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残阳泣血,星火重燃-《大明未亡!朕不负苍生》

  天地倾覆,万物哀鸣。

  当那撕裂苍穹的刺目白光终于消散,留给徐州大地的,是比地狱更残酷的景象。巨大的深坑如同大地被剜去的狰狞伤口,边缘犬牙交错,深不见底。浑浊的地下水混合着灼热的岩浆,如同巨兽垂死的呕吐物,在坑底翻滚、沸腾,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嘟声和刺鼻的硫磺恶臭。浓烈的黑烟与水汽交织升腾,遮蔽了残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污浊的暗红。坑壁边缘,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挣扎,吞噬着周围残存的一切——倒塌的城墙碎块,扭曲的刀枪残骸,烧焦的战旗碎片,以及那些在末日降临前便已失去生命的、残缺不全的躯体。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混杂着浓烈的焦糊味、刺鼻的硫磺味、以及那挥之不不去、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死寂。绝对的死寂。没有风声,没有鸟鸣,甚至连大地深处那痛苦的呻吟都似乎耗尽了力气,只剩下坑底岩浆翻滚的沉闷咕嘟声,如同大地最后的心跳。

  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与毁灭的中心,靠近深坑边缘一处尚未被岩浆完全吞噬的泥泞斜坡上,一个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正一寸一寸、极其艰难地向上攀爬。

  是郑成功。

  他身上的幽蓝龙鳞骨甲早已破碎不堪,如同被巨力蹂躏过的瓦片,勉强挂在身上。甲片缝隙间,深可见骨的伤口被浑浊的泥水和滚烫的岩浆混合物反复浸泡,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折断。他右臂的骨甲相对完整,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发力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张原本英挺冷峻的脸庞,此刻被血污、泥浆和灼伤的痕迹覆盖,唯有一双眼睛,依旧燃烧着如同余烬般的血金色火焰,死死盯着上方,盯着他背负的那个人。

  苏凡。

  他如同一个被粗暴打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金人偶,被郑成功用残破的布条和断裂的皮带,死死缚在背上。他身上的暗金龙纹劲装早已化为飞灰,赤裸的身躯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这些裂痕并非血肉之伤,更像是某种力量从内部撑裂了琉璃容器,深可见骨,边缘流淌着如同熔融金液般的粘稠血液。这些金血在泥水和岩浆的浸泡下并未凝固,反而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金芒,如同黑夜中即将熄灭的萤火。他额间那道曾威严如日的龙形火焰印记,此刻黯淡得几乎无法辨识,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会彻底湮灭。生命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若非胸口那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以及紧贴着他心口位置、那枚龙形玉佩散发出的、同样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温润光芒,几乎与一具金铸的尸骸无异。

  “陛下…撑住…”郑成功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右臂骨甲死死扣住一块尚未被岩浆吞噬的焦黑岩石,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将身体向上拖拽一寸。滚烫的泥浆混合着碎石,顺着他破碎的骨甲缝隙灌入伤口,带来钻心的灼痛,他却恍若未觉。他的眼中只有上方那残破的大地边缘,只有那尚未被彻底吞噬的生机之地。

  “呃…啊!”一次发力过猛,左臂折断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滑落。他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混着泥浆淌下,用意志强行压下眩晕。他不能倒!陛下最后的意志,那声“去…太庙…”的微弱嘱托,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他必须带着陛下,离开这片炼狱!

  就在他即将力竭之际,头顶上方传来细微的碎石滚落声!几个同样浑身浴血、如同泥塑般的身影出现在坑缘边缘!他们身上的赤血营战袍早已破碎不堪,沾满泥浆和血污,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赤色。是那几名在冲击波中侥幸未被正面击中、被掀飞到远处的赤血营幸存者!

  “将军!!”为首的一名老兵,脸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焦痕,看清坑底挣扎的身影后,发出嘶哑的惊呼!他们不顾一切地扑下斜坡,用身体挡住不断流淌的灼热泥浆,用残存的力气抓住郑成功的手臂和衣甲!

