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国库渐丰解帝颐-《只想苟在后宫的我,躺平当皇后》

  乾清宫内。

  一缕清冽甘醇的龙涎香气息,自错金螭兽香炉中袅袅弥漫,盘旋于雕梁画栋之间。。

  首领太监李综全,轻手轻脚地呈上一盏温热的参茶。

  觑着顾聿修的神色,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陛下,奴才有一事不解,心中惴惴,斗胆请陛下解惑。”

  顾聿修正执朱笔在一份漕运改道的奏折上勾画,闻言并未抬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

  李综全李综全斟酌着词句,小声道:

  “奴才愚钝。

  那玲珑阁的温氏,陛下已御笔亲题‘义商典范’金匾。

  令仪仗鼓吹,风光大送,此等恩荣,于商贾而言已是旷古未有,足以令其光耀门楣,享尽尊荣了。

  为何……为何还要另降一道明旨,特意敕封她一个乡君的爵号?

  这……奴才恐外朝有那等不开眼、喜嚼舌根的御史言官,暗中非议陛下对此一介商贾恩赏过重,乃至……坏了朝廷法度……”

  顾聿修停下笔,搁在青玉笔山上,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缓声道:

  “李综全,你只看到了第一层。

  金匾是赏其功,旌表其捐输赈济之实绩,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让那些士绅商贾都看看,忠君爱国者,朕不吝厚赏。

  此乃明赏。”

  “那陛下之意是……”

  李综全似懂非懂。

  “而这乡君之封,乃是第二层,是暗保,是固本,更是一道枷锁。”

  顾聿修眸光微转,落回李综全身上,带了一丝锐利。

  “奴才愚钝……”

  “温羡筝一介女流,手握巨资,其商贸网络遍及海内,如今又因捐输之事骤得如此显赫声名。

  此刻不知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正暗中盯着她和她的玲珑阁。

  其中凶险,岂是一块金匾所能尽数抵挡?

  金匾可增其光,助其势,却未必能周全其身,保其基业无虞。

  今日她父母敢上门强夺,明日就可能有更阴狠的手段来自宗族、来自官场、甚至来自朕这后宫。

  朕赐她乡君之位,便是给了她一个官身爵位。

  虽是最低等的勋爵,却也是正式入了朕的恩封体系,名列宗正寺谱牒。

  从此,她不再是寻常商贾,而是有朝廷爵位在身的命妇,是朕亲口册封的臣子!

  动她,便不再是简单的商事纠纷或家事龃龉。

  而是挑衅朝廷体统,轻慢朕的恩赏。

  朕此举,是为她树起一道皇权特许的护身符,让她有足够的底气与名分,去应对那些明枪暗箭。”

  李综全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陛下圣明!奴才万万想不到这一层!”

  顾聿修轻笑一声:

  “此外,朕这也是将温羡筝与朝廷,更紧地绑在一起。

  她之财富、之能力,方能真正为朕所用,而非流于民间,甚至为他人所笼络,成为不安定的因素。

  朕既用其才,亦要防其变。

  有了这个爵位,她便是朕的人,让她时刻记得,其荣辱兴衰,皆系于朕之一念。

  从此,她的一言一行,皆需符合其朝廷命妇的身份。

  谨言慎行,克己复礼。

  而她麾下的玲珑阁,庞大的商队、通达四海的渠道、以及经营之术,也须更紧密地为朕所用,为朝廷效力。

  朕许她荣华安稳,她报朕以忠心与财路。

  这并非施舍,而是一场交易,唯有如此,方是长治久安、相辅相成之道。”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

  “至于外朝非议……哼,朕难道还会惧怕几句腐儒的聒噪不成?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眼下国库空虚,正当用人之际,温氏有此大功,又确有经世济国之才干。

  朕破格施恩,是要告诉天下人,凡于国有利者,无论其出身门第,无论其行业贵贱,朕可不拘一格,委以重任。

  岂容那些只知空谈、不识时务的迂腐之辈妄加置喙?”

  李综全听得心服口服,连忙躬身道:

  “陛下圣虑深远,算无遗策。

  如此看来,这乡君之封,确是点睛之笔。

  既全了陛下赏功罚过的恩义,又固了朝廷纳才用能的根本,更断了那些宵小之辈的贪婪念想!

  一石三鸟,奴才……奴才五体投地!”

  顾聿修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重新拿起朱笔,淡淡道:

  “明白就好。

  日后尔等在内廷行事,对待这位新晋的荣安乡君,须得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她已是朕棋盘上的一子,轻重几何,尔等当心中有数。”

  “是!奴才谨记!”

  ......

  看着玲珑阁仅仅因为一次巨额捐输,便换来了御笔金匾‘义商典范’的无上荣光。

  更引得龙心大悦,破格降旨。

  敕封其东主为有爵位在身、享朝廷俸禄的荣安乡君,一步登天。

  京中乃至各地的巨商大贾、豪强绅衿们,在惊愕咋舌之余,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捶胸顿足,懊恼自己为何目光短浅,早先没想到这条既能博取圣眷、又能光耀门楣的通天捷径。

  白白让一个女子抢占了先机,博得了头彩。

  心思活络的,立刻闻风而动。

  纷纷通过各种门路向户部、转运司乃至有头脸的京官递话、递帖子。

  言辞恳切地表示,他们也愿效仿玲珑阁,为赈济平凉灾民慷慨解囊,只求能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

  以表拳拳忠君爱国之心。

  尤其是那些家底远比玲珑阁雄厚、素来自诩为行业龙头的豪商们,更是焦躁不已。

  他们暗中较着劲,彼此窥探风声,认捐的数额,绝不能比温羡筝一百万两少,甚至要远远超出。

  否则岂非自认矮人一头?

  于是,一百五十万、甚至两百万两的认捐数额,通过各种渠道,雪花般飞向户部衙门。

  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连顾聿修自己都未曾预料到。

  效果之好,远超预期。

  连日来,户部与转运司的官吏们,一改往日为钱粮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模样,个个眉开眼笑,走起路来都脚下生风。

  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不再是计算令人头疼的亏空赤字,而是干劲十足地清点着源源不断涌入的捐银与认捐文书。

  商贾们竞相解囊,唯恐落后。

  再加上此前文武百官在皇家表率与无形压力下做出的捐输。

  数额汇聚起来,竟成了一笔撼动国本的巨款。

  这些银钱,不仅足以让遭受地动之灾的平凉府百姓安然度过这个严冬,重建破碎的家园,更极大地充盈了国库。

  至少在未来一段不短的时日里。

  顾聿修不必再日夜忧心,生怕哪一日会连百官的俸禄、边军的饷银都发不出来。

  导致人心离散,酿成大祸。