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说客诈尸·毒计再起-《逆命星轨:腹黑占星师的修仙传奇》

  洛昭临的手指还贴在那朵干枯的冰晶莲上,指尖渗出的血顺着砖缝一滴一滴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她眼前一阵发黑,识海像是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星轨罗盘的残片嗡嗡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碎成粉末。

  谢无厌的手掌仍稳稳地贴在她后背,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斩星剑横在他身侧,剑锋朝外,寒光微闪。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角落里那具说客的尸体,忽然动了。

  不是抽搐,也不是普通的尸变——而是从塌陷的胸口开始,一点点鼓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撑着肋骨往上爬。皮肤由灰白转为青黑,喉咙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

  洛昭临猛地抬头。

  她没叫,也没退。只是瞳孔骤然收缩,识海中残存的星轨瞬间扭曲,两枚命格碎片“啪”地炸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然后,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脊椎笔直,头颅缓缓前倾,眼眶睁开,露出一对幽绿色的眼睛,像夜里飘荡的鬼火。他嘴角咧开,一直裂到耳根,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

  “你们……以为赢了?”声音不是从喉咙里传出来的,更像是七八个人同时低语,重叠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谢无厌一步跨出,斩星剑横在洛昭临面前,金灵根的气息猛然爆发,玄色长袍无风自动。

  可那说客根本没看他,只盯着洛昭临,右手突然抬起——掌心赫然贴着七张符咒!纸是暗红色的,边缘焦黑,隐约能闻到一股腐肉般的腥臭味,上面用血画着扭曲的符文。

  他手腕一抖。

  七张符纸齐齐飞出,直冲洛昭临的脸!

  不是打人,是冲她的识海去的!

  符还没靠近,星轨罗盘就剧烈震动起来,残影乱闪,其中两块碎片“咔”地碎裂,化作星屑消失。洛昭临闷哼一声,太阳穴突突直跳,鼻腔一热,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谢无厌出手如电!

  斩星剑划出一道金色弧光,剑气横扫,七符尽数被斩落。可就在剑锋触到符纸的瞬间,竟发出“当”的一声金属撞击音,剑身一震,竟然浮现出三道细小的裂纹,像瓷器上的冰裂痕。

  他瞳孔一缩。

  “蚀兵咒。”他沉声开口,“北境流传的阴毒手段,专门破坏灵器根基。”

  话音未落,说客的胸口又开始隆起,一根根肋骨向外撑开,绿光从缝隙中透出,伴随着黏腻的蠕动声。

  洛昭临抬手抹掉唇边的血,死死盯着那具尸体。

  她看清了——那绿光不是魂火,是虫。

  七只尸虫,通体墨绿,长在说客的心口处,每一只身上都刻着圣光教的莲花印,但缠绕其上的纹路,却是北境私兵腰牌上的狼牙图腾。

  “你是饵。”她声音沙哑,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白从礼拿你炼成了尸傀,裴仲渊借你传话——他们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已经动摇了。”

  说客咧嘴笑了,嘴角几乎撕裂到耳后。

  “裴大人……从不下无用之棋。”他喉咙里咕噜作响,“你们打开的不是密道……是棺材盖。”

  话音刚落,他胸口猛地炸开!

  绿光四射,七只尸虫振翅欲飞,带着腥风扑向密室四角。

  谢无厌反应极快,左手掐诀,金灵根灵力凝聚掌心,一掌拍出——

  轰!

  烈焰凭空燃起,瞬间吞没了那些逃窜的尸虫。焦臭味弥漫开来,虫尸落地,只剩几片烧卷的符纸残片,上面依稀可见“初七”“城隍庙”几个字,墨迹被火烧得发黑。

  洛昭临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手指紧紧攥着玄铁令。令牌中央的星髓石忽明忽暗,像是快要熄灭。

  系统受损。

  逆命点数冻结,星轨罗盘只剩下六成完整,预知功能暂时失效。她现在连三天内的吉凶都看不到了。

  但她的眼神一点都没软。

  她盯着地上那几片焦黑的符纸,脑子飞快运转——白从礼的尸傀术,北境的蚀兵咒,裴仲渊的布局……这三方势力早就勾结在一起。昨夜百姓联名、冰莲显证,看似占了上风,其实全都在对方算计之中。

