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冰焰焚江,残碑温血-《大明未亡!朕不负苍生》

  长江,这条流淌了万古沧桑的巨龙,此刻在铁与火的狂潮中痛苦地翻滚、咆哮。浑浊的江水卷起千堆血沫,浪峰撞击着残破的江防工事,发出如同巨兽垂死的哀鸣。破碎的船板、焦黑的尸体、折断的兵刃,在猩红的漩涡中沉浮,又被狂暴的浪头狠狠砸向泥泞的滩涂。硝烟混合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铁锈味,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死亡幕布,笼罩着这片沸腾的炼狱。

  “杀!杀光鞑子!”

  “为延平王开路!冲啊!”

  江滩之上,郑家的怒潮已彻底撕裂了清军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黑色的浪潮汹涌澎湃,踏着敌人的尸体和粘稠的血沼,如同剃刀般切入南京城残破的江防缺口。雪亮的弯刀在血雨中翻飞,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蓬凄厉的血花和绝望的惨嚎。清兵彻底崩溃了,如同被驱散的羊群,丢盔弃甲,哭喊着向后方黑暗的街巷深处亡命奔逃。恐惧是比瘟疫更可怕的武器,瞬间摧毁了所有抵抗的意志,只留下遍地狼藉的残骸和染红泥泞的血河。

  就在这片溃退的潮水中——

  嗖!嗖!嗖!

  数支淬着幽蓝毒光的冷箭,带着亡命之徒最后的狠戾,撕裂沉重的血雨帘幕,凄厉地射向江心半空那个悬停的身影——郑成功!

  箭镞撕裂空气的尖啸刺耳欲聋,毒光在浑浊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阴森。悬停在血色江涛之上的身影,覆盖着狰狞骨甲与幽蓝暗金鳞纹,粘稠的血水和墨绿的毒液正顺着他强韧的肌体不断滑落,如同刚从地狱血池中挣脱的魔神。他微微低垂着头,覆盖着骨甲的头颅上,血水和淤泥被甩落,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猛地抬起!

  瞳孔深处,沉淀着无尽痛苦与冰冷杀意的幽蓝寒潭!两点暗金的星芒如同龙睛般沉浮,锐利、冰冷,带着一种淬炼后的、审视杀戮场域的清醒!那几支带着死亡气息的毒箭,在他幽蓝龙睛的锁定下,轨迹清晰得如同刻在冰面上的划痕。

  没有怒吼,没有闪避。

  覆盖着幽蓝龙鳞、骨甲缝隙间流淌着更深邃寒气的右臂,随意抬起,五指张开,对着攒射而来的箭矢,轻轻一握!

  无声无息间,一股源自幽冥深处的极寒,以他掌心为中心,骤然爆发!

  “喀嚓…喀嚓…”

  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冰晶凝结声密集响起!他身前丈许空间内的空气,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之下!瓢泼的血雨,在飞射途中骤然凝滞!无数细小的猩红冰晶凭空凝结,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的红色星辰!那几支激射的毒箭,速度骤降!箭杆、箭羽、乃至箭头上的幽蓝毒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幽蓝冰壳!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如同琉璃破碎!被彻底冻结、失去所有动能与韧性的毒箭,在惯性的微弱推动下,凌空爆裂!化作无数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晶粉末,混杂在冻结的血雨中,被江风一吹,如同妖异的蓝色萤火,无声地飘散、湮灭!

  郑成功幽蓝的龙睛甚至没有在那消散的冰晶上停留半瞬。他覆盖着幽蓝龙鳞的身躯微微一沉,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弥漫开来。下一刻,他如同锁定猎物的寒冰巨枭,朝着江滩上清兵溃退最密集、也是抵抗意志彻底瓦解的漩涡中心——俯冲而下!

  “鬼!鬼啊!”

  “跑!快跑!”

  溃退的清兵看到那从天而降、散发着恐怖寒气的幽蓝身影,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嚎叫。拥挤踩踏瞬间加剧,人潮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群,疯狂地向后涌动。

  郑成功的身影重重砸落在粘稠的血沼泥泞之中!一圈肉眼可见的幽蓝寒霜涟漪,以他落点为中心,轰然扩散!

  噗嗤!噗嗤!

  距离他最近的几名清兵,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幽蓝的冰壳!动作凝固在奔逃的姿态上,眼中残留着极致的恐惧,如同被瞬间冰封的雕像!寒气并未停止,如同贪婪的白色巨蟒,沿着泥泞的血沼急速蔓延,所过之处,猩红的泥浆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面!

