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小怜被拿捏了-《穿越南北朝:这一切从种田开始》

  接风宴的气氛,因王元邕看似随意的一问,而骤然多了几分凝重。

  “明远啊,”王元邕放下筷子,捻须看向季达,目光锐利,“今日入城前,老夫在城外新城工地盘桓片刻。见民夫干劲十足,号子震天,心下甚慰。然,听闻彼等劳作,不仅管饭,尚可顶替徭役,甚至日结工钱?此事……似乎与我大魏律例,颇有出入啊。”

  此言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下来。冯小怜暗暗白了王老大人一眼,暗道不懂情趣。冯琰则眼神微动,准备随时帮腔。许柳忠垂眸,静观其变。

  季达心中早有腹案,闻言并不惊慌,放下酒杯,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无奈,拱手道:“老师明察秋毫,学生不敢隐瞒。此事,确与常例不合,然实乃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

  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解释道:“老师有所不知,去岁今春,北地大旱,郯城虽幸免于难,然流民涌入甚众。这些流民无籍无产,若按常例征发徭役,一则名不正言不顺,二则极易激起民变。学生思虑再三,方想出此策——以工代赈。”

  “所谓‘工钱’,实则半为口粮补贴,半为安家之资,数额微薄,仅够糊口。准其顶替徭役,亦是无奈之举。流民漂泊无依,若强征其服徭而无偿,与驱民为盗何异?不若以此方式,使其有活可干,有饭可食,渐次归化,编户齐民。待其安定,自然按制服役纳粮。此举,看似耗费钱粮,实则是以一时之小费,弭潜在之大患,换得郯城境内之安宁与长远税基。学生愚见,为政者,当通权达变,律例是为安民,而非逼民。若固守条文而致生民凋敝,岂非本末倒置?”

  这一番话,既点明了流民问题的特殊性,又将“发钱”解释为成本可控的“补贴”,将“顶役”定义为安抚流民的临时措施,最终落脚于“维护稳定”和“长远税基”这两个统治者最关心的核心利益上,合情合理,冠冕堂皇。

  王元邕听罢,沉吟片刻,眼中锐光渐敛,缓缓点头:“嗯……‘为政者当通权达变’,‘律例是为安民而非逼民’,此言大善!明远能体察下情,因地制宜,不拘泥于成法,以安民为要,实乃良吏之才!老夫先前倒是迂腐了。”他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举杯道:“来,为此良策,当浮一大白!”

  冯琰见状,立刻哈哈一笑,举杯附和:“元邕兄所言极是!老夫来这郯城虽只十余日,所见所闻,处处皆惊!市井繁荣,百姓安乐,政令通达,更难得明远麾下人才济济,如许先生这般,皆乃栋梁之材!老夫得此佳孙婿,元邕兄你得此佳弟子,实乃幸事!当共饮此杯!”

  气氛瞬间回暖,变得更加热络。许柳忠亦谦逊回礼,宾主尽欢。

  宴罢,季达本欲为王元邕单独安排一处清静院落,谁知冯琰拉着王元邕的手,兴致勃勃道:“元邕兄,你我多日未见,今夜定要同榻而眠,抵足长谈,一叙别情!”

  王元邕也抚掌笑道:“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季达看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手挽手、一副“好基友一辈子”的模样,嘴角微微抽搐,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才没露出异样表情,连忙安排下人将王元邕的行囊送至冯琰所住院落。心中暗忖:这古人表达友情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翌日清晨,秋风明显带上了刺骨的寒意。季达蜷在温暖的被窝里,实在不愿起身。想到寒冬将至,他立刻唤人,吩咐将李泰那边首批试制成功的铁炉子和烟囱,优先给冯琰、王元邕两位老大人的房间安装上。又想到火炕的暖和,便命人在旁边一个空置的、朝向更好的小院里,尽快盘一铺火炕,等数九寒天时,再请二老搬过去住,定然更加舒适。

  连续几日忙于应酬,季达终于抽空来到府衙处理积压公务。核心班底——万福、杜衡、王敬、秦勇、许柳忠、张承、芸娘等人齐聚书房。

  各项事务汇报有条不紊。直到张承呈上最新情报:“东家,南梁方面有异动。梁帝已下诏,以‘讨逆’为名,命大将率兵进犯东魏!目前战事主要集中于淮河一线的楚州等地,东魏大将率军抵御,互有攻守,战火尚未波及内地。”

  众人神色一凛。季达敲着桌面,沉声道:“山雨欲来啊。通知下去,各部加强戒备,潜龙谷及两县边境暗哨加倍警惕,但表面上切不可张扬,以免引人注目。”

