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临妖市-《转生成蛇但一心向道》

  实力突破带来的变化是显着的。云岫在林间穿行,四尺长的身躯游走时悄无声息,青紫色鳞片在斑驳光影下流转着幽光。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数丈内落叶飘坠、昆虫振翅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辨。

  途经一片灌木时,一只炼气二层左右的刺毛鼠猛地窜出,背上硬刺根根竖起。若是从前,云岫或需周旋片刻,此刻却只是尾巴随意一甩,带起一道残影。

  “噗”的一声轻响,刺毛鼠被精准击中头部,连惨叫都未发出便瘫软在地。尾巴尖那缕微不可察的电弧一闪而逝,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焦糊味。

  云岫冰冷的竖瞳毫无波澜,吞噬了这只猎物补充体力,继续前行。她需要尽快熟悉这具强化后的身体,以及那缕青紫色气流带来的全新力量。

  途中又遭遇了几次袭击,皆被她以更快、更狠、更精准的方式解决。她对体内那股兼具冰寒与暴烈气息的气流运用也越发纯熟,虽还谈不上什么法术,但附着于扑击撕咬时,威力大增。

  几日后,她再次接近了那片位于溪谷交汇处的林间空地。远远地,她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混杂而微弱的气息波动,以及那些熟悉的精神意念碎片。

  【新采的赤纹矿,换固鳞草……】

  【疾风狼褪下的爪牙,锋利无比,求换一瓶清灵水……】

  【谁有解毒的蛇涎果?我用三块下品灵石换!】

  妖市依旧存在,只是气氛似乎比上次更为紧张肃杀。聚集的小妖数量少了一些,彼此间的戒备也更浓。云岫隐匿在一棵大树茂密的树冠中,仔细观察。

  她看到了几个“熟面孔”:那只皮毛火红的小兽蹲在更隐蔽的树根下,面前摆着的果子似乎换了品种;通体碧绿、头生肉冠的小蛇盘踞在更高的枝桠上,气息比上次强了一丝。

  也有新面孔:一只甲壳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巨锹甲,安静地伏在阴影里;一团模糊的雾气状生物,在不断变幻形状。

  云岫注意到,这些小妖的实力普遍在炼气三到五层之间,炼气四层居多。以她如今接近炼气六层的修为,在此地已不算弱者。更重要的是,她体内那缕经过雷霆淬炼的气流,质量远非这些底层小妖驳杂的妖力可比。

  是时候了。

  她缓缓滑下树干,并未完全收敛气息,而是将修为维持在炼气四层左右的程度,既不过分惹眼,也不至于被轻视。然后,她游弋着进入了妖市范围。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几道或好奇、或警惕、或探究的精神意念扫过她身上。一只浑身长满癞痢、散发着恶臭的鬣狗妖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呜咽。

  云岫冷冷地瞥了它一眼,并未释放威压,只是那竖瞳中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让鬣狗妖浑身一僵,悻悻地低下头,呜咽声戛然而止。

  其他暗中窥视的目光也收敛了不少。妖域之中,实力为尊,适当的展示肌肉比一味低调更能减少麻烦。

  她来到空地边缘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盘踞下来。她没有像其他小妖那样摆出物品,只是静静等待着。

  她在观察,也在思考该用什么来交易。储物袋里的东西大多见不得光,灵石是硬通货,但直接拿出也可能引来贪婪。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一道微弱的、带着试探意味的精神意念传来,来自那只碧绿小蛇。

  【新来的?想换什么?】

  云岫心中微动,以意念回应,尽量简洁直接:【信息。万妖岭近况,黑风山动向,适合我族修炼的功法或线索。】

  她略微释放了一丝自身青紫色气流的气息,那源自雷霆的阳刚暴烈之意,让碧绿小蛇的肉冠明显抖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黑风山……】碧绿小蛇的意念带着明显的忌惮,【最近搜查很紧,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巡山使出现的次数多了,大家都不敢轻易聚集。功法……】

