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毒瘴谷-《转生成蛇但一心向道》

  离开妖市后,云岫并未立刻前往毒瘴谷。她先寻了一处隐秘之地,消化此次所得。

  那残缺的《凝元术》果然有用。法诀虽短,却精妙地阐述了如何通过特定的意念引导和妖力震荡,将体内驳杂或松散的力量压缩提纯。

  云岫尝试运转,体内那缕青紫色妖力在法诀作用下,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反复锤炼,体积微微缩小,颜色却更加深邃凝实,流转间隐隐发出低沉的嗡鸣。根基确实稳固了一丝。

  三只鬣狗妖的储物袋里没什么好东西,几块劣质矿石蕴含的灵气稀薄,聊胜于无。倒是它们本身的血肉蕴含的能量,被云岫吞噬后,补充了部分消耗。

  休整数日,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云岫才动身前往毒瘴谷。她按照火红小兽提供的模糊信息,结合自己对灵气流向和地势的判断,谨慎前行。

  越是靠近黑风山势力范围的边缘,空气中的氛围越是压抑。

  林木逐渐变得稀疏,植被颜色也偏向暗沉,时常能看到一些色彩斑斓的毒虫和散发着腐臭的沼泽。偶尔能感受到强大的妖气掠过,云岫都提前隐匿,避其锋芒。

  数日后,一片被灰绿色雾气笼罩的巨大山谷轮廓出现在远方。尚未靠近,一股混合着腐烂、腥甜和刺鼻气味的恶风便扑面而来,令人头晕目眩。

  毒瘴谷,到了。

  云岫在谷外数里的一处石林停下,攀上一根高耸的石柱,远远观察。

  灰绿色的毒瘴如同活物般在山谷中翻滚,肉眼难以及远。瘴气之中,隐约可见奇形怪状、色泽妖艳的植物,以及一些在瘴气中若隐若现、形态扭曲的身影。山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怪石嶙峋。

  那火红小兽所说的“前辈洞府遗迹”,就在这毒瘴谷靠近西北侧悬崖的某处。具体位置,需要她自己寻找。

  云岫没有贸然进入。她先是在谷外徘徊,仔细观察瘴气流动的规律,发现这些毒瘴并非一成不变,在某些时辰,比如正午阳光最烈时,谷口的瘴气会相对稀薄一些。

  此外,一些特定的植物附近,瘴气也较淡,似乎这些植物能吸收或排斥毒瘴。

  她尝试着吸入一丝极其微量的瘴气。一股灼热麻痹感立刻从鼻腔蔓延开来,体内妖力自动运转,尤其是那股源自碧寒草的阴柔之力,迅速将不适感化解大半。

  经过雷霆和地火淬炼的妖躯,对毒素的抗性远超寻常妖兽。

  “有戏。”云岫心中稍定。这毒瘴虽厉害,但还不足以瞬间致命,只要不长时间深入核心区域,她应该能支撑。

  她选定了一个瘴气相对稀薄的时段,从一处生长着大片暗紫色、叶片能分泌粘液吸附尘埃的怪异苔藓区域,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毒瘴谷。

  谷内光线昏暗,视野极差。毒瘴不仅阻碍视线,连神识探查范围都被大幅压缩,只能延伸出周身数丈。空气中弥漫着致命的毒素,地面泥泞,布满了各种毒虫的巢穴和腐朽的骸骨。

  云岫将妖力遍布体表,形成一层极薄的保护膜,尤其注重口鼻处的防护。她行动极其缓慢,依靠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和对危险的直觉,在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毒植间穿行。

  “嗖!”

  一条通体碧绿、头生肉冠的毒蛇从石缝中弹射而出,口喷毒液。云岫早有察觉,身体一扭,轻松避开,尾巴如电扫过,将其头颅击碎。这毒蛇实力不过炼气三层左右,在谷内只是底层。

  越往深处,遇到的毒物越强。脸盆大小、长满绒毛的毒蜘蛛;能喷射腐蚀性液体的巨型蜈蚣;甚至还有一团没有固定形态、散发着精神污染波动的阴影生物。

  云岫能避则避,不能避则速战速决,绝不留恋。她的实力在此地已不算弱者,加上属性特殊,应对起来还算从容。

  但她也不敢大意,因为这毒瘴谷最危险的,并非这些毒物,而是那无孔不入、持续侵蚀的毒瘴本身,以及可能存在的、更强大的“领主”级妖兽。

  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朝着西北侧悬崖摸索。沿途,她发现了一些战斗的痕迹,有法术轰击的焦痕,有利爪撕裂的深沟,还有一些破碎的、带有微弱灵气波动的骨骼和甲壳,似乎年代久远。这让她对“遗迹”的存在多了几分期待。

  经过大半日的艰难跋涉,避开数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沼泽和洞穴,云岫终于接近了西北侧悬崖底部。这里的悬崖布满了裂缝和洞穴,毒瘴愈发浓郁,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她仔细感知着。突然,在一处被厚厚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暗红色藤蔓遮蔽的山壁前,她停了下来。

  这藤蔓……有古怪。

  其它区域的植物都或多或少受到毒瘴侵蚀,呈现病态。唯有这片藤蔓,生机勃勃,颜色妖艳,而且,它们似乎在有意识地吞噬周围的毒瘴!

