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风波的 “临界点”—— 申诉信的递交-《魏晋大佬与手工博主的年代之旅》

  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北大荒的土地,地窨子的窗纸上凝结着细碎的霜花,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清冷的光泽。林小野蹲在炕边,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份证词塞进牛皮纸文件夹,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文件夹的边角已经被反复摩挲得发亮,那是无数个夜晚整理证据时留下的痕迹。

  “都齐了?” 魏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他刚从外面打水回来,军绿色棉袄的肩头沾着薄薄一层白霜,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色的雾团。手里的铁皮桶晃荡着,发出清脆的水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林小野抬头,看到魏珩额前的碎发上还挂着冰晶,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得笔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齐了。” 他把文件夹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王大爷的证词、张婶的手印、还有李卫国录的音…… 都按你说的顺序整理好了。”

  魏珩走到炕边,放下水桶,伸手探了探林小野的额头,指尖带着户外的寒气,让林小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没发烧,今天状态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从墙角的布包里掏出两个温热的窝头,“刚从炊事房拿的,趁热吃,等会儿见指导员需要力气。”

  窝头还带着蒸笼的热气,散发着粗粮特有的香甜气息。林小野咬了一大口,温热的食物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晨起的寒意,也让怦怦直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他看着魏珩认真剥着咸菜疙瘩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搜集证据时的惊险、面对谣言时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赵队长刚才来传话,说指导员一早就去连部了,让我们吃完早饭就过去。” 魏珩把剥好的咸菜递过来,油亮的色泽让人食欲大开,“他特意说会在旁边陪着,让我们别紧张。”

  林小野点点头,嘴里塞满了窝头,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他看到魏珩棉袄口袋里露出的笔记本一角,那是他们记录赵卫国劣迹的秘密账本,边角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却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一点污渍。

  吃过早饭,两人并肩走向连部。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黛青色的山影,田埂上的枯草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烁。偶尔有早起的村民扛着锄头经过,看到他们都热情地打招呼,眼神里带着关切和鼓励。

  “小林,魏知青,加油啊!” 王大爷颤巍巍地挥着锄头,皱纹堆垒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俺们都在这儿等着你们好消息!”

  林小野停下脚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王大爷,我们会的!” 阳光恰好穿过云层,洒在他年轻的脸上,映出眼里的坚定光芒。

  魏珩也微微颔首,向村民们致意,清冷的目光里难得地带上了暖意。“等事情了结,我们请大家吃新麦做的馒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连部的木门就在前方不远处,漆成红色的门板在晨雾中格外醒目。林小野能看到门口站着的赵队长,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干部服,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来回踱步,显然也在为他们担心。看到他们走来,赵队长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可算来了。” 赵队长压低声音,凑近他们小声说,“指导员刚喝完茶,脸色看着还行,但你们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赵卫国他叔昨天来过电话,你们…… 多加小心。” 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拍了拍林小野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小野握紧了怀里的文件夹,金属搭扣硌得手心微微发疼,却让他更加清醒。“我们知道了,谢谢赵队长。”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异常坚定。

  魏珩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按我们昨晚准备的说,事实都在我们这边。”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像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林小野心底最后一丝犹豫。

  推开连部木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煤烟和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指导员坐在靠窗的木桌后,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正低头看着什么文件,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的意味。

  “来了?坐吧。” 指导员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情绪,指了指桌前的两条长凳。木凳边缘已经被磨得光滑发亮,显然坐过无数知青和村民。

  林小野和魏珩并肩坐下,帆布包轻轻放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林小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濡湿了文件夹的边缘。

  “知道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指导员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最近知青点和村里都在传些闲话,你们应该也听到了吧?”

  林小野刚要开口,被魏珩用眼神制止了。只见魏珩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我们知道,有人说我们‘关系不正常’,影响了知青点的风气。但那些都是谣言,是别有用心的人造谣中伤。”

  “哦?别有用心?” 指导员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水,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可无风不起浪,为什么这些谣言偏偏针对你们俩?赵卫国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也不至于凭空捏造吧?”