  它犹豫了一下,【各族传承隐秘,流传出来的都是大路货,效果有限。我这里有半部《引灵诀》,妖族通用,可吸纳月华……换你三块下品灵石。】

  《引灵诀》?听起来比云岫之前自己摸索的粗浅法门要正规。月华之力阴柔,或许能与她体内的碧寒草气息互补。

  【先验货。】云岫传递意念。

  碧绿小蛇犹豫片刻,吐出一块薄薄的、带着它自身气息的骨片。云岫接过,神识探入,里面确实记录着半部法诀,口诀相对完整,但运行路线只到炼气中期。对她而言,有一定参考价值,但并非必需。

  【一块灵石。】云岫还价。她不想表现得太急切。

  【两块!这法诀虽普通,但胜在稳妥!】碧绿小蛇争辩。

  【一块半。外加告诉我,哪里能弄到更详细的万妖岭地图,或者类似‘阴墟’相关的信息。】云岫抛出了第二个目的,那块刻着“阴墟”的木牌,她一直记着。

  【阴墟?】碧绿小蛇的意念透出茫然,【没听说过。地图倒是有妖在卖,但不全,也很贵。】它似乎对“阴墟”毫无概念。

  最终,交易以一块半下品灵石成交。云岫付出灵石,得到了那半部《引灵诀》骨片。碧绿小蛇拿到灵石,迅速游走,似乎生怕云岫反悔。

  首次交易达成,云岫心中稍定。她继续等待,留意着其他小妖的交流和交易。期间又有几只小妖试图用材料换取她的灵石,都被她以不需要为由拒绝。她重点打听地图和“阴墟”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关于黑风山,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似乎是其管辖范围内发生了一些骚动,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有说丢了宝物,有说死了重要成员,但都语焉不详。

  就在妖市即将散场,小妖们开始陆续离去时,那只一直安静待着的、甲壳闪烁金属光泽的巨锹甲,忽然向云岫传来一道沉闷的意念:

  【你身上……有雷火的气息。我有一物,或许对你有用。】

  云岫心中一惊,表面不动声色:【何物?】

  巨锹甲缓缓张开巨大的口器,吐出一块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焦黑、却隐隐透出赤红纹路的石头。

  那石头一出现,周围的温度都似乎升高了一丝,散发出一股精纯的火煞之气,与云岫体内的雷霆气息隐隐呼应。

  【地火炎晶,伴生于雷击之地深处,蕴含一丝地火精华。】巨锹甲的意念古井无波,【换你身上所有灵石,或者……等价之物。】

  云岫能感觉到,这块小小的地火炎晶品质极高,对她平衡体内阴阳、进一步淬炼妖躯大有裨益。但所有灵石?她储物袋中下品灵石还剩六块半,这可是她目前主要的修炼资源。

  【太贵。】云岫冷静回应,【此物虽好,但煞气过重,炼化不易。三块灵石。】

  【五块。】巨锹甲不退让,【此物罕见,对你这种身具雷火之属的妖而言,价值远超灵石。】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四块下品灵石成交。云岫付出灵石,将那块灼热的地火炎晶收起。巨锹甲得到灵石,也不再停留,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林中。

  妖市彻底散去,空地重归寂静。云岫盘踞原地,消化着这次的收获。半部法诀,一块地火炎晶,以及一些零碎的信息。付出的代价是五块半下品灵石。

  亏了吗?未必。《引灵诀》可完善她的修炼法门,地火炎晶更是稀有。灵石没了可以再赚,适合自己的机缘却可遇不可求。

  她抬起头,望向黑风山的方向。那里的骚动,是否与之前雷击木的争夺有关?无论如何,实力才是根本。

  她需要尽快找个地方,炼化地火炎晶,参悟《引灵诀》,将这次妖市所得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力。

  青紫色的蛇影悄然滑入密林,向着新的藏身地而去。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她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