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伤兵谜案·毒血溯源-《逆命星轨:腹黑占星师的修仙传奇》

  那只手刚从井口伸出来,指尖滴着暗红的血。

  洛昭临站着没动。谢无厌却往前走了一步,斩星剑横在身侧。他盯着那截苍白的手腕,上面缠着发黑的符纸,像是用了什么禁术留下的痕迹。

  “不是活人。”他说。

  洛昭临点头。她识海里的星轨罗盘还在震动,碎星拼图边缘泛起微光,指向枯井深处——那里是死气聚集的地方,命格断绝的位置。

  她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左肩上的紫纹又蔓延了一寸,皮肤下有东西在动,像有线在拉。她没说话,从药囊里拿出一块紫色晶体,按进伤口。一阵刺痛后,那种蠕动感才慢慢消失。

  “先去处理伤兵。”她说。

  谢无厌皱眉:“你还能撑住?”

  “死不了。”她站直身子,“他们比我更撑不住。”

  营地就在山洞外三百步远,帐篷排成两列,镇北军的伤员全躺在里面。刚才那一战炸开的地缝已经封住大半,可伤兵的情况越来越不对。

  军医蹲在一顶帐篷前,手里拿着染血的绷带,脸色发青。

  “九王爷,王妃。”他抬头看到两人,声音压得很低,“出事了。”

  洛昭临走过去,掀开帘子。里面的士兵昏迷不醒,胸口包扎的纱布渗出血来,但那血不是红色,而是灰绿色,像腐烂的东西流出来的。更奇怪的是,血顺着布条往下流,最后竟然拐了个弯,聚到帐篷角落,形成一小滩。

  “都这样?”她问。

  “每一帐都是。”军医咽了下口水,“换下的绷带我们烧了三次,可半夜再去看,全都整整齐齐堆在营区西边那口枯井边上,像是有人摆过。”

  洛昭临眯起眼。枯井的位置正对着地缝出口。

  她转身就走,谢无厌跟上。军医想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枯井口长满苔藓,表面干裂,但摸上去有一层湿滑的感觉。洛昭临蹲下,从药囊里抽出一段刚换下的绷带,贴上一张真话符。

  符纸烧了起来。

  火焰是淡金色的,带着一点腥味。火光中浮现出几个小字,和圣光教银十字架背面刻的一模一样。

  “是圣水。”她说,“混在毒里了。”

  谢无厌眼神一冷:“他们是用伤兵的血做祭品?”

  “不只是血。”她手指划过井沿,“是在引路。这些毒血被什么东西吸着,往地下送。”

  她把玄铁令贴上井壁。令牌中央的星髓石亮了一下,照出石缝里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边缘有凹槽,是机关门。

  谢无厌拔剑,剑尖插进缝隙。咔哒一声,一块石板向内滑开,露出向下的台阶。台阶上有干掉的血脚印,一直通向黑暗。

  “你留在上面。”他说。

  “别傻了。”她直接走下去,“你一只手能挡几把刀?”

  台阶很窄,只能一个人走。越往下,空气越冷。墙上有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蹭上去的。洛昭临走在前面,用指尖在识海划动星轨,罗盘显示前方有很多命格,三百多个,全都熄了。

  “下面是祭坛。”她说,“用人命堆出来的。”

  走了大约一百步,通道变宽了。

  一个圆形石室出现眼前,直径三十丈,四壁插着黑色烛台,火光昏暗。地面铺着白骨,围成一个圈,中间是石台,上面立着三根青铜柱,柱子之间连着铁链,挂着几十块玉牌。

  最吓人的是人。

  三百具干尸围着石台跪坐一圈,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在献祭。每个人的胸口都插着一块玉牌,位置一模一样。

  洛昭临走近最近的一具尸体。这人穿着镇北军副将的铠甲,脸已经缩成一团,但她还认得出来——三天前剿匪时中毒倒下的李校尉。

  她拔出玉牌。

  正面写着名字:李崇安。背面有一行小字:“魂引契·初祭”。

  “和王府地窖那批一样。”她低声说。

  谢无厌站在石台前,用剑挑起挂在铁链上的玉牌。他的手很稳,但眼神变了。

  “这些人……”他念出几个名字,“北境叛乱前夜失踪的七名将领,都在这里。”

  洛昭临没说话。她走到石台边,发现地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心是个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有干掉的血块。她用指甲刮下一小块放进药囊。

  星轨罗盘突然震动。

  三条星线在碎星拼图上亮起,指向未来三天的星辰轨迹——有人要死,还不止一个。

  她收起罗盘,抬头看谢无厌:“这不是新阵,是旧阵翻新。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毒血来激活。”

  “谁会受益?”他问。

  “白从礼。”她冷笑,“他需要足够的魂魄打开葬星渊地宫,可朝廷大臣不好动手,就拿边关将士当第一批祭品。毒是从伤兵身上抽的,但源头……”

  她看向那些玉牌。

  每一块都沾着同样的灰绿色毒血,而这些血,正是从枯井上方的营地流下来的。

  “他在利用我们。”她说,“我们救伤兵,换药,清创,结果把毒血全送进了这里。”

  谢无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剑砍向一根青铜柱。

  铛!

  火星四溅,柱子晃了晃,没断。铁链上的玉牌哗啦响,其中一块突然裂开,流出一点暗红液体,顺着链条滴到地上。

  滋——

  血落地的瞬间,地面纹路闪了一下红光,像是被唤醒了。

  洛昭临猛地后退一步。

  她感觉到识海里的紫色晶体发烫,左肩的纹路开始跳动,好像在回应什么。

  “别碰它们。”她说,“这些玉牌是活的,是容器。”

  谢无厌收回剑,站到她身后半步,目光扫视四周。他的左臂还有黑气,握剑的手指关节发白。

  “现在怎么办?”他问。

  “等。”她说,“他们既然让我们找到这里,就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接下来,一定会有人来收场。”

  话刚说完,石室角落的通风口传来摩擦声。

  一块砖被推开。

  一只戴白手套的手伸进来,放下一把银十字架。

  接着,一个人爬了出来。

  是军医。

  但他走路的样子不对,肩膀僵硬,脚步太整齐,不像活人。他走到石台前跪下,举起十字架,开始念圣光教的祷文。

  洛昭临没动。

  她看着军医的后颈。那里有一道细缝,像是被割开又缝上,线头是黑色的。

  “是傀儡。”她低声说。

  军医念完祷文,慢慢转过身。眼睛是灰白色的,浑浊无神,嘴角却笑着。

  “王妃。”他开口,声音却不是自己的,“你找到了祭坛,也看到了真相。你知道为什么玉牌必须插在心口吗?”

  洛昭临盯着他。

  “因为心口离命门最近。”她慢慢说,“他们要的不只是魂,是要命格本身。”

  军医点点头,抬起手,指向石台中央的空位。

  那里刻着一个名字。

  还没填颜色。

  但字迹清楚。

  是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