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蓉都的夏日进入最酷烈的阶段。星海科技的办公室内，冷气嘶嘶作响，勉强抵御着窗外的热浪。与天气同样炽热的，是公司内部冲刺“公众平台”上线的工作氛围。廖凡的毕业论文在顶尖学术圈引发的涟漪，被厚厚的隔音玻璃和更厚重的KpI（关键绩效指标）彻底隔绝在外。
廖凡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时指挥官”状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显示着睡眠不足，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时刻关注着项目进度板上密密麻麻的任务节点。颜薇变着花样准备的营养餐和提神饮品，成了支撑他高强度工作的“战略物资”。王凌带领的技术团队进入了最后也是最折磨人的“捉虫”和性能优化阶段，办公室里回荡着“这里有个边界条件没处理好”、“那个缓存策略在极端并发下可能失效”的技术讨论声。徐敏的运营团队在疯狂测试各种用户场景，模拟着从村支书到部委官员，从街边小店到跨国公司可能的使用方式，试图找出最后一丝不流畅。
就在这样一个紧张到空气都仿佛凝结的下午，廖凡正和王凌、徐敏、夏天等人围在白板前，激烈争论着“公众平台”上线初期，是否应该对普通个人用户开放申请，还是先严格控制为机构认证。争论焦点在于开放可能带来的内容泛滥风险与保持生态活力之间的平衡。
这时，廖凡那部用于对外联系、铃声设成了普通模式的手机，在桌面上执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010开头的京城号码，没有备注。
廖凡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挂断。最近这种陌生来电不少，有媒体想采访“论文红人”，有猎头想挖角“天才创业者”，甚至还有冒充投资机构的骗子。他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些与眼前攻坚无关的打扰。
手机响个不停，打断了讨论。夏天瞄了一眼：“凡哥，京城号，说不定是哪个大媒体？”
“大媒体也得排队，现在没空。”廖凡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本想静音，但鬼使神差地划向了接听，或许是想一次性说清楚别再打来。
“喂，哪位？”廖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耐烦，眼睛还盯着白板上的流程图。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带着明显京城口音、听起来年纪不小的男声，语气很是客气甚至带着点欣赏：“你好，请问是廖凡同学吗？”
“是我，什么事？快点说，我正忙。”廖凡语速很快。
“呵呵，廖凡同学，年轻人忙点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秦怀山。”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廖凡的态度，依旧笑呵呵的。
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廖凡脑子里过了一遍，没什么直接印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ApI（应用程序接口）和并发数，下意识以为又是哪个看了论文想来套近乎、或者想让他去读研的招生老师。这几天蓉大本校就有好几个教授拐弯抹角表达过类似意思，都被他婉拒了。
“哦，秦老师你好。如果是关于论文或者招生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讨论，论文相关事宜请直接联系蓉都大学经管学院办公室。我这边项目在关键期，抱歉。”廖凡说完就想挂。
“哎，廖凡同学，别急着挂。”对方连忙说，语气依旧温和，但带上了更多的好奇和探讨意味，“我拜读了你的大作，那篇关于平台竞争和‘繁星’案例的论文，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很多观点对我们学院目前的前沿研究都很有启发。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来一趟京城？或者我们约个时间，好好深入探讨一下？特别是关于你提出的‘数据权益与平台责任边界’那部分，我觉得……”
又是论文！廖凡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论文”、“探讨”这些词，这玩意儿已经耽误他太多时间了！而且电话里这老头，语气慢悠悠的，还“拍案叫绝”、“深入探讨”，听起来就跟那些骗老年人买保健品的套路话术似的！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院长？院长会亲自给一个本科生打这种电话？开玩笑！肯定是骗子！而且是个功课做得挺足、知道论文事情的骗子！
“探讨个屁！”廖凡积压的烦躁和对“诈骗电话”的厌恶瞬间爆发，冲着话筒就吼了过去，“老头！我不管你是光华还是黑光，也不管你是院长还是门卫！我现在忙得要死，没空听你在这扯淡！论文发表了我都没管，要探讨找学校去！再打电话来我报警了！老不死的，骗到我头上来了！”
吼完，不等对面有任何反应，廖凡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然后迅速点开通讯录，把这个010开头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整个世界清净了。
“妈的，现在骗子越来越专业了，连我论文内容都知道。”廖凡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余怒未消，对着一脸愕然的王凌、徐敏他们说，“还京城大学院长，啧，这角色扮演得挺投入。继续，刚才说到哪了？个人用户开放的问题……”
王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没说话。徐敏和夏天面面相觑，想笑又觉得好像不太对。颜薇在一旁捂住了额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办公室。