  林小野的心沉了一下,果然如魏珩所料,指导员明显受到了谣言的影响。他悄悄打开帆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皮录音盒,那里面装着李卫国冒险录下的关键证据。

  “指导员,我们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赵卫国故意散布的谣言。” 林小野深吸一口气,将整理好的文件夹推了过去,“他因为嫉妒我们改良的灌溉水车得到公社表扬,多次故意破坏生产设施,被发现后就怀恨在心,开始散布谣言报复我们。”

  文件夹在桌面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声响。指导员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他们,眼神复杂。“我知道你们俩确实为连队做了不少事,水车改良得很好,秋粮收成也比往年好。”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但功是功,过是过,作风问题在咱们连队可是大事,不能含糊。”

  魏珩向前微微欠身,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明白作风问题的重要性,所以才更要澄清这些谣言。如果连正当的革命友谊都要被污蔑,那以后谁还敢全心全意为连队做事?赵卫国不仅造谣,还多次破坏生产,克扣救济粮,这些我们都有确凿证据。”

  指导员终于拿起了文件夹,手指拂过封面,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 “关于赵卫国造谣及破坏行为的证据汇总”。他一页页翻看,老花镜时不时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锐利的眼睛。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林小野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标语上 ——“抓革命,促生产” 几个鲜红的大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他想起自己刚穿越来时,对着这标语发了半天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片土地上经历这么多风雨。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现在能勇敢地站在这里为自己和魏珩辩护,这片黑土地教会了他太多。

  “这些证词……” 指导员突然开口,指着村民们的签名和手印,“都是真的?王大爷都快八十了,你让他在这种材料上按手印,合适吗?”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眉头紧锁。

  林小野心里一紧,正要解释,魏珩已经开口:“这些都是村民们自愿提供的,王大爷听说我们被冤枉,特意拄着拐杖走了两里地来作证。他说不能让实干的人受委屈,这是他的原话。” 魏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们还有录音为证,证明赵卫国不仅自己造谣,还指使跟班散布谣言,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我们的名声,影响我们的高考政审。”

  魏珩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老旧的收音机,按下播放键。滋滋的电流声后,传来赵卫国得意洋洋的声音:“…… 等我把他们名声搞臭,政审报告上随便写几笔,保证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出北大荒!到时候农机站的名额还不是我的……”

  录音清晰地还原了赵卫国的阴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和算计,与平时那副 “积极分子” 的模样判若两人。指导员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手指紧紧攥住了钢笔,指节泛白。

  “这录音是……” 指导员的声音有些发紧。

  “是李卫国录的。” 林小野连忙补充,“他本来想借此讨好赵卫国,后来实在看不惯赵卫国的所作所为,才把录音交给了我们。他也愿意出面作证。”

  指导员沉默了许久,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们。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你们知道赵卫国他叔是谁吧?” 指导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是公社的赵秘书,管着知青的政审和分配。你们把事情闹大,就不怕影响高考政审?”

  林小野的心猛地一沉,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他看向魏珩,对方的眼神依旧平静,只是指尖微微收紧。“我们知道。” 魏珩的声音异常坚定,“但如果因为害怕报复就纵容这种行为,那我们就算考上大学,也一辈子不会安心。我们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不会让实干的人受委屈,也不会让造谣破坏的人得逞。”

  “说得轻巧!” 指导员猛地提高了声音,钢笔重重地拍在桌上,“你们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赵秘书一句话,就能让你们的政审报告上多几个‘作风不良’的字,到时候别说考大学,能不能留在连队都是问题!”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军靴在泥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我当指导员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太冲动!” 他的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赵卫国是有错,但你们就不能稍微避避嫌?非要闹到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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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野紧紧抿着嘴唇,手指深深陷进掌心。他想说他们从来没有故意惹事,想说那些谣言根本是无中生有,想说他们只是想好好劳动、好好考试,但话到嘴边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了。