  “快!拉将军上去!还有陛下!!”老兵嘶吼着,声音因为激动和伤痛而变形。

  在几名赤血营残兵的死命拖拽下,郑成功背负着苏凡,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亡灵,终于被拉上了相对稳固的地面。他刚一脱离险境,便再也支撑不住,轰然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出带着内脏碎块的污血。但他依旧死死地弓着背,护住背上那毫无生息的金色身影。

  “将军!您怎么样?陛下他…”老兵看着苏凡身上那恐怖的裂痕和流淌的金血,声音颤抖。

  郑成功艰难地抬起头,血金色的瞳孔扫过眼前几张同样布满伤痕、却写满担忧与忠诚的脸庞。他缓缓摇头,声音微弱却不容置疑:“陛下…还活着…找…找干净的水…布…还有…担架…”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腹间的剧痛。

  几名赤血营士兵立刻行动起来,如同受伤但依旧警惕的狼群。一人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里衣,小心翼翼地去擦拭苏凡身上流淌的金血和污秽的泥浆混合物,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另一人则砍下几根尚未完全烧焦的树木枝干,用残破的刀剑削砍,再用断裂的弓弦和皮带捆绑,迅速制作出一副简陋却结实的担架。还有一人,则拖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身躯,在狼藉的战场上艰难地翻找着,终于从一个破碎的水囊里倒出最后一点浑浊的水,小心翼翼地捧到郑成功面前。

  郑成功没有喝,只是用那点珍贵的水,沾湿布条,极其轻柔地擦拭着苏凡的脸颊和额间黯淡的印记。冰冷的触感让苏凡毫无血色的嘴唇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将军…清狗…好像都…”一名负责警戒的赤血营士兵指着深坑对面,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知的恐惧。深坑的另一边,早已看不到任何清军的营寨和旗帜,只有一片被地裂、岩浆和泥石流彻底覆盖的、冒着滚滚浓烟的死亡区域。阿济格、多铎,连同他们麾下的大军,似乎已被那场毁天灭地的崩塌彻底埋葬。

  郑成功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血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片深沉的疲惫和更深的凝重。多尔衮遁走前的怨毒嘶吼犹在耳边。清军主力虽遭重创甚至覆灭,但那个最可怕的魔头…还活着!而且,陛下拼尽一切送走的阿宁玉佩…还有那血书中提到的“太庙克制之法”…一切都指向北京!指向那个魔窟!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仅存的几名赤血营兄弟,又看向担架上气息奄奄的苏凡。一股巨大的悲怆混合着更沉重的责任,如同山岳般压在他的肩头。龙脉崩毁,山河同悲。这一战,他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此地…不可久留…”郑成功强撑着站起身,断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带上陛下…我们…回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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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城,皇宫旧址。**

  昔日的“行在”已被临时征用为伤兵营。奉天殿那残破却依旧宏伟的骨架下,挤满了呻吟的伤员。血腥味、草药味和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张煌言拖着一条被简单包扎、依旧渗血的伤腿,如同跛足的困兽,在混乱的人群中焦灼地穿行。他的脸上沾满黑灰和汗渍,眼中布满血丝,嗓子早已嘶哑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徐州战场的惊天巨变和地脉崩塌的恐怖波动,即使相隔数百里,依旧让南京城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随后传来的零星、混乱且充满绝望的消息碎片,更是让全城军民的心沉入了谷底。陛下与郑将军生死未卜,前线大军恐已全军覆没…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蔓延。

  “张大人!西城又有流民冲击粮仓!”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跑来。

  “张大人!南门守军报告,发现小股清军溃兵游弋!”

  “张大人!药…药材彻底没了!好几个重伤的兄弟…快撑不住了!”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张煌言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他扶着冰冷残破的殿柱,望着殿外灰暗的天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陛下…郑将军…你们到底…在哪里?

  “报——!!”一声带着哭腔却又夹杂着难以置信狂喜的嘶吼,猛地撕裂了奉天殿压抑的空气!一名浑身泥泞、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倒在张煌言脚下,指着城外方向,激动得语无伦次:“回来了!郑将军…背着陛下…回来了!!”

  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一块巨石!整个奉天殿瞬间炸开了锅!所有能动的伤员挣扎着爬起,不能动的也拼命抬起头!绝望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希望!

  张煌言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他一把推开搀扶的亲兵,如同疯了一般,拖着伤腿,踉踉跄跄地冲出奉天殿,朝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身后,无数还能行动的士兵、医官、甚至百姓,如同决堤的洪水,紧随其后!

  南京城残破的城门缓缓打开。当看到城外泥泞道路上那支渺小、残破却无比坚韧的队伍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郑成功走在最前。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残破的骨甲勉强挂在身上,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左臂用布条和树枝固定着,无力地垂在身侧。他每一步都踏得极其沉重,仿佛背负着山岳。而他的背上,用简陋的担架和布条死死固定着的,正是那具布满金色裂痕、流淌着微弱金芒的躯体——他们的皇帝,苏凡!

