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综武:开局和大侠讨论酒量》

  他不知自己存于世间的意义为何,更不明肩负着怎样的使命。

  若有选择,他何尝不愿成为流芳百世的明君?

  然而知晓这一切后——

  杨广清楚地意识到,既定的历史轨迹不会因他一人而改变。

  现实与想象截然不同。

  开凿大运河已刻不容缓。

  纵知后世评价,此事亦不可不为。

  若不贯通南北水道,新归附的南陈旧地将永无归属之感。

  眼下虽看似平静——

  但不出十载,南陈余孽必会死灰复燃。

  若真至此境,当年平定南陈又有何意义?

  耗费无数钱粮、牺牲万千性命才换来的南北统一——

  难道仅因预知后世变迁,就要放弃维系统一的要务?

  在杨广看来,这简直荒谬至极。

  倘若杨广生性优柔寡断,又怎会甘愿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科举制的创立,实乃利国利民之举。

  虽存瑕疵,终究利大于弊。

  世事纷繁,岂能因一己之见妄断全局?

  时间最是公正,亦最是无情。

  杨广深知,即便自己不做,终会有人去做。

  厅内渐归寂静。

  王猛见杨广眉宇紧锁,轻叹一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寒暑,若想有所得,全凭本事逆天改命。

  功过是非何须他人评判?但求问心无愧,莫忘初心便是。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神仙尚且有情,何况凡人。”

  言罢拂袖而去。

  今日之言已足,再说反易乱其心志。

  思虑过甚而行动不足,终究徒劳。

  杨广闻言,陷入长思。

  是啊,人非圣贤......

  醉仙居中,王猛字字铿锵。

  众人皆知,这番话不止说与杨广,更是说与在场每一位。

  犯错乃人之常情,却非每次都能被原谅。

  比起芸芸众生,他们已幸运太多——至少还有机会争取更多。

  曾经遥不可及的事物,如今近在咫尺。

  他们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分运气罢了。

  良久,张三丰轻抚长须,语带感慨道: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寒暑,若无逆天改命的机缘,又怎能来此?我等已比常人幸运百倍,实在不必在此自怨自艾。”

  乔峰深以为然:诚然,人人皆有伤心事,都有不愿触及的痛处。

  唯有自身强大,方能逆天改命,守护所爱之人,免于无谓牺牲。

  世间从无一帆风顺的人生。”

  楚留香轻笑一声,神色似悲似喜:世间缘分本就玄妙。

  错过的人与事,终将被时光冲淡。

  若人人都沉湎往事,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清醒之人了。”

  众人各抒己见之际,昏迷的李渊与宇文述已被遗忘在角落。

  王猛未曾想到,自己随口点拨杨广的几句话,竟引得满堂宾客陷入沉思。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凭栏远眺,王猛心中忽生预感:这或许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极目所见,虽非繁华盛景,却也绿意盎然,看尽人间百态。

  世间不如意事,十常 ** 。

  就像他隐居醉仙居当个寻常掌柜,何尝不是在逃避世事?思及此,王猛不禁自嘲一笑:躲得太久,连初心都忘了。

  所求本非救赎众生,不过是一方净土罢了。

  历经世间纷扰与尔虞我诈,这份安宁反倒显得荒唐可笑。

  王猛心绪纷乱如麻。

  眼下种种虽不至令他自我怀疑,却也难免心生波澜。

  青玉堂主虽灭,世间仍有千百个青玉堂。

  追求长生者何止雷炎一人?昔年秦始皇亦为此痴狂。

  可长生岂是易事?

  更遑论独活于世,眼见故人皆化尘土,这般永生当真值得?

  大约人各有志,取舍不同罢了。

  杨广虽陷沉思,周遭议论声仍清晰可闻。

  若在往日,他必厌烦这等嘈杂。

  此刻却觉莫名亲切,恍然触摸到人间烟火——这才是活着的证据。

  短短一日际遇,竟颠覆半生认知。

  待他眸 ** 明时,所有迷惘尽散。

  信念从未如此坚定。

  野心本无对错,成王败寇而已。

  恰逢李渊与宇文述相继转醒。

  楼阁上的王猛似有所感,踏着木梯缓步而下。

  见二人苏醒,面色如常无波。

  宇文述撑身而起,只觉周身剧痛,前事尽成模糊影象。

  怎会浑身酸痛?莫非这酒...他拧眉低语,指尖无意识揉着太阳穴。

  旁人所闻却是另一番滋味。

  白展堂没来由地心头发虚,抬手蹭了蹭鼻尖,索性偏过头去,刻意避开宇文述的视线。

  这般欲盖弥彰的模样,倒显出几分滑稽。

  所幸此刻无人留意他的异样。

  李渊苏醒后始终沉默不语,仿佛早已洞悉前因后果,竟有种认命般的平静。

  王猛见二人转醒,神色淡然道:既已无碍,二位请便。”

  言辞虽婉转,逐客之意却昭然若揭。

  宇文述初时茫然,忽而忆起前事。

  他揉着后颈起身,面带愠色质问掌柜:开门做生意却拒售酒水,阁下究竟图什么?设这些古怪规矩,与江湖骗子有何分别?

