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我都累成这样了,坐一下怎么了?-《六零娇宠:科研大佬与她的冷面兵》

  也许……他说得对。今晚真的该休息了。剩下的,还是他来干吧!

  她这么想着,又咬了一大口馒头,温热软糯的口感让疲惫的精神稍微振奋了一点。一抬头,看见陆云川还杵在那儿,跟个笔直的木头桩子似的,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你,” 林笙咽下馒头,用拿着馒头的手指了指他,“过来。”

  陆云川没说话,依言走到她身前,微微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语气比刚才和缓了些,但还带着点未消的余悸和无奈。

  林笙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忽悠,啊不,是阐述道理:

  “你看啊,” 她指着工作台上那些散乱的、泛着金属冷光的零件,“这些东西,包括桌上这些半成品、图纸上的那些构想,还有我脑袋里没画出来的点子,都不是给我自己玩的。

  是为了你们,为了顾政委、木营长,还有你,为了这次任务能多一分保障,少一点风险。”

  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陆云川的表情,见他听得认真,便继续发挥,声音里带上了一种“我都是为了你们好”的诚恳:

  “这世上呢,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也没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回报,对吧?

  我在这儿熬了几天几夜,费心费力,这是我对任务的支持。

  但任务的成功,最终还是要靠你们去执行,去面对最直接的枪林弹雨。

  所以,这‘付出’和‘回报’之间,是不是也得有点平衡?”

  她绕了一大圈,最后图穷匕见,手指点向旁边一张标注着零件清单和分装要求的图纸:

  “所以,为了体现咱们‘同心协力、共担责任’的革命情谊,也为了让你提前熟悉熟悉这些‘保命家伙’的组成部分。

  现在,请你帮我把这些已经加工好的零件,按照这张图纸上的要求,清点数量,核对种类,然后分成五份。每一份都要确保齐全,不能多也不能少,这很重要。”

  陆云川:“……”

  他静静地听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从“为了你们”到“付出回报”,再到“革命情谊”,最后落脚到“帮忙分零件”。前面那些弯弯绕绕他听着有些迷糊,但这最后一句,他听真切了。

  原来是想让他干活。

  他看着她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然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和理直气壮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丫头,使唤人都能编出一套这么冠冕堂皇的道理。

  “知道了。” 他言简意赅地应道,没戳穿她,转身就开始查看图纸和零件。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林笙对他这“识相”的态度非常满意,点了点头,又咬了一口馒头。

  然后,她的目光在空荡荡的车间里扫了一圈——除了自己屁股底下这张从仓库角落拖出来的、唯一还算完好的木头凳子,再没别的坐处了。

  让别人干活,连个像样的工位都不给安排,好像确实不太厚道。

  她心里难得地升起一丝微弱的“愧疚”。

  但是!这丝“愧疚”立刻被另一个更强大的念头压倒了:

  可我也不能因此委屈自己啊!我都累成这样了,坐一下怎么了?

  于是,她脑筋一转,又开始对着正低头认真比对零件的陆云川进行新一轮的“健康科普”:

  “哎,陆营长,我跟你说啊,你别看我坐着。

  其实呢,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干活,尤其是坐着,对身体特别不好!

  非常损伤脊柱和腰椎,容易导致腰肌劳损、椎间盘突出,年纪大了可就受罪了!

  像你现在这样站着,轻微活动着分类,反而有利于血液循环,缓解疲劳,对维持身体挺拔和核心力量都有好处!

  你看那些老师傅,干活也都是站着或者偶尔走动,这才是健康的工作方式!

  我这是因为太累了,必须坐会儿恢复一下,你可千万别学我!”

  她语重心长、言之凿凿地说完这套“坐着有害,站着健康”的理论,然后非常自然地、带着一种“我是为你好”的坦然。

  将自己往那唯一的凳子上又窝了窝,找了个更舒服(但实在谈不上美观)的姿势,继续慢悠悠地啃她的馒头。

  一双眼睛还时不时瞟向陆云川,看看他有没有“领会精神”。

  陆云川手里拿着一个刚分好类的击针,听着她那边又传来一套听着似乎有点道理、但结合她此刻摊在凳子上啃馒头的形象就格外没说服力的“健康理论”,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缓缓直起身,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个占据了车间唯一座位、坐姿慵懒随意、还振振有词教育别人“站着更好”的某人。

  月光和远处路灯的微光透过高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他的眼神里清晰地传达出一种混合了“我听到了但我不信”、“你还能更离谱一点吗”以及“算了懒得跟你计较”的复杂情绪。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回头,继续专注地、一丝不苟地清点分类那些关乎性命的精密零件。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任劳任怨”又“无可奈何”的意味,像极了被自家猫主子理直气壮使唤、还得任劳任怨干活的大型犬。

  林笙小口小口地啃完了手里最后一个馒头,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她看着陆云川高大挺拔、却微微弓着背,在昏黄灯光和零件堆里认真忙碌的身影,那点微弱的“良心”冒了冒头。

  她搬起自己那宝贵的凳子,“吱呀”一声挪到陆云川旁边,放下,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这回好歹坐直了些。

  她没打扰他,只是伸手拿过他刚刚分拣好、码放整齐的一份零件,又摊开对应的核心组装图纸。

  接下来的过程,在陆云川看来,几乎如同变魔术。

  那些冰冷的、形状各异的金属块、簧片、套管,在林笙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她的手指并不特别纤细,甚至因为这几天频繁接触工具和金属而有些粗糙发红,但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流畅。

  她几乎不需要看图纸(那些复杂的线条和数据似乎早已印在她脑子里),只是偶尔瞥一眼确认某个细节。

  拿起一个击针座,放入复位簧,卡上保险片,套入击针,调整角度,用小号螺丝刀拧上那颗几乎看不见的固定螺丝……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齿轮咬合,弹簧就位,卡榫扣紧。每一个细微的“咔嗒”声,都标志着这个复杂机械的一部分被完美激活。

  她的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不是在组装一件致命的武器,而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艺术品,或者……就像她自己心里想的:

  跟对着设计图拼一套特别复杂、特别真实的金属乐高没什么本质区别。原理相通,结构清晰,剩下的就是手稳心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