  在郑成功身后,是几名同样伤痕累累、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赤血营残兵。他们如同忠诚的狼群,护卫着他们的将军和皇帝。每一步,都在泥泞中留下深深的血脚印。

  “将军——!!”

  “陛下——!!”

  张煌言第一个扑到郑成功身前,看着担架上那几乎毫无生气的金色身影,看着那些流淌着金血的恐怖裂痕,堂堂七尺男儿,竟瞬间泪如雨下,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泥泞之中!

  “快!医官!担架!最好的药!!”张煌言猛地抬头,嘶哑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陛下若有闪失,我等皆以死谢罪!!”

  整个南京城瞬间被点燃!如同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绝望被狂喜和更汹涌的责任感取代!训练有素的亲卫迅速抬来铺着厚厚棉被的担架,小心翼翼地将苏凡从郑成功背上转移下来。数名早已候命的、南京城最好的医官(包括几名被紧急寻回的隐居名医)立刻围了上去,看到苏凡身上的伤势时,无不倒吸冷气,脸色煞白如纸。

  “这…这非寻常伤势…”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医官手指颤抖着,不敢触碰那些流淌着金液的裂痕,“似有…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在陛下体内冲突崩毁…”

  “朕不管是什么伤!”张煌言双目赤红,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倾尽所有!用最好的药!救不回陛下,你们…还有我…都别活了!”

  医官们噤若寒蝉,立刻投入紧张的救治。清洗伤口、敷上最好的金疮药、吊命用的百年老参汤…然而,那些金色的裂痕如同活物,金疮药敷上去瞬间就被流淌的金血冲开,参汤灌入苏凡口中,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反应。唯有心口那枚龙形玉佩,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如同最后的灯塔,维系着那丝微弱的生机。

  郑成功拒绝了医官的包扎,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最致命的伤口。他靠在冰冷的殿柱上,幽蓝骨甲破碎的右臂无力地垂着,血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被众人围住的苏凡,眼中是刻骨的疲惫,更是深不见底的忧虑。他能感觉到,陛下体内的玉玺如同碎裂的星辰,光芒黯淡,濒临彻底崩解。而维系陛下最后一丝生机的,正是那玉佩中阿宁的龙灵之力,以及陛下自身那股不屈的帝王意志。

  “郑将军…前线…”张煌言处理完紧急事务,走到郑成功身边,声音沙哑。

  “没了。”郑成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万钧之重,“除了我们几个…都没了。阿济格、多铎…连带他们的大军…也都被埋了。”他顿了顿,血金色的瞳孔转向北方,“但多尔衮…逃了。”

  张煌言身体剧震,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随即又被巨大的无力感淹没。连陛下拼死一击都未能留下那魔头…这天下…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张煌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陛下重伤垂死,精锐尽丧,龙脉崩毁…大明,还有希望吗?

  郑成功沉默良久,目光缓缓扫过奉天殿内。伤兵的呻吟声依旧不绝于耳,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无论是医官还是杂役,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更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以及对眼前这位浴血归来的将军最后一丝…期盼。

  他看到了一个断了腿的老兵,挣扎着用仅存的胳膊,将一面染血的、只剩半截的明军旗帜,艰难地插在身边的瓦砾堆上。旗帜在残殿的穿堂风中,无力地飘动。

  他看到了角落里,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的年轻医官,一边流泪,一边用颤抖的手,为一名腹部被洞穿、肠子都流出来的重伤士兵缝合伤口,动作笨拙却无比专注。

  他看到了殿门口,那些自发聚集起来的百姓,他们手中捧着家里仅存的一点米粮、几个鸡蛋、甚至是一碗清水,默默地放在地上,对着殿内陛下的方向,无声地叩拜。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郑成功的鼻尖。这破碎的山河,这流尽鲜血的将士,这依旧不肯放弃希望的黎民…这,就是他们拼死守护的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强行调用龙脉之力的反噬从未停止),挺直了那同样布满伤痕却依旧如标枪般笔直的脊梁。他走到大殿中央,走到那面插在瓦砾上的残破旗帜旁。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下,他伸出那只骨甲破碎的右手,无视伤口崩裂的剧痛,将那半截旗帜,用力地、稳稳地,插进了奉天殿那布满刀痕剑创、却依旧坚硬的地砖缝隙之中!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残破的布面如同不屈的宣言。

  郑成功转过身,血金色的龙睛扫过殿内每一张或茫然、或悲恸、或期盼的脸庞。他的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破釜沉舟的决绝,清晰地回荡在残破的殿堂:

  “龙脉虽损,山河犹在!”

