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月夜的抉择 —— 黑土地上的约定-《魏晋大佬与手工博主的年代之旅》

  北大荒的月夜总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宁静。刚过谷雨,晚风里还缠着些许料峭寒意,却已裹挟着黑土地苏醒的湿润气息,混着新抽芽的草叶清香,在旷野上缓缓流淌。林小野和魏珩并肩走在田埂上,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润,每一步都陷下浅浅的脚印,又被晚风轻轻抚平,像极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无数痕迹。

  他们默契地走向那个熟悉的草垛 —— 那是去年夏锄时躲雨的地方,是魏珩第一次失控袒露担忧的地方,也是他们情感悄然升温的见证。草垛经过一冬风雪,外层已有些枯黄松脆,但核心依旧结实温暖。林小野熟练地拨开表层干草,露出里面避风的凹陷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吧,比去年暖和多了。”

  魏珩挨着他坐下,月光洒在他清俊的侧脸上,将原本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他习惯性地挺直脊背,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黑土地,夜色中那些起伏的田埂像沉睡的巨龙,静谧而厚重。两人一时无话,只有风吹过麦茬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还记得我们刚到这儿的时候吗?” 林小野忽然开口,声音被晚风揉得有些模糊,“我天天盼着能回家,觉得这地方简直是地狱。第一次出工握锄头,手被磨得全是水泡,晚上疼得睡不着,还是你偷偷给我抹的药膏。”

  魏珩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像是触碰记忆的温度:“你当时总爱说‘这个简单,看我的’,结果每次都惹出一堆麻烦。编凉席被芦苇划破手,做怀炉差点烧了地窨子,改锄头时被老农骂‘瞎折腾’。”

  “哪有那么惨!” 林小野不服气地反驳,却忍不住笑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魏珩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心里忽然暖融融的,“不过说真的,要不是你总在旁边看着,我那些发明早被当成‘小资情调’批斗了。还有马大娘说媒那次,你把我拽走说要整理生产报告,现在想起来,那哪是什么报告啊……”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那些在艰苦岁月里相互扶持的点滴,那些藏在 “慎言”“多思” 背后的关心,那些在草垛后、油灯下、田埂间悄然滋生的情愫,像此刻的月光般,温柔地笼罩着他们。

  魏珩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来,是两个烤得金黄的土豆,还带着温热。“赵队长家的新土豆,让炊事员烤的。” 他递过来一个,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又在对视的瞬间忍不住笑了。

  土豆的焦香混着泥土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林小野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唔…… 好吃!比我们第一次在罐头盒里煮的土豆强多了。那时候你还说我煮的是‘炭’,结果自己偷偷吃了小半盒。”

  “我是怕你浪费粮食。” 魏珩一本正经地辩解,眼底却漾着笑意,“不过你后来做的保温饭盒确实好用,王思齐天天抱着不肯撒手,说比上海的保温桶还管用。”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最初的乌拉草鞋垫,到后来的改良镰刀、灌溉水车;从政治学习时的乌龙,到赵卫国的屡次刁难;从暴风雪夜的相依,到春播时的并肩…… 那些或苦或甜、或笑或泪的记忆,像串在月光下的珍珠,每一颗都闪着温暖的光芒。

  “说真的,珩哥,” 林小野啃完最后一口土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语气忽然认真起来,“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懵的。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能考上大学,更没想过…… 要离开这儿。”

  魏珩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知道林小野看似乐天派的外表下,藏着对这片土地的眷恋。那些亲手改良的农具,那些真诚相待的乡亲,那些在艰苦中开出的花,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

  “去北京能学更多技术,” 林小野望着远处农机站的方向,那里还亮着灯,“能看到更先进的机器,能画更复杂的图纸。可我一想到我们做的灌溉水车,想到小翠说今年麦子长势特别好,想到王大爷握着我的手说‘娃啊你救了咱的地’,就觉得…… 好像走不开。”

