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梵音破妄:菩提树下的正邪棋局-《华门一》

  史项不甘心地瞥了眼影星,眼底满是怨毒与不甘。

  狠狠甩了甩手,带着一众不良人径直踏出影楼。

  谁知刚迈过门槛,外头的天光便如利刃般刺得他眼睛生疼。

  后背瞬间沁满冷汗——影楼外静得只剩雨珠砸地的噼啪声。

  一排排骏马整齐列队,马头齐齐对着他,马背上骑手的目光冷硬如铁。

  毫无半分温度,像极了出鞘的寒刃。

  这哪里是什么寻常队伍,正是肖屹潇一出古寺,便暗中调动而来的光军。

  史项喉间翻涌的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嗓音发紧,嘴唇哆嗦着:“各位将军,此举何意?”

  回应他的只有冷雨敲地的哗哗声,天地间静得骇人。

  史项心头一沉,目光猛地投向斜对面百味楼二楼的窗台。

  天沐与梵蒂倚栏而坐,竟似全然不认得他,只顾着对饮谈笑,神色悠然。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看来咱们是错过了一场热闹戏码。”天沐浅酌一口酒,目光掠过影楼,似有深意。

  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浅笑。

  梵蒂挑眉,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沐公子竟也对这些胭脂俗粉、市井纷争感兴趣?”

  “霸业途中,这般人与事,不过是过眼红粉骷髅罢了。”

  “或许吧,”天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藏着算计,“但这去影楼,可绝非‘抱团取暖’那么简单。”

  梵蒂抬眼望向影楼三楼,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冷哼一声:“呵呵,再复杂也不过是群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抱团。”

  “成不了什么气候。”

  史项看着二人置身事外的模样,气得浑身发颤,牙关紧咬,额角青筋凸起。

  却被光军的阵仗死死钳制,无可奈何。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声音嘶哑却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兄弟们,你们的家人,我史项定会好生安顿!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回来为你们报仇雪恨!”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不良人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剩决绝。

  一道道寒光闪过,众人竟齐齐拔剑自刎,鲜血瞬间染红了影楼前的青石板。

  与雨水交融,触目惊心。

  史项对着面前肃立的骑兵团深深抱拳,指尖还沾着弟兄们的血温。

  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踉跄离去。

  背影狼狈得只剩一身风霜。

  百味楼二楼,天沐望着他远去的方向轻轻摇头,杯中酒液晃出细碎涟漪。

  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这胡云当真是狠绝,半分情面不留。往后这棋局里,最大的变数怕是就是她了。”

  “不过,若能拉拢好多吉公子,或许还能另辟蹊径。”

  梵蒂闻言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与质疑:“哦?你说那个看似一无是处的废物?”

  “看来荷光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天沐指尖点了点桌面,目光锐利如鹰。

  “你没留意多吉公子腰间的兵刃?那材质绝非凡品,依我看,怕是天外陨铁所铸。”

  “皇宫内库也仅有指甲盖大小一块,且根本无法提炼锻造。”

  “天外之物?”梵蒂眸色一凝,瞳孔微微收缩,收起了几分轻慢。

  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难道那多吉竟是刻意藏拙?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探探他的底。”

  天沐仰头饮尽杯中酒,起身拍了拍素白书生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淡淡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歇息。拉拢多吉公子之事,还请荷光者大人放在心上。”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公子放心,你要的东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梵蒂端起酒杯,语气笃定。

  眼底闪过一丝自信。

  “如此,便谢过大人的酒。告辞。”天沐微微颔首,转身迈步下楼。

  衣袂轻扬间,留下一丝酒香。

  梵蒂望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了句“故作高深”。

  却也没再多言,只是重新斟满酒,目光投向影楼方向,若有所思,眉头微蹙。

  影楼里的喧嚣早没了史项在时的克制,桌椅拼得满满当当。

  酒液碰撞的脆响、划拳吆喝的喧闹裹着酒气漫满整个屋子。

  连空气都浸得发烫。

  肖屹潇揣着忐忑,半个屁股虚搭在静南对面的酒桌边缘。

  姿态拘谨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眼神时不时偷瞄静南,带着几分忌惮。

  他瞥见白刃还僵在一旁,忍不住低声招呼:“小白脸,坐下来呀。”

  白刃却满脸无语——对面坐着的可是宗师级人物,哪敢怠慢?

  为护着肖屹潇,他干脆一咬牙,笔直地挤到两人中间落座。

  任凭周遭劝酒声此起彼伏,面前的酒杯却始终纹丝不动,滴酒未沾。

  眼神警惕地盯着静南,不敢有半分松懈。

  酒过三巡,静南捏着酒杯的手一顿,目光落在肖屹潇腰间挂着的工兵铲上。

  眼底闪过一丝好奇,随手放下酒杯,语气带着几分兴味:“公子不仅诗词无双,身上的宝贝倒是也稀罕。”

  “可否借我一观?”

  肖屹潇哪敢不从,连忙双手将工兵铲奉上,脸上堆着客气又讨好的笑。

  “姐姐好眼光,这玩意儿不值什么,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