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魏的侯景这是要叛变了啊-《穿越南北朝:这一切从种田开始》

  高澄的想法很直接:用最快的速度,以铁腕扫清内部不稳定因素,集中一切力量,稳住基本盘,再图外战。

  很快,东魏的这一系列“新政”摘要,就被齐地的《朝阳时报》搞到,并重点刊发了出来。

  报纸一出,立刻在齐地乃至西魏、南梁的读书人圈子中引发了激烈讨论。

  一些保守的士人摇头晃脑,在茶楼酒肆高谈阔论: “看看!这才是治国正道!徐徐图之,纲举目张,却又不乏雷厉风行。整肃吏治以清源,统一钱法以利民,检括户口以均赋,打击豪强以安民……步步为营,方是王霸之策啊!”

  “反观齐地,行事何其操切!土地说分就分,贵族说打就打,礼仪不顾,尊卑不分。虽一时得势,不过仗着火器之利,实则如沙上筑塔,危如累卵!一旦季达这主心骨有个闪失,顷刻间便是土崩瓦解之局!”

  “高澄公子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手段,假以时日,未必不能重整河山。那季达,不过一介莽夫耳。”

  “当前之东魏,与齐地是何等的相似,新渤海王者手段才是真正的王霸之策,看来离更进一步不远矣!”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季达耳中。

  这一日,在沂州季府书房,季达随手将刊有这些议论的报纸摘录丢给正在议事的许柳忠、杜衡、吴谨等人,自己则端起茶杯,嗤笑一声:“听听,都说咱们是沙上筑塔,危如累卵。”

  许柳忠捻须微笑:“主公,他们说的,倒也是旧时代治国的‘常理’。”

  “常理?垃圾!”季达毫不客气地吐出两个词,放下茶杯,走到墙上巨大的齐地行政地图前,“他们那一套,说到底,还是在原有的烂泥塘里打滚!整肃吏治?换汤不换药,不过是高家嫡系换掉非嫡系,新的贪腐很快滋生。统一钱法?不发展生产,不扩大贸易,铸再多新钱也是废铜烂铁,最终苦的还是百姓。检括户口?与世家豪强争利,注定阻力重重,执行下去不知要流多少血,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把农民从世家庄园赶到国家账册上,负担未必减轻。打击豪富?更是笑话,纯粹是杀鸡取卵,破坏商业活力,只为解一时军费之急。”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咱们的政策激进?是!因为我们不是在修补旧房子,是在推倒重盖!咱们分土地,是为了解放生产力,让耕者有其田,激发百姓最大的生产热情。咱们打击旧贵族,是为了打破阶层固化,让有才能的人不论出身都有上升通道。咱们兴工商、重技术、办教育、建医院、修路架桥……所有这些,都是在创造新的财富,做大蛋糕,而不是在旧蛋糕上你争我夺!”

  “他们眼里只有权术、只有掠夺、只有控制。我们眼里,是发展,是建设,是人!”季达斩钉截铁,“孰优孰劣,时间会证明。不过,他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就在外界争论不休时,东魏内部最不稳定的一颗棋子——侯景,正在下一盘危险的棋。

  侯景其人,堪称这个时代顶级“职场滑头”兼“投机大师”。早年跟着枭雄尔朱荣,尔朱荣被孝庄帝诛杀时,他跑得比谁都快;转头投靠了击败尔朱氏的高欢,因为手里没兵,一直装得挺乖;等高欢终于给了他兵权,他立刻“听调不听宣”,成了半独立的军阀。

  如今,高欢死了,当年就与他互相看不顺眼的高澄上了台。侯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高澄稳住阵脚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

  所以,早在三国伐齐前,看着病重的高欢,侯景就已经暗通西魏、南梁。伐齐之战,他看似出力,实则借机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地盘和实力。如今伐齐失败,高欢新丧,他更是加紧了“找下家”的步伐。

  西魏长安,宇文泰拿着侯景秘密送来的“求职信”,眉头紧锁。谋士们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此天赐良机!侯景手握五万精兵,占据梁州、颍州、北豫州部分要地。若许以高官厚禄,招其来投,可不费一兵一卒,尽得河南大片土地,直接威胁邺城!此消彼长,大局定矣!” 另一派则忧心忡忡:“丞相,侯景此人,豺狼也!先叛尔朱,后负高欢,毫无信义可言。今日能叛东魏,明日焉知不会叛我西魏?招纳此人,恐非得其力,实乃纳祸于室!”

  宇文泰本人极度纠结。理智告诉他侯景是颗毒丸,但吞下河南要地的诱惑又实在太大。他迟迟未能决断,只是含糊回复,继续观望。

  南梁建康方面,老皇帝萧衍在侯景使者的重金贿赂和巧舌如簧下,倒是颇为心动,开出了条件:只要侯景答应,在南梁对两魏或齐地用兵时,必须率部协同作战,便可接受其归附,并许以高官、划定地盘。

  侯景拿着西魏的含糊和南梁的明确条件,心中也在盘算。西魏宇文泰雄才大略不好糊弄,南梁皇帝老迈昏聩似乎更易操控……但南梁实力孱弱,依附他们安全吗?他也在观望,观望中原局势,尤其是齐地与三国交锋的结果。

  就在侯景待价而沽、宇文泰犹豫不决、萧衍想捡便宜之时,邺城的高澄做出了一个堪称“催命符”的决策。

  在崔暹等人的怂恿下,急于收回权柄的高澄,借皇帝名义连续向侯景发出了三四道措辞严厉的圣旨,命令其交出兵权,返回邺城“述职”。

  “侯景接旨后,有何反应?”高澄急切地问探子。 探子战战兢兢:“侯……侯将军接了旨,看了半晌,然后……然后就当着使者的面,把圣旨扔火盆里烧了……还说……说‘高王在时,尚不敢如此待我,黄口小儿,安敢欺我?’”

  高澄气得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