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魏珩的 “证据摊牌”—— 劣迹清单的曝光-《魏晋大佬与手工博主的年代之旅》

  深秋的阳光透过连部办公室的窗棂,在泥土地面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像一块被精心裁剪的金箔。林小野坐在硬木长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边缘,那里装着他们全部的希望 —— 厚厚的证据材料被油纸仔细包裹着,边角却依然因反复翻阅而微微卷起。

  魏珩就坐在他身旁,背脊挺得笔直如松,军绿色棉袄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他正低头检查那份手写的证据清单,笔尖在 “赵卫国劣迹汇总” 几个字上稍作停顿,墨色在粗糙的草纸上晕开小小的圈,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画下标记。

  “来了。” 魏珩忽然轻声提醒,目光投向门口。林小野立刻坐直身体,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带着户外凛冽的寒气,指导员裹着一身风霜走了进来,军靴在地上踩出沉稳的脚步声。

  “东西都带来了?” 指导员在办公桌后坐下,搪瓷缸被重重放在桌面上,褐色的茶渍在缸沿结成圈,像年轮般记录着岁月的痕迹。他没有看他们,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均匀得让人心慌。

  魏珩将帆布包放在桌上,拉链拉开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拉开了一场积蓄已久的序幕。“都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包括赵卫国造谣中伤、破坏生产、克扣救济粮的证据,还有相关人证的证词。”

  第一份证据是村民证词,粗糙的草纸边缘参差不齐,上面按满了鲜红的指印,像一朵朵绽放在寒冬里的红梅。林小野的指尖拂过王大爷歪歪扭扭的签名,仿佛能看到老人颤巍巍按下指印时坚定的眼神。“这些都是自愿作证的村民,” 他解释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紧,“王大爷今年七十八了,为了作证走了两里地,就为了说句公道话。”

  指导员拿起证词,老花镜滑到鼻尖,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在纸页上缓慢移动。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能看到岁月在眼角刻下的深刻纹路,那些纹路里仿佛藏着无数知青的故事,无数相似的纷争。

  魏珩适时递上第二份证据 —— 一叠照片,黑白的相纸上,被破坏的水渠裂痕清晰可见,受损的庄稼蔫头耷脑地伏在地里,还有赵卫国常用的扁担上沾着的泥土样本,与水渠边的泥土完全一致。“这是李卫国帮忙拍的,” 魏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他原本想借此讨好赵卫国,后来实在看不下去这种破坏行为,主动提供了这些照片。”

  照片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林小野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上 —— 那是被故意砸裂的灌溉模型齿轮,裂痕处还粘着一小段麻绳纤维,与赵卫国床底下找到的麻绳一模一样。他想起发现模型损坏时的心疼,想起魏珩连夜修复时专注的侧脸,那些冰冷的愤怒和温暖的陪伴交织在一起,让此刻的空气都变得凝重。

  “这些只能证明有人破坏生产,并不能直接指向赵卫国。” 指导员放下照片,语气平淡,却像一盆冷水浇在林小野心头。搪瓷缸被他端起又放下,茶水晃出细小的涟漪,“北大荒风大,水渠裂个缝很正常;模型嘛,年轻人毛手毛脚没轻没重……”

  “不正常!” 林小野忍不住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又连忙压低,“水渠是新修的,用的是最结实的黄土和茅草混合的三合土,除非用重物刻意砸,否则不可能裂得那么整齐!模型齿轮是魏珩用废钢片打磨的,比一般的铁器结实三倍!” 他的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成了刺向心脏的尖针。

  魏珩轻轻按住他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像一剂镇定剂。“我们还有更直接的证据。” 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老旧的收音机,外壳掉了块漆,天线歪歪扭扭地指向天空,像一个倔强的问号。当按下播放键,滋滋的电流声后,赵卫国得意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

  “…… 那弹簧我早就做了手脚,只要他们一调试就会断!到时候公社技术员来了,看他们拿什么展示!等搞臭他们名声,农机站的名额还不是我的?他魏珩一个成分不清的家伙,也配跟我争?……”

