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观前街的时光嘉年华-《姑苏笑哈哈》

  小陈的电动车一个急刹停在观前街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不是火灾,不是地震,而是...一场混乱而欢乐的时光嘉年华?

  “各位老铁,”小陈对着直播镜头,声音发颤,“我可能眼花了...观前街上好像...在开化装舞会?”

  只见平日繁华的商业街上,行人穿得五花八门:有穿旗袍摇着团扇的民国女子,有穿长衫戴瓜皮帽的清朝书生,有穿喇叭裤花衬衫的八十年代青年,甚至还有两个穿汉服的姑娘在自拍——等等,汉服在这个场景里居然显得最正常!

  更诡异的是,这些“不同年代”的人都在自得其乐:民国女子在奶茶店前排队,清朝书生举着糖葫芦研究,八十年代青年用智能手机拍视频...

  “这是...时间错乱了?”小陈喃喃自语。

  弹幕炸了: “这是什么主题街区?” “群演日薪多少?我也想去!” “主播你确定没走错片场?”

  阿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小陈!我到了!你在哪?”

  “我在街口!这里...这里在开时光派对!”

  一分钟后,阿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街景也傻眼了。他掏出怀表,表针正在疯狂旋转,像个小风车。

  “时间场全乱套了!”阿杰震惊,“但这些人都很正常...他们不觉得自己穿得奇怪吗?”

  正说着,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礼貌地问:“二位同志,请问现在几点了?我的手表停了。”

  小陈看了眼手机:“上午十点零三分...”

  “十点?”中山装男人皱眉,“不对吧,我刚才从观前街那头走过来,感觉走了得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是两小时,”阿杰解释,“您可能感觉错了...”

  “我不会错,”男人很坚持,“我每天这个时间出来遛弯,走完观前街正好一刻钟。今天走了这么久,肯定有问题。”

  阿杰和小陈对视一眼——这个人的时间感知停留在过去!

  这时,小雨和周奶奶也赶到了。小雨看到街景,第一反应是掏出素描本:“太有画面感了!我要画下来!”

  周奶奶则淡定得多:“哦哟,时光大杂烩嘛。我年轻时候也穿过旗袍,不过料子没这么好。”

  一个穿碎花裙、扎麻花辫的姑娘跑过来,手里拿着个胶卷相机:“阿姨,能帮我和这个...这个发光牌子拍张照吗?”她指着奶茶店的LED招牌。

  周奶奶笑眯眯地接过相机——是老式的傻瓜相机:“姑娘,你这是...从哪年来?”

  “1987年啊,”姑娘理所当然地说,“今天不是国庆游园会吗?街上布置得真好看,这些发光牌子是新的彩灯吧?”

  “1987...”小陈嘴角抽搐,“三十多年前了。”

  阿杰把大家拉到一边:“情况清楚了。观前街的时间场发生了大范围异常,把不同年代的时间片段‘投影’到现实里了。这些人都是时间投影,他们以为自己生活在各自的年代。”

  “那为什么他们能互动?”小雨问,“民国女子在买奶茶,清朝书生吃糖葫芦...”

  “时间场叠加,”阿杰猜测,“不同年代的时间片段在这个空间里共存、交融。但他们认知里的‘现实’被扭曲了——民国女子可能以为奶茶是某种新式饮料,清朝书生以为糖葫芦是传统小吃...”

  “所以现在观前街成了...时空大杂烩?”小陈总结。

  正说着,王先生和林小姐也到了。王先生西装革履,在人群中反而显得格格不入。一个穿长袍马褂的老先生拦住他:“这位先生,您这身洋装...是留洋回来的吧?”

  王先生愣了两秒,机智回应:“啊...对,刚从英国回来。”

  “英国好啊,”老先生捋着胡子,“我有个表侄也在英国学机械。现在时局动荡,还是你们年轻人有见识...”

  林小姐憋着笑,把王先生拉走了。

  “七时”小组全员到齐,躲在街角的“赵氏糕团”店里开紧急会议。店主赵老板也懵了:“今早开门就这样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文化活动,结果发现这些客人用的钱都不对——有民国纸币,有粮票,还有拿银元付账的!”