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秦怀山教授，手里还握着话筒，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僵住，慢慢转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他活了六十多岁，执掌国内顶尖商学院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学界政商两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人物。被人这么劈头盖脸、毫不客气地骂“老不死的”、“骗子”，还直接挂了电话……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办公室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前来汇报工作的副院长，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院长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秦怀山缓缓放下话筒，动作有点迟滞。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看向副院长，语气充满了荒诞感：“老刘，我……我刚才好像被一个叫廖凡的本科生……给骂了？还把我当骗子拉黑了？”
刘副院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强忍着问道：“秦院长，您……您确定是打给那个写‘繁星’论文的蓉大学生廖凡？”
“号码没错啊，蓉都大学经管学院周副校长亲自给我的，说这是廖凡本人的联系方式，让我直接联系。”秦怀山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我就是欣赏他的才华，想跟他聊聊，邀请他有机会来学院做个交流……这……这怎么就成了‘老不死的骗子’了？”
刘副院长终于忍不住，嘴角咧开了：“院长，会不会是那孩子最近被论文的事骚扰烦了，或者真接到过诈骗电话，把您当同类了？您这电话打得也忒突然了点。”
秦怀山想了想，苦笑起来，摇了摇头：“得，看来是我太唐突了。这孩子，脾气还挺冲……不过，倒是有股子搞事业的狠劲和专注劲，听说他那公司正在搞大动作？”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对廖凡更感兴趣了。毕竟，能写出那样论文的年轻人，有点与众不同的脾气，似乎也说得通？
“那……还联系吗？”刘副院长问。
秦怀山摆摆手，笑道：“先缓缓吧。强扭的瓜不甜，况且咱们这‘瓜’还带刺。等他那什么‘大动作’忙完再说。倒是他那篇论文，你安排一下，就作为咱们下学期‘互联网经济前沿案例’研讨课的必读材料。嗯，院长亲自推荐的。”
蓉都这边，廖凡早已将那个“诈骗插曲”抛诸脑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把国内经济学界的泰斗之一、多少学子梦寐以求想见一面的秦怀山院长给怼了，还顺手送进了黑名单。
短暂的干扰后，团队的注意力立刻重新集中到白板上。经过又一轮激烈的辩论和数据推演，廖凡最终拍板：“个人用户申请通道，上线初期暂不开放。先全力保障政府、媒体、知名企业、机构等‘种子用户’的入驻体验和认证效率。同时，开发和完善用户举报、信用评级和内容分级管理体系。等平台运行稳定、治理机制成熟后，再逐步、有条件地向优质个人内容创作者开放。王凌，技术实现上，预留好这个扩展接口。”
“明白。”王凌记下。
“徐敏，针对首批入驻的‘种子用户’，特别是高将军那边可能推荐的军队单位，以及省委宣传部李干事协调的政府机构，制定一对一的入驻辅导和专属服务方案，务必让他们用得好、愿意用、持续用。这是树立标杆的关键。”廖凡继续部署。
“已经在做了，专属客服小组已成立。”徐敏点头。
“夏天，你那边对接的潜在商业合作伙伴，筛选标准再收紧。宁缺毋滥，第一批入驻的品牌必须调性相符，且有诚意配合平台运营。我们要的是生态共建者，不是单纯的广告牌。”
“收到！”
工作继续以极高的强度推进。那个来自京城的“小插曲”，就像投入奔腾江河的一颗小石子，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激起，就彻底沉没在代码的海洋和项目的洪流之中。廖凡甚至都忘了这回事。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和颜薇回到公寓，颜薇一边帮他按摩着僵硬的肩膀，一边貌似随意地问起：“对了，前几天那个京城来的电话……后来没再打吧？”
“哪个？哦，那个骗子啊？”廖凡闭着眼享受按摩，嗤笑一声，“拉黑了，怎么可能再打。估计骗子都觉得自己业务水平受到了侮辱。怎么突然问这个？”
颜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后来想了想……那个号码，010-xxxxxxxx，好像……真是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官网公布的院长办公室电话之一。我查了一下，院长好像……姓秦。”
按摩的手停了下来。
廖凡猛地睁开眼睛，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颜薇：“……你说什么？！”
颜薇看着他瞬间呆滞的表情，忍着笑，点了点头。
廖凡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脑海中闪过那天自己对着电话吼出的“老不死的”、“骗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紧接着是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丝后怕。
“我……我把京城大学经管学院的院长……给骂了？还拉黑了？”廖凡的声音有点飘。
“嗯，听起来是的。”颜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没关系啦，他又不知道你是谁……呃，不对，他知道。但他肯定没想到你把他当骗子了。”
廖凡以手扶额，倒在沙发上，哀叹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过，这懊恼也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眼下，没有任何事情比“公众平台”上线更重要。别说骂了院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8月1号之后再说。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等忙完这阵，有机会再解释。”廖凡很快调整过来，重新坐直身体，眼中恢复清明，“现在，什么都别想，集中精力，确保八一上线，一战功成！”