  录音里的声音嚣张而刺耳,与赵卫国平时那副积极分子的模样判若两人。指导员端着搪瓷缸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迅速晕开。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能看到他瞳孔收缩的瞬间,还有紧抿的嘴唇。

  “这是……” 指导员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擦拭着镜片,仿佛要擦去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是李卫国录的音。” 魏珩关掉录音,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他一开始被赵卫国拉拢,后来良心不安,把录音交给了我们。现在他也愿意出面作证,证明赵卫国多次威胁他一起散布谣言。”

  林小野补充道:“赵卫国还克扣过救济粮!三年前冬天特别冷,王大爷家的口粮被他扣了一半,说是被老鼠叼走了,实际上是换给了村里的寡妇!张婶他们都能作证!” 他拿出村民们画的简易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赵卫国藏粮的地点,歪歪扭扭的标记里藏着太多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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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导员沉默地翻看着证据,手指在 “克扣救济粮” 几个字上反复摩挲,那里有村民们按的红手印,一个叠着一个,像无数双渴望公道的眼睛。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在地面上移动的轨迹都变得清晰可见,每一粒尘埃的飞舞都牵动着神经。

  “他叔是公社赵秘书,你们知道吧?” 指导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埋在土里的石头,“管知青政审和分配的那个赵秘书,是他亲叔。”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林小野的心沉了下去,指尖冰凉。他当然知道,赵卫国平时最喜欢炫耀的就是这个 “有本事” 的叔叔,说一句话就能让知青回城,也能让谁一辈子待在采石场。但他没想到指导员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语气里的暗示像冰锥般刺来。

  “我们知道。” 魏珩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纵容。如果因为他有后台就放任不管,那以后谁还敢说实话、干实事?北大荒的土地要靠大家耕耘,不是靠关系和歪门邪道!”

  他拿出最后一份证据 —— 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着赵卫国记工分的猫腻。“这是张建军偷偷抄的工分对比表,” 魏珩指着其中一页,“赵卫国给自己多记了三十七个工日,却克扣了五个知青的口粮,理由是‘劳动态度不端正’。” 笔记本的纸页边缘已经磨损,上面还有几滴风干的泪痕,是张建军记录时气得掉眼泪留下的。

  阳光渐渐移到了桌面上,照亮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也照亮了指导员脸上复杂的表情。他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停留了很久,仿佛在掂量这些证据的重量,又像是在回忆那些被克扣工分的日日夜夜。

  “你们想怎么样?” 指导员终于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把他送进劳改队?让他叔把你们的政审报告批得一无是处?年轻人,做事要留有余地。”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几分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但有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们不想把谁送进劳改队。” 林小野直视着指导员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们只想让他承认错误,把克扣的粮食还回来,给被造谣中伤的人道歉!更想让大家知道,在北大荒这片土地上,靠实干吃饭比靠关系靠谱!”

  他想起自己刚穿越时,连窝头都咽不下去,是魏珩默默分给他咸菜;想起第一次编乌拉草鞋垫扎破了手,是村民教他用艾草水消毒;想起政治学习时说错话,是魏珩不动声色地帮他圆场。这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化作了力量,让他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魏珩接着说:“我们还有赵卫国破坏灌溉水渠、导致二十亩小麦缺水减产的证据。如果这些都得不到处理,以后谁还敢用心搞生产?大家都会想,反正再努力也抵不过后台硬,不如混日子算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办公室外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无数双耳朵在倾听。指导员重新戴上老花镜,低头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证据,久久没有说话。阳光在他花白的头发上跳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苍老了许多。

  “唉……” 一声长叹打破了沉默,指导员的肩膀仿佛垮了几分,“你们啊,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拿起那份工分对比表,手指轻轻敲击着赵卫国的名字,“这小子,从小就爱占便宜,他爹是村里的会计,就教他这些歪门邪道。”

