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夜行】-《什么叫嫡长子把自己废了让我上位》

  凌晨三点,整座城市仿佛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海洋。

  连路灯都显得倦怠,只投下几缕昏黄而无力的光晕,勉强勾勒出街道的轮廓。

  临德大学的校园早已陷入沉睡,连平日里彻夜不息的自习室也熄了灯,唯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偶尔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校园西侧那堵年久失修的围墙之下。

  她仰起头,银灰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发根如雪,发尾渐墨,在月光下泛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冷冽光泽。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见她有借助任何工具。

  只见她轻轻一跃,动作轻盈得如同猫科动物,单手在墙头一搭,整个人便如一片羽毛般翻越而过,落地时甚至连一丝尘埃都未惊起。

  牧语回到宿舍楼,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没有惊动任何一位熟睡的室友。

  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映照出几张床铺模糊的轮廓。

  她径直走向卫生间拧开淋浴喷头,温热的水流瞬间倾泻而下,冲刷着她身上残留的夜露与尘埃。

  “少女”闭着眼任由水流滑过脸颊脖颈肩背,动作缓慢而细致。

  尤其在洗手时她格外认真反复搓洗,指尖指缝乃至指甲缝,每一寸皮肤都被水流和香皂彻底清洁,仿佛要洗去某种无形却粘稠的污秽。

  水汽氤氲中,她的思绪却早已飘回几个小时前。

  漫展结束后,她便一直与熊瓜待在一起。

  两人没有参加任何庆功宴或粉丝聚会,而是直接回到了熊瓜下榻的酒店套房。

  那是一个只属于她们二人的私密空间,没有外人也没有喧嚣,只有彼此的体温与低语。

  熊瓜在她怀里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安稳,金发散落在枕上,如同熔化的黄金。

  而牧语却在夜深人静时悄然起身。

  她没有惊动熊瓜,只是俯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便如一道影子般离开了酒店。

  她记得那两个人的气味,油腻汗馊混合着廉价香水与嫉妒的酸腐气息。

  那是白天在自助区角落,那两个妄图用镜头和流言玷污林舟与沈琉的猥琐男人。

  她当时便已动了杀心,只是碍于场合才暂时按捺。

  此刻,她循着记忆中的气味在城市迷宫般的街道中穿行,如同最精准的猎犬。

  不到二十分钟她便锁定了目标,一家位于城郊门面破旧的小旅馆。

  房间在三楼,窗户未关严,窗帘缝隙中透出微弱的灯光。

  她攀上外墙,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然后悄无声息地翻入房间。

  屋内,墨羽和凯哥正鼾声如雷,一个四仰八叉,一个蜷缩如虾,全然不知死神已至。

  牧语站在床边,银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冷光。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她只是伸出手,一手一个像拎起两只毫无反抗能力的麻袋将两人从床上拖起。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她带出了房间,一路拖行至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

  巷子深处堆满垃圾,散发着腐臭,正是处理“垃圾”的绝佳场所。

  在这里,她终于卸下了人类的伪装。

  身形在月光下迅速膨胀拉长,骨骼发出低沉的噼啪声,银灰色的毛发如潮水般覆盖全身,头顶的狼耳高高竖起,身后那条蓬松的巨尾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她变回了自己最原始最真实的形态。

  一头身高近三米,双眼泛着幽绿光芒的巨狼。

  她俯视着脚下这两个蝼蚁般的人类,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那是猎食前最后的宣告。

  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墨羽和凯哥在极度的恐惧中短暂醒来,却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那巨大的狼爪轻易撕碎。

  没有挣扎,没有像样的抵抗,甚至连完整的哀嚎都未能成型。

  他们的生命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般瞬间熄灭。

  血肉与骨碴溅落在巷子的砖墙上,地面上,腥气弥漫。

  牧语站在血泊中央,银灰色的毛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两只碍眼的虫子。

  然而就在她准备彻底清理现场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牧语猛地抬头,幽绿的双眸瞬间锁定了那个骑着电动车正缓缓驶过巷口的身影。

  是林舟。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停下车犹豫着朝巷内张望。

  那一刻牧语的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她本可以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这个目击者一并处理掉。

  毕竟,在她漫长的生命里,这样的事早已司空见惯。

  人类的性命在她眼中轻如草芥,尤其是这种无意撞破秘密的麻烦。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个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却依旧鼓起勇气探头张望的身影,她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林舟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两人的视线,在月光下短暂交汇。

  牧语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总在人群边缘缩着肩膀的林舟竟敢在如此恐怖的场景下回头?

  而且眼神中没有纯粹的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探究?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或许都小看了这个身材娇小的同学。

  他并非懦弱,只是习惯性地将锋芒藏在壳下。

  而一旦触及他在意的人或事,那层壳便会瞬间碎裂,露出内里那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勇敢。

  最后牧语站在楼顶天台,目送林舟骑车远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没有追,也没有再动手。

  如果……苏晚樱选择的是这样一个林舟,而非那些趋炎附势徒有其表的追求者,倒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天清晨,本地新闻推送如约而至。

  【郑城临德区胜利二巷附近发生重大命案!】

  【两名死者身份确认,系本地无业人员!】

  【警方已成立专案组,呼吁市民提供线索!】

  牧语躺在宿舍的床上,单手撑着头,漫不经心地滑动着手机屏幕。

  她看完新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随即按熄了屏幕。

  她并不在意。

  毕竟她只是一个临德大学的普通女大学生,平日里安静寡言,从不惹是生非。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女孩会是昨夜那场血腥屠杀的执行者?

  没人会怀疑她。

  而远在酒店的熊瓜,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便已猜到了真相。

  但她没有打电话质问,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

  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处理手头的文件。

  这种事情她们早已司空见惯。

  夜色终将退去,城市会照常运转,新闻会成为旧闻,而那条小巷里的血迹,也会被清晨的雨水冲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