  “死!”

  一声低沉、如同冰层断裂的嘶吼,从郑成功覆盖着骨甲的头颅下发出。他覆盖着暗金骨甲、此刻却流淌着更浓烈幽蓝光泽的左臂猛地横扫!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幽蓝寒流,如同月牙形的巨大冰刃,撕裂空气,带着冻结灵魂的低温,横扫而出!

  咔嚓嚓——!

  挡在寒流路径上的溃兵,无论是穿着棉甲还是锁子甲,无论是举着残破的盾牌还是徒劳地挥舞腰刀,身体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接触到寒流的瞬间,便被恐怖的低温与切割力同时作用!瞬间化作一蓬蓬混杂着冰晶的、暗红色的血肉冰雾!连骨骼都碎成了齑粉!寒流去势不减,狠狠撞击在江滩边缘一堵半塌的夯土矮墙上!

  轰隆!

  矮墙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崩塌!夯土碎块尚未落地,已被寒气侵袭,冻结成一块块冒着白气的冻土疙瘩!

  郑成功的身影在冻结的血沼冰面上疾掠!速度之快,留下道道幽蓝色的残影!每一次闪动,覆盖着幽蓝龙鳞的右拳或左爪挥出,都带着极致的冰寒与沛然巨力!或是将溃兵凌空冻结、轰碎成冰渣!或是直接将其踏入脚下坚硬的冰面,骨骼碎裂声与冰面迸裂声混杂成恐怖的死亡乐章!

  他不再是无意识的狂暴凶兽,而是清醒的、高效的杀戮机器!幽蓝的龙睛冰冷地扫视战场,精准地扑向任何试图组织抵抗或发出号令的清军军官、任何聚集稍多可能形成阻碍的人堆!所过之处,一片死寂的冰封地狱!唯有冻结的血肉冰雕和脚下蔓延的暗红冰面,诉说着这非人的恐怖!

  “延平王!是延平王!”

  “王爷神威!杀!杀光鞑虏!”

  郑家军士目睹此景,短暂的震撼后爆发出震天的狂热欢呼!延平王不仅未死,更拥有了操控寒冰的神魔之力!这如同强心剂注入了每一个郑家儿郎的胸膛!本就高昂的士气瞬间沸腾到了顶点!黑色的浪潮发出更加凶猛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撞入溃退的清兵人潮之中!弯刀挥舞得更急,砍杀得更狠!清军的溃败,彻底演变成一场毫无悬念的、血腥的屠杀!

  江滩之上,黑色的怒潮席卷着绝望的哀嚎,势不可挡地冲向南京城那道残破的缺口。而在这怒潮的最前方,那道幽蓝色的身影,就是最锋利、最无情的破城冰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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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陵神道,残碑之下。**

  倾盆的血雨,冰冷依旧,无情地冲刷着古老的石碑,沿着碑身上那些黯淡却似乎残留一丝温润余热的篆文刻痕流淌,在冰冷的石阶上汇聚成蜿蜒的、令人心悸的血溪。断裂的石剑剑柄处,那点微弱摇曳的金芒,如同风中残烛,在漫天猩红的雨幕中,顽强地跳动着一豆微光。

  残碑周围,那股沉重、悲怆却又蕴含着一丝不屈生机的氛围,并未因烽火光柱的消散而减弱,反而因那一老一少依偎的身影,而变得更加凝实,如同一个无形的、隔绝绝望的脆弱茧房。

  吴铁骨佝偻的身躯深陷在冰冷的血泊泥泞里,每一次沉重而嘶哑的呼吸,都带出带着血沫的白气,仿佛下一刻那口气就会彻底断绝。浑浊的独眼无力地半睁着,视线模糊,只能勉强捕捉到残碑巨大的、沉默的轮廓和漫天倾泻的、带着微弱金芒的血雨。生命的烛火早已燃到了灯芯尽头,是残碑垂落的温润金雨,是刀魂深处涌来的守护暖流,更是怀中那微弱的搏动,如同几根无形的丝线,死死吊住了他即将坠入无尽黑暗的灵魂。

