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幸福延续(1)。-《爱,是否就一定能拥有?》

  苏晚是被心口的钝痛疼醒的。

  指尖触到的不是医院值班室冰凉的白床单,而是细软得近乎奢侈的云纹锦缎,鼻尖萦绕着一股陌生的、混合了檀香与药味的气息。她猛地睁开眼,雕花描金的床顶悬着淡青色的纱帐,帐角垂着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是哪儿?”

  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火,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钉回床上——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将军府庶女沈青芜,年方十七,生母早逝,被嫡母苛待,昨日刚被未婚夫永宁侯府退婚,不堪受辱,竟一头撞在了廊柱上……

  苏晚倒抽一口冷气。她,市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的主检法医,昨天还在解剖室里对着一具无名女尸奋战到凌晨,怎么一睁眼就成了古代这倒霉催的庶女?

  “姑娘,您醒了?”

  门外传来怯生生的声音,一个穿着浅绿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端着铜盆进来,见她睁着眼,手里的盆差点没端稳,“太好了!您要是再不醒,刘妈妈就要把我拖去发卖了……”

  这是原主的贴身丫鬟,名叫春桃。苏晚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模仿着记忆里沈青芜温顺的语气:“我没事,只是还有些晕。”

  她需要时间消化这荒唐的现实。作为法医,她习惯了用理性拆解一切,可穿越这种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情节,让她多年的职业素养都差点崩裂。但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原主撞柱虽未殒命,却给了嫡母王氏借口,若今日再表现出半分“不懂事”,恐怕真要被安个“疯癫”的罪名,扔去家庙了。

  果然,没过半个时辰,王氏身边的刘妈妈就带着两个婆子来了。那刘妈妈三角眼一斜,皮笑肉不笑地说:“姑娘醒了就好,夫人说了,既然侯府那边已经断了缘分,姑娘也该收收心,明日就去城郊的静心庵住些日子,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别再给将军府丢脸。”

  这哪是反省,分明是流放。春桃急得眼圈发红,却被苏晚按住了手。

  苏晚缓缓坐起身,素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刘妈妈,我虽被退婚,却也是将军府明媒正娶的庶女。按大胤律例,未出阁的女子除非犯了‘七出’之条,否则不得随意送往家庙。不知我究竟犯了哪一条,值得母亲如此动怒?”

  刘妈妈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往日里怯懦的沈青芜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强撑着气势:“姑娘这话是要顶撞夫人?侯府退婚,满城皆知,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去静心庵反省难道不该?”

  “侯府退婚,是因为世子移情别恋,与我何干?”苏晚目光清亮,直视着刘妈妈,“前日我去上香,恰好撞见永宁侯世子与李尚书家的小姐私会,世子怕我张扬,才先一步向将军府提了退婚,倒把过错都推在我身上。这事若闹到官府去,不知丢人的是将军府,还是侯府?”

  她这话半真半假,记忆里原主确实撞见了私会,却因胆小不敢声张。如今被苏晚拿出来说,恰好戳中了刘妈妈的软肋——王氏虽想除掉沈青芜,却绝不敢让将军府真的和侯府撕破脸。

  刘妈妈脸色变了变,半晌才咬牙道:“姑娘既然有说辞,便自己去跟夫人说吧!”说罢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春桃目瞪口呆:“姑娘,您今天……怎么这么厉害?”

  苏晚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苦笑一声。厉害?这不过是基本的自保罢了。在现代社会,她见多了人心险恶,比王氏更难缠的角色都应付过,这点阵仗还吓不到她。只是往后在这将军府,怕是再不能像原主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晚一边假装“养伤”,一边偷偷熟悉这个时代的一切。她发现原主的生母曾是位医女,留下了一箱子医书和草药,这倒正好合了她的心意——法医本就懂药理,这些古籍反而能帮她更快融入这里。

  这天傍晚,她借口透气,带着春桃往后门的小巷走。将军府后门偏僻,少有人来,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思路,却没料到刚拐进巷口,就听见一阵压抑的闷哼声。

  苏晚心头一紧,法医的本能让她立刻警觉起来。她示意春桃在原地等着,自己则轻手轻脚地靠过去,借着夕阳的余晖,看见巷子里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显然身份不凡。但此刻他肩头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浸透了衣料,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身边还躺着两个穿着黑衣的护卫,早已没了气息。