  接着,杜衡和许柳忠汇报了“郯城职业技术学院”与“云蒙山书院”的筹备进展。目前已在良民和山谷子弟中开始初步筛选资质聪颖者。“东家,选拔标准至关重要,初期必须杜绝人情请托,务必选拔真才实学者。”许柳忠郑重道。

  季达点头:“此事由杜衡兄叔和柳忠叔全权负责,我信得过你们。尽快拟定一个公平、可操作的章程出来,日后所有学子,皆依章程考核录入,形成制度。”他深知,教育是根基,起步必须正。

  就在季达于府衙运筹帷幄之际,季府后宅却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冯小怜闲极无聊,在园中散步,远远瞧见司徒翠花正在校场一角,教导七八个半大孩子练习基础拳脚。孩子们一招一式,练得颇为认真。冯小怜想起那晚被翠花惊吓、又被她撞破好事的窘迫,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再一想,自己可是未来的当家主母,岂能被一个护卫丫头压上一头?今日季达不在,正是立威的好时机!

  她鼓起勇气,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昂首挺胸地朝校场走去。

  殊不知,翠花早已瞥见她。见冯小怜一脸“找茬”的模样,翠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若依她往日性子,直接打晕丢出去便是,但想到季达……她眼珠一转,冲孩子们吩咐一句“自行练习”,便转身朝花园最偏僻、废弃已久的一个杂物院走去。

  冯小怜见状,以为翠花怕了,想躲,心中得意,立刻带着丫鬟跟了上去。

  一进那荒草丛生、堆满破旧家具的院子,冯小怜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噗通”两声,回头一看,两个丫鬟已软倒在地,不知被什么击中了穴道。冯小怜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可是能生撕大蛇的主儿!

  “你……你想干什么?”冯小怜声音发颤,步步后退,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撑着没有求饶。

  翠花哪管她哭不哭,身形如电,瞬间欺近!冯小怜刚想尖叫,一块不知从哪来的手帕已塞住了她的嘴。紧接着天旋地转,她被翠花打横抱起,狠狠压在了一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树干上,胸脯硌得生疼。

  翠花随手折下一根拇指粗的树枝,二话不说,照着冯小怜被薄裙包裹的、挺翘的臀部就抽了下去!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刺耳。冯小怜又痛又羞,想挣扎,却被翠花一只手就按得动弹不得,想呼救,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眼泪哗啦啦地流,却不是因为疼,更多的是羞愤。

  抽了十几下,翠花才停手,凑到冯小怜耳边,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与在季达面前判若两人:“听着,我司徒翠花跟季达,没什么主仆名分。以后少在我面前摆主母架子,惹恼了我,管你是谁,直接砍了,拍拍屁股走人。信不信我临走前,还能把你卖进最下等的窑子里,任人糟蹋?”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仿佛真干过类似的事。

  冯小怜吓得浑身发抖。

  翠花扯掉她嘴里的手帕,冷声问:“一会儿,敢不敢去找你的阿达哥哥告状?”

  冯小怜下意识犹豫了一下,翠花眼神一厉,抬手又是狠狠两下!

  “啊!不敢!不敢了!”冯小怜痛得尖叫,连忙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翠花这才松开她,丢给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拍拍手,扬长而去。

  冯小怜瘫软地靠着树干,屁股一碰到粗糙的树皮,就疼得她倒吸冷气,赶紧站直。她心里又恨又怕,咬牙切齿地想:“这女罗刹!野蛮!粗鄙!晚上……晚上我一定要告诉阿达哥哥!让他把这恶女人赶出去!”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身后突然传来幽灵般的声音:“是不是想着,晚上怎么告状?”

  冯小怜吓得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翠花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抱着胳膊,倚在月亮门边,冷冷地看着她。

  “你……你……”冯小怜面无血色。

  翠花嗤笑一声:“你告一次,我抽你一次。大不了我不在季府待了,但我想收拾你,季达肯定抓不住我。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完,身影一闪,彻底消失。

  冯小怜呆立原地,如坠冰窟。那冰冷的眼神和话语,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当晚,季达从府衙回来,得知冯小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未曾出来用晚膳,便第一时间前去探望。

  闺房内,冯小怜拥被而卧,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眼神躲闪。季达温言安慰,问她可需请郎中,冯小怜连连摇头,只说是小毛病,歇歇就好。季达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精神尚可,便放心离去。

  自始至终,冯小怜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司徒翠花那冰冷的脸庞和威胁的话语就在脑海中回荡,最终她还是没敢吐露半个字。经此一役,司徒翠花算是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暂时拿捏住了这位未来的“当家主母”。

  而季达安抚完冯小怜,回到自己卧室,推开门的一刹那,却感到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暗香浮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