  “您收了吗?”小陈好奇。

  “收了!”赵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个小盒子,里面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反正看着像古董,收了不亏。”

  阿杰看着窗外的混乱景象,陷入沉思:“这次的时间异常范围太大,靠我们七个人估计搞不定...”

  话音未落,店门被推开,时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个逆时针怀表:“不用你们搞定,我来。”

  “时先生!”众人惊喜。

  时砚的表情却有些凝重:“这次异常不是自然发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

  “什么人?”

  “还不清楚,”时砚看着怀表,“但手法很专业,精准地激活了观前街地下的‘时间节点’,把过去一百年的时间片段都召唤出来了。如果持续下去,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时间片段固化,现实被改写。”

  “那怎么办?”阿杰急了。

  “找到‘锚点’,”时砚说,“每个时间异常都有个核心锚点,像船的锚一样固定着异常范围。找到它,关闭它,异常就会消散。”

  “锚点长什么样?”

  “不知道,”时砚诚实地说,“可能是任何东西——一块砖,一盏灯,一个人...任何与时间紧密相关的事物。”

  七人面面相觑。在这样混乱的观前街找一个不知道什么样的“锚点”,无异于大海捞针。

  “分头找吧,”小雨提议,“每人负责一段街区,用各自的时间感知能力探查异常。”

  “好主意,”王先生点头,“保持联系,发现可疑马上汇报。”

  于是,“七时”小组加上时砚,八人分散到观前街的各个角落,开始了“时间锚点大搜寻”。

  阿杰负责玄妙观前段。这里的时间异常最明显:一群穿着道袍的道士正在围观一个街头艺人的魔术表演,嘴里念叨着“此乃幻术”;几个民国学生围在公告栏前,讨论着“新文化运动”;还有个穿龙袍cosy的人(阿杰希望是cosy)在买臭豆腐。

  阿杰启动时间感知,感受着周围混乱的时间流。像一锅煮沸的粥,各种时间片段在翻滚、交融。他集中精神,寻找那个最稳定、最核心的波动点...

  与此同时,小雨在观前街中段遇到了“灵感大爆发”。眼前的时空错乱景象对她来说简直是艺术家的天堂。她迅速画着速写:穿西装的男人和穿旗袍的女人一起等红灯,穿军装的老兵在甜品店前犹豫,穿喇叭裤的青年跳着霹雳舞经过古董店...

  “太棒了!这些画面!”小雨边画边嘀咕,“时间在对话,历史在交融...”

  她的画笔突然停住了。在素描本的一角,她画出了整个街区的鸟瞰图,那些不同年代的人流,似乎都在向某个点汇聚——像漩涡的中心。

  “锚点...”小雨眼睛一亮,“在引导所有人的流向!”

  她立刻在群里发消息:“我可能找到了!人流像漩涡一样汇聚,中心点在...‘大光明电影院’旧址附近!”

  小陈在街尾的外卖聚集区,这里的景象更搞笑:一群不同年代的外卖员(民国黄包车夫、八十年代自行车送报员、现代电动车骑手)聚在一起,居然在交流“配送心得”!

  “我拉黄包车,一天最多跑三十里!”一个车夫说。

  “我送报纸,一天能送两百户!”送报员不甘示弱。

  小陈举手:“我送外卖,一天最多八十二单!”

  所有人看向他,肃然起敬:“后生可畏!”

  小陈哭笑不得,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时间波动——和他送“时间快递”时的感觉类似,但更强烈、更集中。波动来源正是小雨说的位置!

  周奶奶和王先生、林小姐一组,在丝绸店附近。他们发现一个有趣现象:不同年代的人对同一件物品的认知完全不同。

  比如一个智能手机,民国女子以为是“新式化妆镜”,清朝书生以为是“西洋怀表”,八十年代青年以为是“微型电视机”。

  “时间塑造认知,”周奶奶感慨,“同样的事物,在不同时间里,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王先生则注意到商业角度的异常:有人用粮票买丝绸,有人用银元买奶茶,有人用民国纸币买手机壳...如果这些交易真的成立,经济系统就乱套了。

  林小姐在群里汇报:“必须尽快解决!再拖下去,金融秩序都要受影响!”