  是遇刺。

  苏晚来不及多想,立刻蹲下身检查伤口。羽箭入肉很深,幸好没伤到主动脉,但失血过多,再耽搁下去必死无疑。她从怀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这是她从原主的妆奁里找到的,用来防身——又撕下自己裙摆的布料,快速消毒(她早就在随身荷包里装了些烈酒泡过的草药),然后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出羽箭,再用布条紧紧包扎止血。

  整个过程她动作利落,眼神专注,完全没注意到那人虽然闭着眼,睫毛却微微颤了颤。

  “姑娘,你……”春桃吓得声音都在抖。

  “别出声,”苏晚压低声音,“把他扶起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刺客说不定还在附近。”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人扶到巷子深处的破庙里。苏晚又从荷包里掏出几颗药丸——这是她根据医书记载配的止血丹,刚才情急之下忘了用——喂那人服下。

  直到看着那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苏晚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

  “多谢姑娘相救。”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苏晚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深邃的墨色,可不知为何,那目光却没有焦点,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空气。

  他是盲的?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惊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姑娘不必惊讶,本王的眼睛,三年前就看不见了。”

  本王?苏晚心头一震。大胤朝的王爷里,盲眼的……难道是那个传说中战功赫赫,却在三年前平叛时被毒箭射伤眼睛,从此闭门不出的靖王萧玦?

  “民女沈青芜,见过靖王殿下。”苏晚立刻反应过来,起身行礼。她虽只是个庶女,但基本的礼仪还是知道的。

  萧玦微微颔首:“沈姑娘不必多礼。今日若非姑娘出手相救,本王恐怕早已性命不保。不知姑娘是如何识破刺客的?又为何懂医术?”

  苏晚心里一动。萧玦虽眼盲,心思却极为敏锐。她不能暴露自己法医的身份,只能含糊道:“民女的生母曾是医女,民女跟着学过一些粗浅的医术。至于刺客……民女只是恰好路过,听见动静才过来的。”

  萧玦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不管怎样,今日之恩,本王记下了。姑娘若有什么需求,可派人去靖王府说一声,本王定当报答。”

  苏晚摇摇头:“殿下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分内之事,民女不敢求报。”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萧玦身份尊贵,又是遇刺,必然牵扯到朝堂纷争,她一个刚穿越过来的庶女,还是少掺和为妙。

  萧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有再强求,只是让随后赶来的暗卫送她们回将军府。临走前,他忽然问道:“沈姑娘,你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特别。”

  苏晚脚步一顿,回头笑道:“不过是些乡下土法,让殿下见笑了。”说罢便拉着春桃快步离开。

  回到将军府,春桃还心有余悸:“姑娘,咱们今天救的可是靖王殿下啊!听说这位殿下可厉害了,当年平定北疆的时候,一人杀了十几个敌人呢!就是可惜了眼睛……”

  苏晚没接话,心里却在琢磨萧玦的话。她刚才用的是现代的急救包扎法,和这个时代的手法确实不同,难怪会引起萧玦的注意。看来以后行事,还是要更谨慎些才好。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三天后,靖王府的人竟真的来了。来的是萧玦的贴身侍卫,名叫秦风,他给苏晚带来了一箱药材和一封萧玦的信,信上说他伤口恢复得很好,想请苏晚过府一叙,以表谢意。

  苏晚拿着信,心里犯了难。去,怕卷入靖王的纷争;不去,又怕得罪这位权倾朝野的王爷。毕竟她现在在将军府处境微妙,有靖王这么个靠山,或许能好过些。

  犹豫再三,苏晚还是决定去。她换上一身素雅的浅紫色襦裙,没带春桃,独自一人跟着秦风去了靖王府。

  靖王府比她想象中要冷清得多,府里的下人都安静地做事,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的。秦风把她带到一座名为“听竹轩”的院落,便退了下去。

  院子里种满了竹子,风吹过,沙沙作响。萧玦坐在窗边的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准确地说,是用指尖摩挲着书页上的盲文。

  “沈姑娘来了。”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见过殿下。”苏晚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坐吧。”萧玦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府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给姑娘泡杯清茶。”

  侍女端上茶来,苏晚接过,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安定。她本以为萧玦这样的王爷会高高在上,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温和。

  “殿下的伤口好些了吗?”苏晚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多了,多亏了姑娘的药。”萧玦笑道,“说起来,姑娘配的止血丹效果极好,比太医院的还要管用。不知姑娘是如何配出来的?”