  这不是反击。

  是引蛇出洞后的围猎。

  谢无厌收了火焰,将斩星剑收回剑鞘。可剑身上的裂纹还在,隐隐有黑气沿着裂缝游走。

  他低头看了眼剑,又看向洛昭临。

  她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可手里还死死抓着玄铁令,指节都泛白了,像是要把令牌捏碎。

  “还能撑住吗?”他问。

  “死不了。”她扯了下嘴角,笑得有点歪,“就是以后抽奖得省着点用了,罗盘又少了两块。”

  他没接这话。

  反而蹲下身,伸手探向那具烧焦的尸体。指尖刚碰到胸腔,就觉得不对劲——断裂的肋骨中间,卡着什么东西。

  他用力一掰,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玉片,上面刻着半个虎符纹样,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

  “这是……王府旧令?”他眯起眼。

  洛昭临瞥了一眼,呼吸一顿。

  “不是旧令。”她声音冷了下来,“是仿的。真令的纹路在内侧,这块在外。有人用假令调开了天机阁守卫——那天晚上,就是这么进的祭台。”

  谢无厌眼神一沉。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敌人不仅知道密道的存在,还有能力伪造王令。工部、户部、北境三州……这条线,早就烂透了。

  “说客是故意留下的。”洛昭临慢慢站起来,靠在墙上,腿还在微微发抖,“他不是探子,是信使。裴仲渊想让我们亲眼看着系统崩溃,看着你的剑裂开,看着证据被毁——然后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赢。”

  谢无厌站起身,把黑玉片收进袖中。

  “所以他不怕我们查。”他说,“他知道我们越查,就越累,越伤,越孤立无援。”

  “但他有一点算错了。”洛昭临抬手,用玄铁令擦掉唇角的血,星髓石映着她眼底的一点光,“他以为我会怕。”

  谢无厌看了她一眼。

  她没看他,只是抬手,将沾了血的玄铁令按在墙上那朵干枯的冰晶莲上。令牌吸了血,星髓石忽然亮起,一道微光顺着砖缝钻进墙心。

  “我在想,”她忽然开口,“如果‘勿信国师’是执事们用命格封下的印记,那为什么偏偏夹着一朵冰晶莲?”

  “什么意思?”

  “冰晶莲不会自然生长在王府地底。”她盯着那朵枯花,“它只出现在两个地方——天机阁祭台,和……皇家药圃。”

  谢无厌眉头一皱。

  “你是说,当年有人从药圃带出了种子,藏在这里?”

  “或者,”她压低声音,“有人想让我们以为,这是母亲留下的警告——其实是别人设的局。”

  话音刚落,玄铁令忽然一震。

  星髓石光芒急闪,映出墙缝深处一丝极淡的红痕——不是血,是某种朱砂符墨,早已干涸,却被令牌引动,微微激活,显出半道扭曲的符线。

  那符线走势诡异,不像天机阁正统,反倒和圣光教的献祭阵眼有些相似。

  洛昭临瞳孔一缩。

  她正要细看,谢无厌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拽退半步。

  “别碰。”他盯着那道红痕,“这符有问题。”

  话音刚落,那丝红痕竟开始蠕动,像活了一样,顺着砖缝迅速蔓延,眨眼间爬满整面墙,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倒悬的莲花图案。花瓣中心,赫然是一个空荡荡的人形轮廓。

  就像……在等谁走进去。

  洛昭临呼吸一滞。

  她认得这个阵。

  母亲的笔记里提过——“血契同生阵”,必须用双瞳者之血开启。一旦踏入,便与阵主命运相连,生死同契。

  可这阵,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刚要开口,谢无厌却突然抬手,一掌拍向墙面。

  掌风落下,那莲花图案猛地一颤,红光骤收,缩回砖缝,只留下那朵干枯的冰晶莲,静静夹在墙心。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只有洛昭临的呼吸还有些乱。

  她低头看玄铁令,星髓石光芒微弱,像风中残烛。系统依旧瘫痪,识海仍在钝痛,可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谢无厌站在她身前,斩星剑虽未出鞘,但手已搭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密室内烟尘未散,焦黑的符纸残片落在青石板上,拼出半个“庙”字。

  墙上“勿信国师”四个字,在昏黄的壁灯下泛着暗红,像干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