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魏珩的 “冷静”—— 布局与反击准备-《魏晋大佬与手工博主的年代之旅》

  油灯的火苗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将地窨子的土墙映得忽明忽暗。林小野把冻得发僵的手凑近灯芯取暖,指尖的冻疮在暖光下泛着红肿的光泽。魏珩坐在对面的炕沿上,膝盖上铺着块磨得发白的旧布,正用炭笔在粗糙的草纸上写写画画,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这寒冷夜晚里唯一的声响。

  “珩哥,咱真的不用搬吗?” 林小野第 N 次摩挲着搪瓷杯沿,杯里的热水早就凉透了,“王指导员说得那么严肃,万一他真上报团部咋办?”

  魏珩头也没抬,炭笔在纸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上报正好,让团部来查查谁在真正干活,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顿了顿,将草纸推到林小野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纸上画着个简单的关系图,顶端是 “赵卫国”,下面分出 “散布谣言”“破坏水渠”“克扣粮款” 三个分支,每个分支旁都标注着模糊的人名和时间。林小野凑近了才发现,魏珩连上次赵卫国藏他数学课本的事都记在上面了,字迹工整得不像随手涂鸦。

  “这是…… 证据?” 林小野惊讶地睁大眼睛,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纸面,生怕蹭花了那些纤细的字迹。

  “算不上证据,是线索。” 魏珩拿起炭笔在 “破坏水渠” 旁打了个圈,“赵卫国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搞垮我们。他知道明着比干活比不过,就从作风和成分下手,这是最阴损也最容易见效的手段。”

  寒风从地窨子的缝隙里钻进来,吹得油灯火苗剧烈晃动。林小野裹紧了身上的旧棉袄,看着纸上的字迹忽然觉得后背发凉:“他就不怕被发现吗?”

  “他赌的就是没人敢站出来。” 魏珩将炭笔放在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以前他克扣救济粮,大家敢怒不敢言;现在他散布谣言,大家乐得看热闹。只要没人公开反对,他就敢一直闹下去。”

  林小野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我们就任由他这么折腾?我去找赵队长说清楚!”

  “坐下。” 魏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去找赵队长,只会让他更为难。我们要做的不是辩解,是反击 —— 用他最害怕的方式。” 他重新拿起炭笔,在关系图旁画了个新的圆圈,“第一步,收集他造谣的实证。”

  “实证?” 林小野凑近了些,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些闲言碎语咋收集?总不能把说闲话的人都绑来作证吧?”

  魏珩被他逗得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恢复了严肃:“不用绑。李卫国不是说听见赵卫国跟跟班嘀咕吗?可以让他帮忙留意,最好能记住具体的时间地点;王思齐那里有赵卫国阴阳怪气的笔记;还有那些被他克扣过粮款的老乡,他们心里都憋着气,只要有人牵头,肯定愿意作证。”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点过草纸上的人名,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沉稳的底气。林小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奇妙的安定感取代 —— 好像只要魏珩在,再复杂的乱麻都能被理清。

  “那第二步呢?” 林小野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带着点好奇和崇拜。

  “巩固群众支持。” 魏珩在纸上画了条连接 “水渠” 和 “群众” 的线,“赵卫国攻击我们‘破坏生产’,我们就用事实证明谁才是真正破坏生产的人。水渠的灌溉效果越来越好,受益的老乡会站在我们这边;改良农具提高了效率,知青里明事理的人也会看清楚。”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是在黑土地上,谁能让庄稼增产,谁就是好人。”

  林小野想起白天在田里,王铁柱大爷偷偷塞给他的烤土豆,想起小翠送来的草药,想起张建军在政治学习时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暖烘烘的。这些细碎的善意像散落在黑土地上的种子,只要给点阳光雨露,就能生根发芽。

  “那…… 那作风问题咋办?” 这是林小野最在意也最委屈的地方,他小声问,“他们总说我们‘走得近’……”

  魏珩的笔尖在 “作风问题” 四个字上停顿了片刻,炭粉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抬起头,目光撞上林小野泛红的眼眶,声音忽然放软了些:“这需要点技巧。” 他在纸上写下 “革命友谊” 四个字,字体比其他字都重了些,“我们是‘理论联系实际’的革命战友,是‘互相帮助’的好同志,这符合政策话语,他们挑不出错。”

  “可…… 可我们确实……” 林小野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他想说他们确实不止是战友,那种在寒夜里互相取暖的依赖,那种并肩面对困难的默契,早就超越了普通的同志情谊,可这些话在那个年代,连说出口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魏珩的耳根也悄悄泛起红色,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草纸假装整理:“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革命友谊。”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在公开场合注意分寸,一起干活时多喊上几个知青,讨论问题时让别人也能听见,不给他们留下捕风捉影的空间。”

  林小野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反而有点想笑。他想起刚穿越时,这位魏晋贵公子还对他处处防备,动不动就 “蠢货”“慎言” 地冷嘲热讽,谁能想到现在会一起研究怎么应对流言蜚语呢?