  他忽然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军靴踩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赵秘书上个月还来电话,问赵卫国表现怎么样,暗示我多照顾。” 指导员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你们这一闹,我夹在中间很难做啊。”

  林小野的心又提了起来,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他看到魏珩悄悄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此刻却闪烁着笃定的光芒。

  “指导员,” 魏珩开口了,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正因为他有后台,才更要处理。不然大家会觉得,有关系就能为所欲为,没关系的只能受欺负。长此以往,连队的风气就坏了,生产也上不去。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知道我们不是惹事的人,要不是被逼到份上,不会收集这么多证据。”

  他的话像春雨般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小野看着魏珩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刚穿越时,这个魏晋贵公子总是独来独往,眼神里带着疏离的寒意,而现在,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责任感,对正义的执着。

  指导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窗外。北大荒的田野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波浪,沉甸甸的麦穗低着头,像在诉说丰收的喜悦,也像在无声地见证着这场正义与特权的较量。“我当指导员三十年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沧桑,“见过太多知青来了又走,有的混日子,有的真干活。你们俩是我见过最踏实的,那个灌溉模型我看过,确实能让庄稼多打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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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他们:“赵卫国的事,我会如实向公社汇报,不偏袒,不隐瞒。但丑话说在前头,赵秘书那边我不一定能顶住,你们的政审可能会受影响,要有心理准备。”

  林小野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高考政审是他们唯一的回城希望,如果因为这件事留下污点…… 他不敢再想下去,指尖冰凉。

  “我们不怕。” 魏珩的声音斩钉截铁,“如果因为说真话、干实事而政审不过,我们认。但我们相信组织最终会查清真相,不会让实干的人受委屈。”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证据,每一份都凝聚着村民和知青的期待,“就算真的受影响,我们也会在北大荒继续干下去,用双手改变这里的面貌。”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魏珩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清冷的眼眸里仿佛燃起了火焰。林小野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里的惶恐渐渐被一种奇特的平静取代。是啊,就算不能回城,能在这片土地上干出实事,得到大家的认可,也未尝不是一种成功。

  指导员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拿起那份厚厚的证据材料,郑重地放进抽屉锁好。“材料我收下了,三天内给你们答复。”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这段时间,你们安心复习,准备高考,别再跟赵卫国起冲突,保护好自己。”

  走出连部办公室时,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驱散了心里的寒意。林小野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木门,仿佛能看到抽屉里静静躺着的证据,它们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和委屈,也承载着改变的可能。

  “我们会等。” 林小野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

  魏珩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两个温热的窝头,递给他一个:“赵队长给的,趁热吃。” 窝头还带着炊事房的热气,咬一口,粗粮的香甜在舌尖蔓延开来。

  两人并肩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田野里的风吹过,带着麦浪的清香。林小野看着远处劳作的村民,他们的身影在金色的麦田里移动,像跳动的音符,谱写着丰收的乐章。他突然觉得,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已经赢了 —— 他们守住了初心,赢得了尊重,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彼此,找到了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意义。

  路过玉米地时,李卫国从里面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紧张又期待的笑容:“怎么样?指导员答应了?”

  林小野举起手里的窝头晃了晃:“答应调查了,让我们等消息。”

  李卫国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太好了!我就说正义会站在我们这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给林小野,“刚摘的嫩玉米,煮着吃甜着呢!”

  林小野看着手里的玉米,又看了看魏珩,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阳光穿过玉米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跳跃的星光。

  等待的日子或许会漫长,但他们不再孤单。有彼此的陪伴,有朋友的支持,有这片黑土地的滋养,更有心中不灭的信念。林小野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会像这北大荒的庄稼一样,深深扎根,顽强生长,等待属于他们的丰收季节。

  远处的广播里传来熟悉的歌声,悠扬而嘹亮,在金色的田野上回荡。林小野咬了一口香甜的玉米,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和魏珩并肩走着,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这黑土地上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抗争和坚守,终将在岁月的长河里,沉淀成最珍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