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符咒燃·真话符的首次应用-《逆命星轨:腹黑占星师的修仙传奇》

  谢无厌的外袍还披在她肩上,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冰冷的铁。

  洛昭临没动,也没说话。风一吹,袖口那截烧焦的符纸碎成灰,飘出半尺就散了。她抬手轻轻碰了碰肋骨,那里疼得厉害,像被人用钝器一下下凿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可她还是站着,一动不动。

  谢无厌看了她两秒,忽然转身,朝院角挥了下手。

  两个暗卫拖着一个人进来。

  不是死人。

  是活的。

  左腿从膝盖以下全没了,断口焦黑翻卷,血已经浸透了半片青砖。他双手被反绑,嘴里塞着布条,眼睛闭着,满脸都是汗,牙关咬得咯咯响,显然在强忍剧痛。

  洛昭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他额头上——一道白莲烙印,淡淡的,但能看清花瓣纹路里还嵌着金粉。这是圣光教护法级死士才有的标记。

  “阵法炸开时,他正想爬墙逃走,被余劲掀下来摔断了腿。”谢无厌语气很冷,“从废墟里捞出来的。”

  洛昭临点点头,没问为什么不杀。她知道谢无厌不会放过一个还能开口的俘虏。

  她一步步走过去,每走一步,肋骨就像被刀割一下。她在那人面前蹲下,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白莲印。

  皮肤滚烫。

  这人中了封魂咒,神识被锁死了。打也好,烧也罢,灌药都没用,只会让他更快送命。

  但她有别的办法。

  她慢慢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

  金线勾边,朱砂画符,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星星落在纸上——真话符。花了二十点逆命值换来的,只能用一次。

  她没急着用,而是低头看着俘虏的脸,声音轻得像在聊天:“你们神父答应你什么好处?永生?还是当圣子?”

  俘虏眼皮微微颤了颤,没睁眼。

  她笑了笑,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道血痕。

  符纸猛地一烫,整张亮了起来,蓝光顺着血痕蔓延,像活了一样游走。

  她一把将符纸拍在他额头上!

  “嗤——”

  一声轻响,像是水滴进热油。

  符纸没烧他的皮,却从里面燃起幽蓝色的火苗,钻进眉心,直冲识海!

  俘虏猛然睁眼,瞳孔放大得不像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整个人剧烈抽搐,手腕上的绳子深深勒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洛昭临按住他肩膀,声音压得很低:“谁派你来的?箭上的符是谁画的?”

  他牙齿打颤,腮帮子绷得发青,明显在拼命抵抗。可真话符专破神识封锁,越是挣扎,反噬越狠。

  终于,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了。

  “白清露……说……杀了洛昭临的人……能当圣子……”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洛昭临眼神一冷。

  继续问:“谁给的箭?谁画的符?”

  “神父亲自……赐的秘术……只要杀了她……就能炼出长生血……”

  “长生血?”谢无厌冷笑,“他想拿我的王妃炼药?”

  俘虏没再回答,头一歪,鼻孔开始流血。

  洛昭临不慌,指尖划过他眉心,顺着符火往识海探了一寸,低声逼问:“白清露现在在哪?她是不是已经被控制了?”

  “她……她不是主谋……她是祭品……神父要用她的纯阴灵体……引动星轨崩塌……”

  话没说完,他七窍同时流出鲜血,喉头一哽,彻底不动了。

  真话符化作灰烬,轻轻落在他脸上。

  洛昭临缓缓收回手,指尖沾了点血,抹在唇边。

  她闭了闭眼。

  识海中,星轨罗盘裂痕间浮现出一行微光:

  【逆转剧情节点“刺客沉默”为“吐露真相”,任务完成,奖励20点逆命值】

  她嘴角微微扬起。

  够了。

  她不是为了活命,也不是为了多撑三天,而是为了这一刻——终于把刀尖,对准了幕后那只手。

  白清露想用圣子之位收买杀手?好啊。

  可她不知道,她爹根本不在乎她能不能当圣母,他要的是用她的命,点燃一场更大的灾劫。

  洛昭临睁开眼,抬手拂去俘虏额头的灰烬。

  “拖走吧。”她说。

  谢无厌没动。

  他盯着她,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看穿:“你刚才用的符,不是天机阁的制式。”

  她笑了笑:“你觉得呢?”

  “它燃烧时,有星轨波动。”他上前一步,“你到底是谁?”

  她没答,只是慢慢站直身体。疼得厉害,但她撑住了。

  “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她说,“现在,有人想杀我,有人想炼我,还有人想用我的血改命——你说,我该是谁?”

  谢无厌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抬手,将斩星剑归鞘。

  “你信不信我?”他问。

  她挑眉:“你说呢?”

  他没再追问,只说:“暗卫会处理这里,你先回房。”

  她摇头:“我不走。”

  “你还站得稳?”

  “站不稳也得站。”她抬手指向西厢,“药圃里的星髓草快熟了,三日后是唯一能采摘的时候。我不走,怕有人半夜动手。”

  谢无厌沉默片刻,忽然解下腰间的冰玉扳指,递过来:“拿着。”

  她愣了一下。

  “它能镇邪。”他说,“你现在这样,经不起第二次反噬。”

  她没接。

  “你给我这个,不怕我真是妖女?”

  “要是妖女,”他直视她的眼睛,“早该逃了。”

  她笑了,这次是真心笑了。

  伸手接过,扳指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被人贴身戴了很久。

  她没戴上,只是攥在手里。

  风卷过庭院,残烟未散,地上焦黑的箭支横七竖八。

  她站着,没动。

  谢无厌也没走。

  两人之间,隔着一具尸体,一段没说破的身份,和一场即将袭来的风暴。

  远处传来三声更鼓。

  酉时三刻已过。

  她忽然抬头,望向西厢屋顶。

  怀里的玄铁令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

  她没动,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扳指,低声说:“今晚不会太平。”

  谢无厌点头:“我知道。”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

  “你从来不说废话。”

  她笑了笑,把扳指收进袖中。

  就在这时,西厢的窗棂轻轻一震。

  不是风。

  是极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墙后,用指甲轻轻刮了下砖缝。

  她眼神一冷。

  谢无厌也察觉到了,手立刻按上剑柄。

  她抬手制止他。

  然后弯腰,从俘虏腰间抽出一把短匕。

  刀身漆黑,刃口带锯齿,是圣光教死士专用的割喉刀。

  她握紧刀柄,一步步朝西厢走去。

  脚步很慢。

  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