  时砚站在观前街最高点——一家茶楼的二楼阳台,俯瞰整个街区。他的逆时针怀表已经不只是旋转,而是在颤抖,表盖微微发热。

  “找到了,”他低声说,“锚点不在一个地方,而在...七个人身上。”

  “什么?”耳机里传来阿杰的疑问。

  “时光脉络的七个主要节点,对应着你们七个人的时间能力,”时砚解释,“有人在刻意激活这些节点,制造这场混乱。而你们七个人,就是稳定时间场的七个‘锚’。”

  “那我们该怎么做?”

  “集合,”时砚说,“七人聚齐,同时启动时间感知能力,用你们的‘时间场’对冲异常场,重新稳定观前街的时间流。”

  十分钟后,“七时”小组在“大光明电影院”旧址前集合。这里现在是商场入口,但此刻,商场门口聚集了最多的时间投影——不同年代的人进进出出,形成奇特的画面。

  七人围成一圈,手拉手。

  “准备好了吗?”阿杰问。

  “等等,”小明突然说,“咱们要不要喊个口号?像超级英雄那样?”

  “喊什么?”小雨笑。

  “我想想...‘时间守护者,出击!’”

  “太中二了!”

  “那就...‘为了苏州的时光!’”

  “还是中二!”

  最后还是周奶奶一锤定音:“别喊了,直接开始吧。心里想着,咱们在守护这座城市的时间。”

  七人点头,同时闭上眼睛,启动各自的时间感知能力。

  阿杰感受到时间的流动;小雨感受到时光的印记;王先生感受到时代的节奏;周奶奶感受到岁月的沉淀;林小姐感受到变迁的轨迹;小陈感受到分秒的珍贵;小明...小明努力感受着,虽然他不确定自己感受到了什么,但很认真。

  七种时间感知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稳定而温柔的时间网,缓缓张开,覆盖整个观前街。

  奇迹发生了。

  街上的时间投影开始变淡、变透明。民国女子的身影如烟消散,清朝书生化作光点,八十年代青年像褪色的照片...

  混乱的时间流开始归位,错位的时间片段被拉回各自的时空。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当七人睁开眼睛时,观前街恢复了正常。现代的行人,现代的店铺,现代的车辆。刚才的一切像一场梦。

  只有零星几个细节提醒着刚才的真实: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民国铜钱发愣;一个年轻人看着自己拍的照片——背景里有个模糊的旗袍身影;赵老板的收银盒里,确实多了一些奇怪的货币。

  “成功了...”阿杰长舒一口气。

  时砚走过来,表情依然严肃:“但问题没完全解决。有人能激活这么大规模的时间异常,说明时光脉络的稳定性已经受到威胁。我们必须找到幕后的人。”

  “怎么找?”

  时砚举起怀表,表盘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七个光点环绕着一个中心,中心的位置是...

  “虎丘塔?”阿杰认出来。

  “下个月圆之夜,虎丘塔下,”时砚说,“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

  “所以还有续集?”小明眨眨眼。

  “生活就是续集,”周奶奶笑道,“时间的故事,哪有完结的时候?”

  大家都笑了。阳光重新洒在观前街上,苏州最繁华的商业街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刚才那场混乱的时光嘉年华,成了只有他们记得的秘密。

  小陈重新打开直播间,对着镜头说:“各位老铁,刚才...信号不好。现在继续送外卖!时间快递员,重新出发!”

  弹幕一片抱怨: “刚才怎么回事?” “我好像看到了穿古装的人?” “主播是不是在拍戏?”

  小陈笑而不语,骑上电动车,汇入观前街的车流。

  而在他身后,“七时”小组的成员们相视一笑,各自散去。他们知道,今天的冒险只是开始,虎丘塔下,还有更大的谜团等着他们。

  但在那之前,先享受当下吧。

  享受这座城市的阳光,享受这平静的时光,享受这偶尔混乱但总是有趣的——时间之旅。

  因为这就是苏州,一座与时间和解、与时光共舞的城市。

  而他们,是这座城市的时间见证者。

  也是,永远的,笑哈哈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