  “陛下虽伤,意志未绝!”

  “精锐虽没,星火未熄!”

  他猛地指向北方,指向那胡尘弥漫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传令!”

  “收拢所有残兵!救治所有伤员!整合所有可用之粮草军械!”

  “凡我大明子民,凡有血性男儿,皆可入伍!凡能持刀杀敌者,皆为大明之兵!”

  “十日!只修整十日!”

  “十日后,随本将——”

  “护陛下龙驾,直捣黄龙!兵发——北京城!!!”

  短暂的死寂。

  随即,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

  “兵发北京!!”

  “杀多尔衮!复我河山!!”

  “大明万岁!陛下万岁!将军万岁——!!!”

  震天的吼声,带着无尽的悲怆、刻骨的仇恨,以及那在绝境中被重新点燃的、足以焚尽八荒的熊熊战意,冲破了奉天殿残破的穹顶,直上云霄!连殿外灰暗的天空,仿佛都被这冲天的怒吼撕裂了一丝缝隙,透下一缕微弱的、却象征着不屈的金光!

  郑成功立于咆哮的中央,如同激流中的砥柱。他低头,看着担架上依旧昏迷、金色裂痕遍布的苏凡,又摸了摸怀中那枚吴铁骨留下的、染血的书信。那“太庙克制之法”,是最后的希望,也是必须完成的使命!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座饱经磨难的残城。废墟之上,星火已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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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紫禁城深处,太庙地宫。**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只有永恒的冰冷与死寂。巨大的空间被纯粹的黑暗吞噬,唯有地宫中央,一座由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的、布满扭曲狰狞浮雕的巨大祭坛,散发着微弱而粘稠的暗紫色幽光。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约莫人头大小、不断蠕动变化、如同活体心脏般的暗紫色晶体——魔种核心!晶体表面布满了无数细密的暗紫魔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污秽与贪婪气息。

  多尔衮盘膝悬浮于祭坛之上,魔躯上的裂痕在金焰的侵蚀下依旧狰狞,流淌着粘稠的污血。他双眼紧闭,周身浓郁的暗紫魔气如同沸腾的墨汁,疯狂涌入下方的魔种核心,又从核心中汲取着更加精纯的魔能,试图修复那可怕的创伤。每一次魔能的流转,都让他魔躯微微颤抖,发出压抑的痛苦嘶吼。

  “呃…苏凡…龙脉…”他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充满怨毒的低语。胸膛处那点深邃的黑暗核心,在金焰的灼烧下,依旧残留着细微却顽固的金色火星,如同附骨之蛆,阻碍着魔能的完全融合。

  突然,悬浮的魔种核心猛地剧烈搏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与净化的奇异波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地宫壁垒,扫过整个空间!

  嗡——!!!

  祭坛周围,那些原本沉寂的、刻印在地面和墙壁上的古老金色符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骤然亮起了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金色涟漪!涟漪所过之处,弥漫的暗紫魔气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稍稍退散!魔种核心更是如同被烙铁烫到,剧烈地扭曲、收缩,散发出惊怒交加的气息!

  “嗯?!”多尔衮猛地睁开双眼,魔瞳中的紫焰爆射出惊疑不定的光芒!他死死盯着地宫入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枚正划破长空、朝着此地疾射而来的金色流光!

  “龙灵残魂…还有…玉玺的气息…”多尔衮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贪婪,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竟然…能引动这里的…封印共鸣?!”

  他魔爪猛地握紧,污血从指缝间渗出。

  “想唤醒那被遗忘的东西来对付朕?”

  “休想!”

  他张开魔口,一股更加浓郁、带着毁灭意志的暗紫魔焰喷吐而出,狠狠轰击在祭坛周围那些亮起的金色符文之上!

  嗤嗤嗤——!

  魔焰与金芒激烈碰撞、湮灭!地宫剧烈震颤,碎石簌簌落下!那些本就微弱暗淡的金色符文,在魔焰的冲击下迅速黯淡下去,重新归于沉寂。但就在符文彻底熄灭前的刹那,一丝极其精纯、带着龙灵气息的感应,如同无形的丝线,已然穿透了魔焰的阻隔,悄无声息地…连接到了地宫深处,某个被重重封印、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存在之上…

  地宫深处,那绝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