  苏晚心里早有准备,笑道:“不过是在生母留下的医书里看到的方子,民女只是照着配罢了,算不得什么。”

  萧玦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他转而和苏晚聊起了医书,从《黄帝内经》到《伤寒杂病论》,竟说得头头是道。苏晚惊讶地发现,萧玦虽然眼盲,却读了很多书,尤其是医书,似乎对药理有着极深的研究。

  两人一聊就是一个时辰,从医书聊到诗词,从风土人情聊到市井趣闻。苏晚发现自己竟渐渐放松下来,和萧玦聊天很舒服,他虽然看不见,却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偶尔还会提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临走时,萧玦忽然说:“沈姑娘,本王知道你在将军府的处境并不好。若是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本王。”

  苏晚心里一暖,轻声道:“多谢殿下。”

  从那以后,苏晚便时常被萧玦请去靖王府。有时是讨论医书,有时是萧玦让她帮忙辨认草药,有时甚至只是陪他在院子里听竹声。府里的下人都渐渐知道,这位沈姑娘是王爷的贵客,对她也多了几分恭敬。

  王氏见苏晚和靖王府扯上了关系,也不敢再随意刁难她,反而对她客气了许多。苏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萧玦。她心里对萧玦充满了感激,可渐渐地,这份感激似乎又多了些别的东西。

  她会忍不住留意萧玦的一举一动:他摩挲盲文时专注的侧脸,他听到有趣的事情时眼角的笑意,他偶尔想起过去的战事时眼底的落寞……这些都像小石子一样,落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一个古代的王爷动心,他们之间隔着时空,隔着身份,隔着太多无法逾越的鸿沟。可感情这东西,从来都由不得人控制。

  这天,苏晚又去了靖王府。刚进听竹轩,就看见萧玦正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支玉笛,似乎在吹奏,却又停了下来。

  “殿下,您怎么了?”苏晚走过去。

  萧玦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许久没吹了,有些生疏了。以前在北疆的时候,没事就会吹吹这支笛子,那时……还能看见星星。”

  苏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萧玦的眼睛是三年前被敌人的毒箭所伤,太医说毒素已经侵入眼底,再也无法治愈。

  “殿下,”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民女最近在生母的医书里看到一个方子,或许……或许能试试治疗眼疾。”

  萧玦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姑娘不必安慰本王,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偏方又能有什么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苏晚认真地说,“这个方子需要很多珍稀的药材,而且疗程很长,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更久。但民女觉得,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该放弃。”

  其实苏晚并没有在医书里看到什么方子,这是她自己根据现代医学知识想出来的。萧玦的眼睛是被毒箭所伤,毒素残留导致失明,她想尝试用中药排毒,再配合针灸刺激眼部神经,或许能有效果。但这只是她的猜测,成功率很低,而且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萧玦彻底失去复明的可能。

  萧玦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晚以为他不会同意。就在她准备收回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好,我信你。”

  苏晚惊讶地看着他。

  萧玦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从我遇见你那天起,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的姑娘。你的医术,你的见识,都不像一个普通的庶女。既然你说有希望,那我就信你一次。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也不后悔。”

  苏晚的心跳骤然加快,脸上有些发烫。她避开萧玦的目光,低声道:“殿下放心,民女一定会尽力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开始为萧玦治疗眼疾。她每天都会去靖王府,为萧玦熬药、针灸。过程很艰难,萧玦时常会因为药物的刺激而疼痛难忍,有时针灸后还会头晕恶心,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总是默默地配合。

  苏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会在萧玦疼痛的时候,轻声给他讲现代的故事——讲高楼大厦,讲汽车飞机,讲她曾经办过的案子。萧玦总是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句:“那些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嗯,”苏晚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等殿下眼睛好了,民女……”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不能给他承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到现代,也不知道就算他眼睛好了,他们能不能在一起。

  萧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丝薄茧,却很有力。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青芜,”萧玦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不管你来自哪里,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晚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萧玦早就看穿了她的不同。他没有追问,没有怀疑,只是用这样温柔的方式,给了她最坚定的支持。

  “殿下……”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叫我殿下,”萧玦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叫我阿玦。”