  魏珩的目光落在他被月光照亮的脸上,少年的眼睛清澈明亮,映着星光和灯火,也映着这片土地的轮廓。他忽然明白,林小野的 “手工技能 MAX” 从来不是单纯的天赋,而是对生活的热爱,对他人的善意,是那种 “想让大家过得好一点” 的纯粹初心。

  “留在这儿,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 魏珩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农机站能推广更多改良农具,灌溉系统可以扩展到周边村落,还能教年轻人学技术。就像你说的,这里需要我们。”

  “可你的才华不该被埋没在这儿。” 林小野转过头,眼神里带着担忧,“你懂那么多道理,那么会分析局势,去政法大学才是真正适合你的路。我不想因为我……”

  “没有什么‘因为你’。” 魏珩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从魏晋到这里,我见惯了权力倾轧,看透了人心叵测。所谓的‘前程’于我而言,远不如一份安稳的相守重要。而且,”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留在这儿,至少能看住你,免得你又惹出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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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野被他逗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热。他知道魏珩看似平淡的话语里,藏着怎样深沉的决心。这个从魏晋穿越而来的贵公子,早已不是那个只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的旁观者,而是愿意为了守护一份温暖,扎根在黑土地上的同行者。

  “那…… 要是留下来,我们就把农机站弄得好好的。” 林小野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憧憬,“我来搞技术改良,你负责写推广方案。我们可以做更先进的播种机,建更科学的粮仓,教所有知青和村民用新技术……”

  “还要给灌溉系统加个雨量传感器。” 魏珩补充道,“上次暴雨差点冲垮渠坝,有传感器就能提前预警。”

  “对!还要改良脱粒机,现在那个太费人力了。” 林小野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像星星,“还有打谷机的齿轮,我觉得可以再加一组变速装置,效率能提高三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规划着,从具体的农具改良,到长远的技术推广,甚至想到了要在农机站旁建个小课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教年轻人学手艺。月光下,两个年轻的身影越靠越近,他们的梦想在黑土地上碰撞、交融,开出了名为 “未来” 的花。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炭笔 —— 那是他平时画图纸用的,又摸出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借着月光在上面画了两个简单的图案:一个是向北的箭头,旁边写着 “北京”;一个是扎根的幼苗,旁边写着 “北大荒”。

  “选吧。” 他把纸和笔递给魏珩,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信任,“不管你选哪个,我都跟你走。”

  魏珩看着纸上的两个图案,又看看林小野清澈的眼睛,指尖在纸面轻轻摩挲。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早已注定要共同前行。他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其中一个图案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圆圈。

  林小野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了 —— 魏珩画圈的地方,正是那个扎根的幼苗图案。而几乎在同时,他发现自己的指尖也无意识地落在了同一个位置。

  不需要更多言语,一个眼神便足以明白彼此的心意。他们都选择了留下,选择了这片见证他们成长与爱恋的黑土地,选择了用自己的双手,让这里变得更好。

  晚风轻轻吹过,草垛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的决定祝福。远处的水车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吱呀声在夜色中格外温柔,像是时光的歌谣。魏珩将那张纸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那里还装着林小野亲手雕刻的木雕小像,和一撮干枯的乌拉草。

  “回去吧,天凉了。” 魏珩站起身,自然地伸出手。

  林小野握住他的手,温暖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两人并肩往知青点走去,月光在他们身后洒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条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路。

  经过灌溉水车时,林小野忽然停下脚步,望着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水流:“你说,等我们老了,还会记得今晚吗?”

  “会。” 魏珩的回答简洁而坚定,“记得这片土地,记得这些人,记得这个夜晚,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们的约定,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比任何承诺都更坚定。是要一起改良更多的农具,是要一起守护这片黑土地,是要一起在平凡的日子里,把生活过成诗的约定;是穿越了时空阻隔,跨越了身份差异,在艰苦岁月里相互扶持,在命运岔路口彼此选择的约定。

  月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也笼罩着那两个携手前行的身影。他们的未来,将在这片黑土地上展开新的篇章,那些关于爱与坚守、梦想与成长的故事,也将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