  藤蔓表面有微不可察的流光闪烁,将吸入的毒瘴转化为一种精纯的、带着诡异生机的能量。

  藤蔓后方,山壁上有一道极其隐蔽的裂缝,仅容一人通过。裂缝内部,隐隐传出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外界毒瘴格格不入的、中正平和的灵气波动!

  就是这里!

  云岫心中一动。这藤蔓像是一个天然的阵法或者屏障,既吸收了毒瘴掩盖洞口,又守护着内部。若非她对能量感知极其敏锐,根本发现不了这处异常。

  如何进去?强行破开藤蔓?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仔细观察,发现这些藤蔓的根系深深扎入岩缝,似乎与山体连为一体。它们吞噬毒瘴,或许需要的是毒瘴中的某种成分?若是……

  云岫心念电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缓缓退后一段距离,找到一只被毒瘴侵蚀、奄奄一息的炼气二层蝎子妖。她用尾巴卷起蝎子妖,将其扔向那片藤蔓。

  就在蝎子妖触碰藤蔓的瞬间,异变陡生!

  原本静止的藤蔓如同活物般猛地蠕动起来,数根藤条如同触手般射出,瞬间将蝎子妖缠住!藤蔓表面裂开细小的口器,疯狂吸吮。

  蝎子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连同它体内蕴含的毒瘴和妖力,都被藤蔓吞噬一空。而吞噬之后,藤蔓表面的流光似乎更亮了一丝,那道裂缝口的屏障也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云岫明白了。这藤蔓需要“养料”,尤其是蕴含能量和毒素的养料。投喂足够的“养料”,或许就能暂时打开通道,或者削弱屏障。

  她目光冰冷地扫向瘴气深处。养料,这谷里最不缺的,就是养料。

  接下来的几天,云岫化身成为了最顶级的猎手。她不再躲避,而是主动搜寻谷内的毒物。那些炼气中期以下的毒虫毒兽,成了她最好的“祭品”。

  她利用地形、速度和属性优势,一次次发起偷袭。用寒冰迟缓,用雷电麻痹,用火焰灼烧,最后以精准的绞杀或噬咬结束战斗。然后将猎物的尸体拖到藤蔓前,抛掷过去。

  藤蔓来者不拒,将所有“祭品”吞噬。随着吞噬的毒物越来越多,藤蔓变得越发娇艳欲滴,仿佛要滴出血来。

  而那道裂缝口的屏障,也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在每次吞噬后变得稀薄一丝。

  五只、十只、二十只……

  当云岫猎杀到第三十多只毒物,其中甚至包括一条炼气五层的双头毒蜈时,那片藤蔓已经变得如同红宝石般璀璨,散发出的生机浓郁得令人心悸。

  而那道裂缝口的屏障,也淡薄得几乎透明,后面的景象隐约可见——是一条向下的、人工开凿的石阶!

  通道,快要打开了!

  云岫盘踞在远处,冷冷地看着,体内妖力缓缓运转,调整到最佳状态。

  她不知道通道后面是什么,是机缘,还是更大的危险。但走到这一步,绝无后退之理。

  就在她准备献上最后几只猎物的尸体,一鼓作气打开通道时——

  “嘶嘎——!”

  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暴怒和贪婪的嘶鸣,猛地从毒瘴深处传来!一股强大的妖气,如同风暴般席卷而至,锁定了云岫……以及那片发光的藤蔓!

  一道巨大的黑影,破开浓稠的毒瘴,显露出狰狞的身形!

  那是一只通体覆盖着紫黑色鳞甲、形如巨蜥,却长着三个丑陋头颅的怪物!六只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凶光,身上散发出的妖气,赫然达到了炼气九层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筑基!

  它是这片区域的霸主!显然,云岫连日来的猎杀和藤蔓的异常,终于引来了这个真正的麻烦!

  三头毒蜥死死盯着云岫,又贪婪地望向那片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藤蔓,中间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威胁的咆哮。

  云岫的心沉了下去。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前有未开的遗迹,后有炼气巅峰的强敌。

  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