  “那第三步呢?” 林小野忍住笑意,配合地追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魏珩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他用‘成分’和‘作风’攻击我们,我们就用‘破坏生产’和‘挑拨团结’反击。赵队长那里有他记工分不公的记录,老乡那里有他克扣粮款的证据,只要把这些串联起来,就能让领导看清他的真面目。”

  油灯的油快烧尽了,火苗越来越小,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墙上紧紧依偎。林小野看着草纸上的反击计划,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他惶恐不安的流言蜚语,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就像魏珩说的,他们有群众支持,有实实在在的劳动成果,有彼此的陪伴,这些都是最坚硬的铠甲。

  “可…… 可我们这样算不算搞小团体?” 林小野还是有点担心,政治学习里总说要反对小团体主义。

  “我们搞的是‘革命统一战线’。” 魏珩收起草纸,动作利落地将其折成小块塞进怀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击真正的投机分子,这符合最高指示。” 他说得一本正经,逗得林小野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寂静的地窨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远处传来其他知青翻身的动静。两人立刻收声,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寒冷的夜晚仿佛也没那么难熬了,油灯的光晕暖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带着种劫后余生的温馨。

  魏珩忽然起身从墙角的布包里翻出个东西,借着微弱的灯光递给林小野:“这个给你。”

  那是双用乌拉草编的鞋垫,比林小野之前编的更细密,边缘还用细麻绳加固过,针脚整齐得不像出自糙汉之手。林小野惊讶地抬头:“你啥时候编的?我咋不知道?”

  “晚上睡不着时编的。” 魏珩的声音有些含糊,眼神飘向窗外的黑暗,“你脚踝不是冻伤了吗?这个保暖效果好。”

  林小野捏着温热的鞋垫,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他知道魏珩向来浅眠,却从没想过对方会在深夜里做这个。粗糙的乌拉草在他掌心泛着自然的清香,每一根草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谢谢珩哥。” 林小野的声音有些哽咽,赶紧低下头假装试穿鞋垫,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在这片贫瘠的黑土地上,这份笨拙的关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他动容。

  魏珩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转身往灶台走去:“我去烧点热水,泡泡脚能缓解冻伤。”

  灶膛里的火星噼啪作响,映得魏珩的侧脸忽明忽暗。林小野看着他熟练添柴的动作,忽然想起刚来时,这位魏晋贵公子连生火都嫌麻烦,如今却能为他深夜烧洗脚水。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很多东西,唯一不变的是他始终守护在身边的身影。

  热水倒进搪瓷盆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氤氲的热气。魏珩将水盆放在林小野面前,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马大娘给的草药:“加点这个,活血化瘀。”

  草药的清香混着水汽弥漫开来,林小野将冻得发僵的脚放进热水里,舒服得忍不住喟叹一声。魏珩在他对面坐下,也开始脱鞋,露出脚踝上那道淡淡的旧伤疤 —— 那是上次暴风雪里救他时留下的。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林小野赶紧往他盆里也加了些草药,“一起泡泡。”

  两双曾经细嫩如今布满厚茧的脚在热水里轻轻碰撞,带着草药清香的水汽模糊了两人的视线。窗外的风声依旧呼啸,地窨子里却温暖得不像话,油灯的光晕、草药的清香、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

  “明天我去找李卫国和王思齐,让他们帮忙留意赵卫国的动静。” 林小野用脚拨弄着水面,声音里带着新的决心,“再去跟王大爷和小翠说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克扣粮款的证据。”

  “不用急。” 魏珩用毛巾擦着脚,动作慢条斯理,“先让李卫国偷偷录下赵卫国的话,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其他的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坚定,“在北大荒这片土地上,最终能说话的还是粮食和汗水,不是流言蜚语。”

  林小野重重地点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知道真正的反击才刚刚开始,前路或许依然坎坷,但只要身边有魏珩,有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支持,他就有信心面对一切风雨。

  魏珩将晾干的草纸小心地收进笔记本里,那上面的反击计划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悄然撒向那些躲在暗处的阴影。他抬头看向林小野,对方正对着窗外的晨光傻笑,眼里的光芒比油灯还要明亮。

  那一刻,魏珩忽然觉得,无论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年代要面对多少艰难险阻,能遇到这样一个永远阳光开朗的笨蛋,或许也是种幸运。他轻轻合上笔记本,将那些复杂的算计和隐秘的守护都藏进心底,只留给对方一个沉稳的背影。

  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他们将用双手和智慧,为自己赢得一片晴朗的天空。而那些试图阻挡他们的风雨,终将成为滋养友谊和爱情的养分,让这份在特殊年代里滋生的情愫,在黑土地上开出最坚韧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