小小的乌龙，不过是漫长征程中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注脚。而真正的战役，已然进入了最后的读秒阶段。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完）
廖凡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时指挥官”状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显示着睡眠不足，但眼神却锐利如鹰，时刻关注着项目进度板上密密麻麻的任务节点。颜薇变着花样准备的营养餐和提神饮品，成了支撑他高强度工作的“战略物资”。王凌带领的技术团队进入了最后也是最折磨人的“捉虫”和性能优化阶段，办公室里回荡着“这里有个边界条件没处理好”、“那个缓存策略在极端并发下可能失效”的技术讨论声。徐敏的运营团队在疯狂测试各种用户场景，模拟着从村支书到部委官员，从街边小店到跨国公司可能的使用方式，试图找出最后一丝不流畅。
就在这样一个紧张到空气都仿佛凝结的下午，廖凡正和王凌、徐敏、夏天等人围在白板前，激烈争论着“公众平台”上线初期，是否应该对普通个人用户开放申请，还是先严格控制为机构认证。争论焦点在于开放可能带来的内容泛滥风险与保持生态活力之间的平衡。
这时，廖凡那部用于对外联系、铃声设成了普通模式的手机，在桌面上执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010开头的京城号码，没有备注。
廖凡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挂断。最近这种陌生来电不少，有媒体想采访“论文红人”，有猎头想挖角“天才创业者”，甚至还有冒充投资机构的骗子。他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些与眼前攻坚无关的打扰。
手机响个不停，打断了讨论。夏天瞄了一眼：“凡哥，京城号，说不定是哪个大媒体？”
“大媒体也得排队，现在没空。”廖凡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本想静音，但鬼使神差地划向了接听，或许是想一次性说清楚别再打来。
“喂，哪位？”廖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耐烦，眼睛还盯着白板上的流程图。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带着明显京城口音、听起来年纪不小的男声，语气很是客气甚至带着点欣赏：“你好，请问是廖凡同学吗？”
“是我，什么事？快点说，我正忙。”廖凡语速很快。
“呵呵，廖凡同学，年轻人忙点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秦怀山。”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廖凡的态度，依旧笑呵呵的。
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廖凡脑子里过了一遍，没什么直接印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ApI（应用程序接口）和并发数，下意识以为又是哪个看了论文想来套近乎、或者想让他去读研的招生老师。这几天蓉大本校就有好几个教授拐弯抹角表达过类似意思，都被他婉拒了。
“哦，秦老师你好。如果是关于论文或者招生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讨论，论文相关事宜请直接联系蓉都大学经管学院办公室。我这边项目在关键期，抱歉。”廖凡说完就想挂。
“哎，廖凡同学，别急着挂。”对方连忙说，语气依旧温和，但带上了更多的好奇和探讨意味，“我拜读了你的大作，那篇关于平台竞争和‘繁星’案例的论文，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很多观点对我们学院目前的前沿研究都很有启发。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来一趟京城？或者我们约个时间，好好深入探讨一下？特别是关于你提出的‘数据权益与平台责任边界’那部分，我觉得……”
又是论文！廖凡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论文”、“探讨”这些词，这玩意儿已经耽误他太多时间了！而且电话里这老头，语气慢悠悠的，还“拍案叫绝”、“深入探讨”，听起来就跟那些骗老年人买保健品的套路话术似的！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院长？院长会亲自给一个本科生打这种电话？开玩笑！肯定是骗子！而且是个功课做得挺足、知道论文事情的骗子！
“探讨个屁！”廖凡积压的烦躁和对“诈骗电话”的厌恶瞬间爆发，冲着话筒就吼了过去，“老头！我不管你是光华还是黑光，也不管你是院长还是门卫！我现在忙得要死，没空听你在这扯淡！论文发表了我都没管，要探讨找学校去！再打电话来我报警了！老不死的，骗到我头上来了！”
吼完，不等对面有任何反应，廖凡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然后迅速点开通讯录，把这个010开头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整个世界清净了。
“妈的，现在骗子越来越专业了，连我论文内容都知道。”廖凡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余怒未消，对着一脸愕然的王凌、徐敏他们说，“还京城大学院长，啧，这角色扮演得挺投入。继续，刚才说到哪了？个人用户开放的问题……”
王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没说话。徐敏和夏天面面相觑，想笑又觉得好像不太对。颜薇在一旁捂住了额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办公室。