  那缕从残碑金芒中流淌而出、缠绕血雨的金色流光,依旧在无声地发挥着奇迹。冰冷的血雨在触及吴铁骨和女娃娃身体的瞬间,被那金芒过滤了死寂与绝望,诡异地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意。温润的甘霖,滴落在他布满血污和泪痕、沟壑纵横的苍老脸庞上,渗入干裂得如同龟裂大地的嘴唇,带来一丝微弱的滋润,缓解着那深入骨髓的干渴和肺腑的灼痛。更多的温润雨滴,落在他紧紧搂抱着女娃娃的左臂和胸膛之上,浸润着褴褛的、浸透血污的衣襟,仿佛在为他艰难地护持着那一点仅存的体温,也在为怀中那小小的、冰冷的身体隔绝着外界的刺骨寒意。

  这温润的雨,无法愈合他左肋那道深可见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钻心剧痛的伤口;无法填补他右肩那空荡荡、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抽痛的断口;更无法逆转他油尽灯枯的生命本源。它只是延缓,只是慰藉,如同在无边苦海上给予濒死者的一碗温水。

  但,这已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光!

  吴铁骨浑浊的独眼,死死地盯着怀中那张小小的、苍白的脸。温润的金色血雨滴落在女娃娃冰冷僵硬的小脸上,顺着她毫无血色的皮肤滑落,带走一丝凝固的恐惧,留下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那紧紧抓着他褴褛前襟的小手,似乎…真的…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又收拢了一下!

  这细微到极致的动作,落在吴铁骨眼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狂喜,混合着巨大的悲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麻木的心防!浑浊的老泪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开闸的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温润的雨水,滚滚而下。

  “娃…娃…” 他喉咙里发出破碎不堪的呜咽,每一个字都耗尽残存的力气,却带着最深沉的、失而复得般的颤抖。他试图收紧那唯一能动的、如同枯枝般的左臂,想将怀中这小小的身体搂得更紧些,想用自己的残躯为她挡住这天地间所有的冰冷和风雨。

  然而,仅仅是这个微小的念头在脑中转动,试图调动那早已枯竭的筋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虚弱和剧痛便瞬间席卷全身!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耳朵里嗡鸣一片!搂着女娃娃的左臂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脱力松开!仿佛他这具千疮百孔的残躯,连“搂紧”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已无法承受!

  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狠狠将他淹没!难道…难道连最后这点守护都做不到?!难道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就要在自己无力的臂弯中熄灭?!

  “不…不…” 他心中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呐喊!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超越肉体极限的执念,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咆哮,轰然爆发!

  嗡——!!!

  左手紧握的、深深插入泥地的卷刃破刀,猛地发出一声低沉到几乎不可闻的嗡鸣!刀脊上那点暗红的符文,在残碑金芒的照耀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血光!这血光并非邪异,而是沉淀了无数铁血、无数牺牲、无数守护誓言的意志辉光!

  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磅礴、更加滚烫的意志洪流,混合着刀魂深处那属于无数父亲对子女泣血的眷恋与守护,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引爆,顺着刀柄,狠狠冲入了吴铁骨即将溃散的意识深处!

  “吼——!!!”

  一声不似人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吼,从吴铁骨干裂的喉咙里迸发出来!他佝偻的身躯猛地向上弓起!仅存的左臂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肌肉虬结贲张,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在枯瘦的手臂上凸起、跳动!那紧搂着女娃娃的手臂,如同烧红的铁钳,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决绝,死死地、死死地将那小小的身体,勒进了自己冰冷残破的胸膛!

  不是为了伤害!而是要将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生命之火,将自己灵魂中燃烧的所有守护意志,通过这最后的、沉重的拥抱,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给…我…活…着!!!”

  随着他这耗尽灵魂之力的嘶吼,那紧握的破刀刀柄处,暗红符文血光暴涨!一圈肉眼可见的、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暗红色涟漪,以刀身插入泥地的点为中心,混合着残碑垂落的温润金雨,悄然荡漾开来!

  这涟漪无声无息,却带着一股沉重如山的守护意志,瞬间扫过了依偎在残碑下的吴铁骨和女娃娃。

  奇迹,在无声中发生。

  吴铁骨怀中,那女娃娃原本极其微弱、几乎断绝的心跳,在暗红涟漪扫过的瞬间,猛地…剧烈地搏动了一下!如同被重锤敲响的闷鼓!她冰冷僵硬的小身体,在吴铁骨那沉重如山的拥抱中,极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一直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似乎…极其痛苦地转动了一下!一层细密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光纹,在她苍白的皮肤下一闪而逝,如同沉睡的龙鳞被瞬间唤醒!