  “阿玦……”苏晚轻声唤道,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温暖而酸涩。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玦的眼睛渐渐有了起色。先是能模糊地看到光影,后来能看清人的轮廓,再到后来,竟能看清书上的字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惊呆了,纷纷称这是“神迹”。只有苏晚知道,这是她和萧玦共同努力的结果,是他们用无数个日夜的坚持换来的。

  萧玦复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苏晚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他亲自为她挑选了一支梅花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她的发间。

  “青芜,”萧玦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这支簪子,配你正好。”

  苏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间的梅花簪熠熠生辉,而身边的萧玦,目光明亮,笑容温暖。她忽然觉得,就算永远回不去现代,在这里有他陪着,也很好。

  然而,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萧玦复明的消息传到了宫里,皇帝立刻召见了他。苏晚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萧玦战功赫赫,又深得民心,一直是皇帝的眼中钉。如今他眼睛好了,皇帝必然会对他更加忌惮。

  果然,从宫里回来后,萧玦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他告诉苏晚,皇帝要他娶丞相的女儿为王妃,以此来拉拢丞相,同时也是为了监视他。

  “我不会娶她的。”萧玦握住苏晚的手,语气坚定,“青芜,我心里只有你,这辈子,我只娶你一个人。”

  苏晚心里又感动又担忧:“可是皇帝的旨意,你怎么能违抗?”

  “我自有办法。”萧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大不了,我就辞去所有官职,带着你离开京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安稳的日子。”

  苏晚看着他,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萧玦对朝堂有眷恋,对家国有责仼,让他放弃这一切,对他来说有多难。可他为了她,竟然愿意放弃所有。

  “阿玦,”苏晚抱住他,轻声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想留在京城,我就陪你一起面对;如果你想离开,我就跟你一起走。”

  萧玦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青芜。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接下来的几天,萧玦一直在和皇帝周旋。他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为由,拒绝了皇帝的指婚,同时主动提出辞去兵权,只求留在京城陪伴母亲(萧玦的母亲早逝,他这样说只是借口)。

  皇帝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萧玦现在羽翼未丰,若是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最终,皇帝还是同意了萧玦的请求,只是再也没有提过让他娶苏晚的事。

  苏晚知道,皇帝这是在变相地反对他们在一起。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一个是将军府的庶女,身份悬殊太大,皇帝绝不会允许萧玦娶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

  萧玦并没有放弃。他开始为苏晚铺路,他先是请皇帝为苏晚正名,承认她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原主的生母本是将军的真爱,只是出身低微,才被王氏陷害,沦为庶女),然后又派人收集王氏苛待苏晚的证据,最终让将军休了王氏,将苏晚的生母追封为正妃。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苏晚的身份彻底改变,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了。京城的人都知道,靖王萧玦对这位新晋的将军府嫡女宠爱有加,谁也不敢再轻视她。

  就在苏晚以为他们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时,意外却发生了。

  那天,苏晚去靖王府的路上,忽然被一群黑衣人绑架了。她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人捂住了嘴,迷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地下室里还有一个人,正是丞相的女儿——柳如烟。

  柳如烟看到她,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怨恨:“沈青芜,你这个贱人!凭什么抢走阿玦哥哥?阿玦哥哥本来是要娶我的,都是因为你,他才拒绝了皇上的指婚!”

  苏晚心里一沉,原来绑架她的人是柳如烟。

  “柳小姐,你放开我,”苏晚冷静地说,“阿玦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我?”柳如烟冷笑一声,“等我把你杀了,再嫁祸给反贼,阿玦哥哥就会知道,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他的!到时候,他还是会娶我的!”

  苏晚知道柳如烟已经疯了,和她多说无益。她开始仔细观察地下室的环境,寻找逃生的机会。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萧玦带着秦风冲了进来。

  “青芜!”萧玦看到苏晚,立刻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阿玦,我没事。”苏晚靠在他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柳如烟看到萧玦,脸色变得惨白:“阿玦哥哥,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想绑架她,是她……”

  “够了!”萧玦冷冷地打断她,眼神里满是厌恶,“柳如烟,你竟敢绑架青芜,还想害她性命,我看你是活腻了!”

  秦风立刻上前,将柳如烟制服。柳如烟瘫在地上,放声大哭:“阿玦哥哥,我都是为了你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