  未等王猛应答,乔峰已冷眼睨来:不会说话就闭嘴。

  掌柜既言尔等未过考验,速离为妙。

  若再生事端,后果自负。”

  正是!白展堂挺胸接话,醉仙居的酒只待有缘人。

  既无缘法,何必强留?

  宇文述还欲争辩,忽觉袖口被李渊轻拽,终是噤声。

  多年默契,尽在这一牵之间。

  李渊的暗示让宇文述若有所思。

  他混沌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酒醉时的幻象——那些画面真实得不像幻觉,反倒像亲身经历。

  想到此处,宇文述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猛地看向李渊。

  李渊心领神会,微微颔首:“正如你所想。

  既然掌柜说留下无益,我们走吧。”

  说罢,他直视杨广,而杨广只是无奈摇头。

  李渊心中一沉,轻拉宇文述衣袖,二人默然离去。

  踏出酒馆时,他们的神情已不复从容,只剩失魂落魄。

  王猛对李渊和宇文述的离开视若无睹,转而看向杨广,语气随意:“考虑得如何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在醉仙居内响起。

  杨广起初不解,但对上王猛淡然的目光,顿时了然。

  身为晋王,他向来将野心深藏。

  可那三碗断魂酒,却将他心底最阴暗的欲望悉数剖开——唯有他自己,或许还有眼前这位掌柜,才知晓其中纠葛。

  看破,不说破。

  王猛清楚他心中的顾虑,却并未多言。

  此前,杨广一直在反复斟酌此事该如何处理。

  通过考验后获得提要求的机会实属难得,毕竟从断魂酒就能看出掌柜绝非等闲之辈,只要所求合理,定能如愿。

  正因机会珍贵,更需慎重考虑。

  杨广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身为皇子,自幼锦衣玉食,不必像平民那样为生计奔波。

  但享受多大权利,就需承担多大责任。

  华服、佳肴、财富、 ** ,世间珍宝对他而言唾手可得,毫无吸引力。

  数十年来,他目标明确,唯有登上至尊之位,方能施展毕生所学。

  即便不能造福天下苍生,为私心也要做一代明君。

  然而现实往往出人意料,得知自己未来的遭遇和骂名后,他不禁面露愧色。

  王猛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似陷入艰难抉择。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便轻咳一声引起注意。

  待杨广回过神,王猛缓缓道:此事当真如此为难?

  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吗?顺从本心即可。

  虽不能保隋朝千秋万代,但事在人为。

  既已知晓未来,自可设法规避。”

  这番话让杨广灵光一闪,但他想到的念头实在大逆不道。

  犹豫再三,他才颤抖着开口...

  “我能问个有点冒昧的问题吗?”

  王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注视着眼前之人。

  这态度已然等同于默许。

  杨广见他这般神色姿态,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笑容。

  “敢问这酒馆是否超脱天地之外?而掌柜您本非此界之人?否则怎会知晓这么多秘辛?您究竟从何处来?”

  王猛闻言微怔。

  他万没料到杨广竟会道出这般推断,此人究竟从何处窥得天机?

  杨广将王猛的讶异尽收眼底。

  心头暗喜。

  看来自己果然猜中了。

  原本只想稍作试探,不想竟真触及 ** 。

  杨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方才各自忙碌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杨广,眼中难掩震惊。

  这酒馆往来宾客形形 ** ,去而复返者不知凡几。

  却唯有杨广一人敢直指核心。

  此情此景,倒叫人分不清他是胆大包天还是无知无畏。

  但细究杨广生平,众人确信他实乃大智若愚。

  必是先前察觉蛛丝马迹,方有此问。

  事态陡然拔升至全新层面。

  沉默中,王猛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广一眼,缓声道:

  “你比我想的更聪慧。

  虽细节有差,但大体不错。

  此馆确在红尘之外,诸位能来皆是机缘。

  既然你问起,我便略说一二。”

  王猛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着这些话。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的言论有多么骇人听闻。

  或许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至于对方能否接受,能接受到什么程度,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