  “指导员,我们已经尽量避嫌了。” 魏珩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们分开住,劳动时保持距离,可谣言还是越来越离谱。赵卫国甚至开始破坏灌溉水渠,影响秋粮收成,我们不能再退让了。”

  魏珩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上面清晰地记录着被破坏的水渠和受损的庄稼,水印显示拍摄时间就在昨天。“这些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他在破坏集体财产,影响连队生产。”

  指导员看着照片,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有再反驳。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着穿过窗棂,带着北大荒特有的凛冽寒意。

  林小野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暖水瓶上,那是他用废弃罐头盒改装的保温瓶,外面缠着好看的麻绳,是他得意的小发明之一。他想起自己刚到北大荒时,连生火都不会,是魏珩一点点教他;想起第一次编乌拉草鞋垫时扎破了手,是魏珩默默帮他包扎;想起政治学习时说错话,是魏珩及时帮他圆场…… 那些温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让他突然有了勇气。

  “指导员,我们不是冲动。” 林小野抬起头,迎上指导员的目光,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只是想证明,在北大荒这片土地上,只要你肯干、实干,就能得到认可,不用靠关系、靠造谣。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们这些知青在这里的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赤诚和执拗。晨光恰好落在他年轻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

  指导员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平时看起来有些跳脱的林小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定定地看了林小野许久,又转向魏珩,对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显然完全赞同林小野的话。

  “唉……” 指导员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肩膀仿佛垮了几分,“你们啊…… 跟我年轻的时候真像。” 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重新拿起那些证据,一页页仔细看着,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从窗户的一侧移到了另一侧,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远处传来收工的哨声,悠长而嘹亮,给这紧张的对峙带来了一丝生机。

  指导员终于放下了文件夹,合上笔记本,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许久。“这些证据我收下了,会向上级汇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多了几分温和,“但你们也要答应我,在调查结果出来前,不要再跟赵卫国发生冲突,好好准备高考,别让这些事影响了复习。”

  林小野和魏珩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我们答应您!”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赵卫国那边我会敲打他,让他安分点。” 指导员补充道,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影响,毕竟现在特殊时期,太多人盯着知青的动静。”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们关系好,革命友谊深厚,但必要的避嫌还是要注意,别给别人留下话柄。”

  林小野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看向魏珩,对方的耳根也悄悄泛起了红晕。两人都明白指导员的意思,在这个对 “作风问题” 格外敏感的年代,他们的亲近确实容易引人非议。

  “我们会注意的。” 魏珩率先回过神,语气诚恳,“谢谢您愿意相信我们,愿意给我们一个澄清的机会。”

  指导员摆了摆手,拿起搪瓷缸喝了口水:“不是我愿意相信你们,是这些证据让我相信。”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事实胜于雄辩,只要你们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好好准备高考,别辜负了自己的努力,也别辜负了这片土地的养育。”

  走出连部时,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紧张。远处的麦田在风中泛起绿色的波浪,村民们的笑声和吆喝声隐约传来,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林小野紧紧抱着那个空了的文件夹,感觉心里从未如此踏实过。他转头看向魏珩,对方也正看着他,清冷的眼眸里漾着温柔的笑意,像融化的春水。

  “我们做到了。” 林小野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更多的却是喜悦。

  “嗯,我们做到了。” 魏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指尖轻轻拂过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但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重要的考试在等着我们。”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知青点走去。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远处的风车缓缓转动,灌溉渠里的水波光粼粼,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林小野知道,这场风波还没有完全结束,赵卫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的后台也可能带来更多麻烦。但此刻,看着身边的魏珩,感受着手里残留的文件夹的温度,他突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能一起面对。

  因为他们有彼此,有村民们的支持,有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更有对正义和未来的无限憧憬。这些力量汇聚在一起,成为他们最坚实的铠甲,让他们有勇气面对一切挑战,在北大荒这片黑土地上,书写属于他们的青春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