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秦怀山教授，手里还握着话筒，保持着接听的姿势，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僵住，慢慢转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他活了六十多岁，执掌国内顶尖商学院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学界政商两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备受尊敬的人物。被人这么劈头盖脸、毫不客气地骂“老不死的”、“骗子”，还直接挂了电话……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办公室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前来汇报工作的副院长，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院长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秦怀山缓缓放下话筒，动作有点迟滞。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看向副院长，语气充满了荒诞感：“老刘，我……我刚才好像被一个叫廖凡的本科生……给骂了？还把我当骗子拉黑了？”
刘副院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强忍着问道：“秦院长，您……您确定是打给那个写‘繁星’论文的蓉大学生廖凡？”
“号码没错啊，蓉都大学经管学院周副校长亲自给我的，说这是廖凡本人的联系方式，让我直接联系。”秦怀山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我就是欣赏他的才华，想跟他聊聊，邀请他有机会来学院做个交流……这……这怎么就成了‘老不死的骗子’了？”
刘副院长终于忍不住，嘴角咧开了：“院长，会不会是那孩子最近被论文的事骚扰烦了，或者真接到过诈骗电话，把您当同类了？您这电话打得也忒突然了点。”
秦怀山想了想，苦笑起来，摇了摇头：“得，看来是我太唐突了。这孩子，脾气还挺冲……不过，倒是有股子搞事业的狠劲和专注劲，听说他那公司正在搞大动作？”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对廖凡更感兴趣了。毕竟，能写出那样论文的年轻人，有点与众不同的脾气，似乎也说得通？
“那……还联系吗？”刘副院长问。
秦怀山摆摆手，笑道：“先缓缓吧。强扭的瓜不甜，况且咱们这‘瓜’还带刺。等他那什么‘大动作’忙完再说。倒是他那篇论文，你安排一下，就作为咱们下学期‘互联网经济前沿案例’研讨课的必读材料。嗯，院长亲自推荐的。”
蓉都这边，廖凡早已将那个“诈骗插曲”抛诸脑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把国内经济学界的泰斗之一、多少学子梦寐以求想见一面的秦怀山院长给怼了，还顺手送进了黑名单。
短暂的干扰后，团队的注意力立刻重新集中到白板上。经过又一轮激烈的辩论和数据推演，廖凡最终拍板：“个人用户申请通道，上线初期暂不开放。先全力保障政府、媒体、知名企业、机构等‘种子用户’的入驻体验和认证效率。同时，开发和完善用户举报、信用评级和内容分级管理体系。等平台运行稳定、治理机制成熟后，再逐步、有条件地向优质个人内容创作者开放。王凌，技术实现上，预留好这个扩展接口。”
“明白。”王凌记下。
“徐敏，针对首批入驻的‘种子用户’，特别是高将军那边可能推荐的军队单位，以及省委宣传部李干事协调的政府机构，制定一对一的入驻辅导和专属服务方案，务必让他们用得好、愿意用、持续用。这是树立标杆的关键。”廖凡继续部署。
“已经在做了，专属客服小组已成立。”徐敏点头。
“夏天，你那边对接的潜在商业合作伙伴，筛选标准再收紧。宁缺毋滥，第一批入驻的品牌必须调性相符，且有诚意配合平台运营。我们要的是生态共建者，不是单纯的广告牌。”
“收到！”
工作继续以极高的强度推进。那个来自京城的“小插曲”，就像投入奔腾江河的一颗小石子，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激起，就彻底沉没在代码的海洋和项目的洪流之中。廖凡甚至都忘了这回事。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和颜薇回到公寓，颜薇一边帮他按摩着僵硬的肩膀，一边貌似随意地问起：“对了，前几天那个京城来的电话……后来没再打吧？”
“哪个？哦，那个骗子啊？”廖凡闭着眼享受按摩，嗤笑一声，“拉黑了，怎么可能再打。估计骗子都觉得自己业务水平受到了侮辱。怎么突然问这个？”
颜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后来想了想……那个号码，010-xxxxxxxx，好像……真是京城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官网公布的院长办公室电话之一。我查了一下，院长好像……姓秦。”
按摩的手停了下来。
廖凡猛地睁开眼睛，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颜薇：“……你说什么？！”
颜薇看着他瞬间呆滞的表情，忍着笑，点了点头。
廖凡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脑海中闪过那天自己对着电话吼出的“老不死的”、“骗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紧接着是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丝后怕。
“我……我把京城大学经管学院的院长……给骂了？还拉黑了？”廖凡的声音有点飘。
“嗯，听起来是的。”颜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没关系啦，他又不知道你是谁……呃，不对，他知道。但他肯定没想到你把他当骗子了。”
廖凡以手扶额，倒在沙发上，哀叹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过，这懊恼也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眼下，没有任何事情比“公众平台”上线更重要。别说骂了院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8月1号之后再说。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等忙完这阵，有机会再解释。”廖凡很快调整过来，重新坐直身体，眼中恢复清明，“现在，什么都别想，集中精力，确保八一上线，一战功成！”
小小的乌龙，不过是漫长征程中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注脚。而真正的战役，已然进入了最后的读秒阶段。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