫。

  “坐了一天车?”

  克里斯地双臂僵直在原处,他没有回答艾斯薇儿地问题,他大抵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嗯。”

  “回房间吧。”

  艾斯薇儿拉起她的手,女孩的笑容美丽无比,眼神中溢出的欣喜让稍远处的服务员都赞叹,这位先生真是有一位好妻子。

  克里斯带着艾斯薇儿回到房间,他什么话也没说,要是按正常情况,他会说房间的床有些小,自己可以去将就一晚,会说艾斯薇儿赶路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儿夜宵。

  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带女孩回到房间,在关上了房门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艾斯薇儿将自己的法杖放到一边,她将克里斯的背包打开,把里面的几瓶药剂收起来。随后摘下自己的尖顶帽,将它挂在门上。

  “你还愿意坐火车吗?”

  艾斯薇儿将长袍脱下来一并挂起,她看了眼窗帘,施加了一层静音法术。

  见克里斯没有回答,艾斯薇儿笑着凑过去,从背后抱住自己的丈夫,她伏在克里斯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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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坐过火车呢,能不能陪我一趟?”

  “......”

  “那就说好喽?”

  女孩轻笑着松开手,她要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的跟自己的丈夫依偎在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她会一直陪着他,永远永远。

  “艾斯薇儿。”

  “嗯?”

  女孩转过头,她的眼睛亮着光泽,或许是因为兴奋的缘故,如同宝石一般发着光。

  “我们,去一趟穆恩沙敦,怎么样?”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沉寂下来。

  艾斯薇儿眨了眨眼睛,她的嘴角扬起几分弧度,不再是如同刚才一般柔情的弧度,而是冷冰冰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弧度。

  “克里斯......”

  艾斯薇儿改变了主意,她不洗澡了,现在有一件更值得的事情需要去做。

  “我没有提这些哦......一个字也,没有提。”

  “.......”

  “为什么呢.......克里斯,为什么呢?”

  “.......”

  “啊.......我不再问了,我不想问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不是吗?你永远......永远不能自己就认识到。”

  艾斯薇儿笑起来,她的笑容从最开始的轻笑,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越来越难以控制。

  “啊,克里斯,克里斯......”

  “别这副表情,好吗?我们结婚了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笑一笑,克里斯......啊,你不高兴吗?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开心,所以我们才要笑一笑呀。”

  “克里斯?啊,你不想动吗?嗯嗯......我自己来也可以哦,没关系,之前我们说过的,不是吗?”

  “只要你不提那些,只要你不谈起那些人......”

  女孩将他放到床上,解开他的衣扣,亲吻他的嘴唇。

  “这是最后一次,克里斯。”

  “我才不会把戒指摘下来呢......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你送给我的......”

  “誓言啊,我们.......都发过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