  “呃…!” 吴铁骨闷哼一声,巨大的反噬之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搂着女娃娃的手臂剧烈颤抖,几乎要折断!但他布满血污的脸上,那浑浊的独眼中,却爆发出一种近乎狂喜的光芒!他感觉到了!那一下有力的心跳!那一下生命的颤抖!

  残碑顶端,那点微弱摇曳的金芒,仿佛感应到了这超越生死界限、以灵魂为燃料点燃的守护之火,以及那女娃娃体内一闪而逝的奇异光纹,猛地剧烈跳动起来!如同风中之烛骤然爆燃!一缕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精纯的金色流光,如同实质的液态黄金,从断裂的剑柄处流淌而下,主动地、更多地融入那漫天倾泻的血雨之中!

  温润的金色血雨,瞬间变得更加密集,更加温暖!如同无形的暖流,更加汹涌地冲刷、滋养着残碑下这依偎的一老一少。吴铁骨枯竭的身体如同久旱的沙地,贪婪地汲取着这带着守护意志的暖流,虽无法愈合致命伤,却奇迹般地稳住了那即将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而女娃娃苍白的小脸上,那抹微弱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一丝。

  老兵残喘着,独眼死死盯着怀中的小小生命,仿佛要将她刻进灵魂深处。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维持着那沉重如山的拥抱,如同守护着这冰冷绝望世界里,最后一点…用生命点燃的、温热的希望之光。残碑沉默,金芒摇曳,血雨如泣。那圈暗红色的守护涟漪,如同最后的屏障,在血色的雨幕中,顽强地支撑着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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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深处,菱花铜镜。**

  镜面如同凝固的黑色冰湖,中心那点墨绿色的深渊之眼缓缓旋转,将外界血与火、冰与泪的悲壮史诗,无声地倒映其中。冰冷王座之上,灰白眼眸中燃烧的幽绿火焰,平静地注视着镜中呈现的一切。

  江滩上,幽蓝身影如同寒冰魔神,举手投足冻结生命、制造冰封地狱,引领着黑色怒潮淹没残存的抵抗…

  孝陵残碑下,垂死老兵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守护之力,刀魂血光与碑灵金辉共鸣,温润血雨中,那稚嫩的生命之火在沉重的拥抱下奇迹般地搏动…

  以及…那奉天殿废墟深处,虽光柱消散,却在龙脉地火中依旧灼灼燃烧、仿佛感应到子民不屈意志而愈发炽烈的玉玺烽火余烬…

  这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灰白眼眸之前。

  没有波澜,没有赞许,亦无愤怒。

  只有一种…如同万古冰川观测蝼蚁挣扎般的…绝对漠然。

  以及…一丝愈发清晰、如同毒蛇终于看到猎物流尽最后一滴血、即将迎来最甜美时刻的…冰冷计算。

  那只苍白得毫无血色、指尖萦绕着粘稠墨绿气息的手,依旧优雅而稳定地点在冰冷的镜面上。

  “冰蛟化龙…控水成域…甚好…”

  “老卒燃魂…稚子承露…天命垂怜…甚好…”

  “玉玺烽火…燃脉为引…万民血泪为祭…这火候…甚好…”

  冰冷、毫无感情的意念,如同极地最凛冽的寒风,穿透镜面:

  “不甘…挣扎…守护…希望…多么炽烈…多么…纯粹的灵魂燃料…”

  “这泣血的山河…这哀嚎的龙脉…这被绝望与希望反复煎熬的众生意志…”

  “烧吧…烧得更旺些…”

  “当这残破的龙脉…被这‘不负苍生’的烽火…榨干最后一丝‘天命’…”

  “当这积郁的‘怨’与‘望’…在这片土地上酝酿到最浓烈…最甘美的顶点…”

  “便是…摄政王万劫魔躯…汲取这神州秽气…凝结无上‘秽龙丹’…重临人间的…饕餮盛宴之时…”

  镜中,那双灰白眼眸深处燃烧的幽绿火焰,猛地暴涨!光芒大盛,几乎要透出镜面!映照着镜外废墟中,那堆属于萨木腾的灰烬边缘,一点墨绿色的妖骨碎屑,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的心脏,搏动的频率骤然加快!丝丝缕缕粘稠如实质的墨绿邪气,正从虚空中被无形之力疯狂抽取、汇聚,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点碎屑之中!碎屑之上,一点微不可查的、更加幽暗深邃的墨绿光点,如同邪魔的胚胎,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